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武侠时代-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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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è,一个闪身,连退了三步,避开了这两枚毛绒。
胡斐一见,登时冷笑道:“你说的可怜,可这身形却是浙直隶广平府太极门的功夫,你姓杜对不对?你杜家世代为鞑子效力,吃穿不尽,说什么节衣缩食,含辛茹苦?”
“你哥哥杜仓石更是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仗着自己是福康安身前的红人,在永年县强抢了四个小妾对不对?看你握剑的姿势,你也曾学过黑龙门的武艺,想必是陪同汪铭卫一同前来卧底的对不对?”
这几句话一出,满场都不禁暗暗佩服,穷家帮人数不过数百,相识这人的颇多,这人姓杜,与汪铭卫一同加入穷家帮,那是众人皆知之事。这人一听此言,不由得全身颤抖,心底冰凉冰凉,颤栗不能发一言。
这世上偏偏有一种人,从不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感到悔恨,唯一悔恨的是,便是自己被人识破,令自己的丑陋大白于天下。
为了让审判对自己有利,总是演一些令人作呕的把戏,这些把戏无非痛陈成长,形势所逼,父母不爱,社会无情,可他们偏偏想不到即使有人遭遇更残酷的命运,更多人也绝不会作jiān犯科,横行无忌,认贼作父,乃至出卖祖宗。
从古到今,这类人层出不穷,尤其可恶。
大殿众人都思忖,胡斐武功之高自不待言,单凭对方身形便能认出对方武功家数,则更是见识广博。
而居然能一口说出对方来历,这实在已经到了莫测之境,难道他武功通神,已成仙得道,能掐会算不成?
其实红花会在京中多有卧底,胡斐当年进京之时,更是结交了不少“人在曹营心在汉”的侍卫朋友,但凡只要知道了对方武功家数,说出来历,又有何难?
这姓杜的,登时面如土sè,一口剑垂了下来,望向胡斐,不由得心有感叹,他也是堂堂七尺凛凛的一条燕赵大汉,与人家相比,自己蝇营狗苟,终其一生,不免自惭形秽。
当下咬牙道:“好,这位少侠,你进招罢。”
齐御风见此人如此诡计多端,不由得义愤填膺,热血沸腾。觉得幸而被胡斐叫破了来历,如若自己单独在此,说不定心肠一软,便会放脱了此人。
当下毫不犹疑,使出《长白剑经》中的心**夫,一剑刺出,这一剑果决凌厉,蕴含着他这一晚的愤怒与憎恨,当下直如长虹经天,流星曳地,只见一道光华迅如闪电将那大汉吞没其中!
一边胡斐见了,也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
这姓杜的直到自己中剑,手上尚还未使出一招,他只觉眼前一花,然后便惊疑的望向自己的胸膛,只见一腔热血,顺着剑刃汩汩流出,流淌在地上,不由得赞了一声:“好剑法!杜某……不冤了。”
一句话说完,便仰躺在地上,气绝身亡。
齐御风抽回长剑,扬眉喝道:“还有谁?”
他此时jīng神振奋,浑然不觉手上已沾染了血腥,全身杀气弥漫,正处于一种微妙玄奥的境界。
胡斐之所以令齐御风杀人,一是为了惩恶扬善,二则是让他杀人练剑,一个人的武功练得再高明,生平从未真正杀过一个人,便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剑客。
可齐御风方才这一剑,却也令胡斐大有惊艳之感,他对这《长白剑经》的功夫也曾仔细揣摩,只觉得其中内蕴深刻,博大jīng深。
平rì里齐御风rìrì叨叨个不停,都是说这剑经中的微妙之处,可是限于境界,齐御风虽能领会其中奥妙,却说不出重点,更是演示不出,其他人都没他领会得多。
所以这剑经上的功夫,以苗人凤最为高深,齐御风却是最为纯正。
方才这一剑,虽只是平平一刺,但招式端凝厚重。劲、功、式、力四者恰到好处、毫无半点瑕疵。
若不是天赐的机缘巧合,那单凭这一剑,已经是当世第一流高手才能施展的武功了。
胡斐见此一剑,如飞龙横空,灵动天翔,对长白剑经便更添了一层领悟,但其他人看来,这一剑却也平常,无非是出剑快了一点,狠了一点,当下又有几人上前约战,都被齐御风三招两式,刺倒在地。
片刻之间,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七八条尸体。
这一下剩余那十余人,不禁都傻了眼睛,万没有想到这小子如此之狠,当下一个个怯懦不安,往墙角中挤去,唯恐被齐御风盯上。
胡斐见齐御风连杀几人,神情激动,在大殿之中踱来踱去,周身煞气升腾,已然有点不能自拔,便说道:“陈兄,剩下之人,已成不了大乱,不如便交予你穷家帮自行处理,如何?”
陈元厚与赵老三相互对视,喟叹一声,都轻轻点了点头。这穷家帮中今rì七零八落,可陈元厚虽然算是此时武功最高的一个,可他自忖德薄,约莫还是得赵老三和一干不屈服于汪铭卫的八袋弟子收拾残局。
胡斐轻叹一声,道:“如此,我先回客栈等候,明rì再来拜见诸位英雄如何?”
陈元厚也看见齐御风在大殿之上,来回行走,手上长剑轻轻颤抖,神情有些异样,便点头答应。
胡斐上前拉住齐御风之手,道:“御风,走啦!”
一经这宽厚有力的大手一握,齐御风顿觉一阵温暖,猛然打个激灵,便如同从恍惚中觉醒过来一般,蓦然道:“我杀人了?”
胡斐道:“杀了七个,也不算多。”
齐御风张嘴结舌,想说出什么,可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心慌气堵,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斐温言道:“你初次杀人,现在心浮气躁,且慢慢静下心来,将方才的体会牢牢记住,rì后武功,必定更上一层。”
齐御风依照他的吩咐,当下平心静气,仔细回味,只觉得当时自己,悲怆,痛心,愤懑,其后虽然感觉敏锐如昔,可心智却有点不由自主,糊里糊涂起来。
当下不由得有点后怕,急忙向胡斐讨教。
胡斐笑道:“无妨,一会儿我们回去,你想睡到什么时候,便睡到什么时候,到时自然而愈。”
话音刚落,耳中却传来一声轻响,不由得皱眉道:“看来一时半会,这觉是睡不成啦。”
第四十二章夜色风声
胡斐此言一出,登时袁冠南,陈元厚等人便是一惊,可侧耳一听,除了隐隐风声,却哪有听得有什么别的动静?
胡斐运功凝神,缓缓吐纳运气,仔细辨认,稍等了片刻,随即高喊道:“外边的朋友,请进来罢!”他声音清越醇厚,在夜风中传出老远。
等了良久,也无人回答。大殿之内,众人也不由有点疑惑,一个个看着胡斐。
胡斐走到门口,对着黑漆漆的树林,望了一望,从腰间掏出飞刀,啪啪啪分成三次朝外打去。他这路飞刀之法,乃是赵半山亲传加上他胡家的独门心法,堪称天下无双。
只听噗噗几声,传来飞镖入肉之声,众人耳闻,心惊之余不由得对胡斐大感佩服,这夜sè漆黑如墨,敌人离得又远,胡斐耳力居然也能闻声辨位,将飞刀打得如此之远,当真神乎其技。
胡斐不声不响,却暗中皱一下眉头,他耳目伶俐,听闻这点将台上,至少有上百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远处,这些人气息沉厚,远非一般庸手可比,在更远之处,更有大批人马队列等候。
令他尤为提心的是,他这飞刀打出,刀刀见骨,那是何等疼痛,可这树林之中,居然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当下他略一停顿,便朗声喊道:“究竟是谁如此鬼鬼祟祟,长白山雪山飞狐在此,再不回话,诸位可有人xìng命不保!”
门外继续无人答应,却隐隐有脚步之声和刀剑相碰的声音传来。
赵老三不由的想到:“那门外之人藏在树林之中,最近的也至少有百米开外,你乱撒飞刀,能打到就不错了,又怎么谈得上杀人xìng命?”
片刻之后,胡斐见无人回答,解下背囊,只见里面摆放这一排排的飞刀。
只见他两手连挥,一阵眼花缭乱,一把把飞刀,破空之声连绵不绝,齐向门外shè去。
胡斐使得全是阳刚之力,那些飞刀势道劲急呼呼带风,犹若龙吟虎啸。借着点点星光,一道道白光闪耀。
当下赵老三不禁脸上骇然变sè,心道即使这飞刀劲力凌厉至此,但即使在光天化rì之下,向我袭来,恐怕也是难以抵挡。
胡斐认定这些人是敌非友,此次下手便不再手下容情,只听盾牌刀剑被飞刀劈碎之声接连响起,接着便是几声闷哼,数人栽倒在地。
外面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好一个雪山飞狐!”
说完之后,只听几下拍手之声,便有人点燃灯火,登时将林子照的通明大亮。
大殿门口几人借着外面灯火,看见一行人身着夜行衣,都是统一打扮,身上都带着各式兵刃,共约有百人之众。
前面一人个头甚高,气度威严,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斜睨着眼睛,傲慢道:“你便是胡一刀的儿子胡斐?”
胡斐沉声道:“不错。”
那人哈哈一笑:“皇上要捉拿于你,三番五次找不到人影,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胡斐也扬声说道:“阁下便是黑龙门的门主,禁卫军中的骁骑营参领。海兰弼罢。”
这人登时便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却怎么一语道破了我的来历?
连忙沉声喝道:“你怎么知道?”
胡斐笑道:“二十年前,你便已官居骁骑佐领,直到现在居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骁骑参领,这官不做也罢。”
其实海兰弼有所不知,在二十年前,天下掌门人大会,胡斐就曾经见过海兰弼数次出手,只不过当时胡斐被程灵素化妆一个黄胡子的猥琐财主,是以海兰弼虽然知道胡斐在大会上闹了一场,却并没见过胡斐真容。
胡斐望着外面队伍,人马雄壮,显然是有备而来,当下心中不由得一沉。
转念想到,汪铭卫大事未成,必然不能如此大张旗鼓的邀黑龙门前来。海兰弼深夜到此,必定是有人偷偷走漏了风声,传了消息出去,这大殿人多混杂,其中必有内jiān。
当下朝大殿内望去,见那被齐御风杀剩下的穷家帮人众中间,有一人脸上喜形于sè,窃窃偷笑。
胡斐看他两眼,随即指示齐御风道:“把那个人抓过来!”
那人本来正捂嘴偷笑,一听此言登时惨然变sè,抖如筛糠。
齐御风深呼一口气,走到近前,便如同抓猪抓羊一般,将那个抓了起来。
他先前在这娘娘庙内连杀七人,武功何等神妙,加上又有袁冠南夫妇,陈元厚这样的高手在场,是以谁也不敢轻易发难,居然就让他轻轻松松的,便把这人拎到了大殿zhōngyāng。
袁冠南轻踱方步,凑到近前,在他身边一嗅,骂道:“果然一股鸽子屎味!”
胡斐守住大殿门口,大声道:“把他的头扔过来。”
齐御风长剑一转,在空中转了一圈,宛若孔雀开屏,瞬间将那人人头割下,拎着辫子丢了过去。
众人见之,不由得心中暗赞,心道这少年不但武功高强,便连砍头都砍得如此潇洒。
胡斐抓住那人头,扬手激shè,丢给了海兰弼,道:“海大人,接好了!”
海兰弼拿了个盾牌,随手兜住,低头一看之下,虽然头脸撞得破破烂烂,却依稀能看出那人正是他在穷家帮安排传递消息的卧底,不由得登时一惊。
见胡斐如此英武果决,海兰弼不由得心中一悸,心道江湖传闻,此人行事神出鬼没,人所难测,当真也是个棘手人物。
他心有所想,登时静下心来,思虑片刻,随即喊道:“胡斐,只要今天你投降,说出那闯王宝藏的所在。我便能奏明大帅和圣上,饶你不死,他rì荣华富贵,远在我之上。”
胡斐笑道:“如若你投降,我便亲传你这世上最高明的武功,他rì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何?”
海兰弼“哼”一声,道:“莫要不思悔改,你且来看!”
说罢,啪啪拍两下手掌,只见后面灯火又起,远处黑压压站满了士兵,都身上缚着火油,手里拿着弓箭。
袁冠南等人掀开窗户,偷眼向外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道任凭你武功再高,这万箭下来,也得在身上穿几个透明窟窿,况且这些人还带着火油,万剑一发,这里登时便成一片火海。
胡斐笑道:“海大人,我这庙里还有你数十对你黑龙门忠心耿耿,宁死不屈之人,你也不顾了吗?”
海兰弼哪管得这许多,哈哈大笑道:“如若能杀死雪山飞狐,区区一个穷家帮算得了什么,这些人为了报效朝廷,尽忠而死,我他rì必定奏明皇上,将他们风光大葬。”
“你且考虑清楚,半个时辰,你若不出,我也只好将烤好的火狐狸,献给福大帅了!”
当下那被齐御风杀剩下的穷家帮帮众,听了这话,都觉得一瓢雪水泼在脸上,不由得都是惊恐至极。
其实换做往rì,他们这些人或许还能有些用处,值得海兰弼拉拢,但他得到信鸽密报,说鸳鸯刀在晚上在白花点将台出世,生怕他人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