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珰--云起(诱郞)-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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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摇摇头,“公主,那宅子整理好了,公主明日就可以搬出去了,公主要不要向皇上辞行?”
沈七本要拒绝,李章又立马说这是惯例,所以沈七不得不去。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咳嗽声,仿佛那人肺都要咳出来似地,虽不是沈七本人在咳嗽,她却是知道那样是生疼生疼的。沈七对自己拿场大病可是记忆犹新,如果不是当初病得那么重,怎么会有后面的波折,最终落得那样的下场!
李章也没让人通报就直接推门进去了,沈七一进去就看见面色苍白、一脸病容的韩琛正在接见几位大臣。李章赶紧领了沈七退出去。
李章一脸的担忧,沈七忍不住开口问:〃皇上是病了吧?怎么不休息还要接见大臣?〃
李章闭口不谈,却更加引起沈七好奇。
〃李公公,你怎么不劝劝皇上?”这好像还是沈七第二次见到韩琛生病。他一向都是健康的何曾有过这般柔弱的时候?虽说行军打仗时他也患过一次病,可那是因为伤口复发而导致的。沈七见韩琛脸苍白,唇乌青,眉头紧皱,仿佛在忍受着病痛,看了就让那个人心疼。
殿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李章忍不住冲了进去,却听里面传来呵斥声,李章一脸惨白地出去,手里拿着这一张雪白的手绢。沈七眼尖地看到那上面的一丝猩红,“啊,那是什么?”
也顾不上许多,沈七抢过来就看,却是吐了一口血的手绢,〃皇上咯血了!〃沈七急得跳脚,“你怎么不请太医?”
“没用,皇上不准。”李章无奈道。
“你就由着他这样?〃
“这也不是一两次了,光烈皇后去后,皇上这几年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每年都要大病一场,从来不准请御医,总说什么听天由命,老奴怕。。。。”李章眼含泪花。
怕什么?”沈七焦急地问。
“老奴怕皇上就这么撒手,他根本就是自己不想活了。。。”李章呜呜地哭起来。
沈七心想,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那李章呜呜地抽泣,断断续续地道:“每天夜里一个时辰都睡不了,天天晚上做噩梦,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啊。”
“不仅睡不着,连饭也吃不香,光烈皇后去后,皇上越来越尝不出味道,一盘菜放一两盐进去,别人吃得咸得要命,皇上自己却一点味道尝不出来,这样如何吃得下饭?每日里就吃那么一口饭,越来越瘦,眼看着。。。。呜呜呜。。。”李章是在是忍不住了,哭得情真意切,大约是憋太久了。
沈七眼圈也红了,“你们就不懂劝,不懂请太医吗?”
〃太医也是束手无策,都说是怪病。”李章望着沈七,“三年了,吃了多少药都不见效。可说来也奇怪,公主来了后,皇上那日不就尝出味道了吗?连吃了三大碗白米饭,老奴看见可高兴坏了。”说到这里,李章又呜咽起来,“可没好几天,这些日子又是吃不下饭了,这可怎么得了!〃
沈七被李章哭得自己都想哭了,“那我去劝劝他?”
“没用,没用,谁也劝不了,除非,除非……”
这可勾起了沈七的好奇心,她为什么劝不了?可她又好奇,便道:“除非什么?”
“除非光烈皇后重生。”
沈七道:“关光烈皇后什么事啊?不是都说皇上心里那个人是孝纯皇后吗?”沈七还是关心这个问题的。
李章到:“这个老奴不知,老奴没伺候过那位皇后,可是光烈皇后去后,皇上是个什么样子老奴却知道,别人看皇上表面没什么,可老奴知道,皇上他的眼睛没了,耳朵没了,鼻子没了,舌头没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简直就是行尸走肉一般。”
沈七撇嘴道:“有那么严重吗?”
那李章见沈七不信,一脸生气,左右看了看,才神秘兮兮的小声对沈七道:“公主可知那日你在南书房打翻的那个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是什么?”沈七一直好奇。
“是光烈皇后的骨灰。”
沈七后退了三大步,骨灰?怎么可能是骨灰?她明明看到寒琛在吃的。沈七忽然用手捂住嘴巴,才不至于惊呼。
“公主这下该相信了吧!皇上,皇上那是疯了,总想着吃了光烈皇后的骨灰,皇后便能融入他的骨血,就好像没死一般,日日同他作伴。”
李章的这番话简直要将沈七惊傻了。
这时候里面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越来越持久、痛楚。没一会儿那些大臣便纷纷退了出来。
李章立马迎了上去:“马大人,你可劝动了皇上?他这么病下去又不休息,又不看太医,可怎么办啊?”
那马大人摇摇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让李章脸又白了三分,作势又要哭出来。
沈七觉得这老头子简直比自己还爱哭,“我去劝劝皇上。”
李章又是摇头,“没用,没用。。。。。。”
这越发激得沈七要去试试。她现在养成了这毛病,凡是寒琛支持的她就反对,凡是寒琛反对的她就支持。寒琛不用药,她就偏要去劝他用药,更何况被李章如此蔑视,显得她毫无用处,这对沈七姑娘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非要证明给他看不可。
沈七毅然决然,浑身充满正气地走进了南书房。此时韩琛正咳得厉害,沈七见他几乎咳得驼起了背,用手绢捂了嘴,沈七心一紧,肯定又是咯血了,这会儿她也顾不得装腔作势了,大步跑了过去,“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不休息?”
韩琛抬头见是她,立马拧巴了眉头,“你怎么还没走?”
沈七这才想起,她本来是该来辞行的,怎么却成了劝人的了!不过这时候也不是打这种官司的时候,沈七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皇上得召太医。”
沈七这一番关心,却只得了韩琛一声冷哼,“朕的身体用不着公主关心,公主还是忙自己的事去吧,挑一门好亲事才是真。”
这话说得大有学问。沈七记忆里韩琛虽然记仇,可是谈吐却极大气,哪里有今日这种拈酸吃醋之语调!本来韩琛左一句出宫,又一句用不着关心,已经把沈七气得要骂他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是这后面一句话,顿时让沈七心情舒畅了,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皇上,你就算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该顾一顾这华朝的百姓,大乱之后这才几年,皇上万一……皇子又年幼,你让这天下以后……”沈七可是会讲大道理的。
哪知韩琛压根儿就对沈七之言置若罔闻,拿起一本奏折就看,对沈七来个不搭理,沈七这可使上性子,还不信就治不了他。
“你需要休息。”沈七刷地从韩琛手里抽走奏折,也不管什么大不敬的,连圣旨她都敢烧,何况这种小事!沈七也不管韩琛同意不同意,拽了他的胳膊就往外拖,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把韩琛连拽带拉地推到了榻上。
这一番动作后,韩琛咳得更凶了,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急得沈七团团转,却帮不上忙,只能递上一杯旁边温着的茶供韩琛漱嘴,然后又是给他拍背,又是给他抹汗的。这一抹就不行了,她才发现韩琛体温已高得吓人,脸色苍白得如死人一般。
沈七正急得跳脚的时候,门外总算响起了李章的声音,“皇上,太医院院正求见。”
韩琛张开嘴,“不……”这一声“不”没说完,就被沈七响亮的声音掩盖了,“传他进来。”沈七可不管逾矩不逾矩,在得罪皇帝这一点上,她可从来没担心过自己的小命。
那院正低着头进来了,赶紧掏出家伙要为文熙帝把脉。哪知韩琛推开他的手道“不用,朕好得很。”说罢他就要起身,却被沈七死死按住了肩膀。
“松手。”韩琛瞪着沈七。
沈七没搭腔,可是手上的力道有增无减,韩琛便这般半推半就让那太医把脉。一旁的李章看得高兴,对沈七眨了眨眼睛,沈七这会儿可得意了,默哼了李章一声,表示“让你小看我。”
“怎么样?”见院正收回把脉的手后沈七赶紧问。
“不碍事,不碍事。皇上此病是急火攻心所至,这段日子只要保持平和心态,阴阳相济,便无大碍,臣就这去开方子。”
沈七见太医说没事,这才想起自己未免太关心得太过头了,完全有悖于自己的初衷。她赶紧从韩琛身边走开“妾身不打扰皇上休息了。”沈七飞也似的离开,羞于自己的立场不坚定。
只是即使回到华光宫她的心也还是安定不下来,又开始担心他的究竟有没有好转,按时吃药了没有,一整天就这般坐立不安,晚膳后侍女劝她出去走走,她便再也坐不住起身想去园子里走走,才出门,就看见李章领着一队太监匆匆从华光殿外走过。
沈七见状,立马喊住他“李公公行色匆匆是往哪里去啊?”李章赶紧停下,对沈七行了礼道“太医虽然开了方子,但皇上死活不用药,这都摔了好几碗了。”
“那你这是去哪里啊?”“奴婢想去请两宫贵妃,看她们能不能劝劝皇上。”沈七一撇嘴,请她们有什么用,现成的菩萨怎么不请啊?这现成的菩萨自然指的就是她自己。可是那李章李公公仿佛是死脑筋,“奴婢先行告退了。”说罢他又急匆匆走了,将沈七晾在一旁干瞪眼。
可越是这样,沈七就越是上心。那两宫贵妃的车驾接连着从华光宫前行过,沈七数着更漏,到子时才听到那些车驾离开,沈七赶紧唤了宫中侍女去打听打听。
那侍女也是机灵人,很快就得了消息,“公主,听说皇上还是没有用药,两位贵妃娘娘都劝不了。”沈七心下道好,“这下该来请我了。”哪知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而华光殿外一直有脚步声匆匆来去,就是没有一个进来的。沈七实在忍不住了,披了衣服起身,从窗户眺望那华章宫,这都要丑时了,依然灯火通明,还能看见匆匆晃动的人影,“再去打听打听,这是怎么了?”那侍女得令,很快就又得了消息同,“听说皇上的病情加重,李公公又去请院正大人了。”这下沈七可急了,“替我梳妆。”沈七只让人挽了个发髻,就匆匆往华章宫去了,李章不在,沈七看到殿内天井里支了许多炉子,都熬着药,看来是随时准备给韩琛喝的沈七看那熬药的丫头笨手笨脚,居然打起瞌睡了,便气不打一处来。“走开走开。”沈七夺过那丫头手里的扇子,亲自开始扇着火熬药,可把她这前世的大小姐这世的公主给熏惨了,不过好歹也算熬成了一碗。沈七端起药碗,往后面韩琛的寝殿走去。进去时,韩琛居然还没睡,还拿着奏折在看,这下沈七可真是气得不得了了。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公主可要爱惜名节。”这叫什么话,她沈七如今还有名节可言?可现在不是吵嘴的时候,沈七咽下这口气,低声劝道:“请皇上用药。”“朕可承受不起,公主端药递水,还是侍候你的驸马爷吧。”真是处处含酸。真是处处含酸,把沈七本来高涨的,又给说熨帖了。
“请皇上用药。”沈七再次将药端到眉间呈递给韩琛。
“朕既然许诺公主要为你赐婚就绝不反悔,公主大可不必这般假惺惺,朕不要你这假情假意。”说罢他扬手一抬,就将沈一手里的碗打了出去,摔得粉碎,那汤药洒了。
这种气沈七如何受得了!这可是她亲自熬的,想她从小到大,哪里做过这种事情,却不被人翎情,这是何等委屈!何况沈七又想着自己就是贱同,被人这般对待,还送上门来讨辱,想到这些,沈七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积累已久的委屈挡也挡不住地流了出来。
就只见沈七一屁股坐倒在地,伏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下那病人可就急了,沈七只觉得有人价格表背后抱住她,将她抱入了怀里,耳畔只有那个人的低语,“别哭,别哭。”那温热的掌心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是那等的怜爱。
这哭泣一事,如果没人劝,哭一会儿也就罢了,有人劝时,只会哭得越厉害,沈七一连抽泣,一边道,“那药可是人家亲手熬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朕也不称了,“我亲自去熬一碗赔给你可好?”沈七听到这话,他们便嘿嘿一笑,这药本就是给他的,如何能要他亲自熬了赔给自己!沈七止住哭声,“你把洒下喝了。”“都依你”韩琛这会儿可是极好说话的。
沈七这才作罢,被韩琛从地上扶起来坐到床畔,早有宫人进来收拾了碎片,又捧了一碗药来。沈七将药递给韩琛,哪知这人却不接,沈七正要发怒,却见韩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得她不得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心里道,也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沈七轻轻舀了药,亲自吹了递到韩琛的嘴边,他才不情不愿的喝了,光是这碗药便喂了一炷香的时间。
沈七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