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三-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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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此处，突然出现“扑通”一声，只见常胤跪在众长老面前，十分坚决地说：“请掌门将弟子逐出师门，弟子失去蜀山中人身份，就能进入锁妖塔，夺取镇妖剑。”
常胤的表情肃穆，虽知此去凶多吉少，仍然表现得很平静。众人都看出他决心牺牲，不禁感动。
谁知突然有人出声阻止：“别闹了！你们都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不属于你们蜀山的人，那就是我啊！”
苍古斥责：“天妖皇待在人世可久了，你以为还可以以赌博招数蒙混过去吗？”
景天满不在乎地说：“这方法不行就用那方法，总有个方法吧？”
常胤站了起来，阻止景天：“锁妖塔妖魔异常险恶，我决不能让你犯险，掌门、师父、各位长老，还是让常胤去吧！”
景天不满地弹着常胤的脑袋，毫无礼貌地说：“嘿，你这个常叉叉！我就知道你向来瞧不起我，塔里面的镇妖剑是飞蓬将军的，而飞蓬将军就是我，当然由我亲自去取回属于自己的宝物！”
常胤大大摇头：“以景天你的功力，恐怕连第十级的妖怪也敌不过！”
景天大笑：“你别忘记，这灵珠是谁找来的？邪剑仙是谁赶走的？本事不是只靠拳头，脑袋更重要！”
见景天与常胤争执不下，和阳赶紧喊停：“我们舍不得常胤冒险，但也不能要景兄弟牺牲！只要长卿及时带着水灵珠回来，我们以五颗灵珠发挥能量，镇着锁妖塔的气墙，到时，无论谁去取镇妖剑，胜算都会大很多。”
景天喟然一叹：“那徐长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老头，你说啊！”
想到行踪未明的长卿，众人顿时都沉默了。
在人间，紫萱四处追着长卿不放，但长卿已将自己的心门关了起来，不肯也不愿意和紫萱接触。
紫萱忍不住拉住长卿问：“你气我亲吻重楼，对不对？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骂我、打我？为什么你这样折磨自己、放逐自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长卿只是冷漠地说：“别这样！放开我！”
紫萱拼命解释：“我这样做是有理由的，你相信我，我心里始终只有你，真的只有你。”
然而罕见的倔强与冷漠，如今全写在长卿的脸上，只见他不带感情地说：“你心里到底有谁，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请自重！”
紫萱仿佛遭到重重一击，她努力维持着清醒，却无法不颤抖地问：“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说过的话，难道现在不算数了吗？”
长卿直望紫萱，不带感情地说：“这些事我都忘了，请紫萱姑娘也别执著了！”
紫萱却仍是紧紧地追着长卿，而长卿则是漫无目的地在人间流浪。
有很多次，紫萱以为自己可以说服、打动长卿，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长卿筑起的心墙打败。
紫萱为情所苦，却又苦了另一份感情。
重楼已经被紫萱盗走了长生不死的心，但他一点也不恨紫萱，相反的，他第一次尝到了难舍的滋味。
重楼的胸膛变得空荡荡的，但却感到自己的心居然还会痛，只因这颗心正在紫萱的胸腔里跳动，不懂感情的重楼、没有了心的重楼，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滋味。
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重楼吵醒景天，两人并坐在蜀山大殿屋顶之上。
景天打着呵欠，半闭着眼睛问：“三更半夜，你不会又来找我比武吧？”
重楼却目视远方：“他们在紫竹林！”
景天又打了个呵欠，根本不知道重楼口中的“他们”是指谁。
“她——和徐长卿。”
景天睡意一下子全消，睁大眼睛，弹起身来，抓着重楼：“他们现在怎么样？为什么在那里？你怎么知道？”
重楼却仍是那张酷脸：“快去找他们。”
长卿有意糟蹋自己，但紫萱却对他不离不弃，两人爱恨交缠，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当长卿被滴在脸上的露水浇醒时，他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如梦似幻的荷花和露水，恍如隔世，一时有些失神。
而紫萱正坐在另一朵莲花里，关心地凝望着他。
长卿转头想要远离紫萱，却听到一阵让人安心的乐声。长卿被声音吸引，不由自主地起身，运功踏水而行。
紫萱远远追着长卿，见他踏入观音殿中，不想打扰他内心的平静，只得守候在门外。
长卿由紫竹林循着乐声来到大殿，只见殿中供奉的观音像庄严有情。长卿顿时受到感动，不由得跪了下来，诚心地祈祷：“菩萨，长卿一心求死，只求能够赎罪，但为什么又让长卿活下来呢？我作孽甚深，难道还不该死吗？这样的人生，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活地狱？”
长卿在观音面前长跪不起，他的灵魂痛苦得直颤抖着，浑身感受着莫名的伤痛。
“人生到底是什么？除了苦还有什么？人的一生，结局是死亡，就算再生，也是永恒的归劫苦难，如此绝望，为什么还要活？生命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长卿第一次感受到痛苦，也感受到苍生的苦，本性善良的他，失手让灾祸降临人间，更是饱受自责的折磨。观音似乎也感受到长卿的痛苦，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流下眼泪。
此时他泪如堤决，双眼紧闭，沉沉如在梦中。泪痕未干，谁知外头一阵吵闹，是常胤的声音。
“我有事要见大师兄，半刻都等不得！”
长卿猛然睁开眼睛，走出大殿，喊道：“常胤！”
常胤回头见到长卿，震惊不已，这短短一年之间，长卿已由昔日翩翩俊美青年，变成一脸沧桑。长卿向常胤走来，面对昔日的同门师弟，他和蔼地说：“常胤！你怎么来了？”
常胤这才回过神儿来，也没空解释一切，直入主题：“大师兄，你得马上随我回蜀山！锁妖塔摇摇欲坠，要是再找不到水灵珠，后果不堪设想！”
长卿一脸不解：“水灵珠？”
常胤双手奉上清微所写的信，以恭敬的口气禀告师兄：“掌门有言，只有你才能找到它！”
紫萱在一旁听着，脸色一变。
长卿更如堕五里雾中，反问：“为什么只有我才能找到？”
但是这个问题，连常胤都不明白，长卿把信打开，紫萱却是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痛苦地闭上眼睛，似乎准备面对什么。
长卿仔细读着信，清微写着：“长卿，人生总避免不了要选择，很多时候，有选择比没有选择来得更艰难、更沉重。现在你终于要面临这情况，为师只想告诉你，不论你做出任何决定，蜀山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长卿读到此，不禁动容，紫萱紧张地看着长卿，等待他的反应。
“一直以来，都没有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你，请原谅为师自私的选择！要不是情势紧急，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和紫萱姑娘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长卿震惊，手一抖，信掉在地上。
长卿震撼地抬头望向紫萱：“我们——有一个女儿？”
紫萱望向远方良久，才终于承认：“是的。”
长卿久久不能言语，一旁的常胤也极为意外，但常胤毕竟是局外人，遂上前捡起信，重新放到长卿的手里。
长卿看向紫萱，紫萱一直没正视他，遥望远方。
常胤给予长卿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去面对，长卿只得深深吐一口气，接过信，再读下去。
“孩子名唤青儿，她一出生就被紫萱姑娘冰封起来，靠着女娲族世代相传的水灵珠来维系生命。然而……如今为了封住锁妖塔，绝不可缺少水灵珠，为师知道这两者都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所谓的选择……”
长卿呆立在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紫萱一直刻意隐瞒的真相终于被揭发，内心反而平静了。
她收起遥远的目光，转向长卿，准备承受一切。
第18章 真爱不死
女娲庙内，一片寂静，苍老的圣姑把水灵珠连同青儿一起抱了出来，放到长卿手中。圣姑声音平静，不带感情地说：“这就是你和紫萱的女儿，青儿。”
长卿接过青儿，只见她婴儿的脸孔被藏在透明水泡里，合上眼睛熟睡着，睡容甜美可爱，弯弯的长睫毛像是在微笑。圣姑冷冷地望了长卿一眼，无言地离开。
怀中的骨肉至亲，令长卿感到难言的震撼，他忍不住望向紫萱，问道：“青儿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紫萱苦苦一笑：“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长卿的前世林业平，是个有修为的出家人，却为了紫萱放弃道行。紫萱为了纪念顾留芳，曾在背上刺下了一个纪念留芳的刺青，这引起了两人之间的误会，林业平误会紫萱心有所属，而好强的紫萱不肯解释，为了赌气，紫萱只身回云南，但是刚刚怀孕的她，身体起了变化，下半身竟然开始变成蛇形，因此无法离开，又不能被人发现，只能在树林中勉强存活，吃尽了苦头。
林业平打算去寻找紫萱时，却被乱军所杀，直到气绝身亡之前，他都还一心执著，想问清楚紫萱心里的人究竟是谁，然而，在听到紫萱的答案之前，他已经气绝身亡。
长卿凝视着怀中的无辜稚儿，又望向紫萱。
紫萱内疚地说出一切，她为了要再一次和林【“文】业平相逢，必须保持【“人】长生不老，因此她不【“书】愿让女儿成长，反而拿【“屋】水灵珠封住青儿，使她永远都是个沉睡中的婴儿。
“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去找重楼偷心，都是为了保持我的容颜、保留我的爱……”说到这里，紫萱的声音已经渐渐地弱了下去，她很清楚，这其实不是一个好的理由。
紫萱只得自责地说：“这就是我，为了追逐感情，可以什么都不顾。长卿，这就是真实的、原原本本的我，我是一个可怕的、自私的女人。”
长卿摇头：“不要再责怪自己！你所做的，我都明白了。”
紫萱颓然……长卿的谅解反而令她百感交集。
而长卿低头望着自己的亲生骨肉，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虽然青儿比自己早出生了数十年，但他却对她疼爱有加，百看不厌。
但是为了水灵珠，势必得牺牲青儿。
长卿痛苦不已，内心充满了挣扎与不舍，但长卿终于下了决定：“把青儿送去蜀山，交出水灵珠吧！”
紫萱虽然早已料到，仍不禁倒抽一口气。
从云南起航回蜀山的途中，长卿每天都把青儿紧抱在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每看青儿一眼，就更加深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感觉，那是一种难以言喻、骨肉相连的感觉。
长卿寸步不离地逗着可爱的青儿，轻轻地晃了晃透明的水泡。青儿似有所感应，轻轻地皱皱眉头，模样更是可爱。
紫萱看着长卿脸上洋溢着父爱的光芒，感动又伤感。
长卿虽然明白紫萱的感受，却也无能为力。
他能做的只是紧抱着青儿，看着她，把握最后的一天一夜。
夜深了，有些寒意，长卿怕青儿受寒，特意把船舱里所有的窗户关起来。
长卿依旧坐在那里，痴痴地看着青儿。
烛光盈盈，长卿为怕烛光影响青儿，特意吹熄了自己面前的那盏灯。
月夜星光之下，光芒洒在水灵珠上，把青儿的脸映照得如明珠一样，浑身晶莹剔透。长卿看着青儿美丽的脸蛋，忍不住想要触碰她，伸手轻轻地抚摩着薄膜，像是在轻哄女儿睡觉。
水泡里的青儿似乎有所反应，眼皮轻轻地动了动，似乎要睁开眼睛。
长卿不禁激动，轻轻地呼唤：“青儿？青儿！”
青儿像是能听懂长卿的话，竟缓缓地把眼睛睁开。长卿激动得不能言语，只见青儿定定地望着长卿，她略动小小的手指，轻轻地一碰罩在外面的薄膜，似乎也渴望触摸长卿。长卿难掩心中那种骨肉相连的感动，也伸出手指，碰触青儿的指头。
虽然隔着一层薄膜，可是两只对碰在一起的指头，仍给长卿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我是爹！是爹！”
青儿微笑起来，令长卿感动不已，他微笑着，却同时不自觉地流出眼泪。
为了以五灵珠封住锁妖塔，长卿忍痛交出了青儿，并且亲自踏入锁妖塔与众人并肩作战。拥有五颗灵珠，打入锁妖塔似乎容易了不少，景天、龙葵、雪见、长卿四个人，水火共济，相互支援，最后终于来到锁妖塔的最高一层，得以和天妖皇面对面对打。
但占据锁妖塔的天妖皇不但老奸巨猾，而且还十分好色，他看上了雪见，施展法术将雪见绑在一旁，却令景天更加拼命地与他较劲，终于将他完全打败！
只见天妖皇如泄气皮球，输给景天还失去了逃走的机会，顿时成为一只无力的老妖，呆坐在宝座上，魔力全消。原本被绑起来的雪见也立刻被松绑，她赶紧从椅子直奔而下，跟龙葵一起扑上前拥着景天。
景天也立刻把二人紧抱入怀，但他早已受了重伤，一经放松，马上失去意识，长卿扶起景天，赶紧下指锁住景天的血脉，防止失血过多。景天悠悠转醒，他的脸已经被殴打得满是伤口，一只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