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高中by_stunningkat-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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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住这里,自然也没有车驾,只开着他舅舅的车。
舅舅的儿子复读了两年也没能考上大学,只好随便读了个专科。
舅妈才想起盛安现在飞黄腾达,之前特意带着几大箱子松山特产和红包到北京找他,想要他给自己儿子安排个好工作。
盛安没有收下那红包,也没有让舅舅舅妈吃闭门羹,他找朋友要了个清闲职位,薪水不多,也没什么升迁好景,不过名头好听,待遇还行,仅供混混日子。
舅妈高兴得不行,生怕巴结不住盛安,听他要回松山,连忙贴上来献殷勤。
盛安在松山高中门口停车,看到宋清让腋下夹着文件袋,正站在门口发呆。
他按了按喇叭,宋清让回神,小跑着过来,坐上副驾驶。
盛安发动汽车正要走,忽然听见宋清让说:“盛安,你说咱们还会回来么?”
盛安说:“不会了。”他俯身过去帮宋清让拉好安全带,亲了亲他的头发:“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从餐厅的落地窗向外看去,能看到夜幕降临松山市,还有稀疏星辰,与远处的筠水江滩。这几年政府大肆修理整改江滩,却因预算问题在半路叫了停。于是这样看去,能看到一半漂亮的江边公园,和一半丑陋又杂乱的野草丛生的浅滩。
盛安和宋清让一边吃饭一边聊些有的没的,方辉来了电话。
盛安原本挂断,方辉又打来。
那应该是急事了,盛安看了看宋清让,后者要他赶快接。
方辉在电话里不知是醉了还是在哭:“盛安,我和你说个好玩的事,钟天志,他要结婚了,然后……新郎不是我,哈哈哈!”
盛安其实不惊讶于钟天志向家里的妥协。
前几个月钟家的一个化工厂因违规操作而爆炸,花了大价钱和重量级人脉才压下来,事情却一直攥在别人手里。
这事程然也是知道的,他曾打电话来问盛安细节,盛安说无可奉告。程然在这方面是个聪明人,和钟家的合作意向也中断了。
盛安把事情原委向宋清让和盘托出,两人合计着飞回北京去。
就在他们刚下飞机的第二天早上,结婚的通稿已经发了出来。
女方在娱乐圈勉强算作二线,不过家族背景强大,正好能拉钟家一把。
开弓没有回头箭,方辉在那天中午,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毅然决然回了上海。盛安找过去的时候,钟天志坐在空荡凌乱的房间里,在方辉亲手绘制的墙画下面,喝得烂醉如泥。
两边都是朋友,盛安懂得钟天志的难处,更明白方辉的决绝。
他在钟天志身边坐下,默不作声开了一瓶酒。
钟天志说:“我真羡慕你,你知道吗?”
盛安说:“你总要失去过一次,才能学会去保护它。”
钟天志以为“它”意指方辉,苦笑着说:“我做不到了。”
钟天志的婚礼办得盛大,方辉则像逃离世界末日一样出了国。他带着两个登山包,站在机场登机口前,精神饱满地说他要周游世界,再找上180场艳遇,气死他丫的钟天志。
盛安无奈笑,给了他一张信用卡。
算是他必须出席钟天志婚礼的赔罪。
冬天。
北京的冬天一点也不客气,冷得叫人直打哆嗦。宋清让家的暖气彻底坏了,要修的话得重新铺地,房东客气婉转地要他先搬出去 。盛安软磨硬泡,带着Chaplin一起卖萌又撒娇,百般要求,宋清让才终于松了口,住回了盛安从前的公寓里。
正式同居之后,盛安回家回得越来越早。
宋清让交了报告,俞老师大发慈悲放了他半个月的假,再加上紧接着的春节假,他在家里几乎能待上一个月。
他在家里没事干,琢磨着做饭。盛安爱吃红烧肉,他学着网上的方式去做,却差点把厨房给燎了。
于是盛安晚上吃了一顿充满怨气的糊味红烧肉。宋清让见他吃得难受又不敢说,心里过意不去,还是说:“行了,别吃了。”
盛安说:“挺……挺好吃的。”
宋清让把盘子直接端走,“我给你煮面。”
“和我结婚吧。”盛安忽然说:“咱们扯证去。”
宋清让仿若被雷劈了一道似的,不敢相信地问:“什么?”
盛安蓦地站起来,重复道:“结婚!”
宋清让有点脸红,轻声细气道:“不要。”
盛安夸张地哭丧着脸:“结嘛。”
宋清让要笑不笑地摇摇头,走进厨房。
盛安追过去,问:“怎么样你才肯和我结婚?你要什么?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弄下来。”
宋清让存心刁难他,“好啊,我要星星。”
盛安:“……”
第53章。
摘星星的事宋清让没放在心上,只当是盛安的玩笑话。
春节前夕,盛安打算给基金会办一场慈善晚宴。
基金会的事盛安还没来得及和宋清让说,不过宋悦悦已经说服宋母签了文件,她成了正式的荣誉会长。
这次晚宴宋母将要出席,盛安便委托钟天志代为主持。
那天晚上盛安正在洗澡,他放在客厅的手机嗡嗡震响。宋清让看了眼,是盛安的新助理。向浴室里喊:“盛安,电话!”
盛安没听见,电话又响了两遍,宋清让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助理道:“丰岩基金的晚会办完了,详细款项是先给您看还是直接拿给宋女士?”
宋清让一愣:“什么基金?”
助理也懵了:“宋老师?”
“盛安在……忙。”宋清让解释道,又问:“什么基金会?”
助理心虚地请求道:“宋老师,您能装作不知道吗?我,我还没过试用期……”
宋清让哭笑不得:“那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年夜饭,盛安和宋清让又吵了一架。
盛安要他回去,宋清让说回去了也是吃闭门羹,还是就像往年,买了东西,包好红包,让宋悦悦带回去就好。
省得给宋母添堵。
盛安说:“添什么堵?伯母就是想要你服个软。你脸皮厚点儿就行。”
宋清让扔了个眼刀过去:“以为谁都和你似的啊。”
盛安倒也不恼,就说:“反正这事儿得听我的,你回去吃年夜饭。”
宋清让哪是真不知道宋悦悦隔三差五的问候,还有那些她带来的松山传统糕点,以及各种附带的关心照料,其实都是他母亲的意思呢?
可是……
“那你怎么办?”宋清让问。
盛安挠挠头,一脸大咧咧没所谓的模样:“我送你过去,就在楼下等你。”
大年三十。
宋清让拿着几提礼物,坐在副驾驶上。
“等什么呢,快上去。”盛安催促他。
宋清让手放在车门上,说:“盛安,我……”
盛安似乎是知道宋清让没能说出口的话,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我不会走,快去吧。”
家里吃年夜饭的也只有二叔二婶,宋悦悦两口子和宋母五个人。门铃响,二婶开的门。
“清让!”二婶看见他还是开心的,连忙说:“快快快,进来。外边冷吧?”
正说着,宋母端了盘菜出来,一眼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宋清让。
她好久都没见过宋清让了,大多时候都是用宋悦悦的手机看看他的朋友圈,或者听听他最近的动向。
哪有当妈的真的忍心把儿子关在门外这么多年呢,只是后来宋清让不敢来,她也开不了那个口了。
“谁让你来的?”宋母问。
宋清让没回答,规规矩矩喊了一声:“妈。”
盛安在车里等了半个小时,才后悔没带点吃的来,这寒冬腊月又大年三十儿的,外面连个煎饼摊也没有。
他给宋悦悦发微信:“什么情况了?”
什么情况?宋悦悦放下手机,看了眼饭桌,这叫一个低温。
宋母不做声,谁也不敢说话,只有二叔是个粗神经,一点也没觉着气氛不对,怎么都乐呵呵的。
宋悦悦给宋清让夹菜:“表哥,多吃点儿。”
二婶也给他倒饮料:“一家人,买那么多东西干嘛。”
宋母闹心得紧,想起锅里还炖着排骨汤,找借口去了厨房。
宋清让叹了口气,跟着过去。
厨房里排骨藕汤的味道香而浓郁,宋悦悦每年会给他带一碗,可是热过的,终究没有这锅里的,家里的味道好。
厨房外边正好能看到楼下,宋清让探身去看,盛安的车停在原地,车前灯幽幽地亮着。
“妈,这两年身体还好吗?”宋清让没话找话讲。
宋母说:“还好,没被你气死。”
“大过年的,别说这些。”宋清让皱眉道。
“你横竖是当你妈死了。”宋母怒火直冒,“谁稀得你每年的那些礼物和钱?”
宋清让说:“我……”
“你连亲自送一趟都不肯,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宋母语气严厉,但这话一出,宋清让就知道,她已经不再生气了。
母子二人在厨房里等排骨汤出锅。
宋母提起基金会的事,说想要找到那个学生,说句谢谢。
宋清让没戳穿,只装作不知情。
最后避无可避地说起宋父的事。
“盛安呢?你和他还有联系没有?”宋母问。
宋清让正要坦白,又听宋母说:“他算是咱们家的仇人,你要还敢和他在一起不清不楚的,我死了你也别来。”
宋清让心一横,说:“盛安……他就在楼下。”
宋母瞪大眼,“你疯了是不是?要不是因为他,你爸现在还好好活着呢!”
“他不是我们的仇人。”宋清让说,“曹天增才是。”
“这话,你有本事当着你爸的遗像说去!你爸要是知道你如今和个男人在一起,做这些伤风败俗的事,看你爸不气得从天上跳回来!”宋母骂道。
“我和盛安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宋清让语气冷静:“在他恢复一些意识之后,我和他说过。甚至在他中风之前,他可能就已经意识到了。”
“他支持我。”
“你爸那时候稀里糊涂的,他能知道个什么?”听见是丈夫的意思,宋母有些动摇,却还是狠狠将汤勺往池子里一掷,“拿着鸡毛当令箭。”
“盛安为咱们家做的事,有可能比我都多。不说远的,就说近点儿的,您刚才说的基金会,那不是什么学生成立的,那是盛安做的。他怕您不收,连我也没告诉。”
“上次慈善晚会,我可没见他人影!”宋母依然不信。
“他没去。”宋清让说:“怕您生气,托朋友代办的。”
宋母一时语塞,转身对着洗手池,不发一言。
“我不求您能理解我们,但是……”良久的沉默之后,宋清让再开口已是哽咽:“最少,您别恨我们。”
过了好久,宋清让下楼来时,盛安饿得那叫一个头晕眼花。不过见他第一句还是:“伯母气色怎么样?身体好吗?你们和好了没有?”
宋清让摇摇头。
盛安叹了口气,又打起精神来,说:“没事儿,咱们过几天再来,不行就天天来,我接送你!”
说完,他看到宋清让手里的打包盒,透着遮也遮不住的饭菜香气,问:“这什么呀。”
宋清让说:“我妈给你装的。”
盛安:“啊?”
宋清让把饭盒放到他手里:“愣着干什么,趁热吃。”
盛安头一回结巴:“伯母,她,她……”
“我妈那是刀子嘴豆腐心。听说你在这冰天雪地里等了好几个小时,到底不落忍。”
“可是车里挺暖和的呀。”盛安不解。
宋清让笑了起来:“你反应慢半拍的时候真可爱。”
盛安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说:“你耍小聪明的时候更可爱。”
有人在小区外面放鞭炮,挡风玻璃上落了几点水滴。
过了会儿,他们才发现那不是水滴,而是融化后的雪花。
“下雪了。”
“新年快乐。”盛安说。
宋清让摘下一颗挂在盛安嘴边的饭粒,说:“新年快乐。”
春天来的时候,盛安忽然神神秘秘地带宋清让去了北京郊外的山上。
那天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北京百里挑一的好天气。
到山顶已是日落时分。宋清让只当是来看夕阳,也没多问。到天全黑下来,盛安才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一整架天文望远镜来。
那姿势阵仗,倒有几分专业。
宋清让问:“怎么,来看星星啊?”
盛安弯腰调角度,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里能看到好多星星,当之无愧的浩瀚星空。宋清让半仰着头,感觉自己的渺小。
过了会儿,盛安说:“好了,快过来。”
宋清让走过去,盛安站在他身后,说:“找找最亮的那个。”
宋清让看了一会儿:“找到了。真的好亮。”
“亮吧。”盛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