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作者:卡宴-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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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纹蓉这时才像是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重光,眼神似乎是畏惧,更多的却是恐慌,重光心里顿时闪过一丝杂乱,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又问她一句,“你怎么了?”
“对不起……重光……对不起……”纹蓉再也支撑不住,一瞬间的情绪失控,在他面前就哭了出来,一面哭着一面说对不起,重光隐隐感觉到了什么,闭了闭眼睛,压抑着心底的一切开口,“为什么说对不起?”
纹蓉根本不敢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和他说对不起,两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像是极怕的模样,重光不发一言地看着她,极力压抑的愤怒在那一瞬被完全地冲破,他想起自己还穿着军装,他站起身一把甩开她,掏出身上的配枪上膛就抵在她的脑门上,纹蓉在看到那冰凉凉的东西抵在头上时就已经吓得腿都软了,想要去抓他的衣服却被重光一脚踢了过去,他的脸上已经是极其狰狞,“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对不起……重光……对不起……我不想放弃那个角色……”纹蓉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重光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已经完全地情绪失控,被枪抵着额头,纹蓉简直连哭都哭不出来,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还年轻……我们还可以有很多孩子的……对不起……重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纹蓉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可他现在已经一句话都听不下去了,他想起就在刚才他还想着对纹蓉好一些,他还想着,原来他可以试着放下那些过往,开始新的生活,原来,只不过是一场大梦,醒来以后,让他面对无比残酷的现实,他的孩子,他现在唯一的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人扼杀了。
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重光不知怎么地,竟然就梦到了莫邵忻,他看着他的眼神,冷酷无情,他说,你看,重光,这就是报应。
重光在梦里,无声地,笑了出来。
重光第二天就搬出了锦绣江南,只要他回来,面对他的永远都是无止尽的争吵与哭闹,这样压抑而杂乱的氛围,他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一路开着车,漫无目的,他原本可以搬到给小鱼买的房子,但他很清楚,面对小鱼,他没有想要倾诉的欲望,那个丫头,还太小,她无法触及自己的内心,他对她,更多的是宠溺和关怀。
夜晚的时刻,重光就想喝酒,一个人开车到酒吧买醉,酒吧里的人很多,大多都是熟客,但重光此时也没有半分心情和他们客套,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来,然后就是,一杯接一杯地,买醉。
醉眼朦胧之间,他点燃一根烟,冷眼看着舞池里开始表演的女人,动作幅度大胆性感,当她开始一件一件脱下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时底下更是欢呼声口哨声闹成一片,重光坐在暗色的角落,嘴角始终挂着一个冷冷的弧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仰头又喝下满杯的格兰特。
意识半醉半醒,他模糊看到一男人朝他静静地走来,面上带了笑,坐到他身边时,他的嘴唇快要碰到他的耳朵,温热的触感,“帅哥,一个人?”
重光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嘴角笑了一声,看向他,“怎么,你要陪我?”
男人看他若有若无的暗示,动作更是添了几分大胆,伸手解开他的纽扣,缓缓探进去,一路向下,停在胯间的地方,暧昧地看了他一眼,隔着裤子,开始套弄起来。却不想动作在下一秒被止住,重光醉得厉害,但仅有的几分理智还在,他看着他,“出来卖,也要看我买不买。”
说完一把甩开他身体上的重量,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吧。
重光第二次去南方的城市,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这一次,坐在车上看着街道两旁已经是满眼的金黄,一路都是银杏树,苍绿已经褪下,取代的,是满树的深秋,染过,异乡人的眼。有风吹过,吹散满树的秋叶,落在地上,太像一声有去无回的叹息。
重光只觉得,这一次,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个城市。
公司的事情终于解决,重光这次过来也只是因为答应了许之霈,公司晚上的庆功宴上,吴波当然是主角,许之霈端着酒杯晃到他面前,道,“怎么,这几个月状态不是很好?”
重光疑惑地看向他,问着,“这么明显?”
许之霈笑一声,“你脸色那么差,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重光无奈地皱起眉,干了杯里的酒,道,“最近比较蛋疼。”
“……”许之霈没再理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还是这样没个正行。
两人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厅里却闹得厉害,难得公司挺过了这么大的坎,大伙儿高兴得不行,一个劲儿地轮番敬酒,吵得最凶的无非就是那几个,拉着吴波就不放,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吴波也开心,虽然已经明显的不行但还是任由他们闹着,这杯黄的才下肚下一秒白的就喂到嘴边,最后一旁的男人终于看不下去,站起身打算替他解围,“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待会儿谁送他回去啊。”
“莫邵忻,你别跟着搀和,不然连你一块儿灌哈。”大伙儿笑哄哄的,酒喝多了,话也无所顾及,不知道谁的声音又道,“对了,邵忻在我们公司快四年了吧,一次都没和我们出去过,这次大伙儿难得逮到他,还不好好算算帐。”此话一出,大伙儿更是开心,不知谁在身后搀和着递过来两三杯酒就端到邵忻面前,“邵忻,大伙儿都没见识过你的酒量,怎么样,今天难得聚在一起,你不会扫兴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邵忻再推辞就是不识时务了,后悔着刚才怎么就嘴贱站起来劝酒,但在场的都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人,根本没法推辞,眉毛轻微地皱起,然后接过酒,痛快地连干三杯。大伙儿此时正玩得尽兴,邵忻以为躲过了就要坐下,想不到被人拉住,“邵忻,看不出来酒量不错啊,今天哥几个可是盯上你了……”
重光仍旧站在角落里,看着大堂乱哄哄的人群,但那个人的身影,他不用刻意去找,就能够一眼分辨出来,他看到他皱起的眉目,看着他勉为其难地喝下一杯又一杯,重光奇怪,莫邵忻的酒量他不是不知道,但今天这样的为难,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正奇怪,忽然就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他们不知道小邵不能饮酒?”
重光转过脸去看向说话的人,只见另外一人回答道,“你怎么知道小邵不能喝酒?”
“上次小邵陪我去一个饭局,他滴酒未沾,后来我问他才知道,他以前好像是受过伤,不能喝酒……”
重光眉目一冷,几乎是下意识地,端着酒杯就朝着那些人走过去,眼看着邵忻接过不知道第几杯就要仰头喝下,他上前一步伸手挡了过来,开口时语气不是很好,“这一杯,我替他喝了。”
大伙儿被这突来的插曲弄得一愣一愣的,眼看着重光替他干掉这杯,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着他们道,“邵忻不能喝酒,接下来的,我替他挡了。”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不知道重光是谁,谁来挡酒不好,偏偏是他,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刚才灌酒的人此时也有些面露尴尬,有人道,“小邵,你不能喝酒早说啊,你看,我们都不是不知道嘛。”
邵忻眼神怪异地看了重光一眼,正要说什么就看到许之霈端着酒杯过来,“重光难得露面,你们不要客气,既然他都开口了,听我的,往死里灌。”
说完就拿起桌上两瓶刚开启的喜力,递给重光一瓶,剩下一瓶对着瓶口直接吹瓶,周围愣了一下,然后起哄声顿时一片,重光看着他一滴不剩的喝完,心里直接叫苦,不是吧,哥们你玩我呢?知道许之霈是有意解围,他这样一煽动,周围哪里没有不附和的道理,重光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提着酒瓶过来和他吹瓶,一瓶接一瓶地灌他,到最后直接晃得他眼花,肚子胀得要命,转眼看见始作俑者早就开溜,重光气得咬牙,许之霈,别让我看见你,遇见一次打死一次。
那天喝到最后,连重光都差不多失去意识,一个人出门顺着墙壁蹲下就吐得稀里哗啦,到最后胃里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在一个劲儿地干呕,有身影走到他面前,扶起他,“我送你回去。”
他听到有人唤他,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但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喃喃地道,莫邵忻。
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早晨睁开眼睛,重光明显僵了一下,完全陌生的房间,简约明净的风格,脑海里隔了几秒跳出一个名字,之后连自己都笑出来,不会吧?
门在这时被忽然地推开,莫邵忻看着面前的人,淡淡地道,“醒了?”
重光自嘲地爬了爬头发,嗯了一声。
“起来吧,我煮了醒酒汤。”
一面开门出去,一面回忆着昨晚的事,却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印象,本来宿醉之后头就痛得不行,索性不再去想,重光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放着一碗汤,旁边是一碗紫米粥,还冒着热气,看来才刚做好。邵忻走过来与他面对面坐下,道,“先把汤喝了,你昨晚醉成那样,早上还是吃清淡些。”
重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端起醒酒汤,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热度刚好,不冷,也不是很烫。把喝完的汤放在一边,休息了一会儿,他才开始拿起汤匙喝粥,邵忻并没有把粥熬得很清淡,重光一口一口仔细地吃着,发现竟然还有银耳,他嘴角笑了一下,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吃你给我做的东西。”
邵忻闻言看向他,说不清的眼神,他微微叹了气,道,“昨天,谢谢你了。”
听他说了这句话,重光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汤匙,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受过伤?”
邵忻愣住,显然没预料到他会这样问,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很早以前了。”继续低下头喝粥,重光看着他,知道他不想告诉自己,也就没有问下去。
两人一时无话,换做以前,即使待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尴尬,但现在,连快到嘴边的话题都会被自己压下去,重光只感觉,气氛快降到零下。
他何尝有过这么无措的时候。
一顿早餐真的是食之无味,重光终于吃好,站起身准备离开,邵忻抬眼看他,客套地问一句,“要走了?”
重光嗯了一声,他虽然喝了醒酒汤,但现在脑海里还一片混沌,邵忻从桌上拿上他的车钥匙递给他,“我帮你把车停在车库里。”
“嗯,麻烦了。”重光对他笑了笑。
刚走到门口,莫邵忻的电话就响了,重光看他接起电话,还没到两句,他的脸色刷地就沉了下来,重光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只听他低声道,“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连外衣都来不及拿就要往屋外走,重光一把拉住他,问着,“怎么了?”
邵忻此时脸色变得苍白,但还是极力压抑着慌乱对他道,“我爸又犯病了,我得赶过去。”
重光没有放手,看着他道,“我送你过去。”
邵忻现下已经来不及权衡,点点头,“好。”
重光几乎是一路飙车过去,早上不是高峰段,到医院也不过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随便停下车就和邵忻一路跑到手术室,有医生过来对着他道,“病人家属,签字。”
邵忻走过去,拿起笔却发现此时连写字的力气都没有,重光走过去接过他的笔,签上莫邵忻三个字,抬头问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病人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抢救,我们尽力。”说完收起单子就往手术室走去,门被打开又关上,邵忻已经浑身没有了力气。
重光上前一步扶住他,眼里尽是心疼,“莫邵忻,没事的,别这样……”
他看他此时眼神根本就是毫无焦距,只是一味盯着手术室的方向,苍白着一张脸,重光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莫邵忻,你别吓我,伯父不会有事的,你别这样。”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邵忻开口喃喃自语道,“他今年……越来越严重……”
“莫邵忻。”重光心里顿时一紧,恨不得把这个人揉碎在怀里,伸手一把揽过他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口上,重光细语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陪着你……”
从他怀里不露痕迹地挣脱开来,邵忻走到角落里,整个身子的重量倚在墙上,单手捂住眼睛,他疲惫地开口,“我没事,你走吧。”
重光走到他面前,“我陪着你。”
他微微叹一口气,看着邵忻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