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明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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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值得更好的。”开口，并不是可以逃避那个话题，只是不想回答。
　　“那麽多年了，也不想别的，就想要个孩子陪陪我。”突然钱静开口，带著几年来的沧桑。
　　“你要想好。”
　　“哈哈，开玩笑的啦。”电话里女人笑得爽朗，“那周末见？”
　　“恩，周末见。”
　　挂断电话，李微然知道，钱静要孩子的事情肯定不是一时起意，只是单亲家庭，怎麽负担呢？
　　
　　周六清早，夏永俊就开著车把所有人都接上，因为李微然的住宅在他刻意的情况下买的最远，所以接上他是最後一个。
　　一改衬衫西裤的装扮，难得连帽卫衣配休旅鞋双肩包，干净利落的短发配无框眼镜，整个人显得如同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般青涩。
　　“哥，你怎麽比我还年轻呀，看永俊都看得傻了。”安然摇下车窗天真地叫著，横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夏永俊。
　　“早啊。”还是一贯的清冷，习惯地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座位，看见安然亲昵的笑著，无言的坐在後面。
　　与钱静对看了一眼，淡淡地微笑，算打过招呼了。
　　一路上，不知道为什麽，安然总是在对比，“永俊，你觉得我帅还是我哥帅呀？”
　　“你这叫可爱，还帅呢。”钱静看著被提及的两个人尴尬，打圆场道。
　　“静姐，你说早出生几年，你会不会喜欢我呢？”
　　“哈哈，小屁孩这是在暗示我吗？”钱静在服务业摸爬滚打那麽多年，早已经圆滑得不行。
　　“不行吗？”安然还是一样天真。
　　“好啦，你呢就太平一点，不管微然多好，你是我的小情人不是吗？”夏永俊温柔地笑著，伸出一只手宠溺地摸了摸安然的头，在反光镜中看了一眼李微然。
　　而李微然也淡淡地笑著，低头，看著自己的手，心口浅浅的痛。
　　李安然会认识夏永俊，也是因为李微然。
　　夏永俊从小到大，表面是个玩世不恭的情场浪子，其实骨子里是个八股到不行的温柔细致的男人。
　　大学时候李微然因为学校住宿的关系，时不时就会被夏永俊拉到他家暂住，只是烧饭洗碗做菜都是五大三粗的夏永俊承包，而看似居家的李微然倒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那个时候钱静还取笑过他们两个呢，明显是功能安装错误的典型嘛。
　　一行人登上缆车到达度假山庄安顿好，已经傍晚时分，打算稍作休息的四个人也两两进了自己的套间。
　　“你还好吧？“钱静看著面色苍白的李微然，关上门赶紧扶著他。
　　“……”摇头，此时的李微然没了刚才的坚持，整个人浑身冒著虚汗，胸口好像压著千斤重担一般。
　　“我帮你拿药……”话不多说，让李微然平躺下後，钱静就急著翻药品和他随身带的两个小型给氧器。
　　“我口袋里。”声音明显的沙哑。
　　“哦，哦哦。”慌乱，匆忙之下拿著药给微然吃下，然後是给氧器，看著李微然苍白的脸，女人眼圈红了。
　　“我没事，真的。”李微然看著钱静，透过给氧器说，闷闷地，却明显的虚弱。
　　“你都这样了还没事。”女人哽咽。当年那些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女人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今天看著一路上李微然的隐忍以及李安然“天真”的“质问”，钱静比谁都心痛。
　　“其实能活到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闭眼，躺在床上，淡淡地开口。
　　“你怎麽这麽说啊，微然，你别骗我，刘医师说过你做心脏搭桥手术的成功率很高的，你为什麽就不肯呢？”钱静低头，闷闷地说道，“你不欠他们的，微然。”
　　“……”无声地转头，显然李微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钱静心里也清楚这个看似柔弱的男人的执著与坚持。
　　当年夏永俊因为见义勇为却因为逃课的关系，被学校记大过处分，而同时在场的李微然却因为老师的偏爱而幸免於难。
　　那个时候的夏永俊爸爸还是个常常家庭暴力的暴躁男人，夏永俊记过的後果就是被他爸打个半残不可。
　　整整一天一夜李微然站在教导主任寝室外面不肯走，非要教导主任把记过改了才行。
　　後来教导主任实在拗不过这个看上去快要发病的孩子，最後承诺不通知家长，夏永俊保证再不逃课的情况下记过撤销。
　　也正因为这件事情，钱静才真正知道李微然偏执起来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除非是夏永俊的事情。
　　“李微然，我想要个孩子。”突然，钱静开口，李微然侧目，不知道这个人打的什麽主意，“不要迪凌的，这麽负心薄性的人基因一定不好。”
　　“……”看著钱静突然阴转晴天的脸色，李微然背後一阵发毛。
　　“微然，嘻嘻，你基因不错哈。”
　　“我对女人硬不起来的。”还是沙哑的声音，不过微然怕晚说一步会被钱静先奸後杀。
　　“切，现在科技那麽发达，人工受精知道吗？”
　　“不知道。”闭嘴，闭眼，转头，不理某个发神经的女人。
　　“哎哟，怕什麽吗，就打个手枪的事情嘛。”女人赔笑说，手指还点点某个人。
　　“……”不理某人。
　　“好不好嘛，我医生都联系好了。”
　　“迪凌同意吗？”还是开口。
　　“管他同不同意呢，又不靠他养。”
　　四目相对，又是一阵沈默，李微然还是开口，“钱静，我想了无牵挂地走，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你就知道，跟你一直保持联系，就是因为你比谁都理智，看得透。”
　　“所以你毫无保留地跟我说，然後让我眼睁睁地看著你自杀？”
　　“钱静，你别这样好吗？”痛苦地闭眼，李微然知道不可能了无牵挂，10岁那年的接受事实，14岁遇见钱静和夏永俊，就注定了不可能了无牵挂。
　　“MD，那你要我怎麽样啊。”钱静彻底被激怒了，“看著你被你那个弟弟欺负不说一句话？明明知道你不能爬山还硬要你来？那个白痴夏永俊明明喜欢的是你却要跟你弟弟凑在一起？”
　　“钱静！”
　　“老娘憋了那麽多年了。”钱静叫嚣，“李微然，别说你不知道，李安然是个什麽东西你不是不知道，你什麽东西他都跟你抢，就连那个白痴夏永俊也抢，不就是见不得他对你好点温柔点嘛。”
　　“够了！！”李微然叫著，脸色苍白得吓人，胸口是呼吸困难的起伏，眼看著整个人都要从床上摔下去的样子。
　　钱静猛地把人扶住，无奈的说，“好啦好啦，你别气了，我不说就是了。”
　　“我不想听见第二次。”闭眼。
　　“好啦……”看著陷入床里的李微然，苍白，虚弱，眉宇间是挥散不去的愁。
　　他知道，他从来都知道，可是他生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教过他什麽是他可以得到的，亲情？友情？爱情？一个注定要离开的人用什麽去得到，用什麽去渴望？
　　话分两头，安然和夏永俊回房後，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无意，不像是夏永俊一开始订的两间式的套房，而是豪华大床房。
　　一进房间夏永俊就有些尴尬，虽然是他说过尝试跟李安然成为情侣关系，可是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也仅仅表现在一起看看电影拉拉小手而已。
　　“那个，我跟前台说一下，估计他们弄错了。”
　　“永俊哥……”安然羞涩地拉著夏永俊，眼中的春意点点。
　　夏永俊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蹊跷，看著与李微然七分相似的脸，一瞬间，整个人莫名的燥热，“那个，那个你的病不适合吧。”
　　“医生说了，少量可以。”细如蚊蝇地说著，李安然慢慢地开始脱衣服。
　　“安然，那个，晚上要……”
　　“哥哥刚刚跟我说了，晚上他和静姐要休息，明天才一起看日出。”
　　“……”夏永俊一下子没了话，看著李安然渐渐裸露的身体，不得不说，青涩的男孩有著他特有的魅力。
　　“永俊哥……”
　　“那个，安然，那个……”不是说没有感觉，只是夏永俊始终觉得有些无所是从，瞥眼看见衣柜里的睡衣，眼疾手快地扯过来就给安然披上。
　　“永俊哥，你不要我？”安然可怜兮兮地看著夏永俊。
　　“不是。”夏永俊无措，但随即温柔地笑著说道，“不是，只是安然，我什麽都没准备，怕伤了你，而且这荒郊野外的万一怎麽样也不好对不对？”
　　“那我哥呢？如果现在换做是我哥永俊哥还会说这话吗？”安然挣脱夏永俊，撅著嘴问道。
　　“别乱说话，我跟你哥是……”
　　“好哥们儿是吧。”李安然趾高气昂地叫著，长期生病，脸色一直很苍白。
　　“安然，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你别老这麽对比好吗？”夏永俊为难地说著，其实跟李安然在一起这段时间里，安然一直在作对比，不论是刚刚上山的时候还是之前的相处。
　　“那你发誓百分百没在我身上找我哥的影子？”安然尖叫，虽然一直长卧病榻，但是父母的宠爱，师长的关心呵护，就连不常回家的李微然也从不对他说不，李安然的任性可见一斑。
　　“……”夏永俊颇为头痛，不知道为什麽，最近不论钱静还是李安然，始终在无时无刻提醒自己，他爱著李微然，只是他不知道。
　　颓然地坐在床上，看著李安然生气的样子，回忆著和李微然的点点滴滴，从他们相识，到第一次看见李微然笑；然後是他突然生病，自己惶惶不安了1个月；再然後钱静的告白，第二天不知道为什麽的跟钱静告白，哪怕自己确定并不喜欢钱静；然後的然後，高中毕业後大家各奔东西，却在大学的时候老喜欢缠著李微然，还时不时的为他关於自己女朋友的意见。
　　李微然的一颦一笑似乎有意无意地影响著自己的所有意志，就连李微然的疏离冷淡也让他不知所措。
　　皱眉，夏永俊疲累的皱眉，抬头，却看见李安然委屈地看著自己，一瞬间，夏永俊的愧疚到了顶点，“安然，你别这样。”
　　“永俊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可是……”李安然带著哽咽看，“可是你每次都只关心哥哥喜欢吃什麽，用什麽，都不看我，我是你的男朋友嘛。”眼泪一下子涌出，本就苍白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
　　夏永俊看著李安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抱住还在颤抖的身体，“小家夥，你就是你呀，不哭了好不好？”
　　“永俊哥，如果，如果你喜欢哥哥的话，我，我退出好了。”趴在夏永俊身上悲伤地说道。
　　“不用，既然我答应跟你交往，你别担心了。”
　　“真的？”安然激动的看著夏永俊，大大的眼睛透著惊喜。
　　看著李安然小鹿般的神情，夏永俊浅笑，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小傻瓜，对自己那麽没信心呀？”
　　“哼。”李安然委屈地把头埋在夏永俊的胸口，闷闷地说，“谁让你一直那麽关心哥哥嘛，害人家还以为你喜欢哥哥呢。”
　　“不会的，更何况……”淡淡的开口，安抚李安然的同时似乎也在对自己说。
　　“那，那……”安然扭捏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才想起之前做的事情。
　　“哈哈哈，我的童子鸡，你就太平一点吧，跟你交往又不为这个，更何况这麽瘦弱的身板，不经折腾呀。”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还随手捏捏。
　　“切，情场浪子花花公子……哈哈”破涕为笑的李安然一脸灿烂。
　　“好呀，说你老公啊，反了反了。”
　　“哈哈哈，我才是老公呢。”
　　……
　　那天晚上，两个房间两种不同的心情，很多年後，钱静笑著说，那天说的想要李微然的孩子没有开玩笑，是真的。
　　第二天的日出很美丽，从黑暗到光彩万丈，不得不说，是自然的奇迹与生命力。
　　“没有黄山的日出美”钱静嘴巴里说著不屑，脸上，却充满著小女人的快乐。
　　“如果我和哥哥都站在悬崖边，永俊哥救谁？”李安然低声在夏永俊耳边说著，而夏永俊笑著揉了揉李安然的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著朝阳。
　　李微然静静地看著，脸色依旧苍白，却不後悔来这一趟。
　　“钱静，黄山我去不了，不过谢谢你。”
　　只有钱静听的见的声音，两人相视而笑，有些东西只能在无言之中。




如果有明天　05　虐心

　　　　第五章　意外
　　
　　如果生命没有意外，那他就失去了它存在的魅力。
　　李微然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他20岁那年，而他也仅仅是淡淡地一笑，仅此而已。
　　很多年後的夏永俊说，如果没有那天的错误，也许一切都已经改变，他後悔过，也庆幸著。
　　那是秋末的晚上，离洛阳山之行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而几个月之内，夏永俊对李安然的上心程度已经被很多人认可，同时有意无意之间，也没了之前对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