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十夜七杀-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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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蛇宝宝，这个峡谷好漂亮！”
　　
　　“好好好……我不叫你小蛇宝宝了，萨尔怎么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萨尔，这是赫尔加·赫夫帕夫，这是罗伊娜·拉文克劳，她们都是我的朋友——对，也是萨尔的朋友哦！”
　　
　　“这就是麻瓜们对待巫师的态度吗？明明都是人类……为什么要这样……他们都还是孩子啊……”
　　
　　“谢谢，萨尔，至少还有你……至少还有你们……”
　　
　　“哎，萨尔，赫尔，罗伊娜，我们建立一所学校吧，一所能让小巫师们远离麻瓜的迫害的学校……”
　　
　　“萨尔，管好你的蛇……”
　　
　　“萨尔，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偏激！”
　　
　　“萨尔！你是不是又攻击我的学生了！”
　　
　　“萨尔……你居然分裂了灵魂……？你怎么能干这种邪恶的事！”
　　
　　“萨尔，你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东西……？”
　　
　　“萨拉查！你看看你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你知道哪怕一丁点敬畏生命吗！”
　　
　　“萨尔……这是我的妻子。”
　　
　　“你怎么能攻击她？萨拉查……你变了……真的变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沉默地看格兰芬多抱着昏迷的妻子离开，萨拉查放下他的魔杖，迷茫的望向天空……
　　
　　他真的变了吗？
　　
　　不，他没有。
　　
　　在变的明明只是戈德里克……他萨拉查·斯莱特林从头到尾都是这样子的啊！
　　
　　他还记得年少时，戈德里克像个白痴一样把他带出森林时的样子。那时候的戈德里克刚刚离开家族庇护在各地周游，虽然整个人傻里傻气，但是对他好得不得了，好到让他无视了一切顾虑和他离开森林陪他闯荡。那时候的戈德里克在乎的只是他一个而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戈德里克变了，他要守护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心也变得越来越大……戈德里克开始冲他发脾气，嫌他这样不好那样不好……明明之前他就是这样的，明明之前戈德里克都是无限包容他的，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无法容忍了呢？最后……戈德里克终于和他这个来自阴暗沼泽地的黑暗生物划清了界限……他说了“永远都不会原谅”……为了一个莫名其妙插入他们之间的女人。
　　
　　萨拉查惨笑了一声。
　　
　　既然都已经说了这样的话，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作为光精灵血脉后裔的格兰芬多是天生的神之眷族，他又怎么会知道作为黑暗生物的羽蛇血脉裔族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萨拉查还记得他从小的生活是怎么过来的——警惕，杀戮，征伐……羽蛇的血液给了斯莱特林强大的力量，同时也给了他们霸道诡秘的天性，食肉动物的本能让他从小和自己的兄弟斗争，最终他胜利了，而他的三个兄长都变成了沼泽地里埋藏的白骨。那一年他十二岁，结果，在他终于获得胜利的那天，他却迎来了莫珊娜·特里劳妮的一个残酷预言——“真是奇妙，真奇妙……作为黑暗生物却迷恋上盛夏阳光……萨拉查·斯莱特林，你活不过二十八岁。”那女人神神叨叨的对他摇头晃脑，他的父亲和母亲也看到鬼一样瞪着他。
　　
　　莫珊娜·特里劳妮是那个时代最强大的预言家之一，可以说她做出的预言九成都成为了现实，而萨拉查并不打算赌那一成的几率。但是他同样不想服从这莫名其妙的预言……他不会逃避那个所谓的致命的“盛夏阳光”，但是他同样不会屈服于莫名其妙的必死命运，他要证明他无需逃避也能战胜命运女神……
　　
　　所以当戈德里克邀请他离开森林时他答应了，之后，虽然他无法自拔的被阳光一样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所诱惑，但是他还是没忘记那个预言……在他二十七岁时他为自己做了魂器，之后，果然的，二十八岁那年他在战斗中被教廷打成重伤，要不是他早早做了准备，一定会就此死去……但是他的厄运就此开始，似乎每一件和格兰芬多有关的事情都会莫名其妙的成为他受伤的导火线……为了打破那个莫名其妙的预言，他只能一次又一次进行挑战和冲刺……他相信，既然他已经度过了二十八岁必死的预言，那么接下来的困难也一定会迎刃而解……
　　
　　但是命运女神似乎完全把他看了个通透。无论他干什么，无论他如何斗争，都像是浩瀚大海上一片小小的泡沫，无法逃离命运海洋方向的牵引。他一次次实验，一次次挑战不可能领域，试图挣脱这个世界束缚在诸般生灵身上的枷锁，却只是换来一次次的创伤。他早就精疲力竭了……之前支撑他继续反抗下去的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但是现在，既然那个人已经和别人结了婚，甚至为了那个女人说出和他断绝关系的话，他还这样苦苦支撑下去有什么意思？
　　
　　要死就死吧。
　　
　　Part　3：送魂曲
　　
　　在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结婚的第二天，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们发现自己的院长消失了，而当他们向格兰芬多询问时，一向和自家院长最好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却一脸阴沉的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那人跑哪去了？”斯莱特林小蛇们一向眼力很好，哪里看不出格兰芬多和自家院长这是出了什么事，不再询问，只是默默离去。
　　
　　然而，从那天开始，直到当年只会跟在萨拉查身后擦鼻涕的海德拉西亚·布莱克都成为了新一任蛇王，直到连萨拉查的面都没见过的斯莱特林小蛇们都长成了牙尖嘴利的毒蛇，直到格兰芬多死去，斯莱特林那个沉默寡言但是很护短的头任院长都一直没再出现过。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细小间隙似乎已成为了公认的秘密，因为海德拉西亚·布莱克一直坚信，戈德里克一定和他老师的消失有关，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对此保持的沉默更让他坚信这个观点。
　　
　　直到格兰芬多突然去世，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下落都一直是个无解的谜题。
　　
　　那个人似乎就像戈德里克的帽子所唱的，从阴沉的沼泽地来，又回到那片阴暗潮湿的沼泽去了。淡淡的，不留一个影子，就像他这个人从没出现过。现在是像他这样被老师教导过的学生还活着，还记得那个带着些微的笑容，沉默寡言却很护短的院长，但等他们也离开这个世界，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人，大概也会完全被时间长河所吞并了吧？
　　
　　出席完格兰芬多的葬礼，看着那些哀声恸哭的格兰芬多狮子和戈德里克的妻儿，海德拉西亚突然觉得心下凄凉。
　　
　　莫名的感伤让他选择独自离开了人群，往郁郁葱葱的禁林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难受，只是看着那些为格兰芬多离去而哀声恸哭的人们，突然就想到自己那沉默寡言却总是护着斯莱特林的老师……当初他消失后，斯莱特林小蛇们——虽然没今天的格兰芬多的吊唁者那么多，但他知道他的老师不会在意这些——哪个不是伤心莫名？斗转星移，时光飞逝，如今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人，在新来的小蛇心里几乎已经完全化为了一个冷冰冰毫无关系的名字，再勾不起半分伤感。而如今被众多人哀恸悲哭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又能在人们心里停留多久呢？
　　
　　他感到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时光已将他磨砺得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的模样了。人前，他是精明狡猾的斯莱特林院长，布莱克家名声显赫的族长；人后，他已撕不下那张冷漠残忍的面具，儿时那个流着鼻涕跟在萨拉查身后跑的海德拉西亚似乎早已消失在记忆长河远处。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自己早已消失生死不明的老师而伤感，还是为他看不顺眼了半辈子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走了而伤感，或者是这莫能言说的世界和海德拉西亚·布莱克而伤感。只是伤感而已，因为那个让他感到迷惘和感伤的东西太过庞大无从说起无从抓住，所以他不愿再去追究那个东西的真实面目。
　　
　　没有意义的探索，徒增伤感。
　　
　　海德拉西亚摇摇头，或许是年纪渐长，他最近越来越喜欢追忆往事了。要是以前，知道谁竟表露出这样莫名脆弱的情绪，他一定会一边假笑一边不屑的深刻打击之——不过是死个人而已，离开学校的庇护，一天能见着好几回。这次也不过是死了个比较出名的人，送葬的人多了点而已。
　　
　　“海德拉西亚……你长大了。”
　　
　　突然，带着嘶声的熟悉语调出现在他身边。
　　
　　海德拉西亚不敢相信地转头，看向那个从郁郁葱葱的森林里露出脸来的男人。他对上那双无机质却带着笑意的红眸，突然感到眼中一片温热。眼前的不是幻影，不是鬼魂，而是真正的活生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他的老师。时光似乎在他身上停止了前进，他看上去还是消失时的样子，苍白消瘦的脸颊还没有被时光侵蚀，玫瑰一样的嘴唇也还没变成枯萎的干花，身上穿着那身他最喜欢的黑色袍子，瘦长的手指轻轻握着魔杖，明明在微笑，却让人无可避免的感到“强者”的威压。
　　
　　“今天霍格沃茨怎么这么热闹？”萨拉查·斯莱特林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人群聚集的地方。
　　
　　海德拉西亚动了动嘴唇，轻声细语：“今天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葬礼。”
　　
　　萨拉查的从容瞬间破裂，他的脸色瞬间灰败，丰满的唇瓣明明还是那样子，却似乎如干花一样出现了一丝丝细密萎缩的褶皱——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给　无夜　的千年前番外哟~
顺便把剧情里大家搞不明白的部分也解释了……本来想一章发完的，没想到字数越写越多，明天发后半部分吧……




☆、【那时我们依然天真2】

　　Part　4：看破天
　　
　　莫珊娜·特里劳妮第一次见到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在她年轻时周游大陆的时候。那时候那孩子还只有十二岁，虽然作为黑暗世界最强大的羽蛇血脉的传承者；从小成长在在无比恶劣的环境中；却依然奇迹般的保留有一些独属于孩子的天真无邪。
　　
　　在与那孩子对视的一瞬间，她就爱上了这个孩子——不是情爱之爱；而是更加崇高的、独属于预言者和被预言者的羁绊之爱。无法看见命运轨迹的人永远无法理解那种瞬间若悲若喜的感觉，那是强大的预言者在看见被预言者的命运轨迹的瞬间所产生的共鸣，是两条命运线交缠的轨迹。
　　
　　是的；在看见萨拉查眼无机质的眼眸深处的一丝无邪时；她就同时看见了属于他的命运线——颜色纷繁而美丽，形状复杂又大起大落；就像翻腾的海浪，又像脱轨的星宇；纵横天地，无比瑰丽。她看见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注定不凡，却也会因为得到太多而早夭——他本该是黑暗中的王者，却理解了光和热的意义，他的确会因追逐这种极其耀眼的光芒而攀上常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峰，却也同样会因为迷恋它而跌落地狱，如飞蛾扑火，义无返顾，灰飞烟灭。
　　
　　“真是奇妙，真奇妙……作为黑暗生物却迷恋上盛夏阳光……萨拉查·斯莱特林，你活不过二十八岁。”
　　
　　她对萨拉查说。
　　
　　因为对萨拉查的爱，因为不忍心这孩子如芸芸众生般懵懂的在天地间活着，被那无形的大手掌控着攀上无人能企及的高峰，又跌落进不无可救赎的谷底，最终尘归尘土归土消逝于时间的长河，莫珊娜·特里劳妮忍不住对他透露出一丝未来。
　　
　　虽然她知道，对萨拉查本人而言，他大概宁可她没有说过——但凡有灵智的生物，面对力所能抗衡的小灾难时总会进行反抗，但在面对人力无法撼动的大灾难时却总是心怀畏惧，甚至会选择逃避发现它们出现的征兆。毕竟，既然无法改变，与其知道了既定的灾难而在煎熬中等待最终结果的到来，倒不如无知无觉的活着，直到最后一刻之前都开开心心。
　　
　　但即使知道这些道理，她还是说了。
　　
　　预言师们预言的坏事应验得太多，以至常人总觉得预言是一种神秘而徒增人的痛苦的东西，但实际上预言师并不是历史的看客，而是一个种族里为了改变命运枷锁而诞生的特殊群体——他们把自身命运交付给命运那双无形之手，换取为别人改变既定命运的契机。
　　
　　因为爱着那个孩子，莫珊娜才选择了告诉他残酷的真相。要先看透命运，才能左右命运，才能有机会打破命运。正是要知道前方究竟横立着多难翻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