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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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葵轻蔑无礼地瞥着雪见,和方才的温婉柔弱判若两人:“你是唐雪见吧?我常看到你跟在他身边!”
龙葵不回答雪见的问题,令雪见更为恼怒,面对龙葵的泼辣,她也拿出最最泼辣的表情:“你到底是什么人!干吗跟景天搂搂抱抱?”
龙葵却傲然一笑,神情虽是妩媚流转,却别有一种慑人的气势:“我叫龙葵,我跟他已经有了一千年的感情,可说是全天下最亲密的两个人,任何人都比不上,你休想介入我们之间!”
雪见虽然不肯相信,但她的自尊心已经被龙葵的几句话粉碎,只能无力地瞪着龙葵:“本姑娘从未见过你,你只是今天才冒出来的野丫头,怎么可能是景天最亲密的人?”
“你真幼稚,我跟他早在千年前已经认识了。我警告你,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以后不许再接近他!”
雪见一脸好强,脸上早已失去了血色,成了一片雪白:“原本我还不屑跟你争,可是听你这样说,我就偏要!”
“你敢?!”龙葵突然出手,动作快得如同鬼魅,即使雪见略懂武功,也逃不过她突如其来的动作。
龙葵抓住雪见的手,一股寒意直透入雪见的胳膊,令雪见差点晕过去。雪见整条手臂动弹不得,连带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浑身冰冷,不住颤抖,嘴唇也开始变白,挣扎着喊:“放手!”
龙葵的眼神直盯进雪见双眼里,强迫被冻僵的雪见看着她变幻莫测的双眼。只见龙葵血红的瞳孔里如同漩涡一般不住转动,正如两个黑洞,雪见觉得自己也被吸入黑洞里去,黑暗深处突然出现一道闪光,雪见发现四周的景物变了,一个朦胧的世界逐渐成形……
古老的皇宫中,阳光散落,龙葵穿着一袭华丽的衣裳,裙摆摇曳晃动,更衬托她如仙子一般轻盈窈窕。只见她眼角眉梢充满期待,却又带点紧张,龙葵奔向宫门,门用力被推开。
她所迎接的是个将军打扮的少年,头上戴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头盔,他带着灿烂的笑容,拿下头盔迎接龙葵,没想到他的相貌竟然和景天一模一样。
而龙葵直奔向那个将军打扮的景天,伸出两手,将他紧紧地搂住。
当年的景天是姜国的王子,名唤龙阳。姜国饱受敌邻侵扰,战事陷入困境,龙阳召集方士,修造熔炉,准备循古方铸造“魔剑”。相传魔剑一出,江山变色,乾坤逆转,可挽姜国危机。
谁知苦心铸剑耗时甚巨,半年之后,魔剑未成,而江河变色,姜国首都被攻破,姜国王室成员纷纷死于乱军之中,公主龙葵为了帮助兄长炼剑,跳入剑炉自尽,其处子之血结合无数战死的怨灵,令魔剑降生,一时天降血雨,敌军全数暴毙,没有一个人能生还,史称“天剑之变”。
从此之后,公主龙葵的灵魂长宿剑中,姜国皇宫毁于战乱,与魔剑长埋于地下,不见天日,直到西晋末年,姜国故宫被发掘,魔剑重见天日,却因其扰乱人间,被蜀山掌门俘获……
突然间,雪见仿佛从天上骤然摔落,从龙葵的回忆跌回到现实中,龙葵也松开雪见的手。雪见不断地喘着气,整个人累得瘫倒下来,如同经历一场恐怖的噩梦,犹有余悸。
“龙阳将军的头盔……不就是景天那一个吗?”
龙葵只是闪出一抹冷笑,仿佛是在告诉雪见,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雪见怔住了,面对一千年前的记忆,她无话可说。
此时,龙葵往前狠狠地盯着雪见,以充满侵略性的语气说:“他是我的!”
雪见却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太过真实的幻觉,心中充满震惊和难过,居然无力反击,只能呆若木鸡。
“没有人可以再把我们分开,谁都不可以阻挡我跟他在一起。”天地之间顿时扬起一阵劲风,龙葵微红色的头发在风中飞散,她血色的瞳孔就如要将雪见吞噬似的……雪见无力地合上双眼,在失去意识之前,仍然听见龙葵的声音如同海浪一般,回荡在她的耳中,“景天是我的,他永永远远都只是属于我龙葵一个人的……”
景天抱着从永安当偷来的广袖流仙裙送到城隍庙,只见淡蓝眼珠的龙葵独自一人在庙中等待。龙葵换上之后,舞动着飘逸的裙摆,甚是满意。她拉住裙摆向景天微微施礼,高贵如公主,连景天也看得目不转睛,只觉她煞是漂亮。
“从没想过这件古董穿在人身上会这么漂亮,你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像个公主。”龙葵获得景天的称赞,欢喜得笑靥如花。
“对了,有个叫雪见的女子来过吗?”景天突然问。
龙葵眨了眨淡蓝色的眼珠,一脸真诚地摇头:“龙葵一直未见到他人!”龙葵全然不知有另外一个自己存在,所以,她根本不记得曾经与雪见对话。
景天一头雾水:“那雪见跑到哪里去了?”
龙葵看景天似有烦恼,低头垂泪,最后才说:“皇兄是否另有关心的人?”
景天摸不着头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是兄妹至亲,如果皇兄不关心我,我不如消失。”
景天着急起来:“你弄成这样子,我能不理吗?真拿你没办法!”
“不,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妹,我们骨肉相连,兄妹连心!”龙葵努力说服景天,景天却大不赞同:“讲了多少遍,我不是什么皇兄,你认错人了!别说这种老到掉牙的故事,我跟你哥长得有点像而已,我真被这张大众脸害死。”
龙葵还想反驳,却被景天一口喝住:“住嘴!”
龙葵不敢在兄长面前造次,泪光在一双黑白分明、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中打转。
景天拿龙葵一点办法也没有,干脆提议:“看你挺可怜的,这样吧!我反正都快要出门上路了,现在我答应你,带你一同去找你哥哥,这么一来你就安心了吧?”
龙葵虽然还想证明自己与景天确实是前世的兄妹,但想到景天答应带她同行,以后还有长久的时间可以相处,不禁开心起来:“好,反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是我的皇兄。”
景天一个头,两个大:“还叫皇兄?我又不姓黄,我姓景,你应该叫我景兄!”
龙葵为难起来:“不唤皇兄,那龙葵怎么称呼你呢?”
“就叫我景天!”
“长幼有序,龙葵岂能直呼其名!”
“算我怕了你!在找到你那个皇兄以前,我先当你的干哥哥吧!”
“那我就叫你哥哥。”
“随便你!”
就这样,龙葵这个神秘少女,闯入了景天的生命里。
雪见清醒过来时,已经走在回当铺的路上,回想着龙葵与景天的过去,雪见沉着脸返回房间,竟将小怡给她的包袱,还有小盆栽收起,预备离开。
茂山吃惊地问:“雪见你干吗?要走了吗?”
必平却松了口气,喃喃地说:“太好了!这样一来,景天每天省了三十文食宿费!”
“你们两个替我跟景天说,本姑娘要跟他绝交,叫他以后不要再找本姑娘了,我虽然是个孤女,但以后我会靠自己,本姑娘不要他的施舍,即使找到我也没有用,我心意已决。”说完后,雪见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仿佛神气十足,大大咧咧地步出永安当。
可是才转过一个角落,确定不会有人再看到她时,雪见登时泄气起来。黑夜长街,微弱的灯火下只剩她孤单一个人,回头一看,陪着自己的只有身后那道被拉长的影子。
终于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孑然一身,连最后的支持也没有了!
一直拼命逞强的雪见现在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凄凉,她步伐沉重,颓然地向前走,踏出的每一步都没有知觉,因为没有方向,她只是想快点离开渝州城这个伤心地,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此时,雪见手上的小盆栽却不停摇动着。
雪见一怔,只见花楹以小馒头的姿态,从泥土里飞了出来。小小的翅膀飞翔在夜空上,转了一圈,又很快地像是明白雪见的心情一样,轻轻地以身子擦着雪见的脸庞。
雪见忍不住粲然一笑:“真好!还有你陪我,小花楹。”
花楹再一次飞了起来,刻意在雪见面前拍翼旋转着,仿佛有很多话要告诉雪见。雪见明白了她跳舞的意思,开心地摊开手:“我知道,即使所有人离开我,花楹都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嘛。”
花楹兴奋地乱飞着,仿佛有股喜悦串联在两人心中,雪见也抖擞起精神,让花楹栖息于掌心中:“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不依靠别人,一起浪迹天涯,去闯我们的新世界!”
就这样,雪见抱着花楹,决心两人相依为命,往黑暗的长街走去。
赵文昌发现龙葵穿着“广袖流仙裙”坐在店里,仿佛是被人抽了筋骨又剥去心脏一般,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文昌指着龙葵身上的广袖流仙裙,痛骂着:“这是我的镇店之宝!把裙子还给我!”
景天嬉皮笑脸地哄着赵文昌:“老板,你不过是把裙子放在仓库尘封,倒不如就借给我妹,由我妹好好地照料它。”
文昌瞪起两眼:“你才刚收留了以前的唐家大小姐,现在还要多一个妹妹?你倒不如将永安当改成收容所好了!没有钱不要学人家收留大小姐、照顾小妹妹,你有种你就把裙子买下来,要不就叫她脱掉!”
龙葵低头不语,为景天难过。当年姜国虽然战火不断,但龙阳身为一国的王子,在皇室中呼风唤雨,从来没有受过气。景天却以为龙葵是被赵文昌骂得难受,不忍龙葵受到委屈,干脆豁出去:“反正我都要帮你打工两百年,还怕什么?顶多再加几百年吧!你尽管给我算账,就当是我买的吧!”反正欠债太多,景天已不怕了。
文昌却一手把算盘抢过来:“我要亲自跟你算账!”
只见算盘在文昌手上不住快速转动,啪啪作响,文昌念念有词地数算:“流仙裙,以前那个姓唐的住宿,还有以前你旷工跑去帮那大小姐,还有之前你无故变了毒人没有工作……这些日子我还没好好给你算过!”
景天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赵剥皮、吸血鬼!”
文昌听了却不生气,反倒嘿嘿一笑:“嘿,你死鬼老爹是‘有当无类’,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是‘有养无类’,大小姐、小妹妹、傻茂山,废人一大堆!父子一个模子,败家鬼!”
龙葵见到景天气愤,触动了她的情绪,只见龙葵狠盯着文昌,眼神出现恨意,原本的蓝色发丝和瞳孔,突如其来地闪过一抹血红。
此时,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景天的一切债务,全包在长卿身上!”
众人同时望向大门,只见长卿潇洒地踏进当铺。长卿似乎有一股能耐,令景天的怒气按捺而下,连龙葵的发丝和瞳孔也变回正常的蓝色。
长卿对景天抱歉道:“长卿才刚把妖物全收服,让你久等了。”
景天见帮手来了,嘿嘿两声:“你身为我的手下,就代表我和赵掌柜谈一谈吧!”
赵文昌先是一怔,随后笑了出来:“手下是嘛!看你没穿道袍,该不会是想离开蜀山,在这里白吃白住吧?”赵文昌又打起算盘,“又要再多算一个,前蜀山大弟子的伙食。”
长卿却干脆说道:“长卿要为景兄弟赎身!”
景天接口说道:“还有茂茂、何必平跟店里其他兄弟,一并计算。”
文昌却是一脸狐疑,打量长卿:“凭你?你这臭道士有钱吗?更何况这景天欠我两百年工钱!”
谁知长卿却从背包中拿出一整袋沉甸甸的东西出来,“砰”的一声放在赵文昌面前:“不用算了!里面所值的,即使你多用一个算盘也足够。”
赵文昌半信半疑地打开袋子,只见袋里闪烁着金光,他不敢置信地一手掏起,发现整袋都是金沙。
长卿宣布:“以后四位恢复自由了,我和景天兄弟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龙葵为景天高兴,飞奔到景天身边:“哥哥,太好了!”长卿却一脸戒备地望向龙葵,龙葵连忙把笑意收起,躲到景天身后。
文昌收了金沙,乖乖地签下四个人的赎身文件,贪婪的嘴脸原形毕露,只见他堆满笑意,还想从长卿身上榨出更多金子。
“谢了,长卿大爷!”赵文昌对着长卿谄媚笑着。然而趁景天与茂山整理行装时,长卿却盯着龙葵:“恕长卿唐突,请问龙葵姑娘从何而来?”
龙葵摇头无语。
长卿见龙葵回避,只得继续问着:“你是怎么碰上景天的?”
龙葵却还是不住地摇头。
长卿只得深深一揖,想卸除龙葵的心防:“长卿并无恶意,只想知道龙葵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只见龙葵缩着身体在发抖,她被长卿问得心里很乱,千年的记忆积压在心头,令她不知如何应对,何况,身为公主短短十八年,但是她体内却有另一个已经活了千年的人格,那就是身为一把剑的人格,当她想要保护自己时,属于武器的那一面便极欲破茧而出。龙葵对长卿毫无回应,颤抖的她把衣服抓得更紧,唯有黑中带蓝的发丝竟开始变成红色。
龙葵抬眼望向长卿,眼中透出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