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饮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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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样子…”相比张凌峰，邹凯则是显得很自然，慢慢地解释着这些年秦杨离开时发生的事情。
原来秦杨当年匆匆被带去日本后，老师只说是去日本发展学业。但和别的学生不同，张凌峰那时毕竟是在认真喜欢秦杨的（虽然做出来的行为，咳咳…）。
作为一个疯狂追求秦杨的人，他自然知道秦杨的打算：要是能上线的话就读完大学再出去深造，不然便考完就出去。可没想到，在距离高考还有3个月的时候，秦杨就这么一声不吭地飞去日本了。
发了疯一样地找他。虽然被汪睿航揍过，两人读过的高中又是相近的，但作为一个不爱学习的技校学生，张凌峰并不知道汪睿航这个人。因此心急着知道秦杨下落的他便找上了邹凯。
邹凯被秦杨拒绝后有些难以面对，但还是无法压抑住心里的喜欢，就一直暗中打听他的消息。
可秦杨的离开太突然，突然地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此时，这个时候闯入他生活的张凌峰，便似乎成了唯一的解疑出口。
两个原本应该算是称为‘情敌’的人，在近一年的或相互攻击、或合力寻找、或同病相怜的境况下，居然慢慢地对对方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愫。
由开始的不可思议到之后的尴尬酸楚，再到最后的心意相通，竟也让他们走过了这么多年的光阴。
“小峰没能上大学有些可惜，可他手艺很不错，我反正也闲在家没事干，就开了这么个小饭馆。”回忆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邹凯觉得心口一阵温热，“不过生意还是不错，好歹养活我们两个大活人。”
“恩，这样也挺好的，两个人能好好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慢慢地由震惊变为感动，又想到自己的境况，秦杨的嗓子不由地有些酸涩。
这些话旁人听着没什么，倒是把张凌峰吓了一跳：“秦杨，你，你别误会…我开始…唉，不是这样子的，你别乱想了，我们也是因为你才在一起的！啊，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张凌峰手足无措的‘小媳妇’样子，哪里还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秦杨不禁笑了出来：“我知道的，你不用解释什么。本来你们能在一起，就是出乎我意料的好事啊！两个朋友能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吗？”张凌峰显然是没预料到秦杨对他会冠以这个名词，有些受宠若惊。
“恩，呵呵…”他们两个，很甜蜜呢…
其实邹凯也原本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秦杨会吃醋根本不存在的原因，只是两个曾经都追过他的人现在在一起又这么幸福，他却还是这样一个人，不免会有些落寞和难过。但听了那些话，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是有些放下。
“晚上住哪里呢？”细心的邹凯很快发现秦杨是来和他家相反的城东吃饭，那么一定是有家不能回的。
“还没找好呢，等会随便找个旅店先住下来吧，明天去找工作。”吃完最后一口饭，秦杨抹着嘴巴故作随意。
话虽如此，可真的哪有这么方便？父亲原本要给的钱都在继母的压力下变得少之又少，还基本上贡献给了国际航班。
摸摸口袋，秦杨心里真的很没底。
了解秦杨的邹凯很快察觉，和张凌峰交换了个眼神：“住我们家去吧，还有个多余的房间，住多久都没问题的。”
“这个不太好吧…”毕竟是别人家，而且人家成双成对的，自己去叨扰也不好。
“没关系的。你是要长住这里吧？总不能一直住旅馆呐？等找到好的工作，或者找到房子再说吧。我们家住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别嫌小就行…”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张凌峰听到秦杨的推脱急着留他，反倒说了许多话。
“怎么会嫌，就是这样不太好，会打扰你们…”
“没什么打扰的，你不嫌弃就好了。”邹凯一把提起秦杨的行礼，“小峰，我把这些拿上楼去，晚上咱们就早点关门吧。”
“恩。”
“可是…”
“先安顿好东西再说吧，不过楼梯有些窄哦，走路小心点。”
“……”无言地站了会儿，秦杨终于小心翼翼地跟着邹凯踏上狭小的楼梯。
邹凯现在成熟了很少，张凌峰也很好，很‘贤惠’，两个似乎很幸福呢…
“到了，地方有些小乱哦，等会整理下就好了！”
“恩，谢谢。”强压下微妙的心酸感，秦杨对邹凯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们的住处就在楼上的一个小隔层，两室一厅，不大却显得十分干净舒适。
“很整洁啊…”一想到曾经邹凯家那个肮脏凌乱的样子，再看看眼前，秦杨不由得感叹。
“额…小峰比较爱干净。”邹凯的脸上不明显地红了红。
“呵呵，以前倒是没发现诶…”
邹凯被这句话吓了跳，窘迫地不知怎么办：“我和小峰也…我们…他其实也是很担心你的，只是你走了所以…”
“好好对他，你们在一起挺好的。额，很配…”秦杨知道邹凯误会了，极力想办法解释，结果忖了半天吐出了‘很配’两个字。
“……”
“阿凯，你忘了拿被子和枕头了！”两人正不知所措着，张凌峰就抱着一床被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邹凯接过去铺在床上后，忍不住捏捏他的脸：“怎么这么红啊，累的话别这么急，都说过你多少次了慢慢来，总是不听。”
“阿凯…你别…”张凌峰撇了撇一旁的秦杨，见他也有些微窘，不好意思地拨开脸上的手。
“笨蛋…那秦杨早点睡吧！今天赶路很累了，浴室就在左拐那儿，洗完澡好好休息。我们先下去收拾收拾。”
“恩，你们也是，别忙到太晚。”
看着离开时耳根还微微发红的张凌峰，秦杨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别忙到太晚…忙…太晚…
额…自己居然在大半夜的对着两个男人，还是两个同居的男人说出这种话，怪不得人家误会了T T…
“你可不可以爱我，可不可以想我，虽然我对自己没有一点的把握…”铃声适时响起来，打断秦杨的胡思乱想。
这么晚了，谁会打来？况且，知道自己这个号码的人就那么几个…
“你好，请问哪位？”
“秦杨，是我，千雪啦…你到家了吗？怎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原来是秦杨在日本读大学时认识的好友——凉宫千雪。凉宫是中文系的，和秦杨认识在学校的中文社团里，因为热情开朗、一直帮助和关心这个来自中国的不多话的男生而使两人成为了好友。
对于那个眼里已经没有自己多少分量的父亲和形同陌路的继母，凉宫可以算是秦杨在日本唯一的牵挂了。
“刚刚找到落脚处呢！都忘记给你打电话了，不好意思啊…”
“……”
等到打完这昂贵的国际长途，匆匆洗了澡后，夜幕也降临地差不多了。
秦杨把自己整个地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睡不着，还是睡不着…回到故乡的喜悦很快就被一种叫孤独的情绪代替。
昔日狠心拒绝的两人现在居然走在一起，还那么幸福…倒不是嫉妒吃味，反而还是祝福的，只是与他们的境况对比下，有家不能回的自己显得多么多余和可笑。
秦杨翻来覆去，在陌生的床上辗转着，记忆里曾经留存的邹凯，张凌峰和现在的他们不时地重叠着。
微笑，哭泣，取暖，反抗…一切都像是放了场电影，过去的镜头被一个个切换出来，反反复复地放映。
只是没有那人的片段。
累地体力不支的秦杨无力地闭着沉重地眼皮，任由自己这么乱想着。也管不了到底睡着没有，整整一夜，都和若飘忽的月光一起隐进漆黑的房间里。
恩…好累…真的好累…
19、第 19 章 。。。
第二天快吃午饭时，秦杨才被邹凯叫醒。
揉搓着还完全睁不开的眼皮，秦杨有些不好意思。果然熬夜的下场就是出糗呐…
“昨晚没睡好吗？快过来吃饭吧。”张凌峰笑着招呼秦杨。
“恩，那个…有些睡不着…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完了…”抓抓自己有些凌乱的短发，秦杨坐到一旁的桌子边上。
还不是午饭高峰期，因此也就稀稀落落的几桌人在吃饭。自己坐的桌上摆着葱烤鲫鱼，红烧鸡翅和雪蛤豆腐汤，都是最喜欢的食物。
是邹凯做的吧…他居然还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秦杨夹了块鸡翅，才咬了一口，就被熟悉的味道惹得眼眶发酸。
“快些吃哦，吃完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强忍下那股酸酸的不适感，秦杨有些好奇。
“恩，吃完再告诉你。”张凌峰眨眨眼睛，还故意卖关子般微撅起嘴唇。
这样看他，真的很漂亮呢…秦杨不禁感叹命运的神奇。自己的离开竟促成了这一对的结合，而且还过得不错。
也许那时的离开是对的。
“傻瓜，这种事情还卖关子呢？”正说着，邹凯端着碗东西走了过来，“就是有个朋友在报社工作，H大向他们订了些杂志给下一届的日语系用，正在招擅长日文的人呢，我想着你不是从日本回来么，要不要去那儿工作试试？”
“这样会麻烦你和你朋友么，现在会日语的这么多…”秦杨由衷地感动，相比自己做的，邹凯他们真的算是在以德报怨了。
“这有什么，本来他们也是要人的。你有找好其他工作么？”邹凯放下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以前秦杨怎么吃都不腻的蛋黄虾仁炒饭。
“还没呢，谢谢你们。”又是吃又是住，给钱反而要生气，现在还帮他找工作。这么好的，也只有他们了。
“总是说谢谢就太不当我们兄弟了。”邹凯轻轻锤了秦杨一拳，张凌峰在一旁靠着邹凯微笑，“快吃吧，吃完准备准备。”
“恩。”
面试很顺利，在日本讲了几年纯正日语的秦杨比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专业很多，加之邹凯的朋友的关系，很快就成为报社的实习生。
同样的，自力更生的秦杨也很勤奋。自己现在只能靠自己，何况又欠了邹凯他们那么多人情，因此基本上只要有事做，秦杨就不会让自己的手空下来。
对日语的熟识和自身的努力使得秦杨较之其他同时段招来的实习生提早一个月成为了正式员工，而房子的事情也在差不多时候得到了解决。
秦杨的新家租在一个报社附近的小区里。房子不大，才30多平。但洗浴、厨房和阳台的齐全对于一个单身男人来说，也是足够的。
比秦杨更高兴地是邹凯夫夫。虽然他们很热情地让秦杨在空着的房间里多住一段时间，但现在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了，秦杨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打扰夫夫生活是出于无奈，而在自己有能力搬出去后还继续打扰，那是不道德的…
秦杨的新家前不久才被人租过，因此打扫起来很方便，家电也齐备。只用了一个上午，三人就弄地干干净净，让小屋子有了家的气息。
过意不去想要请夫夫二人吃饭，可他们坚持在自己的饭馆吃。邹凯还开玩笑：“我自己就是开饭馆的，去外头吃不是让他们抢我的生意么？”
秦杨知道，邹凯只是不想自己破费。成为正式工后工资是提高了些，但就这么几个月的钱，除去租房子和买生活用品的，还真的所剩无几了。
为了庆祝入住新家，邹凯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并暂时关了饭馆的门，三个人聚在一起喝酒。
“能住新房子真好啊。。”张凌峰由衷感叹。
“要是邹凯欺负你，就到我家来住，我家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几个月下来，秦杨和夫夫俩的隔阂感都早已消失，在一旁打趣着怂恿。
果不其然，邹凯立刻炸毛上来掐秦杨：“你小子，才要搬出去就教坏我老婆！老子废了你！”
“别，别，大哥你下手轻点，小的知错，保证不勾引大嫂！”
“靠，老子是男人！邹凯你晚上不想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