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 作者:小楼一夜听春雨-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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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我那几乎可以说是怀疑一切性格,我在花七身边安排了秦朗,虽然那时,我仍然比较信任花七。也多亏这一招险棋,赵墨,今天可以逃出生天。
也许是觉得故事太无趣,秦朗不说了,笑了笑,缓缓地,像慢动作一样,再次举起枪,我想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我对他说,“秦朗,不要打头!打了头,到了下面,都不认识了!”
“嗯,我知道!还有,谢谢你,杨湛!”将枪口从太阳穴移到胸口心脏处,秦朗,这个孩子,一瞬间,笑的好温柔好温柔。
我闭上眼睛,很快,枪又响。
而秦朗,倒下,他将今天的第四颗子弹,射进了自己的胸口,温柔的傻孩子啊!
“你杀了我的家人……我要为他们报仇……杨湛救过我……我欠他一条命……所以……我得杀了你……”傻孩子趴在花七的胸前,这也许是一生当中离花七最近的一次,第一次,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但是,你又对我那么好……所以……我只好把我这条命赔给你……花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此刻的花七不能动,所以,此刻花七不能摸摸他的头,捏捏他的脸。
此刻花七不能说话,所以,此刻花七不能告诉他,小屁孩,我怎么会怪你。
此刻花七甚至不能笑,所以,此刻的花七只能哭,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划落。
“花七……你说这个世界上只有花颜一个人喜欢你……你错了……其实……其实……我也……”
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一句话,短短九个字,秦朗没有说完,也再也没有机会说完。我想现在的花七一定很后悔,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秦朗的心意,却总是装做后知后觉。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来不及了,为什么人总是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某些对自己是如此重要?!
为什么我们如此憎恨死亡,但死亡离我们永远只有一步之遥。
当我用尽力气爬到花七身边时,他身体的温度已经在一点点的消失,我认识的人,又少了一个。
这么多年来,我不惜一切代价逃避的东西,却一再在我面前重演。
一次次的让我感受到什么叫做悲痛欲绝。
也许,这由我开始的一切,也应该由我来结束。
赵墨在哭,从头到尾哭,一直哭一直哭。
男孩子这么爱哭可不是好事啊,赵墨。
我终于来到他身边,试着用手擦去他泪,结果,因为手上的血,反而把他干干净净的脸给抹成了个大花脸。我只好低下头,吻干他的泪。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他一点都不听我的话,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拼命挣扎着想和我说些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乖,没事的,再等半个小时药性过去了,就好了。还有,赵墨,我在额头吻了一下,以后找个好人,谈场正常的恋爱吧!
再然后,我努力了半天,终于能勉强站起来,拣起着那把杀了丁律,杀了花七,又杀了秦朗的枪,装上子弹,打开门,向观景台走去。
走的时候,我一直不敢回头,我怕我看见赵墨的眼睛会动摇。
外面的天气很好,特别是阳光,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我认识一个叫花七的少年,他是我兄弟。
十五年前,我认识一个叫丁律的少年,他是我老大。
十五年前,我兄弟对我说,杨湛,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十五年前,我兄弟对我说,杨湛,我喜欢你。
十五年前,我年少轻狂。
十五年前,我曾拥有幸福时光。
而十五年后的今天,则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当一切结束后,我相信,所有的痛苦悲伤绝望憎恨恐惧都将消失。
于是,我慢慢地举起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然后,扣动了板机。
阿者言无,鼻间名间。为无时间,无空间,无量业受报之界。
END
PS:喜欢BE的同学就此打住,喜欢HE的同学请去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赵杨) 老婆大人;咱们回家 上
上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躲在医院的床上。
脑袋很疼,嗡嗡地响,身上,还插了几根管子,连着怪模怪样的机器,我想动,努了半天,却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了搞明白这个问题,我开始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白天,去栖霞寺,赵复告诉我,我的任务是去警校读书,做一个卧底。晚上,和花七告别,两人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到郁闷地抱头痛哭。再然后,我脱衣服上床睡觉。可为什么我会在医院的床上醒来,难不成,是家里被人操了,我在睡梦中被人打成这样,然后被帮里的兄弟送到医院的?!我越想头越痛,于是,干脆什么都不想,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杨湛除烂命一条,一穷二白,没什么能失去的,所以,也什么好担心的。
躺在一动不动实在太无聊,我努力了半天,终于能把头扭了个一百八十度,除了白白的天花板和灰扑扑的仪器,我终于能看到点颜色。窗外,阳光烂灿,鸟语花香,我又开始考虑另外一个问题,这到底是啥医院,我记得现在明明应该是秋天,怎么树叶全是绿的,而且,我竟然还看到盛开的梨花,真是活见鬼!
正烦着呢,门打开了,一个挺漂亮的护士姐姐端着一盘子东西进来,看我醒了,虽然没尖叫,可那表情也跟中了五百万似的,小脸红扑扑地扭头就往外跑。我想叫她站住给我解释解释,张了嘴才发现,我现在除了能发出蛇出信的那种‘丝丝’声,讲话,怕是只能是一个梦想。
又过了一会,除了表情挺激动的医生,护士姐姐还带了一个人来看我,二十来岁一个男人,很高很帅,看着有点眼熟。
“杨湛……”似乎没听见医生那句:不要让病人情绪太激动,男人直接走到我床前,跪下来,拉着我的手,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眼睛红红的,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吓了一跳,除了花七,我没有和任何人借过钱,为何此人的表情,活像我借了他八百万然后欠钱不还失踪个好几年。
“杨湛……”男人一遍遍地叫我的名字,眼泪啪啦啪啦地往下掉,明明是个大人,却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吗,看着他哭,我觉心里很难受,一抽一抽地疼,我想摸摸他的头,让他别哭,可喉咙却哑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护士姐姐也哭了,挺莫名其妙,还好医生出来解围,说我才醒,身体不好,要我继续休息,然后又给我打了一针。于是,伴随着头痛,我再次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我终于弄明白为啥那男人看着眼熟。他,长的太像赵复了!可赵老大今年才四十不到啊,到那整这么大一儿子来?如果不是儿子,我也没听说赵老大有兄弟啊?!人生啊,真是疑问叠着疑问啊!
再次醒过来,外面天黑了,脑袋还疼,不过,比之前好多了,在可以忍受范围之内。我尝试着移动身体,虽然起床是不可能的,但翻个身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男人还没有走,趴在床边睡着了,像怕我突然消失一样,紧紧地握着我那支没挂水的手。
天上,月亮挺好,圆,而且亮。
借着月光,我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的脸。
像,真的非常像赵复,不过,单论五官,却要柔和许多,最重要的是,没有赵复那种不顾一切的杀气与霸气。同时,我觉得他应该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挺憔悴的。看着看着,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堵的慌,难受,莫名其妙地,我也开始哭。没想到,我这一哭,把他吵醒了。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到现在,他好像还不也相信我是个活人。
“杨湛……”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脑袋靠在我胸前哭的一塌糊涂,我敢肯定我,不认识他,但我想,也许他认识我,而且,我们之间一定有某种特别地联系,非常特别,不是兄弟,也不是朋友。
“那个……”我开口,终于能说话,但声音嘶哑地像个老太太,“能再告诉我,你是谁嘛?”
他没回答我,抬起头,脸上还有眼泪,呆呆地看着我,表情很奇怪,如果之前,我能知道,我的一句话能让他这么伤心,打死我,我不会说。他沉默了一会,叫来了值班医生。医生考虑了一会,问了我几个问题。比如说,今年是那一年?我说答案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当医生问我今年贵庚,我回答说我十七岁的时候,所有人,除了那个男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标准的八点二十,哭笑不得,或者说欲哭无泪。
我懒得管他们,我累了,我闭上眼,继续睡觉。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我睁开眼,天是亮的。
男人依旧在我身边,用力削着一个苹果,拳头大的一个苹果,我怀疑等他削完后,估计也就剩一个苹果核了。
吃苹果吗?男人笑着对我说,他笑起来的时候,右边脸上有个小梨窝,很孩子气。
我说谢谢,我想喝水。
然后,他喂我喂水,但是姿势很别扭,我觉得我快被他呛死。
你从小到大一定没有照顾过人!我非常肯定地对他说,他眨了眨眼,没有否认的意思。
没错,从小到大,都是花七在照顾我!
花七?你认识花七?
男人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皱了皱眉,拿了一面镜子,给我照。
我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我今年只有十七岁,为什么镜子里会有一个大叔?!
杨湛,你今年三十有二,医生说,你忘记了,你十七岁以后的所有事情!
男人用力咬苹果,好像很高兴我失忆这件事。我想揍他,我知道人类出于自我保护意识,会把太过于痛苦的事情忘记,但我竟然会一下子忘记十五年的事情,难不成我这十五年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接下来,男人告诉我他的名字,他叫赵墨,赵复的儿子。
我想不明白,一个连砍人都没资格的小弟的生死为什么能让太子爷哭地淅沥哗啦,我问他,能不能简单明了的描述一下我和他的关系。
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我们是朋友,好朋友。
我说,你这种解释鬼都不信。
他呆呆地看着我,理由啊理由,理由是什么?
我不屑的撇嘴,想我和花七的交情,过命啊,也没见着我半夜趁他睡着,抱着他亲吧,赵墨?!
他傻,这次真傻了,手里苹果掉地上都不知道,杨湛……你……
我是睡着了;又不是睡死了;你干过啥;我还是有点印象的。另外;虽然我失忆了,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你在内,但是,我想,我还是喜欢你的,否则我醒过来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大巴掌招呼你;你说一正常男人;谁受得了被另外一男人亲啊;所以呢……我拿过他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果然猜的没错,就只剩核了。所以呢,赵墨,您也别和我装大尾巴了。此外,麻烦你尽快帮我把该想的事想起来,我现在是大叔外表,正太的心灵,这叫一个别扭啊!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赵杨) 老婆大人;咱们回家 下
下
四月份的天气挺好;不冷不热。
根据医生大人的指示,赵墨从护士姐姐那里借来一轮椅,推着我出去晒太阳。
“来吧,赵墨,趁着我还有兴趣,说说咱们是怎么认识的?”
医院,花园,梨树下。赵墨坐在草地上玩PSP,我无聊地翻杂志,有一碴没一碴的聊天。
“杨湛,其实,我们是这样认识的……”
别说关游戏机,赵墨同志是连头都没舍得抬一下,嘴随便一张,那三流白烂言情剧的台词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九流黑社会电影的狗血剧情是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赵墨,你就编吧你!” 作为严重侮辱我智商的代价,我把杂志卷成一个卷,像敲木鱼一样敲,他脑袋,“昨天咱们还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怎么今天就改一见钟情黑帮情仇了?!”
“我说你敲那呢?敲傻了,谁养你啊?!”赵墨抬手夺走我的杂志,随手塞了个苹果给我,想贿赂我让我闭嘴。我坚决不干,我是那么容易收买的人吗?温柔地扯着他的耳朵,我告诉他,“我不要吃苹果,我要吃香蕉!”
“香蕉在楼上,没带下来,吃苹果成不?”
“赵墨,我要吃香蕉!”
“来回跑很累的!”
“赵墨,我就是要吃香蕉!”
……
……
……
被逼无奈,赵墨从地上爬起来,给去我拿香蕉。
目送他的背影的远去,我咬了一口苹果,红富士,很甜。
其实我并不讨厌苹果,就像是我知道很多事赵墨在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