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到尽头作者:相思引(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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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翻开了，上面黑色的字迹熟悉的让杨逢棋想流泪，里面的内容像是日记，日期是九年前的夏天，气候写的是多云，上面的字没有多少，却每一句都让杨逢棋心疼。
“今天去了那里，葡萄藤已延伸到墙外来了，还看到两串青葡萄。我总不愿意去想，我曾在里面度过了怎样快乐的时光，可是忍不住，怎么也忍不住，只要一回这个城市，脚就会自动带我来这里。
他应该会恨我吧？
他应该上了好的学校，以后前途光明，也会跟我毫无……”
后面“瓜葛”两个字没有写出来，似乎是不愿意面对这两个字和这两个字背后的现实。杨逢棋慢慢坐在床上，翻开了下一页。第二页的日期是八年前，上面只有三个字“杨逢棋”，再后面，一页一个日期，上面的间隔都是一年左右，写的字也都是“杨逢棋”。翻了四五页，上面没有手写的字，而是用胶水粘着的一张纸。纸上面是一张杨逢棋的全身照，头微微仰着，抿着唇，他的旁边，是一篇报道，报道新人杨逢棋拿得电影奖最佳男配。
这个报道杨逢棋自己已经没有很多印象了，连那个奖杯也不太记得。那张纸很旧，也不知沈玄是从哪家的报纸上撕下来的，旁边还有毛边。
再翻一页，上面仍然是贴着杨逢棋以往的报道，旁边有张半身照。
从五年以前，杨逢棋慢慢有了红的趋势，报纸上报道的也越来越多，有介绍出演电视剧电影的，还有拿各类奖项的，甚至还有一些花边新闻。
整本笔记本后面粘的都是这些，他的照片无比多，在灯光下，在红地毯上，或穿着西装或休闲服，眼睛看着镜头，帅气无比，只是很少笑。
杨逢棋慢慢合上笔记本，弯着腰闭着眼，手心滚热滚热的。
他知道，他捧着的不仅仅是一本笔记本，而是十年的时光。十年时光里沈玄没有变化的心，以及满满的思念。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他们也开始拼命冲刺。老师每天在耳边说教：考上好的大学才能找到好的工作，找到好的工作才能买大房子娶漂亮媳妇过好的生活。
下了课，沈玄就会跑到杨逢棋桌子前来，笑的吊儿郎当的说：“喂，棋子，我只想买大房子！”
他对于课业没有多大压力，杨逢棋却有。他没有很多的读书天分，以前还不勤奋，现在能待在这个班都是拼着命。他们下课后很喜欢跑到操场边的绿树下坐着，沈玄那是真的坐，杨逢棋却还得捧着本书，背英语单词。沈玄有时候坐的无聊，就往地上刨一个小坑，把蚂蚁什么的丢下去，再洒些沙子，然后观察着他们什么时候爬出来。再无聊的时候，他就会扯着杨逢棋的袖子，眨巴眼睛说：“棋子，我们出去玩？”
杨逢棋揉揉眼睛，“我单词还没背好。”
“晚上再背吧？这玩意那么容易。”沈玄抓着他站起来，“咱去玩游戏？翻墙出去？”
“不去。”杨逢棋脸上的神情带着严肃，和以往没有过的坚持。
沈玄愣了愣，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骂了一句：“真成了书呆子了。”
“沈玄，我不认真一点的话，我就不一定能跟你考上一个大学。”杨逢棋拽紧着书，“我不想跟你分开。”
“哈哈，棋子笨蛋。”沈玄听了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会那么舒畅。他跳起来去摘树上的叶子，眼睛亮极。“我们三个志愿填的都一样，你要考不上第一个，我陪你读第二个，要考不上第二个，我陪你读第三个。要都考不上，啊喂，棋子，你先去打工，你养我四年，以后我一辈子都养你行不行？”
“不行！”杨逢棋眼底眉梢都是不见底的执着，“你的一辈子，都得我负责。”
沈玄撇嘴，“棋子你有大男人主义，都说了你适合找女孩子。”
“我不适合！”
“你适合！女孩子才需要你这样的依靠，像我，自己也有宽厚的肩膀。”
“我不强求你依赖我。”
“那你还说那样的话？”
杨逢棋不肯收回自己的想法，只能扭过头去别扭着，“我不找女孩子，我找你。”
沈玄眯着眼笑，搂了他的肩膀往前走，“你适合找……”
“我不适合！”
“我说你适合找……”
“我不适合！”
“嘿，我说你适合找我呢。笨蛋。”
在那个季节，这样的吵闹有很多次，两个少年一个阴郁一个阳光，却总是勾肩搭背的走着，关系好的不像话。
两人共睡一个被窝的时候，有同学调笑般的说：“玄子，你有没有发现？棋子总是起的早，然后就坐在床边，等你醒了再叠好被子，整个一贤妻良母似的。”
沈玄也笑，一点也不臊，“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这等好男人，我要是女的我就嫁他。”
同寝的人笑成一团，谁都以为只是玩笑。
只有他们两个，明白字面下的真心。
………………
第 13 章
最近沈玄似乎已经迷上了看图片这个嗜好，看到杨逢棋打开电脑时，他就会靠过去，眼睛直直的看着屏幕。
杨逢棋往旁边移了移，微笑看着他，“要玩吗？”
沈玄愣了会，然后点点头。他摸到鼠标，会先停顿一会，然后开始记忆上次是怎么点开网页的。等想起来，再慢慢移动，他动作不太利索，杨逢棋有几次想帮他，但都忍住了。
医生说，要让他适应自己生活。
他点开的图片都是风景图，有的漂亮有的平静有的萧索，他一张图看很久，似乎等到完全看懂了，才换另一张图。
杨逢棋挨在他身边坐着，看他这样玩想笑，一时间忍住了，但笑意还是在眼中浮现出来。“图片好看吗？”
沈玄重重点了点头，“好看！”
屋外有阳光递入屋内，微风缓缓吹进来，地净窗明，喜欢的人伴在身边，平和安静。这里就像一幅画，温馨的画。
杨逢棋斟酌了一下，试探的开口说：“沈玄，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吧？”
沈玄皱了下眉，“不好。”
“为什么不好？”
“就不好。”他似乎有些烦躁，鼠标连击了几下，空着那只手也不自在的在裤子上乱抓着。
杨逢棋心情跌落谷底，他努力吸了口气，但胸口闷闷的还是不顺畅，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沉重的让人窒息。沈玄盯着电脑屏幕，没有看他，但明显也分心了，图片一张张闪的飞快，证明他根本没有再看。“我就觉得不好。”这是他这几天说的比较长的话，赌气似的口吻，但哪里不好，他又说不上来。
等想久了，握着鼠标那只手就停了下来，半天都不知道动。
屏幕上是一只大花猫趴在缠绕着花藤的栅栏上，两只眼睛圆圆的睁着，纯净又无辜。皮毛是灰色的，夹杂着黑色，肚皮却是雪白，两只腿直直的立着，像是不努力站着就会跌落在地。
它的背后是一座木房子，花团锦簇，跟童话里描述的一般。
杨逢棋突然就笑，“沈玄，这猫真机灵，跟当年你似的。”
沈玄愣，“啊？”
杨逢棋去搂他的肩膀，搂到了自己胸口前，却仍然用很认真的口吻说：“你看它眼睛多好看，黑亮黑亮的，指不定晚上还会发光呢，幽绿幽绿的，老鼠看了都怕，立马就跑了。”
沈玄努力去消化他的话，等明白意思了，脸色立马涨红，“你……你骗人。”然后似乎耳根都红了起来，“我不像猫！”
杨逢棋微笑。又过了一会儿，沈玄消化了他第二段话，“你骗人！”这次这三个字他说的利索了些，下面的话却又说的结结巴巴，“你说……它眼睛，黑的，又说……绿的……”他说的费劲，两只手也在空中比划着。
“你觉得我是骗人的么？那我们养一只猫好不好？”
沈玄看着杨逢棋的眼睛，看了许久。杨逢棋以为他心动了，他却摇了摇头。“装不下。”
“哪里装不下？”
沈玄指了指心口。杨逢棋笑了笑，极为迷人，“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的心累，只有这么点，我不累，我心里跟这房子那么宽，除了装下你，还有很多空间。沈玄，我分你一些，你就把我装进去，好不好？”
沈玄呆了一会，突然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屏幕。
屏幕因为好一会儿没动，已经黑下来。杨逢棋能从里面看到沈玄跟自己，沈玄眼里盛满着东西，满的掩饰不住，便掉了出来。杨逢棋想伸手去擦，沈玄开了口：“棋子，我累。”
杨逢棋死死盯着他，眼也不眨，“我肩膀让你靠着。”
沈玄摇了摇头，一时间眼泪不掉了，有些迷茫和糊涂。杨逢棋知道他记忆和思维都跟不上步，这段时间都变得迟缓许多。沈玄找不到话来解释，整个人被他的眼神逼的难受，便想站起来。他一动，杨逢棋就压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更为紧密的带向自己。
四只眼睛对望着，里面都含着隐忍的伤痛。杨逢棋死死的咬了下牙，头倾了过去，吻他的唇。沈玄想躲，他的手托着自己的头，躲不开，只能闭上眼。
杨逢棋吻的很用力，像是把那么多年的等候都倾注其中，想要确定，想要让自己安心。沈玄的味道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只是不再主动，也没有回应。
杨逢棋受不了所有的热情只是自己独自一人在燃烧，他放开他，看着他，心中空的难受。沈玄睁开眼睛，“棋子。”
“沈玄，我爱你。”
沈玄看着他，等听明白这句话，笑了一下，头埋到膝盖上，后颈露了出来，极为白皙，细细的毛发看的清清楚楚，“棋子，我也爱你。”
杨逢棋抿唇，眉心紧紧的皱着。
“很多年，想过不要，不要拖着你，去说分手，看到你了，远远的，你站在那，高高的，又帅，我脚移不动，也不敢说。”他的肩膀抖动的厉害，“棋子，我总想着，我们……我们也许有机会，等好一点，我就站你面前，跟你说，我回来了。棋子，我总这么想……”
杨逢棋吐了口气，语气冷冷的，“我们现在就有机会！”
沈玄的肩膀抖的更厉害，“棋子，我没勇气。”他似乎头有些痛，两只手抱住头，手上也没有肉，皮包着骨节，显得手指更为修长。杨逢棋心里一惊，满腔的怒气和别的都化为乌有，“沈玄，你怎么了？”
“头痛……”他声音很小，全身都发着抖。
杨逢棋惶急的去抱他，一把抱了起来。沈玄只往他怀里缩，额头开始冒汗，嘴唇死死的咬着，一点血色也无。杨逢棋抱他上楼，放到床上盖了被子，自己再翻开柜子找药，手忙脚乱的翻了一阵，找出药来，又发现自己没有倒水，赶忙跑到楼下，倒了杯温水，再跑到楼上来。
他的鞋子掉了一只，脚心发着凉，恨不得一步就能跨到沈玄面前。沈玄痛的用手去敲头，还想拿头往墙上撞，杨逢棋吓的连忙拦住，喂了药，抱他在怀里躺着，等药效发作了，看他稍微平静了些，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沈玄最坏的时候，就是趁杨逢棋温书期间去骚扰他，一时去挠他痒痒，一时又唉声叹气惹他注意，这些办法不管用时，他就抱着他脖子眨巴着眼看他，舌尖挑逗的从嘴唇划过，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最后诱惑的杨逢棋抛下书本，狠狠的来亲他。
等杨逢棋亲的狠了，他又哀哀的告饶，手指却从人家衣服下摆开始进攻，从小腹摸到胸，最后搓着那两点玩，有时还隔着衬衫去咬两口。
他极喜欢跟杨逢棋玩闹，即使玩到后来腰酸的下不了床，却还是笑眯眯的，“棋子，你看书的时候眉头会皱起来，所以我总想让它舒展开来。”
他趴到杨逢棋身上，亲了一口，露出大大的笑脸，“棋子，我不想你不高兴。”
“你扰乱我我就不高兴！”杨逢棋想板脸，但终究舍不得对他摆脸色。“下个星期我们就要高考了，我想全面复习一下，考个好成绩。”
“嗯嗯，知道你最勤奋了。考场离学校挺远的，学校不是说考试前放一天假么？我想回去，然后直接去考场。”沈玄微笑，“棋子，我们考完试后再见面吧？”
杨逢棋愣了一下。
“考完试后咱们在这玩两天，然后我再带你回家怎么样？”
杨逢棋眼睛一亮，“回你家？”
“嗯，去见见咱爸妈。刚好农忙呢，到时候叫你这城市小子去帮忙干农活。”
杨逢棋大喜，“好啊。”
“嘿嘿，那就这么说好了啊，别到时候做不来，可是会被我们家人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