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作者:酆子息-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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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煦说:“可你也是因为师姐才会选择回国的。”
“你呢,都研二了,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周正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又问回汤煦。
“以前我一直都想着回国,但是现在又觉得,更想留在这里。”
周正挺讶异,问:“留在温哥华?”
汤煦靠床头双手叠放枕着后脑勺,说:“恩,想回国,又更想留在这里。”
周正笑着看他,关灯说:“睡觉吧,这张床够大,你别像上次那样又把我踢下去啊。”
汤煦和他不一样,他有足够多的选择去挥霍。周正其实真羡慕这个小师弟。同样是出国留学,他省吃俭用还要挣钱攒学费,不管是真正的梦想还是以后的生计,他必须让自己热爱建筑这门设计,而这个小师弟是真心实意地乐在其中享受着。
这边许嘉言的房间,许师兄给林清放了一浴缸的水,把人拎过去让他自己在浴缸里扑腾。
许师兄把他放到浴缸沿上坐着跟逗小孩一样:“2+2?”
林清举起右手,好半天才把大拇指弯下去。
许嘉言摸他的头说:“乖,自己脱干净再洗干净,干净衣服放在衣架上,不洗完澡今晚就睡地板知道吗?”
刚做对小学生数学题的林学霸点头。
许嘉言对自己的窝很爱惜,这边住着舒服在六月份续租的时候就跟屋主把house买了下来,而林清给房租一向都是给他转交给屋主,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今天这次聚会,他再也不答应下一次。
他随意冲了澡就穿着家居裤裸上身,听浴室那边一开始还扑腾的水声现在又没了动静。
许嘉言看里面模糊的人影,站在浴室门外喊林师弟的名字。
“哗啦”一声,浴室门被拉开。
林清拿着睡衣裤子,上半身睡衣扣错好几个,看着裤子又看他师兄为难说:“穿不上去。”
许嘉言看小师弟总算还记得穿内裤,头疼说:“穿不上去算了,快过去睡觉。”
林清:“可…可是…”
“过来睡觉。”许师兄已经沉下声音了。
林清站着不动,抱着睡衣的手又往腹部移。
“再不过来我就关灯了。”
“我…我不能…过去。”他今天晚上一晚上脸上的热度都没下去过,刚刚在浴缸里被水汽蒸了这么久,连眼睛里都是水汽。
许嘉言把手上的礼物盒丢在桌子上往浴室这边走。
刚刚大家都给林学霸送礼物时候,有人问许爹的礼物,他还说没这个准备。其实他早就准备好,和他爷爷一起去淘古玩的时候发现的一块玉。
这种礼物送自己师弟他自己都觉得讲不通,可又实在觉得这么一块型色通透的好东西很配林清,他从小到大见识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这对他来说仅是合眼缘而已。
林清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许嘉言扯他手上的衣服,问:“我记得我以前问过你是不是homoerotism,你说了什么?”
他看着站他面前低着头还想用手挡住前面的林师弟,再问一遍:“你对我起反应?”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房间里长久的沉默,许嘉言把衣服扔到他身上,林清听到他师兄翻柜子找衣服的声音,又听见门把手被扭开,和盛着脾气的关门声。
许嘉言和他穿一样万圣节服装,好多人都拿手机拍他们俩,他师兄揽着他肩膀配合那些人任意摆造型,在游戏里言闭着眼睛让他亲,他一整晚糊了的脑子里都是这个像梦一样的画面,打开浴室门,就看见他师兄只穿着运动裤,他愣愣着看着他,浴室里和脸上的热气都往下身聚。
林清目光呆滞地看着被关严的卧室门,浴室里热气还未消散,室内空调原本就被许嘉言打得温度高,他却浑身开始冒冷汗。
爱生欲,性本能。
【第二十七章】
汤煦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看见许嘉言不知道以什么鬼别扭姿势睡在沙发上,过来踢了他一脚。
“喂,早上你不也是八点半的课,还不醒?”
“别烦我。”许嘉言用毯子蒙住头。
汤煦拽他盖着的毯子,说:“你怎么睡在这里?林清呢?”
许嘉言坐起来毛躁得抓头发不耐烦说:“一大早的能不能别提他?!”
汤煦从未被许嘉言这样恶劣态度对待过,他一时怔住,客厅还有其他人也被许嘉言这么一句火气话吵醒,一屋搞不清状况的人。
周正从屋外进来看见许嘉言虎着一张脸从沙发上起来去洗漱间,也过来问怎么回事,汤煦说不知道,又去敲昨晚原本林清和他师兄睡觉的那间卧室门。
门从里面打开,林清穿着睡衣面无表情抬眼看汤煦。
“你脸怎么这么红?”汤煦拉他手臂把手背贴他额头上,“怎么这么烫?你个呆子你在发烧自己都不知道吗?”
“喂,林清,你听见我和你说话吗?”
其他还在客厅的同学也围过来,李月华也把手放他额头上测温度,着急说:“得快点送他去医院,都不知道他烧了多久!”
李师姐转身看正在朝这边走来的许嘉言,担心的心情就变成火气:“你昨晚不是和他睡一间房吗,他烧的这么厉害你都不看着,你怎么回事啊?!”
“你别一关心就乱了,嘉言昨天晚上睡客厅的。”
许嘉言过来看卧室床还是他昨晚走时的样子,他一把把林清拉过来说:“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月华看林清被吓到的表情赶忙去拽许嘉言:“他生病了你干嘛对着他发火,许嘉言你放开他。”
“你别这么大力气拽他,你在发什么疯,许嘉言!”
“周正你快带林清去看急诊,汤煦你先去上课,你们都给我快滚去上课,把许嘉言也带走!”
客厅同学被许嘉言突然发难吓住了,纵使知道他脾气差,也没见过他这样真正发火的样子。
汤煦说:“我和师兄一起送林清去急诊,上午的课我会和老师请假,先走一步了。”
汤煦扶着林清让周正背好他,许嘉言往前走又被李月华拉住,“你不要再吓他了,你没看见你一吼他他都在发抖吗?!”
许嘉言望着周正把他背出去,没有接李月华的话。
一屋里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面面相觑又不敢多问。
没有人能从这种场面把情绪缓过来,昨晚还亲密无间的师兄弟,一大早就跟反目的仇人。
汤煦在急诊室陪林清挂医生开的四瓶点滴,出门匆忙,汤煦把自己的外套脱给林清穿,到了医院才发现身份证那些证明都没带,周正又急忙忙跑回去取林清的证件,李月华也跟了过来。
汤煦拿了证件给林清挂号打点滴就和周正说你们赶快回去,不是今天的航班吗?
李月华说:“没事,是晚上的航班,我们东西都已经收拾好。”
汤煦说:“周师兄不是说今天还要到许老那去一趟,师姐这边我看着林清就好了。”
李月华看坐在椅子上吊水的林清一眼,过来又试了他额头的温度,弯腰低头轻声和他说话:“我和周正先回去了,林清,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林清终于肯看她,师姐又捏他的脸:“要是不想说话,给我发微信也行。师姐要是给你打电话你不能不接知道吗?不然回温哥华来揍你。”
周正也和他道别。
医院空荡荡充斥着消毒水味道,除了医护人员,整个急诊室就林清和他坐在这里。
汤煦看着点滴瓶里面的药液匀速滴落下来,再流进林清的静脉里。
林清整张脸都烧的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着起皮。
林清说:“师兄以前说过,要是我骗他,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汤煦调慢点滴的速度,不打断他的话。
“我…喜欢物理,师兄他每一年都会参加物理竞赛,都得市里第一名好厉害。我后来就努力学物理,每天看很多的书,做好多的题目,我高二也参加了竞赛,在学校里面是师兄把奖状给我的,他还夸我很厉害,我好高兴,每次能看到师兄就好高兴,我只是想天天能见到他。师兄说他最讨厌别人骗他,我不是故意的。”
林清转过头看着汤煦,眼眶发红,濯黑瞳孔里全是无助和迷茫,想起许嘉言今天早上看他的表情他喃喃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师兄他讨厌我。”
从昨晚开始他只会强调这一句,他不是故意成为homoerotism,不是故意喜欢他。
感情何来错,只是懵懂着人心。
他步步紧随地仰望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喜欢一个人,他有什么错。
汤煦请了一上午的假,四瓶点滴挂完花了三个多小时,所幸林清身上的热度终于退了下去,许嘉言打电话过来问他们在哪又说让林清接电话。
一上午的时间他都陪着林清,把人送回house,在屋门口见到许嘉言他紧紧拽汤煦的袖子,不敢抬头看人。
他成了林清唯一敢坦露心扉的人。
浑浑噩噩一上午,他和一大堆人联系,回复他们关心林清的电话短信,中午赶过去学校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又赶到研究生设计室做作业。
结束一天的课程,他疲惫不堪地从设计室往外走,掏出手机看时间才惊觉今天这一天都和程教授无任何联系。
以往下午下课后程博昊还会打电话问他回来吃什么,他拿着电话被人宠着的幸福感都要从嘴角的笑容里溢出来,即使回家就能见到人,还是不舍得挂电话。
后来又成了张姨给他电话,还取笑他说先生问你要点菜谱,就从来没有要到过。
程博昊的出差和上课,他每次都各种耍赖撒娇缠他老师问的清楚又仔细,通讯软件里都是他先发的讯息。
他一直都在热恋期,程博昊却如一潭深幽的湖水平静而广阔。小年轻投在他身上所有的热情也只是激起一片轻微的涟漪。
汤煦周一下午原本就是没课,把最后需要修改的图纸带回家准备晚上再仔细琢磨下。
今天心情实在糟糕,张姨正在院子里扫地,汤煦怏怏地喊人,全无平日讨人喜欢的精神劲。
张姨赶忙放下手里的扫帚跟过来问:“汤汤这是怎么啦?”
汤煦问:“老师在家吗?”
“先生还没回来呢,哎哟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呀?”
汤煦书包都没放下,垂着眼脸说没事,去换好鞋就往楼上走。
张姨跟在后面担心:“阿姨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要不要喝牛奶?”
这到底是怎么啦。
汤煦站在楼梯上回头说:“张姨您去忙您自己的,我不饿。”
张姨忧心地望着他往书房去,心里想在这屋我除了为你忙我还能忙些什么呀。
程博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张姨一边在厨房里面给汤煦做平日里他最爱吃的广式小点心,一边又望窗口,希望看到程教授车回来的动静。
他们师生俩都是一做事就不能有人去打扰的性子,平日汤煦爱和她贫嘴,也爱钻到厨房来说要学做饭,学了大半年,终于把那道他老师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做地道。
可他要是在书房,张姨除了上去喊吃饭和客厅座机真正有急事打过来,她从来都不会上去打扰这师生。
张姨赶忙擦手从厨房出来,看见程教授就说:“您总算回来了,汤汤他今天回来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回来就钻到书房去了,就连我问他要吃些什么,这孩子还说不饿。”
都不知道到底遇见什么事,能这个小贪吃鬼说不饿。
程教授望见汤煦放在客厅矮桌上的手机,开的是静音,上面还有他下午开完会打过来没接到的电话。
程博昊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点多就回来了。”
程博昊脱西装外套,张姨过来接,听见程教授又说:“给他做点小点心,他昨晚肯定又和同学喝多了酒,晚饭就弄些粥。”
张姨应声好,说:“点心都已经在做了,我这就去熬粥。”
程教授把自己手机也放在客厅里,上楼去书房。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书房落地窗全开,正好可以望见下面路灯的光晕。
书桌上一杯未动的牛奶和满满排开的草图纸,汤煦窝在椅子上没坐相,撑着桌面嘴里咬铅笔头看图纸。
他看见程教授推门进书房,抬眼看他,又低下头,继续咬笔头。
程博昊走过来站他旁边说:“别咬着笔头。”伸手拿下他手中的铅笔,把椅子转过来,让人正面朝自己。
汤煦垂眼脸不说话。
程教授弯腰将手撑在他椅子两侧,看着他说:“我今天去学校才接到电话去开会,下午也被实验拖着,手机放在办公室没带,五点多才结束。”
汤煦抬起眼看他。
程博昊说:“我的汤汤不高兴了,嗯?”
汤煦点头。
程教授笑着亲他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