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我怕谁-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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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崖最后一次看见滕宁,是在孟繁华会议室里的病房影像。滕宁最后一次看见冯崖,是在“单行道”酒吧里大声出柜。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心情截然不同。何况滕宁几乎能够预测到冯崖知道自己辞职之后的惊天反应。
“呃……冯组。”滕宁从冯崖的怀抱不着痕迹地脱身,“多谢关心!”
“快来!”冯崖拖着滕宁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组里几个骨干都在,毫无例外的黑眼圈,看见滕宁,都睁大了眼睛。
“滕宁回来了!”冯崖大声宣布,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掌声。张米、连军见了滕宁都亲热无比,上前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关切之声不绝于耳。滕宁先是十分配合地回应大家,然后,不得不说了煞风景的话。
“各位,感谢各位这一阵子对我的包容和关心,我也给大家带来不少麻烦……”
“看你说的!”连军一拍滕宁肩膀,“咱们都是兄弟!”
“可是……”滕宁带着笑,迟疑地说,“既然是兄弟,就应该能明白我自己的选择。这次回来,一是看看大家,二是收拾东西。”
“什么?”张米看出些不对劲儿。
滕宁深吸一口气,“我刚刚已经正式向方局递交了辞职信,如果手续办得快,我很快就不是警察了。”
重案组办公室一片寂静,良久,冯崖才慢慢扳过滕宁的肩膀,“你说什么?”
滕宁直视冯崖,“我说我辞职了。”
冯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我不适合做警察。”
“你怎么就不适合做警察了?”
“我是学习金融的,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警察这个行业,自从工作以来没有什么成绩还总是拖大家后腿,面对黑恶势力我也十分害怕。除了我父亲是警察之外,我的人生中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应该和警察联系在一起,那么我为什么适合做警察?我为什么就不能不做警察?”滕宁一口气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就连冯崖一时间都找不到反驳的话。所有人都僵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阵寂静之后,只听几声轻轻的敲门,孟繁华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无视冯崖等人敌意的眼光,问道,“滕宁?要不要我帮你?”
“好啊!就是这个桌子上所有的私人物品,还有抽屉里的书。”滕宁推开握在自己肩膀的冯崖的手,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张米,“张姐,这是办公室、办公桌的钥匙,您看看。”
孟繁华走进办公室,开始动手。“案卷我来,你别动!”滕宁说道。
孟繁华笑道,“放心,我不会偷窥警方机密。”
整个重案组就像是中了定身术,看着滕宁和孟繁华快速地收拾东西,孟繁华不时问问某样东西要不要,滕宁则自己动手将凡是有关案件的资料搬到了冯崖的桌上。东西不多,不一会儿,滕宁的桌子上便一片空白,就连垃圾,也被孟繁华专门放在一个袋子里,准备拿走扔掉。
滕宁直起身子,看看冯崖、张米,“那么……各位,再见了。”说着,两人转身离开。
“不准走!”滕宁脚步一顿,冯崖已经挡在了自己身前。
滕宁转头对孟繁华说,“你出去等我。”孟繁华依言离开。重案组大门前,冯崖挡着滕宁的去路,却找不到“不准走”的理由。
良久,冯崖犹豫地开口,“是因为……因为那天在‘单行道’……”
“不是。”滕宁声音不大,但却斩钉截铁,“我是同性恋,我可以向全世界公开,我并没有错,也不需要因为这点回避你们。”
“可是……”
“我走,是因为我不想当警察了。没有其他原因,冯组,你不会以为我也一定要有跟你一样的梦想吧!”
冯崖皱起眉头,眼前的滕宁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言辞犀利直接,就连眼神也不会躲闪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我只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
“多谢!也谢谢大家!”滕宁绕过冯崖,推开大门,脚步一停又回头看看呆呆站着的熟悉面孔,“我很想说再见,可是想想,也许那对我们都不好,所以最好还是永远不见。”说完,滕宁一转身,重案组的大门忽悠忽悠地晃了两下,渐渐停了下来。
冯崖看着大门,猛然想起了先行离开的孟繁华,是他?冯崖快步走到窗前,只见停在院子里的A6车门打开,孟繁华特地下车绕到另一边为滕宁拉开车门,自己才回到驾驶座位,发动汽车,随即离开。
“冯组,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张米站在冯崖身边,“滕宁和孟繁华有些不对劲儿。”
冯崖皱紧眉头,没有做声。
几天后,南汇分局传出谣言,说滕宁辞职离开是因为个人生活作风问题,因为他是个公开的同性恋。知道同性恋是什么人吗?就是经常混迹于酒吧街“单行道”的人,奇怪着呢……
冯崖匆匆从方局办公室出来,走进重案组将卷宗往桌子上一摔,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们听着!滕宁是因为不想做警察了才辞职的,这跟他的个人私事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是!”
冯崖坐下来,看着旁边空出的位子,心中一阵憋闷。孟繁华……这事情一定跟孟繁华脱不了关系!
而此时的滕宁正趴在青藤大厦顶楼一张临时加的床上,咬紧嘴唇,蹙着眉头,光着上身……
“还有一天就能结束,再有几天就能完全消肿,耐心点吧!”滕三的语气就和他手中的纹身针一样尖利。滕宁满头是汗,无奈至极。
从肩膀开始,一直蜿蜒到手背的青藤,这就是常青会会长的标志。据说每一届会长都有自己的青藤图案,滕宁手臂上正在精雕细琢的就是滕五的标志。一针针刺下去,滕宁抬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知道里面躺着虚弱的滕五。
“答应我,你要变成我。”滕五紧盯着滕宁的双眼,“你要变成我,你才会有活路,我也才走得安心。”
警察摇身一变就能变成黑社会老大吗?一滴汗流下来,滕宁苦笑地眨了眨眼睛。又是一针,滕三的手法已经十分熟悉了,总是又稳又准。
“你身边会有滕三保护你的安全,孟繁华就是你的智囊和军师,有他们在,就不必担心。”滕五缓缓地说,“再不济,瑞士银行里有常青会长才可以动用的资金,一代接一代,口口相传,即使穷途末路,也保得住你。”
滕宁将脸埋进毛巾,只觉得自己在一条陌生而充满危机的路上行走,虽然刚刚开始迈出脚步,但心中怯懦已经滋生,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你能答应,我很高兴。”滕五抓紧滕宁的手,“你要活着,也要替我活着,知道吗?尽你所能,做常青会会长,牢牢把握自己的路,把别人的命攥在手心,那样,你才是安全的,我也才是安全的。”
如果这就是命运……滕宁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从滕五的房间出来,孟繁华和滕三依然在外间等候。
见滕宁神色不对,孟繁华问了一句,“滕宁?”
滕宁抬起头,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两个人,“你认错了,我叫滕五。”
“是!会长!”滕三瞬间明了,恭敬地地下了自己的头。
孟繁华迟疑片刻,深吸一口气,“会长,那么你一定还记得,你要我绝对不要忘记,你是谁。”
滕宁看着孟繁华,微微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的人啊!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能够保持周末连更,如果不行,还请大家包涵啊!
估计是不行了,小花有新情况
专业黑社会
滕宁看着眼前一摞摞资料,沉重地叹了口气。还记得自己刚学习金融的时候,别的都还好说,一个高数简直能将人折磨致死。但与金融相比,黑社会俨然是另一门具有专业水准的职业。
眼前的资料不仅包括目前k市各个帮派的情况,还有各个帮派与常青会多年来的交往联系,发生过的各种各样的标志性事件,以及常青会内部运营的资料。这些都是孟繁华那个神人在几天之内整理完成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平日是不是就做这些资料整理的工作。
滕宁每天的行程完全在青藤大厦顶楼完成:早上起床之后跟孟繁华或者滕三吃早饭,(孟繁华的话会陪着吃,滕三则会一丝不苟地站在滕宁身后,前几天滕宁几乎消化不良)上午学习常青会的相关事务,记熟资料。中午和早餐时间一样,下午趁着滕五精神好,专门给滕宁答疑,然后兄弟两人一起吃晚饭、聊聊天。再晚一点,滕五休息,滕宁则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填鸭式地熟悉情况。
一天天过去,自己身上完成了和滕五一模一样的纹身,滕宁每天洗漱的时候会瞥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来不及去想是对是错。他在抓紧时间和世上唯一的亲人相处,孟繁华和滕三则要赶在众义大会之前将滕宁变成滕五。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最在乎的目标,只有滕五始终保持着笑容,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
“唉!”滕宁合上孟繁华律师事务所专用的超大号文件夹,“这些资料不管是内容还是包装,都要比警察局好得多。”
滕五一笑,“可其中的危险和血腥也要比你的警察局多得多。”
“是。”滕宁点头,“警察局里起码不会前一刻还是生死兄弟,后一刻就变成生死对头。”说着滕宁一蹙眉头,“你说,怎样才算是专业的黑社会?”
滕五扬扬眉毛,抬手按下床头的按钮,几乎是同时,滕三推门进来,“会长?”
滕五看也不看滕三,一脸的忧郁,“有几个人,我看着着实心烦。”
滕三一愣,随即冷冷地说,“只要是会长点到的,他就看不见明天早上的太阳。”
听了滕三的回答,滕宁不禁倒吸一口气,“喂!你还没搞清楚人家是谁,犯了什么错就……”
滕三直视滕宁,“不管是谁,只要是会长不想看见的人,我就一定要他消失!”
滕五看着滕宁惊诧莫名的表情笑了,冲滕三说,“过了啊!”滕三随即低下头,面部抽搐。滕宁看看两人,才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不过……”滕五又说,“阿九郎那几头蒜,我的确看着不顺眼。”
滕宁精神一振,阿九郎?不就是一直对常青会不怀好意的小小帮派?
滕三想想,正色道,“今天晚上我就派弟兄们出去,好好捧捧他们的场子。”
滕五点头,“众义大会还有大半个月,我们提前招呼一下也未尝不可。见血就行,不要人命。”
“是!”滕三又说,“这段时间旺兴帮和宏运会也不老实,常有些小动作,你看……”
滕五轻哼一声,“小打小闹的咱们还看不上眼。旺兴帮是东城卖鱼的,还能卖到咱们的夜总会?宏运会的凤凰倒有可能,不过也是皮肉生意。告诉弟兄们,遇事先自保,小事不用计较。”
“可这样下去,旺兴帮和宏运会就越发得意了。众义大会在即,他们都想在此前造些声势。”
“不怕他们不得意。得意就会出错,就会做些自己也无法承担的事情。”滕五缓缓地说,“告诉几个头头,自己掌握分寸,要打就要咱们占在理上,就要一棍子拍死,别打得半死不活,人家活过来了反咬我们一口。”
“明白了!”滕三说,“各个堂口都会注意,也都有所准备。”
“那就好!”滕五转向滕宁,“在道上,归根结底是拳头说话,有实力最重要,没理也变有理。但又不能全靠拳头,有饭大家吃,有钱大家赚,多少要给别人一点活路。但是如果有人抢我们的饭碗,那就看谁的刀子利了!”
滕五的眼神忽然狠戾起来,滕宁觉得身上一凉,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哦。”
滕五看着滕宁紧张的样子,微微笑了,“身为老大,一个决断就能决定会里兄弟的生死、命运。老大既是躲在幕后发号施令的人,也是冲到前面挡刀挡枪的人。你问问滕三,光是本市的帮会,就有多少老大是被人杀死的。拿刀的可能是宿敌,也可能是帮里的兄弟。像我这样能死在自己床上的,真是幸运。”
“别这么说!”滕宁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