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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紫阳-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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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悟得内丹修行法门,体内存有一些灵气,度些与你应急。”莫问抬手抓向刘少卿左手寸关尺,刘少卿见状眉头大皱,犹豫之下最终没有躲闪。

莫问抓住刘少卿的寸关尺,运转灵气反推传度,刘少卿此时气海之中灵气几乎枯竭,半盏茶的工夫方才将其气海重新充满。

“难怪你能与东海龙族正面为敌。”刘少卿再度叹气,自莫问传送入体的灵气可以看出莫问此时的灵气修为已经高出他太多。

“冀郡近些时日有无动静?”莫问岔开了话题。

“其他胡人州郡多有出兵讨伐者,唯独冀郡没有动静,一直韬光养晦不曾出兵。”刘少卿说道。

“柳笙很可能藏身冀郡,你当小心提防。”莫问又道。

“嗯,还有一事要求助于你,阿九当年得了李真人的丹鼎,那丹鼎能否借我一用?”刘少卿问道。

“实话也不瞒你,那丹鼎被我用来换取了仙人泪,早已经易主多年。”莫问摇头说道,他先前并不曾猜错,天地封闭之后灵物和炼丹的神器成了修行众人追逐的上品。

“换给了谁?”刘少卿追问。

“太乙山的琼瑶道姑。”莫问答道。

“那好,我寻她去。”刘少卿抬手过后转身欲行。

“不忙走,我还有一事问你,凉国的僧尼当真被你斩杀殆尽了?”莫问留住了刘少卿。

刘少卿闻言转过身来,“怕是少有漏网之鱼,你怎么问起此事?”

“想寻一老僧问些事情。”莫问说道。

刘少卿想了想出言说道,“你可去凉国都城司徒府,由他们协助查找。”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刘少卿看了看不远处的无名,转身离去。

“师父,师伯的隐身之术很是神奇。”无名看着刘少卿消失的方位。

莫问点了点头,没有接话。刘少卿这次到来之所以如此和气乃是因为有求于他,七位上清准徒无不心高气傲,刘少卿若非走投无路也绝对不会向他求助,由此可见天地封闭对修行中人造成的影响有多严重。

下半夜,二人自山顶遥望灾民穿城西去,刘少卿既然没有明确反对,城中官兵自然不会阻挡为难这些灾民。

虽然莫问说的是辰时,但师徒二人一直等到次日午后灾民尽数过境方才离开此处继续北行。

第四百零九章 枉死

北行之时莫问一直闷头赶路,陇郡之事令他心情很是低落,不管是谁,所做的事情都希望能够得到众人的认可,哪怕大部分人不认同,有一两个人知心的人能够认可也是好的,但这些年下来他没交到几个朋友,阿九飞升之后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与之交流,而对方能够理解他想法的人。

北行十几里,迎头赶来一队官兵,伤兵甚多,在队伍后方跟随着不少挑担推车的民夫,这群人应该是先前被阻挡在陇郡北方的运粮队伍。

傍晚时分,二人自路旁暂歇,由于没有干粮,莫问只能前往深山寻找木薯山芋等果腹之物,凉国这些年一直缺粮,水里的鱼虾,山中的野物都有人渔猎充饥,此时果腹之物寻之着实不易。

“师父,咱要去凉国的都城吗?”无名吃着烤焦的山芋。

“去是要去的,不过不急于过去,无名,为师有一处道观位于晋国东南,你若愿意可去道观居住。”莫问说道。

无名闻言放下吃了一半的山芋,愕然转头,“师父,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不是,你若想回去,为师陪你一同回去,此时游方不合时宜,饥寒露宿太过辛苦。”莫问抬手捏去了无名嘴角的芋皮。

“没事儿没事儿,诸葛亮不是说过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再说我跟着师父还没挨饿呢。”无名连连摆手,转而继续吃那山芋。

莫问闻言点头微笑,“快些吃,吃完操行晚课。”

莫问话音刚落,忽然察觉到东南方向气息异常,扭头回望,只见东南天际乌云滚滚,随着乌云的临近,莫问根据气息察觉到了来者的身份,敖术。

“走走走,那厮又来了。”莫问笑着拉起了无名,灭了篝火快步向北。

“是先前跟您比斗的那条青龙吗?”无名好奇的问道。

“正是此人,先前他斗我不过憋气心中,重得自由自之后便来寻我报仇,可不要与他纠缠,快快躲了。”莫问环视左右,冲着西南方向的小径行去。

无名闻言随之发笑,跟随莫问拐入小径。

“师父,他会不会迁怒城里的百姓?”无名行走之后频频回头,那片乌云一直停留在陇郡上空。

“陇郡守军已然放胡人西去,他就算想要发飙也没有由头。”莫问说道。

“幸亏您把胡人放了,不然他们就要倒霉了,可惜他们不领情,此时说不定还在恨您呢。”无名说道。

“早就跟你说过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指望对方领情。”莫问笑道。

师徒二人趁着夜色快步急行,到得下半夜到得岔路口,往西是一望无际的群山,往北是通往村庄的小路,莫问带着无名选了向北的小路。

胡人之争发生在赵国境内,凉国并未受到波及,除了贫穷并无战乱,村庄也都有人,天亮时分二人来到一处村庄,这处村庄人口不少,当有两百多户人家。

“无名,自村里寻一户人家募化,必须一举成功,若是被拒之门外,罚你一日不食。”莫问给无名出题。

“师父,这不对呀,怎么只有罚没有赏呢,我若是募化成功了呢?”无名狡黠反问。

“成了传你符咒法术。”莫问笑道。

“成。”无名痛快的答应下来,转身走到村南第一家砰砰敲门,“开门,快开门!”

这是一处很大的宅院,无名敲门过后有下人将院门打开。

“小道长何事敲门?”下人模样的人冲无名问道。

“我跟师父与妖怪苦斗了一夜,很是腹饥,快去为我们拿些吃的。”无名蛮横瞪眼。

那下人见无名神情不善,再看莫问道袍少袖,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转身进去端拿食物。

“师父,成了。”无名得意回头。

莫问见状哭笑不得,“你这是募化还是抢夺?”

“当然是募化,我又没有动手,我发现人都怕恶人,得骂着来。”无名坏笑。

莫问闻言不禁莞尔,无名募化所用的方法无疑是受到了他前夜与将领和道人说话态度的启发。但他让无名募化的初衷是为了让无名学会观察细节,故此笑过之后出言说道,“骂的前提是打的过人家,若是技不如人可千万别骂。不许胡闹,再去寻找,此番要寻找能够帮为师缝补道袍的人家。”

无名无奈,舍了这家,在村子里逐街寻找,最终自村西寻到一户人家,“师父,这家。”

“为何选这家?”莫问问道,无名寻的是一户很小的破旧院落。

“这户人家有草药之气传出,说明家里有病人,咱给他们治病,不愁他家的巧手妇人不给您缝补。”无名得意的解释。

“你如何知道这户的妇人很是巧手?”莫问笑问。

“门上的贴花很是精巧,当出自巧妇之手。”无名自信满满的指着门上残留的年关剪纸。

“观察还算细致,却算不得细致入微,这户人家得病的恰恰是妇人,而且家中没有其他能够使用针线的女子,即便我们帮其治病,她也无法为我们缝补衣物。”莫问点头说道。

“师父,您怎么知道得病的是妇人?还有,您怎么知道他们家里没有其他能够使用针线的女子?”无名对莫问的判断深信不疑,脸上只有好奇,没有不信。

“饭糊了。”莫问抬手指着木门,示意无名敲门验证。

无名上前敲门,出来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见到门外的师徒二人,道了声“稍等”转身进院。

“善人,我师父会治病。”无名喊道。

那户主闻言急忙转身,“此话当真?”

莫问用事实证明了无名‘此话当真’,也用事实向无名证实了他的判断无误。给你妇人瞧病之后师徒二人出了门。

“世间本无秘密可言,所谓秘密都是对粗心之人而言的,真相要靠自己去观察判断,不可道听途说,也不能粗心大意。”莫问趁机向无名传道。

“师父,我记住了。”无名随口应声。

莫问点了点头,再度说道,“乾坤化天地,天道有阴阳,天下百姓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明眼人,这部分人很是细心,凡事用心观察,这些人都能过的很好,这是他们的得。但凡事都有好坏两面,有得必有失,他们在过的很好的同时也会活的很累,因为细心本身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还有一类是瞎眼人,这些人目光短浅,懒得用心观察,得过且过,少用心思,故此他们过的很是轻松,这是他们的得。反之,由于他们懒得观察思考,便会被明眼人利用引领,因此这部分人往往活在市井的最底层。”

“师父,道士是哪一类人?”无名问道。

“道士也不相同,似为师这般勉强算得上是明眼人了,似那凌云子那般则是自以为是明眼人的瞎眼人。”莫问说道。

“师父,自卖自夸是不是不太好啊。”无名偷笑。

“你看,你这就是陷入了俗世的陈规之中,我举例与你讲理,驴子去山中逞能,老虎去磨坊拉磨,这两者的本质都是虚伪,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和准确的定位,是驴子就老实拉磨,是老虎就雄霸山林,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大道自然,你可懂?”莫问问道。

“懂,是什么就是什么,没本事不逞能,有本事不装熊。”无名郑重点头。

“对,道人行事的光明磊落,不可藏头露尾。那些微服私访的官员,其内心深处并不光明,巴不得有人前来招惹他,小看他,然后他亮出身份令对方惶恐。还有很多习武之人也有此等恶习,实则这是虚荣之心作祟,你长大之后万万不可做这种事情,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刻意伪装,不然就流于下乘,有违道家教义。”莫问说道。

“师父,您就放心吧,咱还是回去寻户人家先给您袖子缝上吧。”无名说道。

经无名提醒,莫问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村子,于是调头回返,寻了一户大宅敲门请入。

刘少卿在凉国境内大肆扬道抑佛令得道家弟子地位很高,莫问道明来意,户主急忙将师徒二人请进了宅院,上茶招待。

常言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主家殷勤的态度令莫问心中生疑,“善人,有事明言?”

那户主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听得莫问言语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长可会作醮?”

“做得。”莫问点头说道,实则正规的作醮至少需要三人以上,但渡过天劫的道人要处理妖邪之事根本无需帮手。

“那就好,敢请道长为先母做场法事,不管见效与否,酬资绝不敢少缺。”年轻的户主说道。

“亡者不安?”莫问皱眉问道。

“不瞒道长,姚某出生之时横胎,先母生下姚某就过世了,自姚某记事之时起,每到姚某生辰之日的晚间,就会梦到先母站立床边哭泣,问她何事却并不言语,年年如此,做了好多场法事也不见效。”年轻的户主眼眶泛红,神情悲伤。

“善人,你怎么知道那女鬼就是令堂?”无名在旁问道。

“过世之后不可称之为令堂,当称先妣。”莫问出言纠正。

“回小道长问,姚某曾向先父说起过那妇人的衣着样貌,据先父所说那正是先母,况且母子连心,见到先母哭泣,姚某心如刀绞。”户主抬手擦泪。

“善人无需悲伤,请带贫道往先妣阴宅一行。”莫问起身说道。

“好好好,如此这般就有劳道长了。”户主起身带路。

到得院内,户主喊了一个下人,四人出门东行。村民见之,聚众尾随。

“村民也知晓此事?”莫问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十几位闲妇懒汉。

户主闻言点头说道,“先母下葬之后就不时有村民见到先母自坟茔上哭泣。”

莫问没有再问,跟随户主一路东行,出村之后向东没有多远,户主走向路北一处草夼,自一处坟茔前停了下来。

到得此处,莫问立刻察觉到一股微弱的魂气,魂气虽然微弱,怨气却极为强烈。

“先妣当真死于难产?”莫问皱眉问道。

“当真。”户主连连点头。

“不然,先妣乃是枉死。”莫问正色说道。

莫问言罢,年轻的户主面色大变,“道长慎言啊。”

“确是枉死,且魂魄受本体拖累不得前往地府,非开棺见天不足以平其怨气。”莫问说道。这座坟墓里怨气强烈,表明尸身不腐,但坟墓中并无尸气,表明尸身不是湿尸,很可能已经成了干尸。

莫问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声音,故此围观的众人都听到了他的言语,开始议论纷纷。

“道长,姚家家门清白,先母确是难产而死,姚家上下都是知道的。”户主高声说道。

“信我,开棺。不信,随你。”莫问说道。

“若是开棺岂不扰亡者安宁?”户主连连摇头。

“它若真的安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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