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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的劫作者:尼罗-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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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相贞没拦住他,也没往心里去。放下手杖单手拄了,他侧过脸去看顾承喜,忽然发现顾承喜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不是说他眼神纯洁,而是说他这双眼睛黑白分明,长得干净。平时总看他是嬉皮笑脸,一副贱相,如今他难得的双目炯炯没有笑,霍相贞仔细审视了他,感觉他这样子倒是比平时正经了不少。一正经,就显得有一点上等了。
  霍相贞现在对他没意见,也没话说。他想把这个开染坊的东西撵出去,好让自己清清静静的继续读几页书。然而未等他开口,顾承喜忽然张开双臂,狠狠的拥抱了他。
  只是拥抱,抱得很紧,霍相贞顺着他的力道侧了身,甚至能感觉出他手臂的颤抖和心跳的激烈。灼热急促的呼吸烫了耳根,让霍相贞不由自主的一皱眉头,随即抡起手杖,一杖敲上了顾承喜的后背:“松手!”
  顾承喜一点一点的收了力气。放下手后又抬了手,他眼巴巴的望着霍相贞,想要去揽对方的肩膀。
  结果,霍相贞把手杖当成了木刀,一刀向后击中了他的手臂。这一下子实在是疼,让顾承喜立刻垂了胳膊。捂着痛处揉了揉,他像条大癞皮狗似的,锲而不舍的又转向了霍相贞。
  霍相贞依然皱着眉头,倒要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哪知道他怯生生的用双手握住了霍相贞的一条手臂,然后凑上前去一歪脑袋,竟是枕上了对方的肩膀。
  霍相贞不肯依靠他,那他就只好去依靠霍相贞了。山不过来,他就往山的方向走。
  枕了片刻,他又挨了霍相贞的手杖:“怎么?赖上我了?”
  顾承喜枕着他的肩膀,心里暗道:“你刚知道?”
  霍相贞用手杖一打他的肋下:“起来!”
  顾承喜不敢不起了,他心满意足而又意犹未尽的直了腰。距离霍相贞太近了,他可以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气味——是雪白浆硬的衬衫下,的气味。
  顾承喜认为这气味很芬芳,简直要勾得他垂涎三尺。目光闪烁着又掠过了霍相贞的侧影,他垂下眼帘,缓慢而有力的一舔嘴唇。
  霍相贞根本没有留意他的小动作。对于他来讲,顾承喜是个滑稽的染坊掌柜,有点意思,有点本事,也有点麻烦。他深谙人无完人的道理,所以并无意要查封顾承喜的染坊。
  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霍相贞放下书本,走去衣帽架前取了西装上衣。顾承喜连忙跟上问道:“大帅要出门?”
  霍相贞一点头:“嗯。”
  顾承喜接了西装,伺候他穿:“那我下楼去等白少爷回来。”
  霍相贞把手伸进袖子里,系好纽扣之后,又在外面披了一件厚呢子大衣。推门向外走了出去,他带着顾承喜下了楼,迎面正好遇到了马从戎。
  马从戎又冻出了个粉红色的小鼻尖,但是腰身挺拔,精气神十足。对着霍相贞一笑,他开口问道:“大爷,是不是该去总统府了?”
  霍相贞停了脚步,却是问道:“我记得我有一件黑色的大衣——”
  不等他把话说完,马从戎就又笑了:“是有一件,让我收起来了。那件大衣的样式有些怪,大爷穿着不好看,以后别穿了。”
  霍相贞素来没觉得那件大衣样式怪,不过也懒得在穿戴方面多花心思。马从戎说它怪,那就算它是怪。
  马从戎脚步不停,嘴也不停:“大爷,刚才我看您的汽车全是泥和雪,这趟去总统府,换辆汽车坐吧!”随即他回头对着身后随从说话:“小李,马上去汽车房,给大爷开林肯。”
  话音落下,他对着门口一伸手:“大爷快走吧,走完总统府,回来就等着明天过年了。”
  顾承喜站在后方,颇有眼花缭乱之感,同时心想:“这他娘的才叫真有权呢!平安连个屁都没放出来,他一个人说了一车话!”
  霍相贞跑了一趟总统府。于他来讲,与大总统谈话毕竟是桩严肃事情,令人不能不紧张;而大总统对待这样一位军阀式的人物,也不能不打起精神。所以一场不咸不淡的会面结束之后,双方都是松了一口气。
  霍相贞出了总统府,很轻松的上了汽车。车门一关,全副武装的卫士登上车门踏板。霍相贞向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汽车走得不容易,因为接连下了几天大雪,路面结了一层凹凸不平的冰壳子。汽车夫绕了远,睁大双眼挑着好路走。霍相贞在车内坐不稳当,索性也睁了眼向前望。汽车上了崇文门大街,街边有辆汽车停得挡了道,急得汽车夫连摁喇叭。而那辆汽车有了知觉,立刻发动了要走。霍相贞静静的望着那辆汽车左右为难的乱拐,望着望着,他忽然一挺身坐直了——这不是白摩尼的汽车吗?
  当即下令停了汽车,他一推车门跳了下去。大步走到那辆汽车一旁,他伸手一敲车窗,同时发现车中只有汽车夫,并无白摩尼。而汽车夫冷不防的看到了他,竟像是见了鬼一样,坐在车中大叫了一声。
  这附近并没有游乐的场所,本不是白摩尼该到的地方;尤其霍相贞此刻又未见到白摩尼,越发感觉疑惑。见了汽车夫的反应,他直接变了脸色:“下车!”
  汽车夫怕他,乖乖的真下了汽车。而霍相贞问道:“摩尼呢?”
  汽车夫深深低头,支支吾吾的开始打哆嗦:“少爷他……他看电影去了……”
  霍相贞立刻把他骂了回去:“屁话!这周围有电影院吗?”
  汽车夫年纪也小,吓得几乎快要哭了:“我……我……”
  霍相贞一拎他的衣领:“说实话!”
  汽车夫差一点就双脚一起离了地。慌里慌张的抬手一指,他指向了前方的德国饭店。


  50、迷茫

  德国饭店并非大饭店,算是个比较清静的所在。霍相贞单手拎着白家的汽车夫,大步流星的往里硬闯。饭店里的中国茶房试着拦他,结果被他一肩膀撞了个四脚朝天。按照的汽车夫的口供,他停到了一间客房门口。侧耳贴上门板听了听,他听到了低低的女人嬉笑声音。
  一把将汽车夫搡了个跟头,他后退一步,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门大开的同时,房内的情景也在巨响中定了格。霍相贞目眦欲裂的瞪了眼睛,只见迎面是一桌麻将,桌边坐了一大一小两个艳妆姑娘,正拿了骰子作势要掷。房内靠墙的大床上,长条条的躺着白摩尼。而一名摩登女子盘了一条腿坐在床头,正挑了一签子烟膏,就着烟灯烧烟炮。在他进门的一瞬间,白摩尼猛然坐起,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
  白摩尼无话可说,只在心中告诉自己:“完了!”
  霍相贞收回目光,将房内众人重新扫视了一遍。虽然他从不往风月场所走,但是他知道正经姑娘不会一聚一群,围着个少爷在饭店里开房间。最后盯住了白摩尼手边的整套烟具,他盯了良久,末了冷笑了一声。
  他迈步走向了大床,吓得摩登女子慌忙伸腿起了身,一只手抓起挂在床头的小皮包,皮包还张着嘴,被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一拿,只听“啪嗒”一声,一颗莹白的大珍珠滑落在地,一路滚出了老远才停。
  霍相贞垂下眼帘,又笑一声。他劳心费力给白摩尼找的新鲜玩意,转眼就被白摩尼拿去孝敬婊子了!
  他不能、也不屑对妓女动手,看她们一眼都是自降身份。弯腰抓住了白摩尼的衬衫领子,他轻而易举的拎起了这个小人儿。
  下一秒,他忍无可忍的动了手。一记耳光抽出去,他几乎是恨了白摩尼!
  耳光声中,屋中的三个女人一起闭了眼睛。霍相贞太狠了,那一巴掌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在白摩尼的脸上抽出了疾风。白摩尼顺着他的力道向旁一栽,随即被他拉扯正了,反手又是一个嘴巴!
  白摩尼的小白脸上立刻隆起了隐约的指痕,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全凭衬衫领子吊住了身体。晃晃荡荡的垂下头,他低低的咳了一声,鲜血开始顺着鼻孔和嘴角往下流,滴滴答答,越流越急。
  霍相贞不为所动的盯着他,终于开了口:“摩尼。”
  点了点头,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好,白摩尼。”
  然后他像对待一具尸首似的,拖了白摩尼边往外走。白摩尼软塌塌的垂了手脚,也的确是像一具尸首。沉甸甸的从床上落到床下,他没穿鞋,右腿稍微一动,他仿佛是还想挣扎,然而一动过后,他放弃了。
  霍相贞的脸上没有表情,拖着白摩尼向前一直走。把白摩尼拖过门槛,拖过台阶,拖过雪地。末了在后方载着卫士的汽车前停了脚步,他拉开车门,然后俯身拦腰抱起白摩尼,往车内一扔。白摩尼猝不及防的落到了几名卫士的脚前。卫士们不明就里,愕然的低头看他;他向上睁了眼睛,看他们也全是陌生人。
  霍相贞站在车外,“咣”的一声关了车门。转身走向前方的座车,他弯腰钻入车内。正襟危坐面向了前方,他沉声下了命令:“回家!”
  汽车到了家,霍相贞继续拖了白摩尼走。霍府虽然主子少,但唯一的主子权倾一方,有办法用物力弥补人气的不足。天气冷极了,马从戎穿着一身薄薄的皮袍子,照例是里外忙得脚不沾地。顾承喜成了他的首席大跟班,里出外进的跟着他走。霍相贞进门之时,顾承喜袖着手仰着头,正在指挥勤务兵往大门上悬挂绸花和五彩电灯。忽然见了霍相贞和白摩尼,他和勤务兵一起愣住了。而霍相贞也不看人,自顾自的径直往里走。白摩尼垂着脑袋不见脸,上半身只有衬衫马甲,穿着薄袜子的双脚全趟在了雪里。
  顾承喜平时不把白摩尼往心里放,如今也不知道白摩尼是犯了什么罪过。可是下意识的追了一步,他替白摩尼冷和疼。他总觉得白摩尼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小孩犯了错,教训教训也就得了,还能真打?
  追过一步之后,他打了立正。霍相贞明显是动了大怒,这个时候,自己犯不上去触霉头。哪怕他把白摩尼活吃了呢,跟自己又有个屁关系?
  正当此时,马从戎带着人迎面走了过来。他那一帮人全是个恭而敬之的姿态,双手托着长长的锦缎盒子,里面装的是霍家先祖的遗像。和顾承喜一样,他们也统一的先立正后靠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年前这一幕新鲜景象。白少爷的地位,外人或许不知道,家里人却是都清楚的。大年下的,大帅能把白少爷当死狗满地拖,难道白少爷的地位不保了?
  马从戎捧圣旨似的捧着盒子,没有兴趣去管大爷和白少爷之间的爱恨情仇。哪怕大爷和白少爷互相打破了头,在他眼中也只是狗咬狗。大爷有时候像驴似的,说翻脸就翻脸,如果白少爷肯一时雄起,把大爷挠个满脸花,也算是给他报了仇。
  霍相贞走进了一所小楼之中。
  小楼是他当年念书的地方,府里人都将它称为大书房。大书房空置已久,等闲没有人来。家具也都被搬得差不多了,只在楼上还存了许多旧书。就近走进一间空屋之中,他将白摩尼向内一扔,然后惊天动地的摔上了房门。
  白摩尼蜷缩着躺在了地板上,袜子磨破了,脚趾头也露了嫩肉流了血。他懵了,不是因为那两记大耳光。在霍相贞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他就懵了。
  正当此时,门外低低的发出“咯噔”一声,是霍相贞用钥匙锁了门上暗锁。白摩尼怔了一怔,忽然如梦方醒的坐起了身,爬到门口扬手拍门:“大哥,大哥,你别关我,我知错了……”他带了哭腔开始嚎啕:“我知错了……大哥……你回来啊……”
  霍相贞一个人在大雪地里走,走得杀气凛凛,一步一个深脚印。他知道白摩尼爱玩,年纪轻轻的,应该爱玩,反正自己有钱,供得起,可以让他随便的玩。
  可是,他的小弟,他要用双手捧着的小人儿,竟然是跑去饭店,开个房间,再叫一群妓女陪着他打小牌抽大烟。他最鄙视最厌恶的事情,白摩尼一次全干齐了。
  “陪我一辈子……”他在心里喃喃的自语:“还说要陪我一辈子……是啊,可不是得陪我一辈子?没了我,谁供着他?”
  大雪地白茫茫的,前后都没有人。霍相贞走着走着,忽然停了脚步。一屁股坐在了新雪中,他盘起双腿,又摘了头上的厚呢子礼帽。抓起一把雪揉搓了自己的额头,他想给自己降一降温度。太阳穴里活动了一根神经,一牵一扯的锐痛不止。
  闭了眼睛摇了摇头,他又感觉不对——白摩尼也许只是堕落,只是没出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弟,应该不会用花言巧语欺骗自己。
  否则的话,自己未免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可是,霍相贞不明白,一个真爱着自己的人,怎么一边能对自己撒娇撒痴,一边还能守着三个妓女抽大烟?
  窑子,鸦片,都是最令他厌恶的肮脏东西,白摩尼不知道吗?
  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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