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书童-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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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凭这些足矣。”
闻言,肖遥轻叹一声,表现出一丝失望之色。“吴大人,您这样,倒是令肖某有些失望了。”
肖遥的话刚刚说完,堂外传来衙役的禀报声:“道台大人到~”
第203章 两难之境
闻通报声,吴俊义不由一愣,心底暗自琢磨着沈如峰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究竟有何贵干,已起身下堂走到门前迎接斩仙。眼见沈如峰带着一干人等匆匆而来,吴俊义俯首行礼道:“下官吴俊义,恭迎道台大人~”
沈如峰径直从吴俊义身前走过,甚至瞅都没瞅他一眼,这让吴俊义正暗自琢磨其来意的心,咯噔一下,莫名一慌,显然是来者不善!不过,旋即又放下心来,暗自庆幸,亏得前日派人跟踪肖遥,得知他将自己那本账簿交到沈如峰的手中,自己已定好计策。如若不然,今日兴许真就栽到他的手里。
沈如峰转身坐好,随从护卫分站两旁,护其左右。沈如峰举起手中惊堂木,猛地拍下,喝道:“青龙郡守吴俊义何在!”
“下官青龙郡郡守吴俊义,叩见大人!”吴俊义从门前走进公堂,跪在肖遥身旁,听候发落。
“你可知罪?!”
“下官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大人明言!”所谓言多必失,都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就连一些十来岁孩子都懂得东西,他又岂能不知,怎会不打自招。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呈上来。”沈如峰冷笑一声,唤随从一人呈上一本账簿放到桌案之上。
沈如峰举起账簿,冷冷盯着堂下吴俊义,问道:“这本账簿你不会不知吧?你现在可还有话说?”
“账簿正是下官失窃之物,不知为何会落到大人手中,但下官依旧不知犯了何罪,望大人明示。”吴俊义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威武不屈的表情,不卑不亢的站直了身子。
此时,站在一旁的肖遥,看着吴俊义的表演,嘴角向上勾起,心道,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临危而不惧、不慌、不乱,沉稳面对,果然不是吃干饭的。
沈如峰一连叫了三声好,讲道:“这本账簿中,详细的记载了你在任青龙郡郡守期间,不但收贿受贿,更与本地士绅商贾黑恶势力暗中勾结,为非作歹,牟取暴利,你还敢狡辩?!”
“大人,下官冤枉。账簿所记,均属实情,然其中却是另有隐情,望大人明察!”吴俊义心中早已将之前谋划好的对策在心中反复推敲,此时不过是按着自己的预想慢慢发展罢了。
不待沈如峰接话,吴俊义接着讲道:“账簿中确实记载下官收受地方官员所贿银两,比比皆清,但下官却将所受银两封入库中,分文未动!为的只是安地方官员的心罢了,更能分清其忠奸善恶。大人,稍等片刻,真相自然大白。”言讫,唤来自己属下,低语吩咐几句。
不多时,几名衙役从堂外抬进几个大箱子依次放好,箱顶贴着封条。吴俊义上前将封条撕掉,打开箱盖,里边装满了黄金白银,珍珠、玛瑙、翡翠、玉石无数。
吴俊义转身回禀道:“还请大人过目。”说完退到一旁。
一炷香的时间转眼即逝,沈如峰几名属下依照账簿,清点完毕,回报沈如峰道:“禀大人,堂下共金银珠宝五箱,其中纹银五万三千两,黄金一万八千两,银票十万两,其他珠宝共计三百六十五件。”报完退到一旁。
在属下报告数目之时,沈如峰手中拖着账簿一一对照,然这些数字却远远多出地方官员所贿银两,不禁问道:“眼前这些除去地方官员所贿银两外,其余从何而来?且数目如此之巨?”
吴俊义俯首禀道:“那些乃是本地王家及恶势力血煞帮所献,血煞帮在本地无恶不作,丧尽天良,拐卖人口赚取巨额利打尽,不得不以身犯险,假意与他们同流合污,暗中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等重要信息,经多方取证,不久前总算将血煞帮一举全歼。请大人明鉴!”
对于吴俊义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站在一旁的肖遥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赞不绝口。如他所讲,不但将自己的罪责推的一干二净,到了最后,反而将自己说成了有功之臣,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心知口说无凭,便把罪证都给抬了上来,证明自身清白,果然是根老油条啊!拿得起,放得下,毫不犹豫的将眼前这些金银珠宝首饰拿出来,的确需要不小的魄力。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肖遥见惯了多少贪官污吏,直到临死前的一刻,还是钱如命,不知取舍。吴俊义能做到这一点,才算是真的活明白了。只要性命不丢,保住官位,这些东西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沈如峰闻言,又命账房先生清算核对,结果得出,果然如吴俊义所讲,地方官员所贿银两与血煞所献相加总数正合之前统计数目。
“账本最后一项,记录你这几年多次向上级官员奉献巨额银两,贿赂上级官员,你做何解释?”言止于此,沈如峰自己已经有些动摇,若是抓住这件事不放,只怕有些得不偿失,即使能将他拿下,自己很有可能开罪账簿所记名单中的一些官员。
“对此,下官无话可说,任凭大人发落。”吴俊义再次跪在地上,埋首不起,心中却道,就算本官承认这些又有何妨?只要你敢查下去,且不说本官如何下场,你自己乌纱能否保得住还要再论,且看你如何进退!
沈如峰合上账本,盯着堂下吴俊义,心中做着盘算。两人虽同朝为官,却分属两派,自己隶属清流一派,深知吴俊义属凌系一派,虽官级比他要大上一些,却不是想动便能动的了的,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只怕自己都要乌纱不保。
名单中,许多官员都是京城里的身居显赫的一品、二品要员,最在自己意料之外的当属那个人的名字!据自己所知,那人从来都是独善其身,不参与清凌两派之间的任何争斗,又怎会收受他一个小小的郡守的贿赂?心中虽有疑问,却也无从查证,也不敢去查!
对于那个层面的对抗,自己掺入其中,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公堂之上,人人屏住了呼吸,全都在等“明镜高悬”牌匾之下正坐的沈如峰的一句话。而沈如峰却是陷入两难之境,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查,则两败皆伤,罢,则颜面不存,威严尽失。
就在此关键时刻,堂外匆匆跑进一人,手持一封信件,呈到沈如峰面前,信封上书:“沈如峰亲启”五字。
第204章 料敌先机
将信拿在手中,眉头轻轻皱起,盯着信封上几个字,想了片刻,将信封开拆,取出信件,信上只又寥寥数字。但见落款署名后,沈如峰霍然起身,向递信衙役问道:“送信之人何在?快带本官前去一见。”
沈如峰与衙役一并来到郡守府衙门前,却已不见送信之人,问两旁值守官兵,才知是一名伙计打扮的人前来送信,送完之后便悄然离去。
回到公堂,沈如峰又反复看了几遍书信,反复推敲之后,小心将信纸收回信封放好,犹如得到尚方宝剑,心中底气十足,一拍惊堂木,不再犹豫,厉声喝道:“青龙郡守吴俊义,贪赃枉法,贿赂上级官员,依我朝律例,革去其郡守一职,收入监牢,待本官禀明吏部,自有公判!”言讫,命左右下堂去拿吴俊义。
堂下吴俊义闻言,心中一惊,那封信中究竟写了什么内容,沈如峰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到了这种地步,吴俊义再也不复之前镇静自若,抬头盯着沈如峰说道:“沈大人,难道您就不怕因此得罪那些人?”
“废话少说,带走!”沈如峰此刻再也不用顾虑那些人。
“咚~咚~咚~”吴俊义尚未被带走,府衙门口传来击鼓之声。须臾,一名男子在两名官差的带领下来到堂下。肖遥扭头望去,正是如今王家的当家家主王维。
“你因何击鼓?”沈如峰并不识得王维,而吴俊义却认识他,心中更是疑惑他为何会突然到此。
王维权当没有见到肖遥与吴俊义二人,进入公堂后,跪下答话道:“小人王维,乃本城城北王家当家家主,今日前来控告郡守吴俊义,合谋血煞帮,威逼我王家妥协与其合作,强占我王家多家商铺,田地,更是无所不用其极,陷我王家于不义之地,为保全王家,家父不得不忍气吞声,被迫与他们做些伤天害理的生意,已至不久前招来杀身之祸!请大人替王家做主!”
王维言毕,满堂皆惊,吴俊义脸上肌肉紧绷,冷静的盯着这一切,若是到现在还不明白眼前的一切,也不会当上一方郡守了。扭头向肖遥看去,笑道:“呵呵,肖公子果然好手段,吴某佩服!”
肖遥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就在王维讲的过程中,沈如峰似有意般向肖遥瞄去,见他风轻云淡般站在堂下,笑看着眼前一切,若说他与这王维没有半分关系,沈如峰是一百个不信。不过,知道归知道,却不能点破,更不能讲明。
待王维讲完,沈如峰对其言道:“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有,吴俊义之子吴忠曾以其父之名,从小人手中接过王家多家店铺房契及多亩良田田契,并向小人索要银票五千两,小人不敢不从,只好给他。闻知道台大人今日到此,小人特意前来告发,万望大人明察,还我王家一个公道!严惩狗官!”
“来人,传吴俊义之子吴忠上堂问话!”沈如峰一声令下,早有堂下衙役去传吴忠。
半个时辰过去,吴忠被两名官差从门外带到堂下。
原来就在一个时辰前,吴忠突然被一帮狐朋狗友约出府去,王维混在其中,几人一同到醉红院玩耍。酒过数巡,王维单独将吴忠召到一间屋内,按崔刚吩咐,将已经准备好的房产地契及五千两银票塞到吴忠手里,多言王家如何蒙受郡守大恩,感激不尽之类的话,无论如何请吴忠将东西收下。
吴忠本就被已经喝的伶仃大醉,听了王维的话,颇为自得,毫不犹豫便收下了那些房产地契和五千两的银票,并扬言一定在父亲面前多多替王家美言,有钱大家一起赚之类的言语。王维见事已办成,替他找来两人伺候着,便抽身离开,赶来郡守府衙。
吴忠被官差在醉红院找到时,正**着身子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此时被带到堂上,仍处于半醉半醒之间。带他前来的其中一名官差走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呈给沈如峰过目,果然如王维所讲。
沈如峰冷哼一声,盯着堂下吴俊义喝道:“本官办案一向公正严明,你可还有话说?勿说本官没给你机会!”
吴俊义心如明镜,深知这一切都是肖遥暗中安排,自己就算如何狡辩根本无济于事,便不再辩解此事。不过心里却已做好打算,既然自己难逃此劫,就算死也要拉上肖遥垫背,便朗声道向沈如峰道:“下官认罪,但下官另有要事禀告!”
“讲!”
吴俊义一手指向肖遥,说道:“此人乃讲武堂核心成员之一……”将之前栽赃给肖遥的罪责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另有身旁几人作证,坐实了肖遥的罪名,一口断定他就是前些日子深巷惨案的主谋之一,要求将他重判。
闻言,沈如峰详细询问事情来龙去脉,心中颇感震惊,没想到这段时间,青龙郡发生这许多事情,而自己得到的情报中却少有提及唐醉。再扭头向肖遥望去,正见他同样向自己看来,脸上略带微笑。
沈如峰此时再见肖遥,与前日又有不同想法。没想到他竟然能与那人的孙女扯上关系,而且看起来两人关系匪浅,不得不重视起来,问道:“你可有话要讲?”
肖遥收敛笑容,义正言辞道:“公道自在人心,肖某是曾加入讲武堂,不过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了,自从数日前离开本地,便与讲武堂再无半分瓜葛,更不知吴大人口中提到的深巷惨案指的是什么。”
“一派胡言!昨日你还与讲武堂余孽密会于某处秘密据点,他们几人皆可作证,你胆敢狡辩?”吴俊义闻言,挣脱左右,一手指向昨日脱离讲武堂那几人,请求沈如峰派人彻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时辰悄然流逝,沈如峰派去调查的人从门外疾步走来。吴俊义与肖遥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两人相视一笑。只是心中所想,迥然不同。“看你再如何狡辩!”、“拭目以待~”
“禀大人,属下带队查访,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那个地方显然已经荒废许久,更未发现任何人。”
“…这不可能!”吴俊义瞪大了眼睛,根本不信那名官兵的话,然而当他再见与官兵一同归来的那几名原讲武堂帮众时,几人都只低头不语。
吴俊义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放声大笑几声,后向肖遥看去,笑道:“我还是小瞧了你,呵呵。”说完,不待左右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