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 by 麓山决明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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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皓辰显然也被王帆的出现给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呃,不是,你在厕所门口站着干吗?”
王帆悠闲地吐出一口烟圈,从口袋里摸出来那包精品芙蓉王,“来一根么?”
袁皓辰摆手,我不吸烟。有种偷窥被抓住的尴尬感,恨不得脚底生风,赶紧离开。王帆在后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拉长声音喊了一句,“哎,天涯何处无芳草。”
一向镇定的人,这下子只觉得脸上发烫,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了钱柜的大门。直到呼吸上室外的新鲜空气,袁皓辰才回过神来。想想刚才王帆喊出来的那句话,犹豫再三,终于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喂,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我考虑清楚了。要不就按你说的,试试吧?”
与此同时,舒畅正在自助区帮忙拿饮料。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美女。
“哟,你没事吧?”
“没事。啊!你不是那个,那个舒畅嘛!上过电视的!”
“啊?哈,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当然啦,我们那时候可喜欢你了!”
“哈哈,荣幸之至。啊,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舒畅,现在北京的L大就读,美女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走去,像两条相交直线,无论曾经的交点多么温馨甜蜜,一旦相离,只能渐行渐远。
22。小雪
2010年11月23日,小雪。虹藏不见、天气上腾、闭塞而成冬
“今天,北方多处省份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降雪量较小,不会影响出行。”舒畅随手将遥控器扔在沙发里,扭头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他最近的工作状况不太好,画设计图总是没有灵感。最后不得不放自己几天假来调整一下生活环境。白天袁皓辰上班,一个人在家绝对是对百无聊赖四个字的经典诠释。
下雪啊,舒畅背靠着沙发,懒洋洋地想起在北京的那两年,几乎每年冬天都会下很久的雪。他的每一个妞几乎都会在下雪天无端兴奋,把他拖出去做各种矫情的“浪漫”事。被诸多现女友、前女友纠缠,只是很偶尔才会在脑海中冒出袁皓辰的影子。
这样想来,还是男人比较适合我。舒畅有些好笑地起身,决定去袁皓辰公司楼下等他,重温一下在寒风中等人的乐趣。
只是天不遂人愿,在楼下等了很久,没等来袁皓辰,倒是接上了刚下班的赵旭。老流氓见着他就笑着凑了上去,“哟,傻小子你不会是来这制造浪漫的吧!你家闷骚今天被我赶出去拍照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要不要陪兄弟喝一杯呀?”
舒畅满脸毫不掩饰地嫌恶,将那双爪子从自个身上扯了下来。“不好意思,我没有跟猪称兄道弟的恶趣味。”于是在一番没营养的吐槽之后,猪家兄弟勾肩搭背还是一起去了一家重庆火锅店。
“哇——”赵旭一边拼命喝着啤酒,右手上的筷子却还在不知死活地往辣锅里涮东西。“还是跟你吃辣才过瘾,小家伙一吃辣就冒青春痘,连累我也跟着戒了。”舒畅被青春痘这个遥远的词语给逗乐了,“谁要你老牛吃嫩草来着。哦,不对。你俩这情况,是嫩草啃老牛。”赵旭摇头,别提那小子了,最近跟我闹着呢。这代沟真是个大问题。舒畅拿筷子在赵旭头上敲了一下,谁叫你勾搭未成年人来着。这下自己玩死自己了吧!你说,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人渣呢!
赵旭伸手臂挡开某人敲上了瘾的筷子,愤怒地反驳,“你丫当年是什么好东西么?要不是我看你可怜,你能有今天!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舒畅被那句薄情寡义雷到不能言语,决定还是大口吃肉,闷头喝酒比较实在。
他刚到香港的时候,英文还停留在四级低空飞过的水准。上课的时候那帮真假洋鬼子满口地道的英伦口音,几乎让他崩溃。下了课大家乌拉乌拉说粤语,又让他产生一种到了外国的错觉。那段时间,他整个人的性格都似乎扭曲了一般,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赵旭第一次见到在图书馆自习的舒畅,简直惊为天人,体验了一把言情女主那种小鹿乱撞的心情。只觉得那个阳光映射下的俊逸少年,有种沉静而忧郁的气质,深深抓住了他那颗纯情的少男心。直到几个月之后终于在学校组织的内地生酒会和舒畅搭上话,熟识以后见识到这人二货的本性,常常哀嚎自己当年那瞎掉的钛合金狗眼。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舒畅那段时间随手画的一些设计图竟然得了奖。
领奖的那天正是樱花三月,春意盎然的季节。赵旭兴冲冲地拎着酒瓶子准备找舒畅庆祝,但当他在酒吧里把人给捞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已然没有再灌他的必要了。
喝醉了的舒畅有种莫名清冷的气质,一瞬间几乎让赵旭找回了一点图书馆初遇时怦然心动的错觉。“你来了?”舒畅手里捧着个大酒杯,无意识地晃动着杯中暗红色的液体,“跟你说,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今天也算是我重获新生的日子。”
赵旭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觉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大故事。事实证明,他那长期不靠谱的GAY雷达那天终于灵验了一下。等到舒畅絮絮叨叨颠三倒四把整件事说清楚,赵旭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两个人呢?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舒畅的眼泪。
那一夜之后一切如常。只是因为获奖的原因,舒畅开始逐渐有了新的朋友,融入了这个陌生的环境。也谈过几场不痛不痒的恋爱,都是青春艳丽的好姑娘,却往往为了看似好笑的理由而分手。赵旭默默看着,偶尔在心里骂句傻X,当面到从来没评判过。毕竟是男人的友谊,未必会每天跟你掏心窝子。大家都是聪明人,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不代表不明白。所以无论舒畅身边狐朋狗友来来去去,这么多年下来,还真只剩下这么一个赵旭一路互掐着肝胆相照地走了过来。
直到有一天,赵旭发现公司里新来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竟然是同道中人。当笑话讲给舒畅听,却在视频中看到对方一脸如遭雷劈的表情。赵旭愣了一下,轻声骂了句靠,收敛了他一贯的猥琐嘴脸,珍而重之地叮嘱了一句,“不试过,永远不会死心。回来吧。”
三个月之后,舒畅收拾好香港的一切,背着不多的行囊来到了广州。
回忆被突然覆盖在肩上的温暖手掌给打破,不用回头,只是熟悉的气味也已经知道是谁站在了身后。舒畅咧开嘴,一扭头正贴上袁皓辰弯腰俯下的脸。“聊什么呢喝了这么多?恩?”舒畅笑着摇摇头,往旁边挪了个位子让他坐下。
赵旭这会已经自顾自地喝得有点高了,见来的人是袁皓辰,只是大着舌头嘟囔了两句旁人听不明白的胡话。
袁皓辰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人前还算得上人模狗样的领导,这会醉得一摊烂泥的状态,有点无奈地问舒畅,这是怎么了这是?
舒畅撇嘴,还不是你那宝贝弟弟给折腾的呗,招呼不打一声就跟家里把柜给出了。袁皓辰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到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不过也正是因为跟自己很像,才会投缘吧。
“说起来,你都没告诉我你当年是怎么出柜的?”这问题舒畅已经憋了很久,每每想起袁皓辰曾经为了其他的男人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就仿佛如鲠在喉。
袁皓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信从那里面读出来赤裸裸的嫉妒,不由笑了出来。还不是因为你嘛,他在心里回答。表面上却只是揉了揉舒畅的头发,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舒畅被他这种不屑解释的态度弄得有点恼火,却也不敢跟他闹。万一把人惹急了清算起来,自己那荒唐日子可没任何优势。
等到把醉醺醺的赵某人扛回家,两个人回到自己小窝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袁皓辰低头嗅嗅自己一身的火锅味儿,决定赶紧洗个澡早点睡觉,明儿还要出去采访。却在进去的时候被舒畅一把扯住了衣角,“我跟你一起洗!”袁皓辰略带挑衅地挑了下眉毛,哟,大半夜的“性致”还这么高昂啊!舒畅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老子就是有性致,你能把我怎么的?
进了洗手间袁皓辰才略微觉得不对劲,虽然舒畅在情事上从来谈不上扭捏,但主动成这个样子,那绝对是吹响了反攻的号角。他们两在第一次的愉快经历之后,经舒畅同志一再坚持,袁皓辰终于没能扛得住某人的糖衣炮弹,奉献了自己宝贵的雏菊。只是连续几次尝试都演变成血染的风采,加上每次被袁皓辰伺候得很舒服,久了舒畅自己也就不再提起这一茬。
袁皓辰暗自在心里翻了白眼,不过就是憋了点话没告诉他,还真就打翻醋坛子了。心里却又有一点掺杂着得意的小小感动,便在这微妙的情绪中没有再做什么反抗,由着某人没轻没重地刺入自己的身体。
依然是痛,男人到底比不了女人,有天生的构造来承受插入。何况舒畅的尺寸也的确算得上有分量,每次都能把人捅得半死不活。只是今天的动作比平时更具有侵略性,而且只是草草用了点水来做润滑,比平时更痛,却又带着野性的刺激。袁皓辰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其实是痛的,听在舒畅耳中却有了别样的刺激作用。于是加快了动作,终于尽数射在了他的体内。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平息着情欲的余韵。只有喷头依然哗啦啦地往外喷着热水,满室氤氲的水汽。袁皓辰伸出手,有气无力地在舒畅背上拍了一下,“差不多可以了,快点出来。”肩膀上突然被人狠狠咬了一口,袁皓辰一个哆嗦,“你属狗的啊?”舒畅闷哼了一声,半天才吭哧吭哧地说了一句,“你以前有没有被别的男人上过?”
袁皓辰忍不住笑出声来,半天才伸手在舒畅脸上使劲捏了几下,“你是妒妇附身了还是怎么的?都跟你说了我以前是纯1嘛。还有,我出柜是因为那阵子刚好分手,我妈催我交女朋友,我一时烦躁就说出来了。你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是要干吗?”
舒畅头抬起来,整个人立马就精神起来,“你说真的?”袁皓辰就觉得眼前一花,仿佛依稀看到一条大尾巴跟在那后面摇了起来。“那你们当时为什么闹分手呀?说来我听听,我也好吸取前车之鉴。”一旦恢复了好心情,舒畅同志立马没脸没皮起来。
“被我捉奸在床了。”
……
“抱歉,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也是我自己不好。跟他上床的时候都想着你。”袁皓辰笑了笑,想起自己第一个男人,一个肉体出轨,一个精神出轨,也真说不清楚是谁更对不起谁。“喂,你搞什么!你疯了我明天还要采访呢!”
舒畅堵上他的嘴,一边用力吮吸一边从齿缝里溜出来一句话,“明知道我还没出来,说这种话。你故意的吧?”
袁皓辰哭笑不得地踹了他一脚,“净他妈扯蛋,到床上去,老子腰都要断了。”
至于明天的采访,咳,管他的!
23。冬至
2010年12月23日,冬至。蚯蚓结、麋角解、水泉动
“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袁皓辰从车上下来,一人各拎一袋东西。不过舒畅那袋全都是各种工艺品,袁皓辰则像个家庭煮夫般,提了满满一袋生活日用品。
“随便吧,我又不是小女生。或者这个月都让我在上面也行。”舒畅一脸痞笑地按下了开关,眼角弯出个欢快的小月牙。袁皓辰低头在他眼角吻了一下,“这个驳回,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舒畅有些窘迫地抬眼看了看四周,尽管在一起很久了,但对于袁皓辰偶尔突发奇想地公共场合的亲昵,他还是接受不了。袁皓辰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这栋楼没在电梯里装摄像头。”
他们上半年把之前舒畅租的那套房子买了下来,花掉了大半积蓄。但舒畅还是非常开心,终于有了完全照自己想法装扮的小窝。无论在工作中投入多少的灵感,那些房子总归是为别人设计的,还得考虑商业的市场需求。轮到自己的房子,才可以使用真正大胆恣意的设计风格。不过虽说每间房单独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