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弟弟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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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你就坐那儿去呆着,你这扇了两下,把架子里的灰都扇出来了,万一沾串儿上还怎么吃。”炭火升起来的烟被韩以诺这一阵小风扇的,全糊严冬棋脸上了,他咳了两声叫他住手,“我让你先吃去,刚才一直嚷嚷着饿,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韩以诺闻言停了手,盘腿坐在旁边的席子上:“那我等你,两个人吃饭才叫吃饭呢,一个人吃多没劲。”
严冬棋手里最后一把烤土豆片终于熟了,他让韩以诺从包里取了湿巾,擦了把脸,然后也光脚坐到席子上。
“一个人吃饭怎么就没劲了,你还想怎么有劲,倒立着吃?还是吃一口来俩后空翻?你又不是女孩儿,上个厕所都要手挽手一起去。”严冬棋拿了盘子放上土豆片,推到韩以诺跟前,“专门给您老人家烤的土豆,这么爱吃土豆,干脆以后娶个种土豆的算了。”
韩以诺听了就有点儿不高兴:“我就想跟你一块儿吃饭怎么了,你不乐意啊?”
“乐意啊,必须乐意,韩少赏面儿,我这长工还有什么说的。”严冬棋笑了笑,伸手拿了一串烤肉送进自个儿嘴里,“啧啧啧,好吃,这手艺,绝了!”
“还有完没完了,咱能不提外号这个事儿了吗?人不想听什么你还一劲儿说。”韩以诺听着挺不乐意,微微皱了皱眉头。
严冬棋把铁签儿放下,伸手过去抓了抓他的脑袋:“得令,你不让说就不说了,吃饭。”
韩以诺嘴里塞着片儿土豆,说话含含糊糊的:“哥,你干嘛老摸我脑袋,再摸都不长个儿了。”
严冬棋眼睛一下子瞪大:“就你这也叫不长个儿?你这一年最起码长了五公分,之前刚见你那会儿咱俩差不多高,你现在的个头可比我高多了。趁这两年我还能够着你脑袋,让我再摸两把,等你再长高摸不着那会儿,我多伤自尊。”
严冬棋一米七七,放男人堆儿里不算矮个子,再加上身材匀称,显得更是修长。可是韩以诺这小子绝对属竹子的,这才十七岁,就二话没说窜到了一米八一,而且又爱运动,一身匀称的肌肉,整个人看上去高大挺拔,严冬棋在背地里嫉妒的直嘬牙花子。
“那是因为我好好吃饭,不像你,每顿饭多吃一点儿都跟要你的命似的。”韩以诺不以为然,就严冬棋说话的功夫,一个人吃掉了两盘烤串。
严冬棋张了张嘴,但是没想到该说点儿什么,于是沉默的吃东西。他突然有点儿怀念之前那个寡言少语,沉稳安静的韩以诺,虽然问一句答一句,整个人看上去稍微有点儿死气沉沉的,但也比现在这样,三句话噎的自个儿心肌梗塞强得多。
韩以诺风卷残云的吃完了桌子上剩下的东西,然后惦记起中午吃剩的半块儿蛋糕。中午天儿热,严冬棋让服务员搁进冰箱里,这会儿取出来,韩以诺连眼儿都不眨的吃了个精光,最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勺子,看着严冬棋:“哥,你之前答应我来着,不过生日也给我做,还算数吧?”
严冬棋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桌上干干净净的盘子:“那当然。”他真是闹不明白,韩以诺看着也不胖,怎么就能吃下这么多,他光看着都觉得撑得想吐。
城郊空气好,天也干净,暮春的晚上还是来得挺早,两个人吃完晚饭挺晚的,天早就黑了下去。兄弟俩就躺在席子上看着漫天的繁星消食儿,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真幸福。”韩以诺感慨了一句,然后打了个饱嗝。
严冬棋鄙夷:“就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你就觉得幸福?韩以诺你这抱负有点儿容易实现啊,哥回去给你用砖糊个圈,你就蹲里边儿,我按时给你喂食,你闲的无聊拱拱泥巴就行。”
韩以诺没回话,伸手就往严冬棋的腰上挠,被严冬棋一把摁住:“就知道你得这样儿。”
自从知道严冬棋怕痒之后,韩以诺没事就要跑过来咯吱两把,百玩不厌,严冬棋简直要疯。
“我又没说吃了睡睡了吃,我指的是这种生活状态,状态好吗?”韩以诺抽回手,冷哼了一声。
严冬棋失笑:“你今儿的生活状态的确就是睡了吃吃了睡好吗少年?”
韩以诺没搭腔,仰面躺着看着繁星乱坠的天空,又感慨了一句:“真幸福。”
严冬棋听着觉得挺有意思,索性侧身爬起来,胳膊支着脑侧,眼里含笑的看着仰躺着的少年:“怎么幸福啦?是过生日幸福还是出来玩儿幸福?”
“都挺幸福的。”韩以诺转头看他。
“看来你对今儿的行程还是挺满意的嘛。”严冬棋挺开心,只要韩以诺觉得过得爽,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韩以诺点点头:“哥,咱能天天过生日吗?”
他问完这句话觉得自己简直不止一点儿的傻逼,但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严冬棋。
“你可千万别,你自己是不觉得,可你今儿明显精神亢奋,抽风概率也比平时翻了好几番,要天天过生日,你哥我可熬不住。”严冬棋说完摆了一个投降的姿势然后重新躺回去,下意识的看着天空就开始数星星。
韩以诺笑了两声,然后自顾自的开口:“哥,等咱俩都老了,就到城郊来买房子,带个小花园儿,在里面种种菜,西红柿黄瓜什么的,多好。”
“你是不是吃太撑血都跑到胃上,大脑缺血了?你就算老了非要离开城市,也是和你老婆住一块儿,种菜钓鱼,干我什么事儿啊?”严冬棋躺了一会儿就有点儿犯困,也没仔细听韩以诺的话,顺口反驳了两句。
然后韩以诺就不说话了。
他理智上知道严冬棋说的是对的,可是心里却无论如何都觉得不舒服。在他的意识里面,事事都和严冬棋在一块儿是理所当然的,这种在一起甚至理所当然的延续一辈子。他从来没想过有可能会有另外的人插到他们两人之间,他从没想过,也不愿意去想。
严冬棋在感觉自己快睡着的时候硬撑着坐了起来,准备回屋子洗漱。韩以诺半天没说话,他还以为这孩子又睡着了,没想到一低头就看到韩以诺盈满繁星的眸子。
“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怎么不说话?”严冬棋轻轻推了他一下。
韩以诺也跟着他坐起来,没说话,黑眸沉沉的看向男人。
严冬棋被看得心虚,心想我今天为了给你过生日都舍老命陪君子了,你丫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于是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少年摇摇头。
毕竟一个大男人,也没心细到能看得出对方的情绪变化,他还以为韩以诺还在琢磨天天过生日的事儿,笑着打趣他:“还在想着天天过生日的好事儿哪?”
“没有。”韩以诺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无奈,他不喜欢严冬棋每次都用这种逗小孩儿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听着不知道怎么总觉得不舒服。
严冬棋想了想又开口:“不过咱俩可以经常出来玩,你现在学习压力太大了,我老怕你学傻了。不像我们那会儿,成天到晚走街串巷的玩儿呢。”
韩以诺听了这话心情好了点儿,他点点头笑了笑:“好。”
想了想又挺认真的抿了下嘴,然后跟了句:“这是我从小到大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哥,谢谢你。”
他说完这句话就凑过去给了严冬棋一个大大的拥抱,很用劲儿,但是很短暂,一触即分。
严冬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跟你哥我还说谢谢哪,真没劲。哥给你保证,以后每一年的生日都像今年这么爽,怎么样?以后你生日就是咱家的法定节假日,好好出去庆一庆,把之前没过好的都补回来。”
他说完这句话站了起来,顺便把韩以诺也拉了起来:“走吧,不早了,回去洗洗睡。”
“明儿早起来咱再去摘一茬草莓,我回去给严芷送去点儿,她特别爱吃这玩意儿。然后你礼拜一带学校去,给你同学分一分,那个什么薛楷的,”他一边往前走,突然回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让他嫉妒死你。反正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
韩以诺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因为严冬棋一句“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整的半天睡不着,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下午睡得太久,半天找不着困劲儿。
农家乐房间里面摆的是两张单人床,上面铺着挺粗糙的麻布单子,韩以诺总觉得像是睡在砂纸上。睡在另一边的严冬棋早已经入眠,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韩以诺听得莫名有些焦躁。
他又躺了一会儿,然后翻身坐起来推开房门,想到院里的水槽边洗把脸。结果刚把门打开,一阵小凉风就毫不客气的吹得他透心凉,连打了两个喷嚏。
正在他琢磨着要不然别出去算了,身后的灯突然亮起来。
“这是怎么着?梦游啊还是闻鸡起舞啊?”严冬棋迷迷糊糊坐起来看了眼手机,得,一点半,鸡还没起来呢。
刚醒来的声音带着点儿鼻音,韩以诺听着男人说话的声音,半天形容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个感觉,只好关门转身坐回床上。
“晚上这么冷的,你穿件儿背心儿满院子跑,你是蜘蛛侠还是超人啊怎么的,半夜三更准备出门匡扶正义吗?”严冬棋靠在床头上,他睡觉很轻,被吵醒来挺郁闷的。
韩以诺坐在床边,用被子往肚子上搭了一个角,嘴张了张没出声,等了一会儿开口道:“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严冬棋听了简直要崩溃,他都快给韩以诺跪下了:“大哥,韩少,韩大爷,你半夜鼓捣起来是要和我谈心还是怎么的?”
韩以诺挠了挠头发,他也没搞懂自己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只好翻身上床:“没什么,你就当我发神经了,睡觉吧。”
说完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只给严冬棋留下了一个神经兮兮的背影。
严冬棋看了他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你是认床还是怎么的,睡不着啊?”
“嗯。”韩以诺蒙在被子里的声音发闷,“可能是中午睡多了,这会儿老是睡不着。”
要在家里严冬棋还能给他热杯牛奶什么的,但这会儿条件不允许,他也没办法:“那你就躺会儿,慢慢就困了。”
韩以诺翻身转过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哥,你拍拍我?”
“拍个屁,”严冬棋把腿伸出被窝轻轻踹了他一下,“我看直接拍死你还差不多,你过的是十七岁生日还是七岁生日啊?简直了。别闹,睡觉。”
他说完这句话就真的把床头灯关掉,翻了个身睡了。
韩以诺看了看旁边床上被子勾勒出来的轮廓,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他其实并不是想问,严冬棋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而是想知道,在这样近乎宠溺的关怀之下,总是不太正常的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能让这现状好一点。
第二天和第一天相比就少了很多新鲜劲儿,俩人睡了个懒觉起来,又去了一趟草莓大棚,随便吃了个午饭就回家。
韩以诺昨天睡得很晚,回家路上在车上坐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严冬棋停下车,把他的座位往后调整了一下,再给他盖了件儿外套,看着他睡得幸福得快流口水的样儿,简直无奈的连白眼都没力气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张的标题我也是起醉了。生日结尾,之后就到下一阶段。有人嫌进度快有人嫌进度慢,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和惯常喜欢的行文速度,39势微,无法一一满足,还请宽恕则个。
☆、军训
这座城市的夏天又长又热,简直熬的人痛苦难当。严冬棋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拿着遥控器来回换了几个台,电视上晃过《还珠格格》的画面,严冬棋愣了一下,索性又调了回去。
电视上刚好演到紫薇瞎了的那一块儿,挺清秀的姑娘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声嘶力竭的大喊“尔康,尔康,你在哪里?”,严冬棋一口啤酒差点儿就从食道岔进了支气管。
他被这喊叫吵得脑仁儿直抽抽,于是在换到了一个推销竹炭纤维床上用品五件套的节目之后,索性扔下遥控器,站起来看了看挂钟。
三点五十五,他皱眉算了算时间,韩以诺应该快下课了,今儿是他们暑假补课的最后一天,下午只有两节课。他和韩以诺说好了去学校接他,然后一块儿去超市,给他买过两天去军训用的东西。
严冬棋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有点儿不想出门,但是叹了一口气之后还是回房间换了衣服。
韩以诺过来的时间比他估计的晚了一点儿,估计是老师又拖了堂,不然就是给他们强调暑假的安全问题。
跟他一起往车这边儿走的还有薛楷,自从上学期家长会之后再没见过他,一般就是从韩以诺和严芷嘴里边儿听到他的名字多一些。
大概是因为夏天,薛楷比之前黑了不少,也高了很多,比之前长得帅气了一些。两个大小伙子一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