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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最终流放·第二季(完结)作者:河汉-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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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一个青年含混地应了一句,嘴里面好像在吃东西。
然后他旋开了房门。
纪策条件反射地把枪对准了门口。
同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被人用枪抵着。
砰地一声门响,那名叫秦术的青年把犹在抱怨的女孩子关在房门外。女孩子惊叫着挠门,他捧着一盒炒刀削静静地注目持枪的两个人。
陆修说:“误会,自己人。”

Act 12
那名青年一边吃着刀削面一边问纪策:“来拿芯片?”
纪策放下了枪。

Act 13
几天后,这笔交易的货物和账户终于两清。
纪策告别了那间教师公寓,临走时陆先生对他说:“其实我挺想跟你打一场的。”
他笑了笑:“我也是。”
所谓渣味相投。

Act 14
那两天穿梭于那所高校中,纪策偶尔会注意一下操场上正在军训的大学生们。
远远地,他看见一个教官身边聚了好些男学生,似乎是在掰手腕。呐喊鼓劲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个教官甚至有些欺负学生的嫌疑,一直在赢,一直很得意。
最后离开的那一天,正好是象征军训结束的阅兵式。
远远地,他看见一个方阵穿着高跟鞋踢正步。整个阅兵场先是一片寂静,然后沸腾了起来,可以想见,校长和负责军训的首长脸色一定黑得像锅底。
耳边响起了那个女孩子说的话:“我们那个教官特别变态……”
噗,纪策喷笑出来。
这世上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人?
嚣张,洒脱,飞扬跋扈。有些坏,也有些呆。
像是一簇跳跃的晴光,令人欢喜。

Act 16
也许这才是纪梁之间真正的开端。
彼时他们擦肩而过。
谁都不记得,可是岁月看见了。



43、第42章
 
  如果让梁上君来说,纪人渣最擅长的是什么,答案不是狙击,不是反侦察,也不是出奇制胜,而是教训人。
  说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人渣就用教训人的语气质疑他练兵的方法,而现在,他用同样不客气的语调,质疑着他的价值观。
  梁上君张了张嘴,最终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也许纪策说得对吧,在他为那些人鸣不平的时候,实际上是把他们的一腔热血作践在了一场场所谓的错误里。
  他认为很不值得的死,其实就是“英勇”的定义。
  梁上君无奈地扯扯嘴角。
  纪教官把他教训得体无完肤,可是那几句话比任何安慰都管用——他一边反省,一边被吃得死死的。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梁上君虚心受教。
  “是么?你准备怎么做?”
  梁上君一脸毅然。
  他来到糙子的床边,紧握住他的手说:“糙子,纪人渣答应了。他答应你回去就把你的‘生命’还给你。”
  纪策:“……”
  神志不清的糙子居然哼唧了一声。
  
  在糙子仍旧昏迷着的时候,一场预期中的战斗临近了。
  小史留在老张所在的村子里照顾糙子,他们剩余八人直接前往307高地。
  这片山区有很多山洞,有的是当年自卫反击战留下的,有的看起来还要更古老一些。纪梁小队一开始发现的都是用来囤积粮食的山洞,到后来发现了很多战时用于躲藏和伏击的山洞,散落的旧式弹壳提醒着他们这里曾经的硝烟弥漫。
  更值得注意的是,这附近有明显的搜寻痕迹,从脚印和折断的树枝来看,他们距离敌人越来越近了。
  与指挥部确认作战方案后,纪策就把有关“水杉”的一些情况对小队成员们说了。他告诉他们,那是三十年前的战争中遗留下来的一个重要的东西,具体形态未知,但是敌人与他们的目标一致,所以迎敌和寻找水杉是需要同时进行的。
  于是大家都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在敌人之前找到“水杉”,摸清敌人的底细,把他们赶出国境。
  警惕着周围敌袭,四处寻找着“水杉”,相比于之前漫无目的的行进,此刻的队员们精神了许多。毕竟,没有明确的作战指示就没有结束战斗的盼头,因此他们在情势骤然紧张的时候,反而更有斗志。
  只有一个人有所犹豫。
  身为队长,纪策已经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情绪,但他藏得再好,也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例如,每当他们的附近出现杉树,水杉也好、池杉也好、落羽杉也好,大家都积极地前去查探,而他总会有一瞬间的停顿。
  梁上君把他的那一步犹豫看在眼里。
  他知道,纪策比任何人都想要尽快找到水杉,因为那不仅仅是他被赋予的使命,更是他的父母最后留下的、以命相抵的遗物。
  他们中没有人知道水杉是什么。
  而敌人显然知道得比他们多。
  这对于了解内情的人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水杉真的关乎非常重要的情报,以至于时至今日两国的军方还在争夺,现在的状况那就等于坐实了父母的叛国罪。
  纪策的心情怎么可能不沉重。
  
  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纪策才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几乎要脱离队伍。
  仅凭声音他就知道,赶上来的是梁上君。
  借着劈斩荆棘而缓下步伐,他想,大概是自己的反常太明显了,让那个呆贼担心了吧,正要说两句话表示自己没事,谁知被梁上君抢了白。
  “纪策,你说我们两个结婚会怎么样?”
  喀!纪策一军刀砍下去,差点把那株可怜的小樟树腰斩。
  他本来是想斩开旁边的灌木丛的。
  跟在梁上君不远处的尤禹也是一个踉跄,震惊地望着自家梁连,下巴几乎落地。
  张三在后面戳戳他:“干嘛呢干嘛呢,快点走呀!”
  “不、那个……我……等一下……”尤禹结结巴巴,注意力仍放在那两人身上。
  “你不走我先走了,磨磨唧唧的累不累啊。”张三嘟囔着要超过他,被回过神来的尤禹猛地一拉甩到后面,事关梁连的名誉,他不能让闲杂人等瞎捣乱。
  这一拉一扯就吵上了,尤禹本就满肚子窝火,就地跟张三摔起了跤,其他人看着这局势一头雾水:怎么地,队长宣布休息了还是怎么地,都不走了?
  后面的人乱成一团,前面那两个当事人却是最镇定的。
  最初的哑口无言缓了过来,纪策从小樟树身上拔出军刀,瞅着梁上君似笑非笑:“我们两个,结婚?”
  梁上君半点没有要避讳什么的意思,全然是一副君子坦蛋蛋,哦不、坦荡荡的神色,就好像在做一个学术研讨:“是啊,如果我们两个结婚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纪策偏头想了几秒,严肃地说:“孩子他娘,我想要个儿子。”
  “……”
  尤禹非常欣慰地看见纪人渣被一记横扫千军扫了下来。
  “咳,原地休息五分钟。”纪队发话,同时打了个呼哨通知前面作为探路尖兵的阿藏,听到回应后,就着被扫到的姿势盘腿而坐。
  梁上君深感无力,他都给气乐了。
  “纪策,你能不能有点追求有点觉悟。”为免这货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让人颜面扫地的话,这回梁上君把声音压低了——他问这话的目的可不是给纪策添个儿子!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纪策单手玩着刀刃,眉梢挑着,“我们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
  梁上君被他说愣住了,老脸一红:“嗯?”
  “我们结过了。”纪策语气肯定,“发过誓了。”
  梁上君终于反应过来。
  是的,他们立过誓,上有伽蓝的天,下有伽蓝的海。
  他们说,Semper Fidelis,永远忠诚。
  “你记得这句话就行了。”梁上君笑了笑,心说虽然没有按照他原先的思路来谈,但好在殊途同归。
  “我们都是军人,如果一起落了难,一起被俘虏,你会做那个先向敌人低头的人吗?”
  纪策忽然明白了梁上君的用意。
  “你会背叛对国家对军队的誓言,让我失望吗?你会在最信任自己的人面前,丢掉一起坚守的东西吗?”
  纪策默默地看着他。
  梁上君伸手拿过了纪策手里的刀,笃地一声钉在地上,刀柄轻颤。
  那一瞬间,刀上残留的香樟气味缭绕在他们身边,清醒着他们的头脑。
  “你不会,你的父母也不会。”梁上君替他作了回答,“他们比我们厉害得多,他们的牺牲,直到今天都让我们的敌人寝食难安!”
  
  ……
  纪策曾经觉得,和梁上君一起出任务,也许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和决策。
  事实上梁上君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对此他很担心,在糙子食物中毒事件后,他甚至找机会跟卢薇私下通话,来剖析自己的心理。
  卢薇对他说:“梁上君是把双刃剑,一面护着你的要害,一面戳着你的心尖。”
  纪策苦笑:“那不是太危险了么。”
  卢薇反问他:“知道为什么王斌会让梁上君跟你一起来吗?”
  “说说看。”
  “上头在用你们下一盘很大的棋,你是将,他是士,有他在,你才不会被将军。”
  卢薇是这样说的。然而此刻,纪策认为她的说法有偏差。
  梁上君这家伙不是“士”,他是楚河汉界对面的另一个“将”。
  他们用各自的规则争取着自己的领土,面对面地将军。可是这场棋局是他们的,再没有别人可以插足。
  他们把所有尊严都铺在了棋盘上,绝不会在对方面前屈服于外敌。
  纪策终于有些明白,那样的影响不是一种牵绊,而是一种力量。
  他想,死去的父母,一定比自己更早懂得这个道理。
   


44、第43章 
 
  黄昏近,鹧鸪天。
  尤禹手腕交错相扣,右腿斜斜跨出,使的是一招小擒拿。
  张三脚尖直点向尤禹的膝弯,在他微顿的间隙扭身让过,身形如脱兔一般自如,正是二炮门下嫡传的“云卷云舒”!
  那尤少侠也不是省油的灯,招式未老之际突然踏出了无极步法,掌风转而攻往张三的下三路。
  他这步法承袭自梁教主亲授的伽蓝腿法演化,加之渣师伯终日变态无比的调教,如今已臻化境,张三反应不及,竟被生生绊了个跟头。
  就地一滚,张三挑选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方位,在尤禹那厮未及补上后招之际,一记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快步冲向近旁的那株松树,两腿发力,“噔噔蹬”踏上了垂直的树干,随即向后空翻,以一招漂亮的“鱼翔浅底”辗转迎敌。
  尤禹轻轻冷笑,左肩硬扛下对方重踢,精准地抓向张三的裤腰带。
  张三怒极,被拎着横挂之时手掌平推再握拳,这招学名叫“掏睾”,江湖人称“猴子偷桃”。
  尤禹急忙避让,把他狠狠摔在地上,原以为他必定起来再战,谁知那厮居然掉头就跑,直奔大树底下正在密谈的梁教主和渣师伯而去。
  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尤禹却已然来不及阻止!
  
  “梁连!”
  正在与纪策交谈的梁上君吓了一大跳,转头就是扑面而来的尘土,一个衣衫不整的家伙死死抱着他的大腿,一脸寻死觅活的壮烈神情。
  “出了什么事?”梁上君扶起他问。
  “尤禹非礼我!”张三炫耀着自己被扯开的裤腰带。
  “……”
  “滚你妈的蛋!”尤禹一脚蹬开他,扑上去就打。
  两人在草丛中进行着毫无技术含量的缠斗。
  纪策瞄了一眼:“你不去阻止么,孩子他娘、孩子他后妈?”
  梁上君道:“随他们打去,饿了自己会停手的。不会打架的傻逼不是好孩子。”
  纪策沉吟片刻:“我要是有儿子,一定让你来带。”
  梁上君冷哼:“滚蛋!”
  事实证明梁上君的教育方法确实很不错,那两个人打到后来就是在闹着玩了,压根忘了自己为什么打架。旁边围观的人也没一个上去拉架的,到了饭点,煮水的锅子一架,两个人就屁颠屁颠地休战了。
  趁着纪策离开的一会儿,尤禹磨蹭到了梁上君身边。
  他问:“梁连,你刚刚说的结婚是……”
  梁上君干咳了一声:“呃,那只是个比方,我在跟他讲道理。”
  尤禹心说什么道理要结婚了才能讲,沉默了几秒,终于还是开口:“那个,梁连,说真的,你不觉得……你们两个男人这样很恶、很奇怪吗?”
  梁上君知道他是顾虑自己才没把“恶心”这个词说出来。其实他觉得尤禹已经足够宽容了。
  “嗯,确实啊,这种事情一般来说是比较让人难以接受。”
  “既然这样,你们做好战友、好兄弟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是这样的关系呢?”如果纪策跟梁连不是这样的关系,尤禹想,他应该会更敬重那个渣师伯一些。
  “那不够。”梁上君往地上笃着纪策的刀,只回了他三个字。
  这并不是个好理由,知道这事这么久以来,尤禹已不再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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