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围城-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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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这俩因为都受了伤被直接送到了医院。
谢之棠沈著脸,抿出深深的法令纹,
“景察找你做笔录了没有?”
“没有…我说我是未成年人,未满14周岁,没有监护人在场我什麽都不会说…”
老谢冷笑,
“不错啊,真不愧是你妈教出来的儿子啊!”
卢诘夫低下了头,
“…你还是去看看林涛吧,他伤得比我重。不过我也提醒他了律师来之前可以什麽都不说。”
老谢气得咬牙,
“我就是你‘指定’的那个律师是吧?!”
依卢诘夫的伤势,完全可以回家静养,但为了稳妥起见老谢还是把他留在了医院,然後起身去急诊病房。
林涛右上臂骨裂,身上被划了几刀伤势不重,但因为脑震荡也被医生留了下来观察。老谢过去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见他进来了林涛的第一反应是看向窗户,
“别看了,这是四楼,跳下去还得麻烦人再给抬回来接骨。”
看他那反应心里想笑的谢之棠脸上还是冷冰冰。
林涛被他戳破了心事,讷讷的开口,
“…我没带著诘夫打架,我过去的时候…”
谢之棠默默的把门关好,然後过来站到病床边,开口就是骂,
“你看见他们打架不会报警啊?要不不会带著卢诘夫跑啊?还抄板儿砖往上冲!卢诘夫练了那麽多年挨打挨习惯了,你这小身板儿经得住人家几脚?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要不是看你已经脑震荡了我还得抽你!”
林涛被他骂的直往被子里缩,
“…那不是看诘夫挨打急红了眼了吗?我总不能看著不管吧…”
提起他被简单固定了的右臂看了看,继续拉著脸,
“跟景察说什麽了吗?”
“没有。”
“那几个人认识你吗?想清楚了再回答。”
“不认识…肯定不认识。”
“卢诘夫那同学在里面吗?”
“…应该不在,他那同学什麽样我远远见过一次,他不认识我,而且当时打架的看著都比诘夫大。”
老谢点点头,
“记住,有人问你,就说你和诘夫不认识,你是路过见义勇为明白吗?”
林涛愣愣的点点头,有些受伤。被谢之棠看在眼里叹口气自然的伸出手摸摸他的脸,
“如果你俩是认识的对方很容易把这事定性为斗殴,毕竟你也伤了他们的人。如果你们是不认识的,我能更放开手脚搞死他们,明白吗?”
林涛不伤心了,刚点头,又眩晕得闭上了眼睛。
老谢手机响了,看看来电号码,走到一边去接,
“啊,X所长啊,对,现在的孩子真难管,嗯…抓到了?是吗?都是多大的?好我知道了,麻烦您先把他们的户籍按死,别让那不上不下的临时再改出生年月,对我就是这意思…嗯嗯,敢动我的人,反了他们了!…”
挂电话回头看林涛傻呵呵的笑,知道他在为什麽乐,勉强绷住脸,
“傻乐什麽?是不是脑子也让人打坏了?待会儿去照个脑CT。”
林涛赶紧摆手,那副模样终於让老谢禁不住乐了出来,刚要再说什麽,病房里进来了万俟,视线在两人脸上一转,然後关切的对住林涛,
“你还好吗?我已经托人给这家医院打过招呼了,你想要什麽尽管说。还有这两天千万别乱动,吃饭什麽的我在楼下餐厅订好了按时给你送上来。”
谢之棠感谢她的细心,又等著她叮嘱了林涛几句,然後出来把自己的思路大致跟她说了一下,万俟点点头,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诘夫那个女同学那边,我会去登门拜访一下,相信对方家长也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再有什麽,随时找我。”
老谢点点头,送她离开,又回来看了看林涛,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想著等事情都弄完接他出院回家。
谢之棠没想到的是,等事发第三天他再去林涛病房的时候,赫然发现他已经自行出院了,临床头一天住进来的老太太看他来找林涛还热情的搭话,
“那小夥子是你什麽人啊?人可真好,还帮我打开水什麽的又陪我聊天…”
“呃…表弟。伯母,您知道他出院上哪儿去了吗?”
“他不是你表弟吗?你怎麽不知道?”
“…他是从老家过来他妈托我照顾他…现在的孩子您也知道,谁愿意跟家里人多说话啊。”
老太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仔细想了下,
“他好像说,急著得去参加一个什麽考试…”
老谢心里一动,
“什麽考试他说过吗?”
“你容我想想啊…英语的。啊,好像是导游考试,真上劲啊。”
老谢笑得露出满嘴白牙,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您啊伯母。”
案子很快办完了,卢诘夫也回到了家,看到林涛没回来有些许的落寞,老谢看在眼里,确认了林涛最近没和他联系。四处寻找无果,想起也许他还需要复诊,只好又找上了万俟。
万俟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见了面听了他转了八百个弯儿才说出来的请求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份封好的文件袋递给谢之棠,男人拿过来打开瞄了一眼就又放回去,迟疑的,
“这个…你看过吗?”
万俟摇摇头,
“不过里面大致是什麽我知道…”
叹口气,
“她只是叫我在合适的时候把这个给你…谢之棠,你真是一个有福的男人呢。”
谢之棠回到家,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卢疼疼手写的东西,第一份是给林涛的,
‘…我不知道你会在什麽时候看到这个,也许你永远看不到,那麽,就当我写的这些是自我感怀吧…
很多年以前,当我还在相信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就是一世缔约的时候,看著我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曾经畅想,岁月流逝,我和他会变成什麽样子。也许是我天性使然,即使抱著最乐观的估计,也只能想到,等人到中年,孩子展翅高飞,或许我俩都功成名就的时候,激情也会随之淡漠。当然,这只是乐观的估计,更现实的是,早在上述种种之前,我可能已经成为一个在事业和家庭之间找不好平衡点 ,庸碌的黄脸婆;而他,已经脑满肠肥,整天把压力挂在脸上而又绝不会从嘴里讲出来的平凡中年男人…
这种想象是令人沮丧的,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却几乎是不可逆的。离婚,是一个契机,最起码,我的背後被装上了发条──如果不去不断的拧紧,就只能倒退,不单是我,还有我儿子…
再相见,时日无多,身心俱疲,却讶异的发现,自己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成为现实。或许男人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吧,想象中的松垮油腻并没有出现在谢之棠身上。也许他身上也装上了一个发条,甚至发动机,让他看起来比之前更有精神,只是,他身边的人,已经是你…
我承认这麽重新闯进他的生活是故意的,不单是因为我的病情,也是多年来一个人行走,真的想找个树桩靠一下。谢之棠虽然不是很好的选择,但也应该不会比别的更糟。只是,树桩上还坐著你…
谢之棠的确自私、虚伪、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你问他是不是一直都这样,他一定会说,‘不是,是卢疼疼把我逼成这样的!’──这点我很肯定,即使他当著我面儿这麽说我也只会笑笑。但你没有问过他,即使我怎麽鼓动你也下不了决心去这样问他,因为你善良。也正是因为你善良,所以才在我和他的角力中被忽视性的拿过来做炮灰,而你即使知道了,仍然可以乐呵呵的接受,我都看在眼里。但很多时候,可能也正是因为你的无害,当我的伤口流出脓液的时候,随之留出的,还有嫉妒…
舍生取义本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特别是有时间跨度的时候,例如我,在将死的时候,总会羡慕那些还可以继续切实感受这个世界的人们,羡慕他们还可以享受阳光的照拂;羡慕他们还可以闻到鲜花的香气;羡慕他们还可以自由的规划自己的生活;羡慕他们即使走了弯路仍然有人尽管态度不好或许因为什麽其他的原因仍然能默默的帮著收拾残局…
於是,我又想起了很多年之前的那些对於未来的想象,再拿出来一一对照不应的时候,我开始断章取义的对你灌输,强调一个中年男人是多麽的执拗、霸道、漠视、谎话连篇、毫不顾忌他人感受…却又选择性的忽略了那些都是源於他或许自大形成的责任感使然。我突出了那些缺点,暗示了这些和你的互动关系,却没有告诉你,即使此时此刻他身边的是我,或许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遇到这些事,他也会这样──毕竟,无论你、我、还是他,我们都是俗人…
我早已经在养育诘夫的过程中体会到:又要他乖巧懂事,又要他能像幼时一样扑到我怀里撒娇如鱼与熊掌。对於谢之棠也是如此,又要他担风顶雨,又盼他事无巨细嘘寒问暖也是上面的道理。这点,作为旁观者,我看得一清二楚,但我也知道,作为局内人,你或许并不清楚…
事物的运动本就有其规律性,人如此,也并不全然如此。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应该也是离开了一段时间自己思考沈淀过了的,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已经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生活的方向,我只能说,那个总习惯於皱眉头,看似机灵百变舌灿莲花的实则一条道走到黑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嘴比闸还紧的男人,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爱你的…
我已经没有机会去调整自己适应他的脚步了,因为拜他所赐,我也撞过无数次南墙却仍然原地踏步。我只是期望,你能比我聪明一些,更聪明一些…
小儿诘夫和他爸爸,拜托了…
卢疼疼 ’
谢之棠读到这里,长叹一声,两眼间微微发胀。合上眼睛揉揉鼻子才又抽出另一份,抬眼看过去,
‘如果你看了上一份给林涛的感动了,唏嘘了,那就说明你老了,赶紧收拾一下准备退休吧──连我是在故意诱哄林涛都看不出来!
…我不是什麽完人,我承认在我走之前多方衡量还是觉得你和林涛在一起於我比较有利。其原因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一、既然你是GAY,那麽林涛好歹知根知底;二、如果你哪天忽然转性了,那麽再找个女人以你的年龄再生一个也很正常,但那势必会分散你对於诘夫可能本就不多的关注。
…我的确是抱著让你们分开一阵冷静下的念头做了那麽多事的。没办法,谁让你那麽确认这世界上你只要有自己就能活得很好。之前你怎麽考虑是你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有了诘夫就不一样了──与其他的父亲三天两头的换人或许还会造成兴许波动影响到他,莫若有个稳定的伴侣保持持久的关系。作为他的母亲,我期望的是,即使他成年离家,遇到什麽事情的时候也能有个稳若磐石的地方能够让他回来休息一下。
…之前林涛於你意味著什麽你我心照不宣,所以我也很费了一些力气在让你了解到他的不可或缺性上。但仍怕做得不到位,所以劝诱他离开──相信我,林涛本人对此一无所察──然後寄希望於你能在这段日子自我检省。我相信我的眼光:你足够聪明;更坚信人类的惰性,因为你不再年轻,虽然你本人可能并不愿意承认这点。
…我交代万俟在恰当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你,即使如此,决定权也在你。世界很大,诱惑很多,如果你仍然认为自己有足够的余力在万丈红尘中遨游──或许是扑腾──也随你。我只会在天上默默祝福我的儿子。’
信的最後,迥异於前面流畅隽秀的字迹,一行歪歪斜斜的笔迹写著,
‘你来求我了,没有取笑或者叹息的精力,只是坚定了我的信心,你会做出最佳选择的…我赌输过两次,这次,我相信我能赢…’
谢之棠拿著那薄薄几页纸,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脑子里卢疼疼的各种神态走马灯一样的闪过,最後定格在她在最後那晚写下最後几句时的样子。把脸埋在手里,很久,目光扫过书桌下的保险柜,心里摇摇头。起身拿上车钥匙,把卢疼疼後面写给自己的信重新装好,开车去了很远的一家银行开了个保险箱存好──这个东西,永远不能让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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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留言,但是很遗憾,即使奋力写了小8000字还是没写完──我说过我从来写文都是起了个头就开始构思结尾的,所以什麽也省略不了,抱歉还有一章。或许你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是相信我还有一些是你猜不到的,但是肯定是轻松的基调。
欢迎留言──再次致以歉意。
☆、第三十八章
十一 黄金周 首都机场出发大厅
林涛举个小旗子站在某标志物前探头探脑的迎接著自己第一批带队出发的客人,
“对我就是林导,您叫我林涛就好了…大家人差不多了咱们先收一下这次的司陪费,每个人是X元…啊,那边有ATM机,没关系别著急我在这儿等…”
老谢站在不远处看著那边儿和颜悦色尽力讨好著每个团员的男人──真的是男人了呢,尽管态度恭谦,但那种‘一切都交给我不用担心’的气势还是小小的散发出来了。
林涛挨个儿收了钱,把每个人提前收上来办签证的护照又一一发还,等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带著大家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