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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白云医院作者:苏芸-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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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种让人发寒的殷勤温柔我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冷漠我也觉得难以接受。归根结底,自从他来到我家后,所作所为无一不反常。 
  而我甚至连他晕倒在休息室的来龙去脉都没有问出来。 
  据说七天养成一个习惯,齐悦给了做了不止的七天早饭,我恐怕是已经习惯了出门之前吃口东西。还没到中午,我已经饥肠辘辘,找了个空隙去景琛哪里蹭吃蹭喝。 
  景琛不大忙,不过照例没给我好脸色看,我没滋没味地吃了份盒饭,问景琛道:“我和齐悦,以前见过么?” 
  景琛仍旧没好气:“你们见没见过,我怎么知道。” 
  “我一直以为我在你科里见他,那是第一次。可是昨天他突然对我说,以前我们也见过。”我懒得收拾桌子,乏力地靠在椅背上,“我和你说过吧?他前几天对我特别好,那股热情劲儿简直要把我吃了……昨天他又特别肉麻地冲我说了这通话,可是今天一早,他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不理我了。” 
  景琛冷飕飕地看我一眼:“这样不好?” 
  我干笑两声。 
  无所谓好不好,无论他对我热情似火或冷漠如冰,我都觉得诡异反常。我只想让齐悦变回从前的样子,至少别像个日常表白机似的,一遍遍用让人寒毛直竖的语气说喜欢我。 
  “你到底要留他在你家住到什么时候?”景琛皱着眉头看我,第八百遍问我。 
  “他刚差点把自己弄死,你叫我怎么敢他走?”我哀叹一声,“至少我得弄清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就帮我想想,我以前在哪见过他?” 
  “你用脚指头想想也该知道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 
  “齐悦进医院轮转了一年,然后才到了我们科。前几个月是导诊,天天就站在你们急诊门口,后来又是医务科、手术室、输血科的轮转,哪个部门你不接触?没见过就有鬼了。” 
  仔细一想果然不错,急诊科就是万金油,各个部门都少不了打交道。齐悦轮转了一年,我少说也该见过他十几次。 
  然而我竟一点印象也没有——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他。医院里来来去去几
  千号人,我又忙得焦头烂额,就是我一天见到几百次,也未必记得住他。 
  “还有,新年晚会你不是也去了么?齐悦还上去唱了个歌。” 
  我矢口否认:“我哪会去看晚会!有空都回家睡觉了。” 
  景琛叹一口气:“你怎么记性还是这么坏?不到一年的事都记不起来?那天咱们都加班,晚会结束之后有晚餐,我特意拉你过去的。” 
  被他一说,我模模糊糊好像有点印象,又记不太清。 
  “从以前就是,背书背得挺熟,别的事三天就忘。”景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结果该你忘的事,你倒死都放不下。”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讪笑了两声走了。 
  我并不是放不下,只是那些往事在我身上烙下的痕迹,并不是时间能够抹去的。每当受到一次伤害或背叛,我的存在就被磨损一次,崩塌一次……直到从前的那个我彻底消失不见。 
  “沈北华,”景琛在背后叫我,“齐悦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太多了。不管他有什么问题,这都不是你能解决得了的。你连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 
  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担忧。 
  “放心,”我没回头,只是挥挥手,“我有分寸。” 
  他没再说话,于是我大步走开了,暗暗告诫自己景琛是对的。无论齐悦有什么病、有什么痛苦和隐情,那都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正如景琛所说,我自己的生活尚且一团糟,实在没有余力去管别人的事情了。我早过了充当救世主的时候,在宋佳新死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封闭的战局,没有谁能被他人拯救。 
  我决心和齐悦谈一谈,然而一想起他早上那种生人勿进的气场,又觉得难度颇大。出乎意料的是,晚上回家时,迎接我的既不是反常的热情也不是异样的冷漠,沙发上坐着的齐悦——那就是齐悦。 
  他和我打招呼时,声音和表情都有些紧绷,但并不显得生硬。我在他身边坐下了,他严肃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移开目光。 
  我几乎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这么多天来,他头一次变得又像从前的他了。安静、随和,却总是有些拘谨,仿佛对什么有所压抑和节制。 
  最后还是齐悦先开了口:“昨天很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我不是想威胁你……对不起,我最近情绪不大好。” 
  他一摆出认真谈话的姿态,我反而有些不敢接话,只是暧昧地点头。 
  “对
  不起,除了意外之后就一直住在你家,给你带来不少麻烦。” 
  我客套道:“哪里哪里。” 
  “近期我就会搬走了,不过可能还要过几天……我要先找房子。”齐悦有些难以启齿似的,“我一定尽快。” 
  “打算找人合租?”我想起来他说过的不能一个人住之类的话。 
  “不一定。” 
  “齐悦,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住?”我终于忍不住,再次发问。 
  他握紧了拳头,连眉毛都皱起来了,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到他开口说道:“因为我父母……是在那间房子里去世的。” 
  我断然想不到是这样,只觉得胸口发涩,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对不起。” 
  “没事。”齐悦摇摇头,仍然紧握着拳,“好多年前的事了。我妈妈在我小学时就去世了,隔了几年又是我爸爸……后来我一直住校,但毕业以后就不行了。白云医院又没提供宿舍。” 
  我诧异地看着他。如果单纯地不愿住在家里,那之前他为什么不租套房子?他的薪水不高,但租套房子总还是没有问题。 
  “你是……经济上有困难?” 
  齐悦紧紧盯着脚下的地板:“不是,我就是想攒钱。” 
  这下我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了攒钱,让自己夜夜睡在医院,悭吝到这种地步简直匪夷所思。齐悦像是不愿深谈,又对我说了一遍:“总之我会尽快搬走,或者今天就走也行。” 
  我赶忙否决:“不用急,你慢慢找房子就行。” 
  他点点头,一脸很是难为情的样子,半天又说道:“之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上次是因为药的副作用……所以这阵子我情绪不大稳定。很对不起。” 
  我故作潇洒地哈哈一笑:“我白占了你半天便宜,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又点点头,两条眉毛皱得几乎要扭到一起去。我思来想去,终于挑了个不那么敏感的话题:“找点晚饭吃吧?” 
  晚饭叫了外卖,两个人默默无语地吃完,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不说点什么总是不行的,这种沉默让人觉得充满深意,而今天我是打算将一切莫名的暧昧清空。 
  “齐悦,我是想起来了,你以前轮转的时候,咱们见过好几次呢。” 
  齐悦略微惊讶地看了看我,眼神十分意外,却又有些失落。 
  “今年过年,你在晚会上唱歌了?” 
  他点点头,“原来那天你去了。” 
  于是话题就围绕着医院里的鸡毛蒜皮伸展开了,两个人看似平静和谐地聊了半天,却谁都不去碰触核心的话题。就这样吧,我想,大概这样就成了。从前的事一笔勾销,不管他是喜欢我也好,爱我也好,这件事从此以后就不用提了——毕竟他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好过两个人尴尬又暧昧的纠缠。 
  只是在互道晚安的时候,齐悦突然问我:“沈北华,你现在过得好么?” 
  我一愣,随后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看着我的脸,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最要的答案似的,就这样静静地望了我几秒钟。 
  “那就好。”他说。 
  我笑笑,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房间里没有开灯,我一个人在床边坐下,反复琢磨着他的问题——我现在过得好么?
  我不知道。


    ☆、起始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齐悦已然走了。茶几上留着一张纸条,上书四个字:我去上班。 
  那字简直娟秀得不像男人的字体,我盯着它看了半晌,又把它放回原处。 
  去医院的路上我开得飞快,莫名其妙地担忧着,直到在护理站看到齐悦的身影,七上八下的心才终于落回原处。 
  他却老远就看到了我,放下手里的活和我打招呼:“主任,早。” 
  我摆摆手:“别这么叫,你正经主任过两天就上任了。” 
  他淡淡说了声“是么”,然后就继续去看护理记录。又在门口站了半分钟,一大群护士就冲了过来,我只得走开。 
  早会开得心不在焉,我不时地朝齐悦的方向看去,他表现得镇静自若,一脸平静。我强撑着说了几句欢迎护士长康复回到岗位的话,立刻迎来了一片欢呼。 
  然而我还是没有确实的感觉——齐悦回来上班了?
  的确,他一回来,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秩序井然。患者不再气急败坏,医生不再手忙脚乱,护士不再叫苦连天……可我仍然觉得有些恍惚。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突然之间恢复正常了?
  仅仅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消失了么?那让他不得不吃药的疾病呢?就此痊愈了么?
  心中满是疑团,于是我愈发频发地跑去看齐悦,去了偏有没什么话好说,翻来覆去总是问他“没事吧”、“忙不忙”。 
  他当然是忙,于是我这样屡屡跑去捣乱,惹来了其他护士的无数白眼。好在齐悦本人倒没表现出厌烦的样子,总是低声说一句“谢谢,我挺好的”,然后继续埋头做事。 
  到了下班时分,他自然是要加班,我倒早早结束工作,又去护士站找他。 
  “还要多久?” 
  他犹豫一下:“大概一小时。” 
  “我等你吧。” 
  “不了,我今晚睡这里。” 
  我一愣,刚想发怒,但一想到他对我礼貌又略微疏离的态度,便没了发怒的底气。 
  “齐悦,就算你想攒钱,也别这么亏待自己。再说我也说了,你可以先住在我家,不用着急搬走。” 
  他低着头写夜班交班本,走笔如飞却字字工整,我正等得不耐烦,他却边写边说道:“我今晚替别人夜班。” 
  护士长是不用值夜班的,自然也没有“替夜班”这种说法。他特意留下来值夜班,恐怕是为了躲我。 
  否则他也不会一声不响就回来上班。 
  “齐悦……”
  我叫了他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他为什么躲着我?那么难道我希望他和我在一起?我再粗神经,也不得不注意到他前不久刚和我表白,却被我拒绝的事情。 
  我这边什么也没说,他却突然间停笔了。 
  “我不会再去你家了。”他说。“我会抓紧出去找房子,在这之前我会住在医院。” 
  “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介意。”他突然很强硬地说道,然后丢开那本该死的交班本,大步地走出门去了。我看着他走远,突然感到心里空落落地发慌,仿佛有什么永久地消失不见了。 
  景琛很少晚上出门,不过只要我死拉硬拽,他基本还是会答应。两个人坐在正直向的酒吧里,喝了半天的酒居然无人搭讪,这让我的郁闷又平添了一层。 
  更郁闷的是,我心里很清楚这事不该找景琛商量,因为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但思来想去,我能半夜叫出来喝酒谈心的,除了景琛再无第二人选。 
  果然,我还没说完他就狠狠瞪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怎么就和他这么纠缠不清?他家里没别人了非得你来管他?” 
  事实上齐悦家里的确没有别人了——我也是一样。 
  “景琛,”我十分诚实地说,“其实我和他早就撇不清了。” 
  和预料的一样,一听说我和齐悦还有过那么一次风流,景琛简直要把我掐死。义正言辞地痛骂我之后,他喝干了手里的啤酒:“以前也就算了。正好他现在主动和你划清界限,你也就别再纠缠不清了。” 
  我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被他殴打的准备:“其实,我觉得我挺喜欢他。” 
  景琛半晌没说话,我鼓起勇气看他一眼,只觉得他像是要被活活噎死。我赶忙招呼着又给他要了几瓶酒,他抓起一瓶来,仰头就喝空了。 
  他上学的时候酒量惊人,许多年不出山,此刻这架势仍然我觉得心惊胆战。果然,丢开瓶子之后他脸黑的惊人,只差代表月亮消灭我这个人渣。 
  “沈北华,你能不能别胡闹!这么多年了,你要不然见人就上,要不然就招惹他?” 
  “我什么时候见人就上了!”我赶忙反驳,“我挺挑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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