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莫忧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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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芒,让旁人想要伸手摸摸,又唯恐自己毁了这美景。
当然,偌大的图书馆中只有他一人,季煜宸在翻了书页后,抬起头,转了两转,发出咔咔的声响,微不可察地叹息从口中溢出,混入阴霾的晌午。
他调转视线看向一排明净的窗,外面的狂风大作被这些看似脆弱的双层玻璃完全阻隔住,只发出闷闷的劈啪声,也将寒冷关在窗外,虽然没有暖气,但空调还在兢兢业业地运转,应和着风的拍击声,哗啦哗啦的好像扇叶要掉下来一样。
空调喷着暖气的嘶嘶声确实是个不和谐的存在,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季煜宸专注的神情,专注让后来的人都不忍心去打扰。
南清言从西边的楼梯缓缓登上二楼,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邱岩反手轻轻将考场门阖上,两人的目光在期待中相遇,满满的笑意洋溢在彼此的眼中和嘴角,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被弥漫在他们之中的温情感染,天边的乌云乍开一道金色的裂痕,给黯淡的视野添了光彩。
南清言恍然原来在楼下,他已经浪费了那么长的时间,冲邱岩挥挥手,两串同样放低的脚步声隐隐在楼道里回荡。
邱岩伸手握住南清言,感受掌心传来的微凉,自然地合着它同自己的手放入衣侧的口袋,“听力念得还顺利吗?”
“还不错,本来刚看到题的时候还以为不会这么好呢。”南清言没有什么不自在,只是另一边衤果露来空气中的指尖冷得有些刺痛,漫不经心地把它放进自己的衣兜,还是不能彻底暖和起来,“讲的是一个犹太小女孩,《安妮日记》的作者安妮?弗兰克。”
“嗯,这倒可以让他们有迹可循。”邱岩也没多做什么评价,因为他知道大哥对犹太种族好感为负数,就这样悠闲地和南清言顺着楼梯下到一楼,一路上还没有一个闲逛至此的学生,大概要不是在自习室复习,要不就是还没有交卷呢。
“对了,题很简单吗,这么快就出来了?”透过教室大门上的长条形玻璃,还能看到里面还都是些奋笔疾书的身影,或紧张或放松地应付着笔下的试卷,但无一交卷。
“嗯,中国近代史的教授有给我们划重点。”
“啊。”南清言当然知道邱岩口中的“划重点”是怎么个意思,通常来说像这种大家都不感兴趣的科目,任课老师一般在最后一节课都会让学生都来上课,划一些段落,标记个序号,再出几个问题,给几个答案,这基本上都是透题。
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不过有些时候历史就是供人们忘记的,那段卖国求荣的岁月,那段过度崇拜的时光,那段连至亲的人都不能相信的光景,就算是南清言这种乖乖学生,大学时的中国近代史也是在背德语单词的,总归是不会挂科,他轻点着下颌,望向窗外带着压迫感的乌云。
“去吃饭吗?”
“哎?”
“呵,”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男人,邱岩只得无奈的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话,“我是说,我们要去吃饭吗?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知道啊,可是时间太早了。”南清言看向窗外的头并没有转过来,他刚刚好像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一个从那天后就再也没出现的人,不会也像季煜宸一样出去忙,到了期末又回来考试了吧,可他并没有请假,就像突然失踪了一般。
知道南清言还没有回神,邱岩不没有点破,只是头一次没有征询他的意见,擅自将他拉离了那个窗口,“我们去外面吃,开车去那里至少要一个小时。”
“哎?哎……”被拽了个趔趄,南清言有些莫名其面地跌跌撞撞紧跟着大步向前的邱岩,将李致霄的突然忘在脑后。
不过外出的计划还是被即将来临的德概考试制约,下午一点一刻就要开始的选修考试显然不能被一顿午饭耽误,突然意识到这点的邱岩无奈选择和南清言到学校食堂凑合一顿,要知道他们刚刚已经走到了地下车库。
“怎么了,走那么快?”第一次来洛灵大学的学生食堂,南清言用邱岩的饭卡划了一份咖喱猪排套餐,然后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嗯……”邱岩有些不自在的迎上对面的视线,南清言的语气里只能听出有些气喘,责备什么的倒没有包含在内,“我还以为要赶不上了,没成想还真是没赶上。”
两个省略宾语的短句在南清言的脑回路里打了几个滚才终于被他吸收,“去饭店”被填进两个句子中,句意才得以明了。这样啊,南清言没有对邱岩明显敷衍的态度深究什么,舀了一勺咖喱送入口中,吐出的字句稍显模糊,“下午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嗯。”邱岩把在食堂另一头盛的免费汤递过去,顺便点了点头。
“呵呵,是吗。”不明白南清言的笑隐含着什么,不过通过对他这么多年的了解,邱岩的脊背开始发凉,他有九成的把握,这次德概会不及格。
时间永远比人们预想的要快,当食堂被一群好像溃坝了的学生潮淹没时,离下午的考试时间已经不到一个小时,早就吃完午饭的两人霸占着一张桌子不肯离开,南清言盯着被勺子刮出一条一条白底的咖喱浓汁,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坐在他对面的邱岩,则是在认真的一页一页翻着笔记,那些原来复习时没有当做重点看的东西,都让他一个字一个字甚至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强记在脑中,他可不想让大哥看到一张不及格的德概卷子。
不过就是存在这么两个“事与愿违”和“一语成谶”混在在玄奥的中国成语,当因为人数过多而被分成考场分坐的同学心情心情无比轻松的拿到考试卷子时,简直有了一种戳瞎自己双眼的冲动,他们看到了什么?这个……这个应该不是英语吧?不然怎么会有ü??这种神奇的字母存在呢?而且拜托老师你把题目用德语写了就算了,题目要求提前和我们说了,即使用德语写也无所谓了,但是名字班级学号我要写在哪里啊!!!嗯,Name是名字的意思吧?那个Klasse不会是班级的意思吧,如果是,那最后一个Nummer一定是学号的意思咯?
用十分钟辨认出姓名班级学号位置的同学突然有种不想再往下看的想法,花了十分钟才看懂仨词,那这印了整张八开纸的蝌蚪文看完会不会吐血啊……
邱岩可以感觉他的额上滑下三道黑线,他终于清楚地了解到中午大哥那语意不明的两声轻笑,看着卷子上大片大片的德语单词,心想即使是德语班的也不一定做得出来。
标着“a”的一段印着如下的一段文字:Bev?lkerungsreichstesBundeslandDeutschlandsundgr??tesBallungsgebietEuropas:RunddieH?lftederMenschenlebeninGro?st?dten,diemehrals500,000Einwohnerhaben。DasRuhrgebietistEuropasgr??tesIndustriegebiet(Kohle,Stahl,Motorenbau,Brauereien)。KulterelleZentrensinddieLandeshauptstadtDüsseldorfunddiesch?neStadtK?ln,inderderbekannteSchriftstellerHeinrichB?ll(1917…1985)geborenwurde。K?lnistberühmtfürseinengotischenDomunddenKarneval。然后在最下面需要填空地方,赫然印了一个A…5的字样,只有30分的试卷,留给学生填写的也剩了24分。
邱岩用手背划过额角,想要揩去并不存在的冷汗,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自己到底认识其中的几个单词,复又调转目光,看向那个标着“b”的文段。
?DeutschlandsgrünesHerz“。Landeshauptstadtistdie?Gartenstadt“Erfurt,dieeinesehrsch?neAltstadthat。InWeimarlebtenfürl?ngereZeitdiebeidengro?endeutschenDichterJohannWolfgangvonGoetheundFriedrichSchiller,derenWerkeinderganzenWeltsehrvielgelesenwerden。WichtigeWirtschaftszweige:WerkzeugmaschinenundpotischeGer?te。NebendemNamenderStadtJenaistauchderNamedesMechanikersCarlZeissweltbekannt。Spezialit?t:ThüringerRostbratwurst。看不懂不用着急,这一大段的倒数第二个单词Thüringer和下边第二个选项Thüringen相似度高度90%,所以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态选了2,接下来的几段,无一例外的,都会在每段中出现这种和下面选项相似度很好的词语,也只有给出答案的那段要答题者真的能够读懂文中的含义,所以,原本想交完卷就跳楼的一干群众,是无比愉悦地离场的,而且还是提前交卷。
☆、忆章。四十六
“哈哈,都考得怎么样?”南清言从前面的一个考场出来,手里掐着一打整理装订好的试卷,在二号考场的同学鱼贯而出时问了问他们的感想。
“哇,老师你太坏了,刚开始看到卷子的时候我差点哭出来。”一个全副武装,将自己穿的圆滚滚的女生跑到他面前,故意做出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逗得男人和他身边的同学一阵好笑。
“哎,你们还笑,拿到卷子时也不知道谁在那里说‘连名字都不知道写到哪里去’呢!”被嘲笑的女生也有些气急,一张圆圆的苹果脸涨得通红,想也不想地就将坐在自己旁边的男生抖出来,既然要笑就陪我一起被大家笑吧。
可没想到她这句话就好像戳到人群的全都具有的那个频率,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哎,你也是?我也是哎!”
“我也没找到,差点自己补个姓名班级的位置……”
“啊,你们都知道写哪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老师老师,我把姓名班级学号写卷头了可不可以?”
“啊……”南清言被问得措不及防,本来纯粹是抱着欣赏学生五味杂陈的表情,结果最后最手忙脚乱的却是他,“啊,啊,可以,当然可以。”
肯定的答复让其中的很多学生松了口气,即使没有问,南清言也知道他们做了相同的事,不过他倒是有个疑问,这些读了十二年圣贤书的莘莘学子,能考进一本的应该都不是智商有问题的,但是明明卷头有三个空,就不知道填进去,非要自己另选一处吗?
看着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对答案的这些大一学生,南清言觉得他现在已经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意义,挥别了这群过去肯定是,现在可能还是世界上最勤奋的孩子,他终于走进考场收卷子去了。
偌大的考场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学生,都是些死心眼的,男人目光环视了一圈,得出了这一结论,他走近讲台,左手捏着一沓从前一考场收上来的试卷,这个考场的试卷还差几张,交上来的已经被监考老师分成了几份码放整齐,等到考试结束或者剩下的这些提前交上,就可以装订了。不过令南清言奇怪的是,邱岩并没有在,无论是刚才那群提前交卷的学生,亦或是现在仍然呆坐在考场中对着满篇“外星符号”一筹莫展的人。
“南老师,”一直在讲台前整理卷子的女老师颇为郑重地将那薄薄的一沓递出去,果然,南清言只翻了两下,就发现了那张署名“邱岩”的德概期末试卷,邱岩的字写得漂亮,笔锋凌厉,睥睨众生之感呼之欲出,有种狂傲不羁的感觉,不像他的为人,寡言又刻意地掩饰着自己的棱角。
南清言草草的看了一遍上面的答案,都对了呢。这种纯属凑数的题目,有谁会答不对呢……
“南老师?南老师??南……”
“啊?抱歉……”从对邱岩的笔迹琢磨中回过神来,南清言正看着这个教健美操…的年轻体育老师在自己眼前晃着手指。“怎么了?”
“啊,没什么……”这个官姓的女教师有些局促的将目光聚焦在手中已经装订好的试卷上,没有了刚才叫他名字的勇气,她只有一遍一遍磕着试卷的底边,即使它们已经整齐得不能再整齐,即使它们的另一头已经被订书钉扣死了。
“是都交齐了吗?”南清言只是避重就轻地问了声,就得到官老师结结巴巴的肯定,然后什么也没说的将那叠两边已经被焐热了的考卷交到他手中,先走了,不稳的背影透出狼狈的味道。
耸耸肩,这并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拿起的重量是他这四个月工作的结束,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
“阿楚阿楚,快扶我一把,李致霄那个混蛋……”在远远的拐角处,刚步出教室的南清言好像听到这么一句,因为里面出现了他的名字,所以特别敏感,“南清言出的题好难啊,中午也没吃饭,又认了好多德语,现在饿得我是头晕眼花,耳鸣腿软,李致霄那小子居然就这么扔下我跑了……”
沈子楚的声音进了楼梯间后就显得模糊不清,又不知是上楼还是下楼,总之他的话就到此为止。
惊讶于沈子楚竟不是个吃白饭的,南清言觉得自己有必要改改这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