盛爱之夏-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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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了我们还可以到国外……”
“够了!”路父的情绪几乎崩溃,说完忽而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脸色极其苍白。
陈昔乖乖地闭嘴。
“小、小陈呀,”路母哭得浑身抖得厉害,“我们对不起你爸妈,都是我们家路远害了你啊!”
陈昔:“……”
“……”路远想张口说点什么,但转念一想也许他们这样的认知能更快地接纳陈昔,便合上嘴巴,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五十三章】(上)
当天晚上路家父母在陈昔家住下,陈昔则继续在医院陪夜。
晚上的医院的高级病房内显得格外的寂静,陈昔和路远并排平躺在不算宽大的病床上,一起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过了很久很久。
路远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扭头,笑意盈盈地揶揄陈昔。
“陈小昔同学,”他清咳了一下,笑容戏谑,“我忽然想起来今天下午你说你要当我们家媳妇儿啊——”他故意拉长音。
“……你错觉。”
“来!叫声老公听听!”
“……”美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路远小朋友!
陈昔恶狠狠地翻个身,刚想吃点豆腐以示惩戒,忽然想起来路远正负伤在身,经不起折腾。只能嘴角僵硬地抽了抽,默默地转回身。
这种看得见吃不着最憋屈啊有木有?!盖棉被纯聊天这种柏拉图式恋爱不适合某流满攻啊有木有?!陈昔是个成年人对自己心爱的人肯定有想法有欲/望啊有木有?!路小远这种主动勾/搭却又不给肉吃的混蛋行为最可耻啊有木有?!
“陈小昔同学?”见陈昔转过身背对着自己半天没反应,路远觉得自己拿那种由头欺负陈昔有点损毁陈小昔同学作为男性的尊严,何况他自己也不喜欢陈昔让他喊老公嘛。于是他试探性地喊了陈昔的名字,可对方半响没有回应。
倒吸了一口气,路远小心翼翼地又叫了一遍:“陈大昔?”
“……”
“大神?”
“……”
“陈昔!”路远终于怒了。他一伤痛病人都已经主动低头示好,陈昔这时候好意思在他面前拿乔傲娇?!真是太不知好歹太不识抬举了!
路远随即厉声呵斥道:
“转过来!”
陈昔不为所动。
“再不转过来我保证明天不跟你说一句话!”路远只得拿出杀手锏。
过了两秒钟,陈昔别扭地转过身,委屈地瞪着小孩。可是盯着盯着,心里那股莫名的邪火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喂!”路远不禁失笑,“你又不是小孩子,好意思在我面前闹脾气傲娇撒欢卖萌么?”
陈昔静静地盯着路远的侧脸,通过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可以模糊地看到小孩侧脸的线条,干净简洁,精致漂亮如同漫画一般。这么美好的一小孩,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应该有很多女孩喜欢吧?如果他不是遇到自己,他会不会……
莫名而来的伤感情绪笼罩着陈昔,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路远,你后悔吗?”
路远怔了怔,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陈昔指的是什么。
他的脸忽然浮现出一抹红晕,淡淡的色泽,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中并不能让人看清楚。但路远能感觉自己的脸发烫得厉害,他的喉咙发紧,说:“陈小昔同学,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十九岁的路远小同学永远耻于在陈昔面前表露自己最真实最甜蜜的感情。他的脸皮还没那么厚,说出这些表白的话会让他感到非常害羞。
陈昔垂下眼眸,在心底默默发誓:只要路远不后悔,他就会一直抗争下去!无论现实有多难,他绝不容许自己再失去第二次!
“陈昔?”路远惊异于陈昔今晚反常的沉默和那些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别扭,可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么?
陈昔没有回答,他挪动身子往路远这边靠近,小心翼翼的抬起对方的脑袋让其枕着自己的手臂,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脸颊,问:“现在伤口还疼么?”
今晚的陈大昔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思维跳跃得路远险些跟不上。路远眨了一下眼睛,稍微停顿了几秒才跟上陈昔的频率。他表示很满足此刻被环住的感觉,能闻到属于陈昔的淡淡体味,感受到被拥抱的温柔,说:“只要不动就不疼了。”
“那早点睡吧。”陈昔亲了亲路远的眼眸。
路远听话地闭上眼睛。
☆、【第五十三章】(下)
第二天路远醒来已经不见陈昔的人影。路母在旁边发呆,一看到路远睁开眼睛,随即惊喜地一跳,连忙取出柜上的保温盒,打开盒盖,有清淡的肉粥的味道,问:“远远,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
“嗯。”快三个月没有尝到母亲亲手做的食物,听到他关怀的语气,路远在这一刻心酸得险些掉泪。
路母连忙用瓷勺舀了一小口肉粥送到路远嘴边,路远张口咽下。
路父从阳台走回来,仅仅一个晚上不见,他的下巴冒出青色的胡渣,有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苍老了很多,憔悴了很多。路父走到病床边,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地盯着路远,像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路远心虚地抬头:“爸?”
“嗯。”路父的这个声音带有浓浓的粗重的鼻腔,像无可奈何,又像在恼怒。
路远连忙低头,一副认错的模样。从小到大,父亲威严,却非常宽容。只有当他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盯着自己。路远知道适当的服软反而更容易得到对方的体谅。
路母见状连忙放下保温盒,站起身轻轻扯了一下路父的衣角,眼神略带责备,好像在指责路父不应该在路远生病的时候摆出这样的臭脸。
“慈母多败儿!”路父瞟了路母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回路远身上。过了许久,忽然沉沉地叹息,道:“这条路既然是你选的,将来发生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你都必须自己负责,我们绝对不会管你。”
这就是作为父母最后能给儿子的。不原谅,不谅解,他们如今能够做到的,只是不去反对和厌憎!
路远惊喜地抬眼。
*** ***
而同一时间,在芒城某局四楼办公室里。
陈昔疲惫地半躺在深褐色的真皮沙发上,无力地用手指轻揉突突跳起的太阳穴。在他跟前的茶几上有一份调查报告,他微微皱眉,在心里默默地理清事情的脉络,考虑如何处理罪魁祸首。
江乔坐在宽大的办工作后面,背脊挺得笔直,食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他紧紧地盯着陈昔,仿佛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对方真实的态度。
虽然调查的结果不能直接指向简白,但足以证明这件事和简白脱不了关系。他觉得这样的结果还算是他想要的。
路远出事的地点是街头监控摄像的死角,所以即使调出那一块的影像记录也根本看不到案发现场最真实的场景。对方虽然想法不错手段高明,但忽略了最致命的一点:那个时候是深夜,那一片地区的街道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所以通过调出事发地点附近一个小时的监控录像找出那个时间段出现过的人,基本能锁定嫌疑人。
接着就是排查,追踪和逮捕,最后江乔在长途客运站逮着其中一个嫌疑人。那个打手也是脑残,犯了事招惹到他们惹不起的人物,本该像另外两个同伙一样第二天一大早在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受害人身上的时候果断跑路,偏偏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耽搁了两天,而正因为这耽搁的48个小时,那个人再也跑不掉了。
之后顺藤摸瓜,查出这件事真正的幕后主使居然是简白一个远房的表弟,叫简伊。这姓简的白痴今年十九岁,前阵子刚从美国回来,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如果对方不是姓简,江乔可以先把对方暴打一顿在送到陈昔面前,但对方是简白的表弟,这点江乔必须顾忌。
沉默良久之后,陈昔沉声道:“如果我要法院判简伊有罪,你们能做到么?”
“不要用‘你们’这两个字,”看目的达到,江乔的眉头在瞬间舒展,他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说,“别忘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了。”
“那就好。”陈昔嘲弄地笑了笑。
他懂江乔话里的意思,也明白这次人家肯倾尽全力地帮自己必然不会是为了多年的“兄弟情”。但他已经不在乎了,这个世界如此混乱不堪,人性堕落和肮脏,谁还必须纠结对方的最初目的是不是善意的?比起那老头道貌岸然秉公处理,江乔不知道比他强几倍!
陈昔说:“我希望简伊得到应有的审判,否则对路远太不公平了。”
“那是自然。”江乔危险地眯起眼睛,露出一个非常狡猾的笑容。这一刻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
然后江乔气定神闲地拿起电话拨打内线喊特助进办公室一趟。之后他和陈昔陷入沉默,知道特助推开办公室大门,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不卑不亢地站在办公桌前面。
“小韩,”江乔把另一份调查丢给特助,笑容堪称恶毒和残忍,“麻烦你把这份资料交给童警官,告诉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畏惧某些权贵,正义总是掌握在人民群众手中。”
“是。”特助点头,干脆利落地回答,转头离开办公室。
☆、【第五十四章】
下午陈昔回到医院代替路家父母照顾小孩,江乔则继续上班,至于简伊的事情则交给韩特助处理。
陈昔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病房里塞了好几个来看望路远的人:出事那天见过的两个女孩,梁则,还有他们宿舍另外三个男孩。看来路远的人缘不错,在学校除了出事那天出现过一次的情况下,还有不少朋友自发地组织来医院看望他。
可陈昔注意到梁则没像别人那样围在一起谈笑宴宴,而是极其别扭地缩在一个角落,他的表情很是僵硬,时不时地讲目光瞥向路远,神情非常古怪。梁则身边挨着一个黑瘦的男生,对方似乎在小心翼翼劝说梁则什么,可惜隔得太远,陈昔没法听到他们的对话。
第一天认识梁则的时候就看得出来这个男孩沉稳内敛,处变不惊,是个不错的小子。这种本应其乐融融的情况下对方却黑着一张脸,甚至连掩饰都没有,他肯定发生了什么,而且极有可能与路远有关。
陈昔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表现如常地走进去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然后把目光投向病床,发现路远小朋友躺在床上安静地听着两个女生叽叽喳喳不停,他精神看起来不错,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宁和美好。
陈昔喜欢这样的路小远,单纯干净,从来不知道人性的不堪和阴暗,也从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疯狂混乱。他想守护这份单纯,那么,必定要付出某些代价。
他略微定了定神,走过去小声地在路家父母耳边说让他们先回家休息。路母表示想要多陪路远一会儿,路父则一直沉默,陈昔便不再多说什么,在病房里安静地听了几分钟,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到阳台上一个人抽着烟。
简伊的事情让陈昔感到很烦躁,情感上他并不相信这件事和简白有什么关系。虽然他对简白当年抛弃他的行为耿耿于怀,但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对,他了解简白,对方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他需要找块地方清静清静,病房里那俩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简直让他的脑袋炸开了!
过了一会儿。
陈昔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侧头一看,梁则跟着走上阳台,默默地走到他身边,从裤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
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孩侧脸的线条紧绷僵硬,薄而性感的双唇紧紧地下弯成一条弧线,看表情,似乎在生闷气。梁则深深地抽了口烟,缓缓呼出,眼底的阴霾毫不掩饰地表露了出来。
梁则的怒气太过明显,而且显然是针对路远的。陈昔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站在他身边,阳台这边比较偏僻和安静,对方应该有话对他说。
“有什么事?”陈昔心平气和地弹了弹烟头,灰白色的烟灰随即散落在半空中,转瞬被吹散在空气中。
梁则恨恨地瞟了一眼陈昔,没有接话。
怒气针对他和路远,陈昔隐约猜出了什么原因。但人家不愿主动开口,陈昔也懒得打破那一层纱。于是他继续抽烟,目光辽远地盯着远处的万丈高楼,此刻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享受这片刻的把整个人都放空的感觉。
“喂!”终究还是梁则先败下阵,他语气僵硬地问道,“你和路远……是认真的?”说着梁则把手里的烟硬生地折断,他略微错愕自己的反应,下一秒便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灭,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你觉得呢?”陈昔笑笑,反问。梁则应该早就跟路远确认过了吧,只是仍然不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