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夏锦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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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里总会投影出光背后的影子。橘黄色的光芒暖暖的洒在午后的水泥地上。
　　因为是星期天，学校里没有人来往，更何况是艺术教学楼里。
　　艾颜走在宽敞的走廊里，因为安排的个人辅导课临时改到了今天下午，就提前来学校做准备。
　　踩在地上的脚步声都可以听得清晰，艾颜穿过一个一个的教室门，朝着声乐教室走去。却远远的看见一个门半开着，艾颜心里奇怪还有谁会这么早来。走过去侧头一看，一个男生偏着脑袋细细地画着一大幅油画。眼睛盯得出神，刘海浅浅搭在眉额，精致的脸庞在暖光下格外清澈。
　　好漂亮的男孩子。艾颜心里想。不过好像不应该用漂亮形容一个男生来着。
　　艾颜抬脚轻轻走了，不忍打破那样一个温暖清新的画面，即使自己对那个男孩子也饶有好奇。
　　是不是每一个旅程都会有它开始的因素。是不是如果那个午后艾颜没有遇到苏睦，他们的世界就会与现在相去甚远？
　　艾颜所在的高中以艺术出名，每年高考送走的艺术生都会进著名的大学。艾颜也不例外，像老师所说，他有着天生优秀的声线，还有非常不错的长相，稍微努力一点名牌大学就不是问题了。
　　这一天，艾颜在声乐教室里熟悉着新的乐谱，突然听见清脆的敲门声。沿着声音的方向朝门外一看，一个男生抱着一叠纸张朝屋内张望。恰是那天画油画的男生。
　　“请问，李萍老师在吗？”男生开口。
　　“她刚走，等会才会回来。她是我的声乐辅导老师。恩，你找他有什么事吗？”艾颜回答道。
　　“这是徐慰老师托我转交的文件。”男生声音很轻。
　　“那你先给我吧，等会儿老师回来了我帮你给她？”艾颜微笑着看着门口的男生。
　　“恩。谢谢。”说着朝艾颜走了过去。男生把文件递在了他面前。
　　这是一双修长细腻的手，关节的突起却十分精致。绘画的手是不是天生都这样好看？艾颜心里如是想。
　　接过文件，男生转身欲朝门口走，艾颜情不自禁地叫了下他，男生回头疑惑地盯着艾颜。
　　“恩…你叫什么？”艾颜突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男生像是愣了一秒，然后露出了大大的微笑：“苏睦。苏醒的苏，和睦的睦。”
　　艾颜看着这笑容在心底震了一下，接声道：“我是艾颜。”
　　“恩，那我走咯，艾颜。”苏睦朝他招招手，“拜拜。”
　　“恩，拜。”
　　看着苏睦清秀的身影逐渐离开自己的视界，艾颜慢慢放下手中的文件，随之不自觉得勾起一抹微笑。
　　“苏睦…吗。”
　　流转一生的时间旅行，会看到多少转瞬即逝的风景，又会碰到多少一面之遇的过客。到底却只有那么一个人会成为自己一世的永恒。
　　
　　这一天，苏睦抱着一大堆画纸往教学楼走着。因为身材比较瘦小的缘故，不免显得有些吃力。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苏睦回头一看，却是艾颜那张灿烂的笑脸。
　　苏睦停下脚步，朝艾颜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因为两人距离较远，苏睦没有向艾颜喊话，那样大声他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艾颜穿着篮球衣就大步跑了过来，看了看苏睦：“抱这么多不累呀？”
　　“确实有点费力来着，不过也快到了。”苏睦微笑道。
　　“他们还在等我呢，要不然就帮你了。”
　　“没关系的，不远了。”
　　“恩，”艾颜顿了顿，“今天晚上有事吗？一起吃饭吧。”
　　“好，那就下课学校门口等你吧。”苏睦指了指教学楼的方向，“那我先走咯。”
　　“恩拜。”说完就又朝篮球场跑去。
　　午后的夏天承载着潮湿的风，路旁的乔木盛开的灿烂。斑驳的树影点缀着水泥路的宽阔。苏睦抱着画纸继续向前走着，心里却忍不住想：“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自来熟。”不禁轻轻笑出了声。
　　也许是从第一眼开始就会不自觉接近彼此。不曾想过未来的存在，此时单纯地只有那么一点点希冀。然后，深陷。
　　
　　随着下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苏睦整理好自己桌上的东西，便抬脚向外走去。
　　因为有晚自习的缘故，学校安排的晚饭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等苏睦走到学校门口时，就发现艾颜已经在那等着了，便很自然地上去拍了下他的背：“嘿！”
　　艾颜回头：“来了？想吃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每天也差不多。”苏睦道。
　　“那就去那家小餐馆吧。味道不错又干净。”
　　“好。”
　　话毕，两人朝街边走去。路上，艾颜正准备找点话题，就听见耳边响起苏睦的声音：“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吧？”明明是个问句，却被他说的更像个肯定的陈述句。
　　“好听算不上，算是能听吧。”艾颜转过头对上苏睦的眼睛。
　　“有够谦虚，”苏睦笑笑，“改天唱给我听一次吧。”
　　“当然。”艾颜此时心里想，想要唱给你听又何止一次。却被心里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
　　艾颜一时间就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并排着苏睦向目的地走着。倒是苏睦先开口。
　　“马上要举行的校园歌手比赛你会去参加吗？”苏睦问道。
　　“还没有想过。你要去？”艾颜回答。
　　苏睦愣了愣，“我唱歌就等于搞笑了。”
　　“哈哈。哪有这么夸张。”
　　“比这更夸张。”苏睦顿了顿，“不过话说回来，因为是艺术节的形式，所以会有绘图的比赛，我想去参加那个。”
　　艾颜转头看向苏睦道：“这个好。我想看你画。”
　　“我想听你唱。”苏睦也转头看着艾颜。
　　“作为交换，我也去参加。你可要替我加油。”
　　苏睦笑：“当然。”
　　
　　约定再自然不过。在此同时，却会有那么一点点心里的变化，充斥了属于两个人共同的责任。这样，是不是缠绕在彼此身上的羁绊就更近一步了？
　　
　　吃饭的时间不长，所以不久之后他们又回到各自的班级里上晚自习。
　　倒是艾颜不自觉得回想着今天一起吃饭的场景，得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有建设性的结论：苏睦的话其实也挺多！
　　随即便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喂喂喂，做什么妖呢？”夏亦隔着过道凑过来，“一晚上看你不停地笑。”
　　“没什么没什么。”艾颜敷衍着。
　　“哦，没事啊，没事才是有鬼了。”夏亦想了一想接声道：“今天晚上没见你在教室啊，怎么，有情况啦？”
　　“你这丫头还真八卦，亏的林堇航忍得了你。”说着便撇过头直接无视了她。
　　“切，要你多嘴。我还不信我八不出来了。”夏亦白了艾颜一眼。　
　　恰艾颜准备继续自习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了一下。掏出来藏在抽屉里小心看，发件人是苏睦，艾颜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
　　“星期天你有事吗？陪我去画参赛稿吧。”
　　是在刚才吃饭的时候互相给了电话号码，没想到这么快就联系上了。本来艾颜还准备回家以后才给苏睦短信一下。这还是苏睦第一次主动约艾颜。
　　“闷骚了。哈哈。”艾颜心里闷笑地想着一边飞快地回复：“好。到时候联系。”
　　苏睦收到回复后就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其实这个举动自己都感觉惊讶。平时很少主动勾搭别人，更何况还是不怎么熟的人。想到勾搭这个词，苏睦不禁笑了笑。
　　往后的日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彼此的生命里突然闯进一个侵入者有意无意点缀着生活。仅此，就得以日渐脱离原来的轨道。
　　




☆、Chapter　4　　　　我们的睦夏锦颜

　　星期日的早晨，阳光透过矮矮的窗子倾泻下来，这种夏天闷湿的季节，风的清透是令人向往的。
　　苏睦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摸到震动的手机，微眯着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偌大的两个字直逼眼帘。“艾颜”。苏睦叹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苏睦，我们在哪里集合？你准备出门了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声音就噼里啪啦传来。
　　“我准备起床了。”苏睦轻轻笑了一声。
　　“我不会吵到你了吧？”艾颜一如既往的口吻好像也不是在道歉。
　　“恩是的。”
　　“那就快起来吧。不早了。”
　　此刻，苏睦只想大喊一声：“大胆！放肆！”
　　放下手机；苏睦便拿起床边的衣服套在身上；无奈的打了个哈欠。
　　电话这一头确是艾颜激动出门的情景。
　　约的地点是车站，当苏睦到的时候，艾颜已经站了好一会了。
　　虽然夏天的温度令人不敢接近，但是树荫下方的一阵阵风是向往的清爽。这种季节也挺适合游玩的。艾颜也把这次出来当做郊游和两人的第一次约会。想到这里，艾颜突兀的笑了一下。
　　苏睦看了艾颜一眼，问道：“笑什么呢？”
　　“啊，”艾颜愣了一下才想到要赶紧转话题，“准备去哪里画呢？”
　　苏睦顿了一下说：“一个你绝对没有去过的地方。”
　　正巧公车到站，他们上车找到了双人的座位坐下。其实苏睦从小就有晕车的毛病，从上车以后就开始不停地打哈欠。艾颜见状，以为苏睦没休息好，问道：“是不是我今早真的吵到你了？”苏睦一愣，心想“这还有真的和假的？”随即笑了一下：“我是晕车，自然现象。”艾颜听了，顺势环住苏睦的肩膀，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苏睦觉得有点不自在，但确实晕车的感觉好了一些，再看看艾颜若无其事的表情，估摸着他也没经过大脑，便就这样靠着，闭上了眼睛。
　　殊不知现在艾颜的心里满是一堆汉字心乱如麻：“苏睦靠着我我心跳好快好紧张为什么会很兴奋刚刚是什么状况现在是什么状况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艾颜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做出这个举动。僵硬了一段时间，转头看到了苏睦的侧脸，精致白净的面庞稍微带着点稚气，原来怎么没发现他的皮肤这么好。
　　也许是习惯了这种姿势，艾颜慢慢也变得自然起来。苏睦虽然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敢睡着，要是车过站了可不好玩。
　　窗外的风景不停地变换，公交车颠簸的频率摇晃着两人的心。
　　过了好一会儿，苏睦睁开了眼睛，就像算好了时间一样：“下一站下车。”艾颜本来神游在自己的小宇宙里，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还没意识到什么，苏睦就从艾颜肩膀上起身。
　　“你不会算好时间了吧？”艾颜望向苏睦。
　　“因为经常来，”苏睦笑了一笑，“感觉。”
　　两人下了车，由苏睦带着艾颜拐进了一个小巷子，竟是另一幅天地。宽阔的地平线收于眼底，远处的一大片芦苇镶嵌着静幽的碧湖。他们所在的城市不是一线，但是也不算小。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也是艾颜所感到诧异的。
　　“你怎么找到的这地方？”艾颜不住的赞叹。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瞎转悠，”苏睦说道，“你是我第一个带过来的人。”其实苏睦本来只想把这里当做自己的专属地，结果没想到怎么鬼使神差的分享给别人了。
　　“嘿嘿，这样啊，”艾颜听了邪邪的一笑，“那这个地方就是我们以后的秘密基地！”
　　“还秘密基地，你小孩子啊。”苏睦望着艾颜，“笑的跟个痞子似的。”随即转身向前走去，心里却暖暖的，两个人也挺好。
　　到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苏睦停下脚步开始摆弄他的画具，艾颜就在一旁看着。不过多久，苏睦就开始画起来了。艾颜还是在一旁看着，心里不停地感叹，苏睦是个男孩子也这么漂亮。虽然苏睦开始被观察的有点浑身不自在，但毕竟被手中的笔分散了注意力，就没有在意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艾颜望向远处芦苇湖上的天空，一种满足感全身而倾，仿佛全世界都属于此刻。好似和苏睦在一块心里就会变得宁静很多。没有任何征兆的，艾颜唱起歌来。是《夏天的风》。
　　听到突然传来的歌声，苏睦手中的笔顿了一顿。这是第一次听艾颜唱歌，他不得不承认，艾颜有一副完美的嗓音，这种女生唱的歌也被他处理的游刃有余。苏睦继续手中的画笔，却没有知觉的被艾颜的歌声融化了自己柔软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对两人来说都是极其美好的一段时光。不管怀揣的感情到底是如何，那天的芦苇湖永远印刻在了两人的心里。这好像是一切的开始。
　　“大功告成。”在一大段时间的空白之后，苏睦终于打破了宁静。
　　艾颜本来还在享受着和苏睦的二人世界，听到了这一声，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苏睦面前的那一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