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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枕戈by周澈(黑帮情仇 强强 情有独钟 双杀手 直掰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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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余回过神,赶紧数落起自己的疏忽,末了一拍胸脯:“第二摊我做东!”
  阿凛拦住打开车门的小余,一指对面:“那家餐厅好像挺不错。”
  那是座漂亮的西式建筑,海蓝色的招牌上写着一串奶白色的花体字“Mi Consentida”。落地窗后坐着一对对用餐的情侣。不,还有一个男人独自面对日落大道,偶尔喝一口杯中白水。

  9。 心思各异

  阿凛的提议让小余面色微窘,他不好驳阿凛面子,赶紧望向蓝飞,指望他点个声色场。哪知蓝飞已经领着众人朝对面走去,大包大揽道:“大家随便点啊,包在我和阿凛身上。”小余怪不得初来乍道的二人,只能暗怨手下贪嘴:一帮大男人到著名的情侣餐厅算什么事?
  “我上个厕所,你们别替我省钱啊。”蓝飞掏出美元塞给小余,让他在二楼找个包厢。
  沿着明亮的落地窗慢慢走着大厅,蓝飞似乎对店内的装潢很感兴趣。蓝海白沙的确是菲律宾的标志色彩,但这并非重点——在这样以情侣为主的浪漫餐厅里,一个男人为什么独自占了靠窗的好位子,只要一杯冰水?蓝飞原本笃定这倒霉家伙被人甩了,故地重游,看周围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心里指不定怎么滴血。但走近后,他也不禁怀疑起来。
  男人三十几岁,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西服黑衬衣,配着宝蓝色领带,雍容气派,一看就值不少钞票。至于模样嘛,蓝飞不得不承认他被女人甩的几率很小。
  “阿嚏!”他对着男人打了个大喷嚏,见对方眉毛动了动,居然没皱起来,于是大喇喇一拍对方肩膀:“哎呀,真多不住,这里的冷气也太大了。”男人腰杆纹丝不动,随即掏出西服口袋里的宝蓝色丝帕递给蓝飞,用粤语道:“没关系。”
  “这么巧,原来是老乡啊。”蓝飞径直在对面坐下,用丝帕胡乱抹抹嘴,居然又给递回去:“兄弟在哪发财啊?”男人摆摆手,示意蓝飞留下,又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子,递过一张。蓝飞瞧了一眼,笑道:“陈先生真有本事,我就大大不如了,惭愧。有缘再见了。”
  他摆摆手,直接上二楼找到包厢。阿凛望了他一眼,低声问:“这么久?”“没事。”蓝飞递了个眼色便嘻嘻哈哈地和众人划拳。
  “我没输……再来!”阿凛吃力地揽着蓝飞走进酒店,抽空对小余解释:“真不好意思,他酒品有些……”“没事没事,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派车接你们去公司。”
  电梯叮一声到13楼,阿凛打开房门,搀起弯腰干呕的蓝飞。一脱离公共走廊,蓝飞便直起腰杆闲庭信步,除了微红的脸颊,哪有半分醉态?“真TM累!”他脱下酒气熏天的外套随手一丢,直挺挺倒在沙发上。
  “我看你演得不知多开心。”
  “开始是好玩,后来就烦了。”蓝飞半真半假地叹气道,“活人怎么就那么麻烦?”
  “这里的菜到底放了多少辣椒啊……”阿凛懒得理他,直奔浴室刷牙。
  蓝飞咂咂嘴:“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吃。”但他立刻拿起电话拨通客房服务,无奈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老半天只听懂一句“sorry”。蓝飞正觉不耐,阿凛走出浴室顺手接过电话:“Halo…halo;make it two。”
  “搞什么东西?”蓝飞奇道。
  阿凛笑而不语,正色道:“那个男人什么来头?”
  蓝飞掏出印制精美的名片递给阿凛,上书:victor律师事务所,陈含律师。
  “大男人喷这么骚包的香水,真矫情。”蓝飞掏出丝帕,嫌弃地丢进垃圾桶。
  阿凛翻出执生叔给的档案袋细细翻阅,一边回忆:“到露天酒吧的时候我四处看了看,那时他一个人坐在靠窗位子。我们玩了快三个小时,他竟然还在,未免太可疑。”
  蓝飞有些惊讶地盯着搭档:“你戒备不轻,难道觉得有人会对我们不利?”
  “我觉得这趟不妥,那场架打得更是蹊跷。”阿凛放下档案,捏了捏额心:“没有陈含的资料。”
  蓝飞不由宽慰道:“也许陈含约了什么人中途走掉了。公司这边,我们到底也算执生叔派的,冯坤不敢妄动,今天的事我看顶多是下马威。”他笑道:“我们现在可是正经人,有什么磕磕碰碰,扯上警方也不好看。”阿凛点点头,习惯地叮嘱一句:“还是小心点好,现在我们既要露面,又要干私活,倒比以前更危险。”
  叮咚——蓝飞和阿凛换了个眼神,透着猫眼打量一番才问:“什么事?”
  “Room service。”
  “多谢。”蓝飞开心地捧回两杯精美的水果沙冰,冲阿凛粲然一笑:“真服你了!”
  “比不上你,先前在餐厅盯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只瞧了一眼!”蓝飞舔了口椰奶冰球,享受地眯起眼睛,“这味道比酒好多了,可惜我堂堂双花红棍,怎么能当着别人吃甜品……”
  “慢一点。”阿凛轻笑一声,将自己那份推到蓝飞面前:“我刷牙了,你吃好了。”
  “谢了。”蓝飞拿起第二杯,舀了一大勺递到阿凛嘴边,诱导地做口型:“啊——”
  阿凛笑着张开嘴,顿觉唇齿留香,甜到心窝。
  翌日清晨,“外出谈事”的冯坤却在西班牙风情的总统套房中醒来,照例接过菲佣捧来的黑咖啡。中东产的咖啡豆香醇浓郁,撒入丁香、豆蔻和肉桂后散发着麝香一般的穿透力。不过这种咖啡有点像雪茄,只有瘾大的人才愿意尝试。冯坤鉴赏般闻了闻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拿起姜茶呷了一口,打开电视。
  “自今年三月以来,香港恒生指数由1700点暴跌至500点,全民恐慌。”
  “无线电视台首次举办香港小姐选举,19岁的台湾美人林青霞登上《明报周刊》封面……”
  “本台最新消息:香港警方向警务处处长申请,勒令总警司葛柏暂时停职,接受进一步调查,并首次援引《防止贿赂条例》第10条作为法律依据,要求葛柏在一星期内解释其财富来源。有消息称,葛柏已证实的财产超过437万港币,是他进入警界以来全部薪金的6倍。”
  冯坤一怔,猛地放下茶杯,任浅褐色的茶水溅上他最喜欢的绣花桌布:“小余呢,给我把小余找来!”
  “舅舅,什么事这么急啊?”
  冯坤指着电视道:“你快看新闻——警方这次怕是来真的,连三号头目都搞,下面就该一一清算了!”
  小余瞧了一阵,不以为意道:“估计又是雷声大雨点小。葛柏正在办提前退休,眼看就要回英国享福,按差佬的速度,证据没那么快搜齐。”
  “我看不像。”冯坤摇摇头,“香港的老伙计放风说最近搞了个太平绅士,听说之前和英国佬勾勾搭搭,要成立什么廉政署‘打老虎’,你看,这不就打出只‘大老虎’!”他点了支烟,心痛道:“我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几年生意,干干净净,那两个煞星偏偏在这时候来,还不知要搅出什么鸡毛鸭血!”
  这公司说白了就是执生叔贪污帮会黑钱偷偷建的,平日运些“硬货”,虽无大动作,但说“干干净净”无非是自欺欺人。小余腹诽舅舅安稳日子过久了泄了胆气,表面上仍附和了一番,末了才道:“但执生叔昨天在电话里说得明白,要咱们赶紧把地盘‘拓一拓’,这可不是件容易事。既然专门从堂口派了人,咱们不用白不用,万一出了岔子,执生叔那边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啊!”
  冯坤想到那位沾亲带故的族兄,不由脊背一僵,掩饰地咳嗽几声,问:“那两个家伙有什么动静?”
  “他们昨晚醉得厉害,我安排在附近的酒店休息了。”
  冯坤皱起花白的眉毛:“不是让你盯紧些么?”
  小余笑道:“舅舅放心。酒店的监控录像我叫人盯着呢,没什么异常。”接着又将昨晚的情况详说了遍,评道:“蓝飞冲动又好面子,没什么心机,那个阿凛不声不响,没什么存在感。我看他们就是寻常混混,身手倒还不错。”
  冯坤换了几个频道,搜索更多香港新闻,过了一会才悠悠道:“他们如何我是不知,但执生这人,死人头上都能刮出一层油,怎么会派两个废物过来?”
  小余一时哑然。冯坤看着染污的桌布,叹口气:“我老头子只是提个醒,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你们年轻人出手吧。唔,就从那个陈含开始。”小余大感意外:“杀中间人似乎……”看清冯坤意味深长的神色,小余恍然大悟,“我这就安排!”

  10。 不速之客

  victor律师事务所就在落日大道的一座写字楼里办公。区别于部分同行,陈含将业务重心放在商业法律咨询上。而立之年的陈含出身于典型的香港中产阶级家庭,有留欧经历,来菲律宾堪堪三年就在这个排外的圈子里崭露头角。这天晚饭时分,他准时出现在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固定车位却空空如也。
  他四下寻了一遍,毫无所获,只能来到值班亭外敲敲紧闭的窗户。“谁啊,吃个晚饭都不让人省心!”年轻的声音微有些哑,配上拉长的粤式语调,有股慵懒的气息。陈含一愣,刚觉得耳熟,眼前就闯进个微卷的黑色脑袋。“是你?”陈含不由露出微笑,“新发型挺nice。”
  只是颜色不适合。
  年轻人穿着保安制服,嘴唇油光发亮,手里还拿着半串炸得金黄的鹌鹑蛋。见是陈含他似乎有些窘,简单点头示意,听完丢车的情况,便锁上门:“我帮你找找。”“不如看看监控录像?”“不用那么麻烦。”年轻人摆手就走。
  麻烦么?陈含不由失笑,随后跟着。那天在餐厅年轻人穿得颓废,没看出他有一副倒三角的好身架,尤其是制服下的双腿修长笔直,养眼的很。陈含微微一笑,忽听对方“咦”了声,问:“蓝色福特,是不是你的?”陈含循声而来,掀开车盖布,正要搭话,一个布袋从天而降,接着是迎头一击。
  身子摇摇晃晃,如悬半空,后颈火辣辣的疼。陈含咳嗽几声,猛然转醒,发现眼前黑蒙蒙一片,原来头上戴着罩子,脖颈处被绳子累的发紧。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手足均被捆得牢靠。于是他停下动作,不再浪费体力。静听片刻,他判断自己可能被关在一辆旧货车的后厢里,不远处还有一缕陌生的平缓呼吸。他朝那方向缓缓挪去,不一会,碰到个温热的身躯。
  接近的一瞬,那躯体仿佛枪管里的弹簧瞬间绷紧。陈含的心砰地一跳,这是紧张与兴奋的预兆。但那美妙的杀气瞬间褪去,让他不禁遗憾起来。“M的,什么鬼地方。”对方骂骂咧咧地坐起身子,踢了陈含一脚:“陈生?”
  难道不关他事?陈含应了声,弯起唇角:“老乡,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年轻人嗤笑一声:“陈生不如想想银行存款够不够付赎金。”
  陈含笑意更深:“你又知道是绑架?”
  “难道是请酒席?你是有家底的,我可是遭了无妄之灾。”年轻人哼了几声,透着头套,瓮声瓮气的,没一点威慑力。
  陈含好笑道:“这次若能化险为夷,一定好好补偿兄弟。”
  “千万别,我高攀不上。”
  陈含沉默一阵,忽然道:“港人里你都算少见了,说实话,警察还是道上的?”
  “哈,现在是审犯人么,陈sir?”年轻人挖苦一声,忍不住又问,“什么叫‘我都算少见’?”
  “这里的劫案可不是闹着玩的,说撕票就撕票。”陈含语气肃然。
  年轻人躺下身子:“那我睡一觉先。”
  车子越颠越厉害,显然已开到荒郊野外。年轻人嘴上说得轻松,心早转了十七八转:这可不是原来的计划,难道有人掺了一脚?不过事情已黄,他也懒得再在陈含面前扮样。
  车子终于停下,脚步声迅速接近。大概有十几个,他们不甚高大,动作却十分敏捷——二人各自做出判断。有人打开车厢,粗鲁地拖着两人丢到地上。一人头目用土语说:“怎么搞出两个?那个是Han?”手下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指着黑亮的皮鞋道:“穿西装的吧。”“那你们把他弄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不干掉?”胆大的一人辩解道:“他们站在一起,而且这个更像鬼佬,我们怕弄错,就都带回来了。”头目一巴掌盖过去:“你当赌马啊一拖二!”说完便拔枪指向凭空多出的那人。
  “博拉克,我的人轮不到你动。”陈含忽然用土语应道。
  博拉克“嘿”了声,狠狠拉下陈含的头套:“你都在我手上,有什么不敢动的!”配合他煞气的呼喝,侍卫们纷纷举枪,放眼望去,真是五花八门:皇家警察的配枪点38,54军枪,霰弹枪,猎枪,甚至AK47。
  “宋达依,你请我到本家做客,酒都摆好了,自己却躲着不露面么。”陈含提高声音。
  “哈哈,不愧是能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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