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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阿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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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的手从布料上收回来,不说话了。

他这是交换条件吗?

“咳,到底,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哪里来的?”管孤鸿马上改变了话题,他不应该浮躁的想一次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宜室穿过的旧衣服,我年纪最小,娘说捡她的衣服穿就好,宜家的衣服不给人捡,她说她宁可给叫化子,也不给我。”她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的两姐姐?”宜家、宜室,听起来都是温柔乖巧的好名字,但是这世间,多得是名字跟人不合的。

“嗯。”

“她们讨厌你的理由是什么?”

阿房犹豫了下。

管孤鸿耐心十足的等着。

“……宜家讨厌我有时候不小心看见她的心事。”

看见?他听惟独提过在遇见他们之前,她是个算命师,这些玄怪的东西他不排斥也不尽信。

“哈啾!”她湿透的长发还披在肩膀上没擦干,出来好一阵子又忙着跟管孤鸿讲话,禁不起风吹,打了喷嚏。

他回过神来,随手抓起长巾就住她的头顶罩去,看她只用一只手擦拭,忍不住接手。

方才她洗了那么久的澡也是因为不方便吧……

“痛!”男人的手劲大得吓人。

阿房怕自己的头会被压扁。

他停了下,学习轻手轻脚不是容易的事,对他这样巨大的男人来讲。

“这样呢?”再动手,力道轻了,也缓了。

“嗯好……”

他听见阿房低低的声音从长发下飘出来。

女人,是不可思议的动物,轻轻碰就会碎,想当日,他那一刀根本没出多少力气,竟然让她痛苦至今……

自从接掌了家业,他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良心,也理所当然的抛弃少年时的心性,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僵硬之时,却遇见了她。

少年的管孤鸿是什么模样?

手里抓着从杏树上拔下来的杏子,兜了一个裙子,阿房席地坐下,抓起裙摆轻轻的把它们上面的细小绒毛擦掉。

擦呀擦的,一会儿就堆了一小堆。

“桃花嫣然出篱笑,短墙半露石榴红,芙蓉榭暖春鸭游……咦,阿房姑娘,佳人胭脂半点倚绿松,你说我吟的这诗好不好啊?”白绸的衫子,皮背心,手摇孔雀翎扇,逍遥穿过小拱门,是有段时日不见的管惟独。

阿房站起来,杏子洒了一地。“二当家。”

“我喜欢别人叫我名字,这样比较亲切,二当家听起来就是比大当家没担当、没气魄,矮人一截怎么听都不舒坦。”

他居然计较这个,“不好,我不管称呼你什么都显唐突,我觉得还是称呼你二当家比较顺口。”

“你在怪我对不对?怪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他脑袋聪明,心眼透明。

阿房弯下腰,慢慢的拾捡那些果实。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很久不再想这个问题了。”她望向眼前的晴空万里,鸟声啁啾,“人活着,总是要往前看,老往后想,没什么意义。”

想不到管惟独也跟着蹲下来,“那,我要说欢迎你在黑山堡永远住下去喽。”

“谢谢。”她回报一抹笑容。

“我听说你搬进我大哥住屋的小跨院啦?”他明知故问。想必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整个黑山堡已人尽皆知了。

“嗯。”她勇敢的点头。

“谢谢你心胸宽大,不计前嫌。”管惟独的声音注入了正经,这让阿房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你以前那些凶狠凌厉的脸色都到哪去了?跟现在完全不像耶。”她不再蓄意去感觉他身上的味道,这样觉得自然多了。

“需要我的忏悔吗?我那时候真的很紧张,毕竟劫囚车被逮可是死罪一条,想我这般英俊潇酒,要是英年早逝岂不悲哀。”管惟独表情丰富,唱作俱佳,跟之前给阿房的印象简直南辕北辙,完全不同。

“不过,我跟你说,我大哥的性子跟我不同,他个性温柔,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他双脚一伸,往后就倒,整个人以大字型躺在草地上。

温柔?好男人?这些名词怎么也够不到管孤鸿给人的印象。

他说的温柔男人是她认识的那个吗?

“别怀疑,的确是你想的那个人。”

“你跟他兄弟感情一定很好,才会在我面前说他好话。”阿房的语气透露着欣羡,却不是很相信管惟独的话。

“还好啦,谁叫我很不幸跟他生在同一个家庭。”他笑得可得意了。

“你那表情有哪点不幸啊?”阿房忍不住粮他。

“哈哈,被你看穿了。”她不难相处嘛。刚开始也许是有心结,会让人觉得她个性略显阴沉,现在,有点改观了。

人果然不能拿第一印象做准则。

“不瞒你说,这黑山堡是我们的家业,想甩都甩不掉,注定了,就像人一样,生下来注定当老大就是老大,除非有人把你干掉,要不然这辈子都不可能卸掉老大的责任。我大哥也是,少年的他温柔谦虚,心肠好人又长得俊,可是,家业的担子把他脸上的笑容都赶走了,也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他能期待,期待有个女子能改变他大哥日渐冷漠的个性,那该多好。

“就像我家一样啊,我跟姐姐们继承的也是家业。”父母的期待常常会变成长儿女的负担。

至于大当家的——或许她有些懂,管孤鸿对她的那些体贴,不是因为对她怀抱歉疚才有的行为,是他温柔的天性。

“算命也有家业的喔。”

“不过幸好我不是爹娘期望中的人,我活得很自由。”自由的代价是没有人对她付出关心跟爱。

这样值不值得呢?

“阿房姑娘,我们两人的想法、性子都很接近,不如凑成一对,你说这交易如何?很不错吧?”他说什么都不考虑后果。

“二当家,你爱说笑。”她把杏子兜在一起,准备离开。虽然她觉得管惟独好相处,不过说话也太过百无禁忌了些。

他们了不起只说过几次话,终身大事哪能这样草率的?

“你别走,我可以发誓,我是真心诚意的,要是不够诚心,我愿意被天上掉下来的豆腐砸,砸到脑袋开花为止。”他心里挺高兴的,她似乎不为他的“美色”所惑。

阿房站起来,脸上有少见的不悦。

“二当家,或许我不应该交浅言深,但是,你不觉得把多余的时间拿去帮大当家处理公务,分担他一些烦劳,比你用一张嘴巴说说还来得实际吗?”

管惟独也跳起来,这姑娘真是无法叫人不欣赏。“好!我中意你,我决定把正妻的位置留给你,你说我这样够不够诚意、够不够真心?”

就在他想去拉阿房的手时……

“你的真心诚意还是留给自己用吧,要娶妻先创业,男子汉没有事业,你想让一家老小都跟着吃苦吗?”

声音入耳,管惟独脚底冰凉,头皮发麻……“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不然我应该在哪里?”一身泥泞的管孤鸿面色黝黯,显然才从沟渠地回来。

“整个黑山堡都归你管理,你自然有忙不完的事,嘿嘿嘿……”他不自然的干笑。

天啊地啊,瞎猫碰到死耗子,怎么会这么巧,这时间他大哥不都应该还在外面忙得不见人影?除了前面那句话,应该没有别的被他听去吧?

“黑山堡都归我管理,嗯,我了解了,我活该就要这么辛苦的。”管孤鸿若有所指。

唉唷喂啊,他大哥从来不曾用这种酸溜溜的口气跟他说话,“哪里,大哥劳苦功高,我感激都来不及了……”

“你除了这些言不及义的东西,还有什么要说?”

“没有……没有了。”管惟独连忙摇头。

“你跟我来。”

管惟独搔头,“不要啦大哥,我以后不会再乱说话就是了。”

管孤鸿冷冷一瞥,“谁跟你说话,我说的是她。”他一指指向阿房。“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跟你走?”她眄了管惟独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温柔的男人?

看着阿房跟管惟独两人眉来眼去,有人山洪爆发了。

“我相信你的身体大致上都好得差不多了。”

“是的。”

“你也应该知道黑山堡不养米虫。”

“大哥……你想做什么?”管惟独努力想救阿房。

管孤鸿剑眉拱得老高,白牙龇露,“你有意见?”

管惟独低下头。“没有没有,我有事,我先走了。”呜,阿房姑娘,你好自为之,我人微言轻,救不了你。

泥菩萨怕被逮回去,以寻常人无能比的速度消失了。

“你准备好吗?”管孤鸿收起白牙,脸上全没了表情。“需要阿房做什么,请大当家的吩咐吧。”阿房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就算再气愤,在人家的屋檐下,又怎么能够不低头。

阿房要做的事可多着。

不过管孤鸿要是知道阿房都怎么做那些事,恐怕会恨不得先捶自己的心肝。

阿房或者懂天地玄黄、阴阳五行,或许写得一手好字,对数字有概念,可是说到做家事,她可就不行了。

要她杀鸡,鸡还活蹦乱跳,她一刀差点切到别人的小腿;要她提水,人差点掉进水井;要她洗碗,所有的碗筷都被水流走。

洒碎米喂鸡吃这么简单,三岁小孩子都会的事,该不会再搞砸了吧?

女眷们让阿房离开厨房重地,心想这样应该不会再出事了。

阿房洒过了碎米,就蹲在竹篱笆外看鸡啄着米粒、翻身滚沙。

鸡寮的旁边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原先她听见沙沙沙的声音不以为意,以为是鸡群扑玩所发出,慢慢倾耳细听,那粗嘎的声音是从树林传出来的,像是某种动物踩在干树叶所发出的声响。

她扶着篱笆起身。

是什么东西?声响由远而近,中间还掺杂着小树枝折断的断裂声。

当她看见自树林里骤然出现的庞然大物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把鸡寮的门打开,放鸡出来,要是鸡没了,整个黑山堡的人日子可更难过了。

“咕咕……咕咕……”她技散着头发疯狂把鸡只从里面往外赶,鸡群狂蹦乱跳,有的公鸡还以为她要入侵地盘,朝她猛攻,恰巧啄上了她手腕的旧伤,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最后,是庞然大物的嘶吼替她赶跑了全部的鸡只,当她回过头看着空荡荡的鸡寮,这才想到自己。

她扭身就跑,跑了两步又想到,她这一跑不是把那只棕熊引到大家干活的地方去?

她浑身冰冷,还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后头地牛翻身般的巨响已经接近了她,一只比蒲扇还大的巨掌朝她后脑勺扑去……

“你还发什么呆?”

千钧一发之际,那道如闪电般的身影缠住她,阿房只觉得腰身一紧。接着滚入了草丛,正感头昏脑胀时,腰际的手松开了,有个她耳熟的声音坚定的吩咐,“从下面的小路去找人来,叫大家把所有的家伙都带上!”

阿房不敢迟疑,也没能喘气,抓起裙摆就冲下小路。

小路是条捷径,平常鲜有人迹,湿滑的青苔让阿房摔了又掉,她咬紧牙前进,尽头处,恰恰好是工人们施工的工地。

她连喘口气都没有,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大喊,“有熊!熊!大当家的要大家带家伙前去,他一个人,那只大熊会杀了他的……”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

三三两两的工人听见,在最短的时间内组成一队人马出发救援。

等待的时间比什么都难熬,日头都偏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阿房,大当家不会有事的,吉人天相,你别担心。”来陪伴的春绸看见阿房坐立不安,只能尽力的安慰。

房门是开的,阿房来回的探头,对于春绸的好意,她是很想回应些话,可声音梗在喉口出不了,只能揪着裙子眺望没有动静的外头。

“阿房,来,喝点水,不会有事的。”春绸端来了水。

她麻木的接过,却没有就口的意思。

春绸摇头,托着肚子,慢慢走开。

阿房等着、等着,眼酸了,身体也失去感觉——

突然一股骚动惊扰了她,让她呆滞的眼珠转了转,本来沉寂的空气有了不寻常的改变。

阿房扬高了头。

屋外,站着浑身浴血的管孤鸿。

他,站得笔直,目光也是。

阿房惊叫一声,摇摇晃晃的扑向他。

管孤鸿没有移开,他伸出手,接住飞奔向他的小小身体。

第五章

就算只有一本黄历也可以。

只要能够让她打发时间。

自从棕熊事件过后,管孤鸿更忙了,经过一番商议,他带着壮丁到更深的山里面去把那只熊放生。

留守的人也有工作,他让四喜带着部分的人砌墙,沿着黑山堡人烟密集的区域筑起高墙。

因为这样的突发事件,兴建中的沟渠不得不暂停。

不只阿房,大部分的女眷都被勒令留在家中,不可以擅自行动。

好几天过去,上山去的男人还是没有消息。

除了担心,阿房无事可做。

管孤鸿所居住的院落并不奢华,也没有什么庭园假山水可供消遣,从前院逛到后园再倒转回来,不需要一刻钟。

无聊之际,阿房只能把脑筋动到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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