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围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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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的茶餐厅解决了早餐後决定去健身──常去的那家在事务所附近,最近在那边晃悠不合适。忽然想起家附近那家自己也有卡,只不过有阵子没去了。
非休息日的上午,来锻炼的大都是附近的老年人,一个个慢条斯理的使用著那些健身器材。谢之棠穿过他们走到最里面的重型器械区,简单活动了一下挑选了铃片装好,拿起来做了几个耸肩,感觉还可以,於是转作站姿负重俯身弯起,臀部後移、调整重心,用腰背肌肉的力量挺身立起。本应该稍停下就继续俯身的,却在看到对面大镜子中自己的时候愣住了──镜子里的男人胸扩腿长、身形健美,即使衣著简单宽松仍然风度翩翩,肩负杠铃的形象更是增添了不少的男人味儿。只是,那眼神中的东西,让他自己看了都不愿相信那是自己。
肩膀开始疼了,老谢赶紧屈体,因为动作过快腰背处传来一阵酸痛,不自觉的‘啊’了一声。身後不知什麽时候出现的人伸手帮他托住了铃杆,小心的帮他缓缓放下,
“做这个的时候不能分心,深呼吸,伤著没有?”
老谢依言,又慢慢活动了下身体,知道自己确实是拉伤了,但是并不严重。回头看见帮忙的男人愣了一下──是这边的老板,看得出也是个GAY。当初这边即使知道这边自己没什麽时间来仍然办了卡就是想著能不能认识一下。後来偶然的机会在洗澡间看到了男人身体上大大小小绝非普通磕碰留下的伤痕,联想到那生人勿进的气质之後才断了念头。有些尴尬的笑笑,
“谢谢啊…你是这边的老板吧,贵姓?”
男人点点头,
“嗯,免贵姓顾…你有阵子没来了吧?以後做运动之前一定要做好准备活动。”
没想到男人还记得自己,如果是以往,没准儿还会心里盘算一下别的──这样的纯爷们儿,69都认了──可今天听到对方还记得自己却没有什麽别的感觉,只是喏喏点头,
“对,是我准备活动没做开。”
男人的视线在他上半身描了一遍──纯专业性的那种,
“如果不能专心,最好还是去游泳吧,你应该会吧?!”
老谢苦笑,他就是从游泳池里爬出来才到这边来的──的确游泳的运动强度没这麽大,而且这时间段池子里人也少。可正因为这样,潜到水下,看著前面似透非透的光线,感觉著池水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才让他没游几圈就放弃了。
可能是也看出了他的性向,顾老板竟然主动邀请他坐到旁边的器械上聊几句,老谢斟酌半天,
“如果你心里有一些事情,说出来可能会让人对你的印象改观…往不好的那个方向去改,但是对方特别想知道,你会说吗?”
顾老板想了下,毫不掩饰的,
“是你朋友吧?…如果是我的话,如果这件事没触及到对方现有的话,我不会说。”
“为什麽?”
“你不说,他只是没满足好奇心;你说了,可能性质就变了。”
“…你担心性质改变?”
顾老板摇摇头,
“我不担心,我只是担心,对方会更不开心。”
老谢想了一下,慢慢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
拿到手机看见了小律师的来电,打回去说清楚时间地点,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决定回去睡午觉──力争以最佳面貌对待来客。
林涛回来当然一眼就看到了老谢嘴角的疤,迟疑了下,
“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老谢眼睛一瞪,
“你准备走哪儿去啊?不是说好了你留这儿没问题吗?”
林涛的目光在那伤口处看了又看,终於还是没再说什麽。小律师准点儿来了,谢之棠端坐在书房,看林涛仍有些紧张的在门口张望了下还是去开了门,然後门厅那里传来大声的寒暄,
“X律师您好,我表哥在书房等著您呢…我来就成了。”
小律师多少还有点儿脑子,不知从哪儿弄了辆小拖车过来一次性把几个箱子全拉上来了,老谢淡淡吩咐著林涛把箱子卸在书房一角就好,然後让他出去把门带上,看著目光闪烁眉头紧锁的小律师,微笑,
“坐啊,是不是有话想说?”
小律师坐下,迟疑一下还是开了口,语速飞快,
“谢律师外面都传成什麽样儿了?您干嘛还把这个人留在家里?这要是回去有人问起我应不应该实话实说?还是您真的…”
谢之棠静静的听著,脸上的法令纹越来越深…
林涛从厨房端出了茶水,等了会儿才端到书房,刚要敲门小律师已经用力拉开门出来了,後面传来谢之棠平静的声音,
“林涛,送客人出去。”
赶紧把茶盘放到一边,还没等他说什麽客人已经自己往门口走了。林涛朝书房里望了一眼就赶紧跟上去打开门,小声的,
“怎麽了?你们吵起来了?”
客人没搭理他,直接往电梯间走,林涛穿著拖鞋走不快,撵上去下意识的抓住那人的胳膊,
“您没事儿吧?是不是谢…我表哥说什麽了您别往心里去啊…”
还没说完就被那人大力甩开,林涛冷不防一个踉跄,再站好却见那人的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下意识的拉拉衣领,再抬头对上那人厌憎的目光,
“你还好意思问?还不都是因为你!”
林涛傻了,还没等他再问什麽,电梯来了,那人再不理他,走了。
林涛呆立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回走,进屋,老谢仍然在书房里坐著,只是椅背朝外,从门口望过去,只能看见个半个後脑勺,听见他回来了也没转过来,就那麽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林涛站在那里犹豫该不该打扰他,终於还是离开。直到快到晚餐时间才又过去,却看见老谢似乎连姿势都没换过一样的仍然窝在那里,
“…晚上你想吃什麽我去准备。”
“不用了,我没胃口你吃自己的吧。”
“…我先拆箱把东西收拾下吧。”
那边一声低低的叹息,
“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於是,林涛只能静静的把门关上,自己简单吃了晚饭,带上耳机看美剧。很晚,老谢才缓缓的从书房出来,没说一个字往卧室走。林涛赶紧过去,
“饿了吧?我给你也弄了点儿吃的在厨房呢…”
老谢摇摇头,
“我不想吃,先去睡了。”
“…到底出什麽事儿了?你看起来,不太好。”
老谢笑笑,
“没事儿,就是上午去健身後背抻了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去睡了,林涛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听听卧室没声音了,轻手轻脚的进了书房把箱子都拆开分门别类的摆好──老谢装箱的东西除了一些比较难找的专业书以外,就是各种奖励纪念了。林涛的手指一个个的划过它们,若有所思。
病房
卢疼疼现在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按理说,林涛的‘使命’完成了,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每天过来看看,此刻,他就窝在藤椅上,身体缩在一起,
“…老谢有事儿瞒我。”语气是肯定的。
“每个人都会有些自己的秘密。”卢疼疼的声音低低的传过来,夹杂在那些仪器兮兮索索的声音中。
“可如果那是跟我有关的呢?!”
“有的时候,真相并不能给你带来快乐。”
“可我想知道。”
“那你去问啊。”
林涛沈默了,半晌,
“他昨天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很久,姿势都没换过,晚上躺床上也是在装睡,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所以?”
“…所以我想知道他和同事说什麽了?就算他同事知道我俩的关系了,也不至於生那麽大气啊──那个人又不是GAY,他跟我说过他有老婆的,而且关系不错。”
卢疼疼淡然的看著他,
“以我的立场,只能说,如果你想保持现状,有些东西,不要去碰。”
林涛猛然抬头,惊疑的,
“卢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卢疼疼静静的看了他很久,微微点头,
“我是知道一些事情,我相信你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如果你真的去问那个同事他们到底说了些什麽,我保证,答案不是你希望听到的。”
林涛呆住了,低头想了很久,终於,
“我还是想知道…不管那是什麽!”
卢疼疼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光芒,照在林涛身上,语气却仍然轻缓,
“如果你想好了,那是你的权利…”
傍晚
万俟坐在病房里,正是白天林涛坐过的那个位置,看著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的卢疼疼,
“…你还是决定了?”
卢疼疼微微点头,
“是,我没有拦他…不是拦不住。”
万俟叹口气,
“都这样了,何必呢。”
卢疼疼的目光投在不知名的地方,
“我只是想看看,事情会不会朝我预料的那样发展。”
“你都把林涛教成这样了,还有什麽变数?!算了吧,别再继续了。”
卢疼疼苦笑,
“不,我一定要看到结尾…我赌输了两次,这次,我要看到我赢。”
万俟痛苦的闭上眼睛,
“疼疼,何必呢,何必再为了姓谢的废这麽多心思?”
卢疼疼苦笑,
“因为,我要让他知道,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是我!”
──
从来写文没大纲没草稿的我,结尾总是写的最快的──因为每次写了开头就开始琢磨结尾怎麽收。可这个文写到现在却觉得很难写,下一章应该会好一些,最起码进程会更快,因为已经要翻最後的牌了。
再说一次,我的文里面没坏人,每个人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来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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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病房里,林涛在藤椅中的身形仿佛更小了。音响里婉转著好像很热门的歌曲,两个人都好像在认真的听,又都好像没在听。
“…卢姐,你能不能告诉我,老谢从他们所里离开是因为我吗?”
“那个人怎麽跟你说的?”
卢疼疼没直接回答。
“他说,所里有人发现了我和他的关系,有人找他谈过,但是老谢没否认,默认了。大家接受不了。他说,本来老谢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是很好的,都是因为我…”林涛静静的复述,机器一般不带任何情感波动。
“…他有没有说,是谁发现的?”卢疼疼心里冷笑──那个小律师明显已经站到了谢之棠的对立面才会对这个传言推波助澜,现在又把脏水全泼到林涛身上…不过事情做了,还能出来指手画脚,也算有前途了。
林涛摇摇头,忽然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
“是谁发现的不重要,问题是老谢干嘛不否认呢?!”
“他没有否认,你难道不高兴吗?”
林涛抬起头看著卢疼疼,嘴唇抖动半晌,
“我高兴,可是,我不想看见他不高兴。”
卢疼疼微不可察的叹口气,
“是,他不高兴。事实上,他从所里出来的那天先到我这里来了一趟,说了很多。”
“他说什麽了?”
卢疼疼微笑,
“说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为了调整一下心情,他不想把坏心情带给你…他不想你担心。”
林涛傻傻的听著,眼圈儿微红,声音低下去,
“我那天就觉得他不对劲,问他,他说没事…”
“是,如果你今天回去问他下面有什麽打算,他仍然会微笑著跟你说他可以跳槽啊,自己再办一家啊,回学校教书啊,或者找家大公司做法律部经理啊…”
林涛听出了那语气中的讥讽,
“那些选择,不好吗?”
卢疼疼一脸慈悲,
“对别人来说,都是好选择。但对於谢之棠来说,都不是。因为当年的那些事情,不管谁更有理由生气吧,总之他和家人脱离了关系,这些年,浮萍一样在外漂泊。的确,在外人看来,他风光无限,但是我相信,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会更努力的工作,无关收入,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为了证明自己选择的路是正确的。至少,在你出现之前,工作、或者说这份工作带来的社会地位,是他的全部,是支撑他走下去的资本。”
林涛的眼神里出现奇异的光,都被卢疼疼看在眼里,
“人呢,其实都是那样的,得到的时候,都会觉得并无所谓。我想谢之棠也是这样──例如这份工作。但真的失去了,他才发现,他输不起。”
林涛眼神发直,讷讷点头,
“是,他最近一直心情都不好。回家话也少了很多。”
卢疼疼注视著他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
“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我不知道你的存在是不是他离开的主因,但是我知道,为了瞒住你,他做了很多努力。”
林涛的声音里带出了一丝哽咽,深深的低下头,
“…其实,他一直对我很好。虽然也经常骂我,但真的教了我很多东西。我离开家这麽多年,对我最好的,就是他和你了。”
卢疼疼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而後又缓缓的提口气,
“是啊,他对你好,所以情愿把所有的压力都抗在自己身上…不过,墙倒众人推的老话你应该听说过吧,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并不是和学历成反比的。过了年,他们所里的人把消息散出去,可能才是他最难过的时候呢。”
“散出去…散什麽?他离职?还是他是GAY?”林涛眼神涣散,呆呆的追问。
卢疼疼有些哀伤的看著他,
“对,还有,就是他包养了个男孩儿,姓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