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凶之后by绒布线袋(商业 复仇 霸道攻x执拗受 双结局)-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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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有一个卖野果的山里人,小维看着新鲜,走过去打量。山里人热情的招呼生意,徐伟平与明皓就都买了一点。
明皓挑了几个鲜红的沙果,接着竹筒下的泉水洗了,托在白晰修长的手心里,对徐伟平说:“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沙果,不同人心里所见都不一样。平安人见平安,喜悦人见喜悦,恐怖人见恐怖,烦恼人生烦恼。”
徐伟平说:“你是不是要说,其实这个沙果并不存在?”
明皓说:“你说它在就在,你说它不在就不在。”
徐伟平说:“你呢?你又是怎么看它呢。”
明皓微微一笑,捏起沙果,扔入口中,“咯吱咯吱”把它吃掉了。
徐伟平愣愣看他一会,看到他眼中的狡黠晶亮的神情,不由自主的也笑起来,从明皓手里拈了一个沙果,象他一样扔到嘴里,只嚼了一口,就“啊呸”赶紧吐掉了,脸上苦不堪言,“怎么这么酸!”
明皓拍着手大笑起来,徐伟平这才明白自己是彻彻底底被他戏弄了一番。明皓拉住他的手,说:“你别生气,我们去问那个山里人,为什么沙果会这么酸!”
徐伟平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对于明皓仿佛孩童般亲昵自然的态度感到惊讶。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皓已经修道到一定境界,了悟自性,达到“万法皆空”的层次,所以不拘常礼,真正做到随性自在了。
在某种神秘的感召下,徐伟平愚钝粗糙的内心顿时开始向往起明皓的修道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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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伟平拿了一本心经看。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徐伟平按照明皓教给他的法门,冥思苦想了一会。既然诸法空相,那么爱非爱,恨非恨,明皓说他对小维的爱不是纯粹的爱,是有所企图的爱。他关心小维,实际上是期望得到小维的信任与依赖,如果哪天小维依赖信任了别的人,他就必然会觉得失落。徐伟平仔细想了想,觉得明皓说得很道理,他确实是希望自己这个哥哥的角色在小维心里是第一位的,若有人能代替他这个位置,他就会莫名觉得难过和恐慌。
推而及之,他对大徐的关心和担忧,也是有企图有回报的。他希望大徐尊敬他,信任他,与他友爱亲密、推心置腹,若大徐的态度表现出一点疏远,他就痛苦犹疑,担心大徐因为他的性向而轻视他,冷淡他。其实大徐待他的态度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即然他是真心关心大徐,希望他开心快乐,就不应该在意大徐对他的看法,而更多的为大徐做些有用的事情。
再推得远一些,就说周盛吧。他因为周盛的缘故每天烦恼,想到过往种种,不由得不生出一种憎恨的情绪。可如果他能够按照明皓的开示,知道人的五蕴:声色想识行 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全无常在的道理,本性为空,于是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出离心,不再执着于幻象中的愤怒和仇恨,看破贪嗔痴念,明心见性,那么对于周盛的负面情绪也就冰消雪融了。他也就能够平心静气的对待周盛这个人,保持心灵的寂静安宁……
就在徐伟平闭着眼睛冥想的心满意足时,周盛走过来,问:“你干什么呢?”徐伟平睁开眼睛看到他,立时就破了功,所有的贪嗔痴一齐涌上头顶,把他重新湮灭了。
周盛夺过他手里的心经看了看,又扔回给他,“你今天跟明皓爬了一次山,就对佛教感兴趣了?”
徐伟平将心经合上,放到床头,自己钻到毯子里,闭上眼睛,表示要睡觉了。周盛的声音远远传来:“你闲着没事,看看佛经,修养修养性情倒也不错。只是不要走火入魔,真得跑去持戒修道了。”
徐伟平没理他,周盛走进浴室,从里面传来他拖拖拉拉的洗漱声。
徐伟平静静的躺了一会,睁开眼睛,盯住了床头的心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冥想的原因,他突然想到:这么多年来,除了小维外,周盛竟然是他生命中最熟悉的人。他们就象一对老夫老妻。他熟知周盛的样貌,熟知他说什么话爱用什么语调,熟知他凶恶时的样子,熟知他自以为是时的侃侃而谈,从里到外,他熟悉周盛的每一个习僻,每一种口味,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味道。他熟知他晚上睡觉时憎恶缠绵的搂抱,熟知他刷牙偏爱薄荷味的牙膏,熟知他钟爱的香水,熟知他爱看什么书爱听什么音乐,咖啡里要加几颗糖,甚至于连他会对什么样的男人感兴趣,徐伟平都一清二楚。
徐伟平为自己感到可悲,仿佛一个奴隶被打上了烙印,就算他离开周盛,想办法摆脱掉周盛,他的生活中也不可能完全抹杀掉周盛留下的印迹。他总会在某个时刻回忆起周盛——除非他能够彻底忘却掉所有周盛参与过的光阴岁月……
可那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
(三十二)
余瑞娟打电话给徐伟平,徐伟平说:“瑞娟,老余单独去找过周盛吧?他是不是用那张光盘里的资料当成交换条件,想要为自己在周盛那里谋条后路?”
余瑞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如果我哥真这么做过,那他就太不仗义了……不过,伟平,那种情况下……我哥肯定是真慌了,他看着精明潇洒,其实从小到大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徐伟平深吸口气,说:“我知道,谁到了危机关头,总得为自己打算,是每个人趋利避害的本能。”
余瑞娟仿佛感觉到尴尬似的,低声说:“伟平,你是个好人……我哥出了事后,你自己都很困难,还尽量帮了我家许多忙,我很感激你……”
徐伟平制止住她,“做人凭良心罢……不管怎么说,老余出了事,我跟你一样难过,甚至也有过一些过激的念头——”,他停了一下,接着调整了话题,“当时老余去找周盛谈条件,周盛没留一点余地的就拒绝了,你了解这情况吗?”
余瑞娟说:“哦,好象是。所以我哥才会……”
徐伟平从余瑞娟的语气中听出她在有意隐瞒什么,她一开始说自己不清楚老余去找过周盛,现在又含含糊糊的承认有这回事。徐伟平明白余瑞娟是想利用自己,她实际上可能并不关心老余的死与周盛有没有关系,她只是想利用徐伟平当卧底,从周盛身上查出那张光盘的下落。
那张光盘里的资料为什么对她那么重要?她能利用它得到什么?谁最希望得到那张光盘?
徐伟平理了下思路,说:“瑞娟,你一直说希望我帮你,直到现在,我还是愿意帮你的。只是我希望在我提供帮助的同时,你能将你掌握的情报与我共享,不然我只能很盲目,对于你的要求无从帮起。”
余瑞娟说:“……我今天晚上会发一些文件给你……伟平,我们的目地还是一致的,对不对?”
徐伟平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感觉到她在装可怜且试探他。余瑞娟即不聪敏,但也不蠢笨,她心里一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值得她这么来回奔走、四处活动。是不是有人对她许诺过什么?所以她要拿那张光盘当交换条件?
徐伟平不想再跟余瑞娟过深的牵扯下去,因为在没有完全弄清楚局面前,他隐约感觉到余瑞娟背后有股隐形操纵力量的可怕和深不可测。同时,他也担心余瑞娟会被蒙蔽、被利用,越陷越深,最后把自己摆在不利的地位上。他还想婉转的提醒一下她,于是说:“等你的资料发来我再看看……瑞娟,你现在的处境我能理解,我自身也并不比你好多少,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事情确实需要找个人好好谈一谈,你就别都闷在心里面,找我也行,找你认为值得信任的人也行,大家沟通商量一下,互相出个主意。毕竟一个人的判断力不可能永远全面,总会有狭隘受限的时候。”
余瑞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而是很爽快的说:“好的,等过几天,我到H市去看你……你留个地址给我也行……你现在住得地方是不是离竹林特别近?”
徐伟平站在露台上,眺望着山坡间连绵起伏的竹林碧海,回身走进室内,关上玻璃门,将山风拂过的“沙沙”声挡在了门外。他对着话筒低声说:“……没有,在市内的酒店里……到时你打电话约我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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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盛生日,他的朋友为他举办了一个晚会,在离H 市四十里外的一座湖心小岛上。晚会的规模并不大,不超过二十个人,都是周盛熟识的老朋友。到了晚会结束的时候,已是凌晨,徐伟平将已经醺然有醉意的周盛扶回车里,阿海开车,启程回酒店。
周盛兴致高涨,拉住徐伟平的手,拍着他的肩,把他当成成千上万渴望真理教诲的群众,而自己却扮演成伟大导师的角色,滔滔不绝的发表演讲。他要讲人生,讲理想,讲自己的奋斗史。徐伟平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在侧耳倾听,实际上正在与胃部的不适做斗争——晚会上吃了一小块蛋糕,这会儿不知道与胃液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一阵阵火烧火撩的刺痛,让他恨不得能够压住舌根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就在他四肢无力、西施捧心般半倚在后座上,在周盛演讲的空隙中,听到阿海在前面的驾驶座上嘀咕了一声。
“奇怪——”
“什么?”徐伟平捂住胃部,前倾身子问。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山道上骑摩托车……”
此时他们的车子正沿着寂静的盘山公路行驶,一边是防护拦、陡峭的山坡、黑幽幽的山谷,一边则是嶙峋巍然的山石壁立。后视镜中看到有人戴着头盔,正骑着摩托车飞速的赶了上来。
“——摩托车?”难得安静下来的周盛突然皱起眉头问。
阿海也已经意识到什么,周盛的话音刚落,他就一下子加速,很快就将逼近的摩托车甩得无影无踪。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有些紧张,阿海丝毫未敢松懈,后视镜中倒是再无车辆尾随的踪迹,整个山道上空荡荡的似乎只有他们一辆车在如风般急疾。
拐弯得地方,车子稍稍减速,突然一道雪亮的灯光迎面射来,刺得人眼前一眩,阿海大叫一声:“趴下——”
“砰砰砰砰——”
象是就在耳边放了一挂一万响的鞭炮,防弹玻璃被击穿,血雾激溅到车顶,车子完全不受控制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弯,紧接着如离弦之箭般猛冲向了防护栏,向着黑幽幽的夜空凌空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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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伟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一开始不相信自己还活着,直到痛得象要炸开一样的脑仁契而不舍的折磨着他的神经时,他才确信自己还没有幸运到两眼一黑,一命呜呼。
因为下一秒钟,他就意识到自己眼前正面临着仿佛地狱一样的场景。
其实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当夜刮着大风,惨淡的夜空中连星星都没有一颗。黑黝黝的山坳里没有灯光,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徐伟平凭摸索从自己的衣兜里找到手机,做这一连串动作他颇为费力,一方面是身体上的伤疼——他还不能确定自己伤到了哪里;另一方面是空间的窄仄——他现在肯定还在车里,而车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自由落体,在陡峭的山坡上接连不断的翻滚,最后猛得撞到不知道是岩石还是大树上暂停住,是不是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压瘪了的罐头形状?或是被拦腰截成了两断?
他的鼻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粘乎乎的液体正在从他的头顶上滴落。
徐伟平手指颤抖着,摁亮了手机,他哆哆嗦嗦的向四周照了一下,心里面一片冰凉。眼前全都是腥红发黑的血迹,不知道是谁的血。他的头顶在车顶棚上,身子蜷缩成一团。估计此时整个车子底整天的撞倒在一棵树上,因为粗壮的树干连着它茂盛的枝叶戳进了破碎的车窗玻璃中——其实整个车头已经不存在了,钢铁的车身被冲击力挤压得支离破碎,驾驶座荡然无存——
而在扭曲的车门和后车车座之间,则挤嵌着周盛的身体——
“周盛——周盛——”徐伟平慌忙喊他。
并没有人应答。
徐伟平艰难的挪动胳膊,在扭曲的空间里拽住周盛的衣服,摸索着寻找他的脸——他忽然之间很害怕,害怕自己眼前看到的只是周盛一半的身体,而另一半看不见的,已经被挤成了肉饼,或者身首异处!
没有什么比在一场事故中醒来,结果发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