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时刻by黯然销混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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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医师……你最近老跟郭大侠在一起？」似乎嗅着了什么不对劲的气息，唐晓柔危险的眯起眼睛。
以她对费文立的了解，要他长时间与另一人相处而不分析对方的机率为零，所以费文立很难跟旁人保持深刻且长久的关系。没想到郭敬棠那个男人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达成她花了数年才走近费文立的不可能任务？她不能小看那个男人，他不是只有长得帅又容易冲动而已。
「嗯，他刚搬家，弄了个征信侦探社。」不怎么熟练的操作那台电话，费文立试图回拨号码。二十六通未接来电让他有些忧心，会找他的通常都是心理有疾病，急须宣泄管道的病患。这二十六通未接来电的主人肯定有无法排解的难题，希望他还来得及。
「他弄个侦探社跟你有什么关系？费医师，你是精神科医师啊！又不是华生，郭敬棠更不是夏洛克！你这阵子忙到三更半夜就是为了腾出时间帮郭敬棠搬家？费医师，你……」
「但敬棠一时半刻间找不到人帮忙，第二分局的同事都已经焦头烂额了，根本没办法替他分忧解劳。」
「费医师，难道你很清闲吗？」
一针见血的让唐晓柔堵得说不出话，费文立静静的看着这名一身贵气的年轻女子。他确实也是分不出身，可是为什么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去了？而郭敬棠也那么顺理成章的接受？
「反正已经弄好了，侦探社已经上轨道了。接下来就是应征一位助理，替敬棠处理那些琐事就好。」无所谓的耸肩、微笑，费文立认真的替郭敬棠规划未来的侦探生涯，跟着像是灵光一闪般的将注意力摆回唐晓柔身上。
那名一直偷偷爱慕着费大医师的千金小姐，让那种『失去焦距的深情目光』凝视着，先是脸蛋微微一红，随即背脊莫名一阵寒颤，跟着脸色一垮。
「费医师，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只帮你，才不帮他。」
「为什么？你办事能力这么强，一定能处理好侦探社里的复杂事务，在这里其实是埋没你……」
「我说过了，我不帮他！如果我不在，谁来照顾你？」
无奈的笑了起来，费文立知道在旁人眼中，他是那种只会念书，日常事物、行为能力、人际关系低下的那类怪人。事实上，在没认识唐晓柔之前，他也将自己打理得很好，不需要旁人分心神照顾。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要介意。况且，应征助理的事情，还是要敬棠自己拿主意。」
平静的安抚一脸怒气的唐晓柔，费文立终于成功的回拨那通电话，虚弱无比的哭泣声自话筒里传出，电话那头的女子无助的求救让费文立一阵心慌。
◇ ◇ ◇
对于怎么当个私家侦探，郭敬棠其实没有半点头绪，盯着潘宇翔留下来的资料。这个英挺、帅气的男子，沉默的坐在咖啡厅内久久不语。过去在警界，他有大把的资源可以用来找人，甚至只要一声令下，林达伦等人就会想办法上天下地的将艾琪搜出来。不过现在他被打回原形，现在谁也不能倚仗。
「嗯……得靠自己双腿了。」仿佛想通了些什么，郭敬棠自信的笑了起来。想起他一开始还是个小警员时，不也是一步一脚印的破案？虽然那段日子的记忆已经支离破碎、模糊不清，但他相信那时的自己，绝不会因为这点小小挫折就气馁。
认真翻看艾琪的资料，除了身高、体重这类基本的东西外，潘宇翔还给了郭敬棠她日常会出现的地方，愈是细看愈觉得不对劲。
潘宇翔对老婆已经不是『了若指掌』可以形容，他根本监控她的一举一动。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以潘宇翔的外在条件，除了有钱之外，他真是完全配不上年轻又漂亮的艾琪，也难怪他会那么紧张了。
除了出入一些特定的高级会馆应酬外，艾琪还喜欢逛超市，当然，也是那种一般人不会去消费的地方；健身房、游泳课、舞蹈课、钢琴课、烹饪课等等等等，这个女人的行程表列出来大概比总统还忙。她如果不是疯狂的喜爱吸收新知，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似，非把自己的时间填满。
郭敬棠愈研究愈觉得有意思，潘宇翔以为他的老婆没有人际关系，事实上，他在无形中替她制造了无数的机会认识外人。也许在这些课程之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高级住宅区啊？有钱太太们应该会一起喝茶、聊是非吧？」认真抄写下那些可能出现的场合地址，郭敬棠打算一一拜访，开始寻找那位『失踪了的潘太太』。首先，就从他们的住家附近开始，或许可以从三姑六婆的嘴里，打听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消息。
结完帐打算离开，郭敬棠走在树荫遮蔽的人行道上，突然想到该给费文立打通电话，告诉他已接下这份工作，并且开始进行调查了。这样应该能让那个像老妈子似担心这、担心那的费文立安心点吧？
一想到那个特意放下手边工作陪着自己的男子，郭敬棠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他不是不知道对方工作繁重忙碌，可是每当费文立陪在身旁时，就连空气都变得特别清新。郭敬棠小小的自私了一小下，借着对方的陪伴，渡过刚离开警界时，那段最低潮的时刻。
电话直接被转入语音信箱，郭敬棠微微的扬了扬俊眉，费文立很少将手机关机，尤其是这一阵子，几乎像是他个人的神灯精灵般，随传随到，看来他开始忙他的工作了。
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漾开一抹苦涩的微笑，像是有点失落又像是理所当然。他们不再是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了，自然不能无所事事的形影不离，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啊！
「好了！去找那些富太太们聊天吧！」甩了甩头，为自己加油打气，郭敬棠迈开大步往前走。
「艾琪？我跟她不熟。」倚在门边，风情万种的冉美宁似笑非笑的，望着郭敬棠。后者略退了几步，狐疑的看着隔壁的花园洋房，跟这一栋是一模一样的设计风格，差别只是左右相反，两个花园还都紧邻着，种植相同的花草。隔壁正是潘宇翔与艾琪的住家，而眼前的冉美宁却跟他说，他们彼此之间不熟？
「呃……两隔壁耶……」尴尬的笑了笑，郭敬棠不大好意思打量冉美宁。那个女人跟艾琪算是同一类人，年轻、美貌得令人不敢直视，而冉美宁更多了种侵略感，即使她刻意的隐藏自己，你还是能感受出她绝不会甘于平凡。
「像这种两对门、两隔壁但却不相熟的邻居很稀奇吗？」若有深意的打量着郭敬棠，冉美宁直到现在才惊觉，她根本没看过对方的证件，为什么要回答他这些问题？
从开门那一刹，她就以为对方是警察，可是现在仔细打量郭敬棠，虽然十分帅气、英挺，但他真的没说过他是来办案的。
「请问你是？」挑了挑细眉，冉美宁背着手摸出行动电话，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她立刻报警。
「我是私家侦探，这是我的名片。」微笑的递上刚印制好没多久的名片，郭敬棠发现自己逐渐适应这个身份，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比当警察时更多了份自由。
「私家侦探？」先是看了看名片，随即狐疑的打量郭敬棠，冉美宁觉得十分有趣，『侦探』这个字眼不是出现在小说中就是电影里，她还没见过活生生的。
「是的，潘太太失踪了，所以潘先生请我找人。」自然而然的展露一张帅气的笑脸。郭敬棠一方面释放出讯息，另一方面却又偷偷的留意着冉美宁的反应，就瞧见她略扬了扬眉，似乎对于邻居的『失踪』一点也不感兴趣。
「失踪？她昨天还跟我们一起上舞蹈课，什么时候失踪了？」十分不以为然的笑了数声，冉美宁略显不耐烦似的摆了摆手。
从她的肢体动作，郭敬棠不难判断，潘宇翔不是第一次如此小题大作，所以她的神情、语气才会不当一回事般的轻松自在。想到这里，郭敬棠不得不感激费文立的陪伴，他们天马行空谈了许多东西，在他身上偷学到不少观察旁人的小技巧，没想到现在全都派上用场。
「你们昨天一起上舞蹈课？你有留意到艾女士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翻出笔记本，郭敬棠煞有其事的记录。
事实上，他借着低头抄写的同时，偷偷观察着四周。这是个非常幽静的高级住宅区，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一名美丽的少妇家门前，怎么可能不引起注意，果然就瞧见对街好几个住户，窗帘不意外的动了动。
「不同？她一直都很安静，跟其他人都没什么交集。」
「安静？你不是说你跟艾女士不熟？看来很留意她啊……」
微微的眯起眼睛，冉美宁一闪而过的不悦神情，让郭敬棠像捉到把柄似的得意起来。他开始觉得事情十分不单纯，不只潘宇翔有问题，就连这个所谓的『芳邻』也神神秘秘。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还有茶道课程要准备。另外，没有什么失不失踪的问题，那只是潘先生大惊小怪，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语气冷硬的下达逐客令，冉美宁不等郭敬棠反应，碰的一声重重的甩上门。
「大惊小怪啊……」扬了扬俊眉，郭敬棠拿着笔记本踱到对街去。
◇ ◇ ◇
抿了抿薄唇，费文立望着那个龙蛇混杂的廉价旅馆皱起俊眉，从进出人的穿着来看，会在这里『休息』的人全都是另有目的。这是一个他绝不会跨入的世界，而现在，他却要走进去。
「小帅哥，来找人啊？」阿娜多姿的踱了过来，一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扭腰摆臀的蹭到费文立身旁，吓得这名正直、老实的年轻人手足无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呃，我的确是来找人的。」明明不需要理会那名女子，费文立还是诚实的回答。他一点也不善于跟陌生人『正常的交际』，尤其是如此主动的女人。
「喔！宝贝，我也在等你……」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不明白，那名女子误解了费文立的意思，纤细的手臂就这样环向他的颈子，红唇想也不想的贴上前来。
「不！不是，我真的是来找人的。」本能反应的将对方推开，费文立脸色略显苍白的解释着。
「喂！小子，你在装什么傻啊？男人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小姐……还是，你是来找男人的？」语气突然一变，那名浓妆艳抹的女子，粗俗、野蛮的质问费文立，随后更为了自己合理的推测大笑不已，原本伪装出来的甜美可人顿时荡然无存。
「你……你认识许静仪吗？」深吸了好几口气，费文立让那浓郁的香水味呛得一阵恶心，压下那种不适感，慎重的写下名字询问。
「小仪啊！她在五〇二号房，她很久没回来了。一回来，你就找上门？你是她的老主顾啊？」态度又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那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像是遇上熟客般，热情、熟络的与费文立勾肩搭背，大方的搂着对方腰际，将费文立领进那栋廉价旅馆里。
「五〇二号房……」礼貌的与那名女子道谢，费文立跨进浑杂着烟味、酒味的老旧电梯里，心情随着运作不顺的升降梯起起伏伏。
走过昏暗的长廊，听着隔音不好的房里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费文立努力的保持心平气和，仍是斯文、有礼的敲着房门。不一会儿，房里传来闷闷的询问声，跟着老旧的房门被拉开一条缝，无助、微弱的女声冷不防传出。
「费医师？」明显哭过的嗓音，许静仪仿佛看见救星似的笑了起来。原本苍白、清秀的脸庞，意外的流露出令人我见犹怜的凄艳。
「你怎么会待在这种地方？」迟疑了好一会儿，费文立抿了抿薄唇，终于还是跨入房内。出乎他意料的，许静仪将这里打扫得十分整洁，一点也不像声色犬马的场所，相反的，竟然让人有种『家』的感觉。
「人是一种习惯动物，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这里……」苍白、虚弱的微笑，许静仪就像招待老友来到自己家般泡着热茶。
如果不是房外的吵杂声响，频频分散了费文立的注意力，他会说待在这个小房间里很舒服。许静仪是他的其中一名病患，但以费文立对她的观察，交谈过几次后的认识，那名美貌女子其实很有想法，只是层层叠叠的压力让她患上了忧郁症，这在现代社会里，并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
费文立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感情问题才郁郁寡欢，可是看看这里的环境，还有她口中的『习惯』，费文立开始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许静仪背后一定有个沉重的故事，而他却如此轻易的将她归类，甚至有点忽视她，费文立为了自己的不专业感到愧疚、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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