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十夜七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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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决定，如果我今天打不开这扇门，明天我就去把那个女人干掉。反正按照纳吉尼的说法，以前——估计是它还不是画像之前？——父亲就把这些女人拿给它当食物的，我杀了她父亲不会说什么不是吗？
我的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如果打不开怎么办？父亲一定会知道我来过，那条蛇明天一定会告诉他的。如果他知道我站在这儿，却连门也进不去……真是难堪透了！
但是如果开了我又能怎么办？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喜欢我看见的事情，而且我似乎没那个权利谴责他……我这么闯进去干嘛？参观吗？
新一轮的愤怒一波波袭来，一部分的我开始嘲笑自己的畏畏缩缩。管他这么多干什么，我都到这儿了，不论如何我要先开门——
“harrison？”
我一开门就看见一个惊讶的父亲。他坐在床边，穿着整齐，身边跪着一个金发浓密的女人。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呸！我管她长什么样，她以为她算个什么东西！——但是单是这一幕就足够让我怒火上涨。
我眯起眼睛，假笑着向他打了招呼：“父亲。”
父亲面无表情的看着我：“harrison，时间已经很晚了。”
“是啊，所以我不知道你还没睡——真是公务繁忙啊！”我讽刺道，假装自己从来就不知道他在房间里干嘛。
他绝对知道我在开口说胡话，因为他看向我的表情非常不满，鲜艳的红色眼睛丝毫不染情｜欲只是凌厉的瞪着我，仿佛要洞穿我的思想——哼，我倒是希望他能看出我有多么愤怒，可惜他没有，他只是摆着他的面瘫脸用一种长辈姿态训斥我。
“harrison，我想现在不是闲逛的时间——”
“——我没有闲逛！”
“harrison！你有没有摆正你自己的身份！”他站了起来，厉声喝问。
“哈！身份？你跟我说身份？哈！你就这个样子——在这种情境下自以为是一个其实你从来不是的威严的长辈教训我？”我也尖叫起来：“父亲，我是不是该像个食死徒一样趴在你那万年没洗过的脚边舔你的脚趾，还要像只狗一样满心欢喜的叫你master？”
一片死寂。
父亲用一种可怕的眼光瞪我，仿佛随时会给我几个让人生不如死的恶咒。如果不是我这么生气我想我一定会屈服于他的愤怒，但是现在我不，我要让他知道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会愤怒才会不满，我比他有资格得多！
他气得脸色发白，红色的眼眸越发鲜艳了，我注意到他拿住了自己的魔杖几次捏紧。他又打算打我？哼……除了这个他还会什么呢，这个混蛋！
“怎么，父亲？”我嘲弄的加重了父亲的发音。
“父亲”似乎有种魔力，他的脸色好一些了，至少他不再对我露出那种愤怒无比的表情——现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情绪了——冷静的问：“harrison，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感到一阵委屈。如果我进来的第一时间他不是责问我而是问我这句话，我会高兴得要死，即使我感觉不公平我也不会再忤逆他。但是，他一开始就劈头盖脸的责怪我！就为了这个女人！虽然他现在也问了这句话了，但是感觉已经不一样了……我的心情已经变了……
“哦——一点小事，也没什么。”我冷笑起来：“我似乎打断了你的好事？不过……我都已经在这里了，你不介意我加入吧。”
“harrison？”父亲压低了声音瞪着我，就像从没认识我一样。
我没理会他，绕过他走到那个女人身边，粗鲁地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抓起来，用最直接的方法向父亲表达了我的意愿。
父亲没有再叫我离开，他一句话不说的加入了进来——或者应该说，我才是加入的那个。但是无所谓。反正这个女人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先一步退让，就像他也没有退让，一直到最后都没有。
然后，在一切结束之后，我杀死了那个女人。
真有趣，父亲看见我用阿瓦达索命咒时诧异的目光让他的瞬间表情丰富起来了，虽然我不会告诉他，那感觉就像我内心诧异于那个金发女人的死亡丝毫不能触动我一样。
我对着他哈哈大笑，几乎能感觉自己正在坠入疯狂：“纳吉尼说它想吃宵夜。晚安，父亲！”
我忐忑的看着他，隐隐期待他的反应——让我愉快的是他并没有因为那女人的死而对我动怒，他深红的眼眸凝视着我，嘴角甚至微微勾起些弧度：“harrison，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HX了咳咳咳……不过除了一些小细节，大体情节应该不会断截的~
☆、三夜
阿瓦达索命……
女人，柔软的身体……
这两个东西诡异的交叠在一起，变成一幅让人费解的图像——一堆美丽而耀眼的火焰——它们在我眼前扩大，占据我的整个视野。它们是那么柔软，而且温暖，简直温暖得让我想哭。
“harry……记得活下去……”它们说，声音悦耳而饱含深情。
不，火焰怎么会说话？
我这才意识到我是在抱着一个人，一个身体柔软得出奇的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脸，我只知道她火红的长发就像燃烧的火焰。不，她的身体也在燃烧——那些四散迸溅的血液浓郁得像是绽放的烟花，映在我的视网膜中清晰得可怕。
我惊慌失措，仿佛我本就黑暗无比的世界终于崩塌。怎么会这样……怎么能？金妮，金妮，我的金妮……
“都会好起来的……金妮，撑住……一定要撑住……”我抱着她不断说道，在漆黑的废墟里前行。她是那么虚弱，那么轻，我感觉自己抱着的简直就是一堆羽毛。我一定我快死了，如果连她也失去的话我一定也要死了……
“harry……记住……答应我最后的……你……必须活着……”她继续说道，声音微若游丝。
“金妮！别说话！”我抱紧她，在黑暗中快速穿行：“我们都要活着，陪我一起。”
“好……陪你一起……”怀里的女孩微笑着回答。
我不断在黑暗中穿行，但是似乎路途上诸多阻碍，我知道那些是致命的危险，不得不放慢速度躲躲藏藏。她的温度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
不能死……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温度终于消散。这一瞬间，就像太阳终于消失，我的世界陷入地狱般的死寂和黑暗……
熄灭了，我的火焰。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我抱着一个死去的女人伤心欲绝。金妮……？她是谁？四周是一片混乱的色块，黑暗而浑浊，只有她是清晰的，如此苍白而美丽。
一具美丽的死尸……
尸体……
我全身湿透，站在空旷的黑暗中间，扶着一个高大模糊的白色人形，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发抖。
“先生，我们现在就回学校……”我担忧的对他说，感觉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发抖。
那个人影似乎是答应了我的话，情景开始变换。世界还是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远处的塔楼顶端闪烁着的耀眼绿光。刺眼得就像阿瓦达的颜色。跳动的笤帚，黑色寒冷刺骨的风，一直在我身边的那个模糊的白得耀眼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绿色光团……
终于，我变得不可动了，就像被人固定进了一个盒子里——某一部分的我有些庆幸，至少当一个旁观者要比亲身经历这一切要好得多。
色块转移，声音呼啸，当我再次看清眼前的景物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白影飞上天空，就像个断了线的大玩偶……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见他的脸。
一张苍白的、褶皱的、蓄着长长的银白胡子的脸。它在闪亮的绿色背景下如此清晰，仿佛要趁着这光展露被黑暗遮挡的每个细节。清晰得让我害怕。我看见他有双蓝色的眼睛，锐利的视线仿佛能够看透我的灵魂，仅仅被那双眼睛瞟到我的身体就开始颤抖。
我清晰的认识到他已经死了，那只是他的尸体，但是我仍然感到又敬又怕，同时还有种深切的悲怆。我悲怆的看着他的尸体划破天际，坠落深渊。
我们在塔楼上，而他掉下去了，看不见了……
在最后一秒，我仿佛看见一座塔楼顶端劈过一道闪电，同时还有一个满身雪利酒味道的老巫婆——我都不清楚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如此悄无声息而又融入自然。我感到极度的讽刺，以及某种可怕的、让人战栗的力量。
尸体……
景色再变，我再次飞入黑暗。
黑暗是我的祖母，我似乎永远脱离不了她。我模模糊糊的意识到我在经历某种梦境。
我的某部分对此表示反感——这些让人恶心的梦境我一点也不想经历。至少，请不要有那些见鬼的死亡，不要有那些仿佛亲身经历的情绪……啊，如果只是黑暗的话我勉强接受……
不过显然这个愿望就是白日梦。这次梅林甚至没打算让我有一丝幻想，让我直接出现在一片阴森森的墓地里，四处黑漆漆的仿佛末日降临。不，不只是黑暗，我感觉到莫名的危险气息。
我唯一的安慰是我身前那个比我高大、比我强壮的少年，我的同伴。我仍旧看不清他的脸，正如我看不清其他的任何人和任何东西。在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我本能的靠近他，试图寻求庇护。
一片强烈的绿光刺破我的眼皮，只是一闭眼一张开的时间，我就再次见到了一具尸体……我的同伴死了。他四肢张开躺在地上，看上去还算平静，就像正在安眠——在我见过的所有里边，他是最安详的一个，几乎打破了我对死亡的畏惧——如果死亡都是如此和平而安详的话，想象它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在这永恒的一秒里，他的面孔是如此清晰。我清楚的看进他没有表情的灰眼睛，看进他半张着的嘴巴，看进他英俊而苍白的脸……我的视线的力度大得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进灵魂。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个死去的男人突然变成了烟灰色，他“活过来”了——如此让人毛骨悚然的。
“harry，把我的身体带回去，带给我的父母——”他说。
“我会的。”我回答，塞德里克……我会的……我会带回去的……
“harrison！harrison！醒醒！”
天旋地转。
黑暗和各种光怪陆离的景物都消失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感觉一阵恶心。
父亲站在床边，正在弯着腰摇晃我，不算长的指甲掐得我生疼。我转头往窗户看去，从那独特的黑暗区分出这是黎明前夕，时间还早得很。
“父亲……我怎么了？”我问，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不行。我的声音完全是哑的。
父亲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防范什么，最后，他终于回答：“‘塞得里克，我会带你回去’……harrison，你知道塞德里克？”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见到父亲的想法。
“知道”……哼，他是想说“记起”吧？他在警惕……警惕我的记忆，就像那里边藏着一只恶魔——哈，这倒不是不可能，我自己可是尝到我记忆的厉害了，它们简直堪比最可怕的折磨人的咒语！
但是他试探的语调让我觉得被冒犯。
“我不知道！”我烦躁的回答。
父亲显然紧张过度。同时他的不加掩饰的担忧也让我心烦。
我真怀疑我的记忆问题是他搞出来的——想起来这倒是挺有可能的。
但是我们是父子不是吗？我们的蛇语天赋做不了假，血脉间的悸动也做不了假。我能确定这一点，而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火大——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能放开来讲的？他为什么就这么不信任我？别说我真没记起什么重要信息，就说记起来了又怎么样？从昨天那两个凤凰社那儿我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去和凤凰社有关，但是我自己都不在意他在意什么？是，那些梦境很逼真，但是我还分得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过去的就是过去的了，现在我在意的是他！他到底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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