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万生之丫鬟不好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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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还真是热闹啊,连阿猫阿狗的都来凑热闹了!”尚未见人,便听得一阵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听到几声嗷嗷叫唤,似是有人在驱赶猫狗,然后又是一阵骂骂咧咧:“没眼力见儿的小畜牲,横在门前挺尸啊!”
夷珞脚步微滞,将将从门边转身,背后便有香风袭来。
“哎哟,我道这娇生生的背影儿是哪位千金小姐呢,原来是新上位的小姨娘呀!真是失敬失敬!”妖娇妩媚的方氏一手搭上夷珞的肩,发出“咯咯咯”的尖锐笑声。
夷珞垂眸,并未相应,只恭敬的向她行礼,“夷珞见过二夫人。”
“别别别!行那些虚礼做什?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说完颇有些腥腥相惜之感,还牵起她的双手,左右细看,嘴里更是啧啧有声:“瞧这小模样儿,要多风流便有多风流!真真是个灵秀的妙人儿!哎,不像我,人老珠黄了哟!”
“咳!”门口传来重咳,夷珞这才如释重负,轻轻挣脱双手,福身退下。
“瞧我,竟然挡了姐姐的去路,真是不好意思。姐姐,您先请!”说罢竟退到门外。
“妹妹客气了。”晏老夫人虚应,两手垂拱,端着身子迈步而入,却是看也不看那方氏一眼。
“哼,神气什么,不过是个人老珠黄的老太婆!你还当人人都是那死鬼怕了你了!”媚眼儿一转,方氏在心里小声嘀咕。
“飞卿,怎么不见你大哥?”待大家齐齐落坐,晏老夫人这才发现左手的席位尚空着。
“娘,我又不是他的尾巴,哪知道他在哪儿啊?”尾随而至的晏飞卿不满的抗议,“您老要问也该问她啊?”说罢指向晏老夫人身后。
“行了行了,你给我坐好,问你一句,你倒是给我杂八杂八的乱答一通,也不怕让各位姨娘看笑话!”见方氏已露出幅兴味盎然等着看好戏的神情,晏老夫人清了清嗓子,制止儿子再胡说八道。
“会吗?二姨娘,三姨娘,你们会吗?”斜溜着桃花眼儿,冲方氏和柳氏展露出魅惑的笑容。
“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何用太拘礼!是吧,妹妹?”方氏无端端的打了个寒颤,赶紧把柳氏拉下水。
“咳!咳!”柳氏正要回话,奈何她身子不爽,尚未启口便咳得不停。
方氏暗恼,丢了个白眼给她。
“夷珞,你去瞧瞧。”半晌,久不见人至,晏老夫人终于开口吩咐。
“是。”夷珞领命,快步出了前厅。
☆、第二十章 两相欢
一路低埋着头,小碎步的快走着。廊子里静悄悄的,竟无半个下人。折了几道弯,便是醉心亭。穿过醉心亭又是长长的九曲回廊,尽头连着落雁湖,湖上有座砌在水面一寸许的石墩桥。
每至炎夏,落雁湖便是接天碧色,莲影摇曳,是府中最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人若走在这石墩桥上,便有一半没入这沁绿之中。远而观之,恰似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美景如画,人亦如画。
如今,初春未至,淡夏尚遥。湖心只留一些残枝枯叶,却是无人理会。
夷珞略加快了步子,这石墩她走过多次,便是闭着眼也能走到。
对岸柳堤下,透着隐隐的雪色,一道白影悄然而立。
“啊!”
膝盖倏地一麻,膝弯毫无预警地软下去,夷珞惊慌恐惧,失声惊呼,迈出的右脚在石墩边缘踏空。
脑中顿时空空如也,身体左右摇晃着,很快失去平衡!惊慌失措的睁大双眼,狠狠的倒吸口气,准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刺骨寒凉。
一片柳叶飘然落在水面,荡开圈圈涟漪,晃碎了她狼狈的倒影。
“多大的人了,还会掉水里。”身子倏地一轻,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堪堪在离水不到寸许的地址止住了跌势。
两颊有利风刮过的微疼感,眯眼看向那道如鲲鹏扶遥而来的白影,漂亮的丹凤眼中满是熠熠流光的笑意。
“公子!”夷珞轻唤,惊魂未定的看向双手抱胸恬然浅笑的晏如初。
白衣如仙,轻纱迎风,晏如初如履平地般浮立于水面,手中握着白绫一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白绫的另一端却是紧紧的缠在夷珞腰间,一股莫名气流悬托着她的身体,缓缓升腾。如瀑青丝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仿佛兮若洛神临水,灼灼兮若芙蕖出渌波。
晏如初恍然回神,手中白绫倏地舞起,如流风之回雪,似轻云之蔽月。
矫若游龙地腾空而起,接住那仿若从天而降的女子,皓腕轻扬,十指相扣,耳边尽是吐气如兰。
凤眸目光如炬,深深凝视着罗衣广袖,眉眼清灵的她。
“你怎么来了?”收回白绫,两人已身在湖心亭中。
“老夫人让我来寻你。”道明来意,夷珞焦急地察看他先前烫伤的地方。
“不用担心,早已无事。”抽回手,似是不愿让她碰触。
夷珞咬唇,头也未抬,却执意要亲眼看看。
“那些个小水泡你可别去触碰它,不然破了可是会疼的。”
见她如此,晏如初也不再拂她意愿,慵懒抬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
“这处还有些红肿,晚上我再给你上点药吧。”像个孩子似的对着那些小水泡轻呼了口气,这才眷恋不舍的缓缓松开。
晏如初低哑而笑,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温柔,却连他自己亦未察觉。
“糟了!”夷珞突然低呼,猛拍了下脑袋。
“嗯?”
“老夫人让我寻你,我却差点落水,还耽搁了这么长的时候,咱们快快走吧。”
“唔,无妨……”凤眸逸笑,揽上纤纤素腰,下一瞬,夷珞便感觉身子离开了地面,吓得尖叫连连。
“别怕。”直到耳畔响起低低的安抚声,夷珞才终于冷静下来。
下意识的瞄了眼脚下,却见浮云霭霭,流雾如丝。再往前,复又落英缤纷,漫天花雨。
片片飞花轻似梦,缕缕游絮沾人衣。
便是寒风萧飒,如割人脸,夷珞也不愿错过眼前美景,悄悄的把头从晏如初的胸前探出来,一饱眼福。
此路不是来时路,胜却仙境无数。
“好美……”无法用言语形容心里的震憾,夷珞逸出串串银铃似的笑声,轻轻拈起一朵沾在晏如初衣襟上的花瓣,放入嘴里缓缓咀嚼,闭上眼,顿觉如痴如醉。
晏如初一路分花拂柳,优雅闲淡的御风而行。偶尔斜睨一眼,薄唇便情不自禁的轻轻扬起。
很快,二人便到了前厅。夷珞略在门外顿了顿,稍稍理了下被风缭乱的鬓发,整了下微皱的罗衣。
这才跟上晏如初的步划。
“娘。”晏如初落座,向主位打了声招呼,接着又向端坐左右的方氏和柳氏分别点头致意。
柳氏浅浅一笑,飞快垂眸。
方氏瞥了她一眼,随即轻哼,与座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夷珞执筷的手略略一顿,然后自顾自的默默进食。
眼睛却控制不住的偷瞄侧前方,似要从他淡然含笑的面上看出些蛛丝马迹。
晏如初本就生得俊美不凡,尊贵尔雅。人前皆是一派温润如玉,待谁都淡然有礼,比之晏飞卿更多了份超然物外,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风貌。
哪个少女不怀春,那柳氏也不过双十年华,比之晏如初亦要小上许多,加之府上又曾有过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
夷珞虽不相信,却还是忍不住暗暗窥探。
半晌却宣告无疾而终,反而被另一道视线牢牢缠住,竟是晏如初一双快要喷火的眸子。
夷珞自是不敢招惹,只能权当无视,自然而然的调回视线。
晏飞卿当即气得暗暗咬牙,手里的筷子捏得“嘎吱”直响。晏老夫人投给他警告一瞥,他才稍稍收敛些。
晏如初依然优雅进食,目不斜视,好似他人的波动皆与他无关。不多时,整个席间已是安安静静,无形中,他的威信震慑住所有人。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除了杯盏之声,和下人在席间穿梭服侍之声,只偶尔听得几声极低极压抑的咳嗽声。
除了方氏,谁都不忍心责怪柳氏。她原是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身子却过早的衰败,如今已是花开荼蘼。
让人不得不叹,不怜,不婉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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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无情的人
夷珞尚记得她初入晏府时,容颜娇美,华茂春松,朝气而生动。那时并不知她日后会嫁入晏府,最终还成了晏如初的三娘。
真真是造化弄人,当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柳纪绸庄的“赛西施”对晏家大公子晏如初情有独钟到如痴如醉的地步。
夷珞想,如果那日柳芊芊没有随他爹一道来晏府送布匹,那就不会遇到下山替晏老爷祝寿的晏如初,也就不会从此悔误终生。
若换作是她,怕是早已生不如死了。谁能忍受得了前一刻满心欢喜的披上嫁衣,以为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而下一刻却发现,新郎竟是意中人的爹……不过一瞬,便已是物是人非,爱或不爱都已化做云烟,生生的两人,站成了银河的两岸。
犹记那日,府中锣鼓喧天,高朋满桌,四处皆是一片喜气洋洋。就在宾主尽欢之时,突然听得新房传来惊嚎之声,接着就见喜娘满脸血迹的往外奔来,双目圆睁如遇洪水猛兽。便是晏老爷让下人拦阻亦被她冲了开去,然后便一路疯叫着不见了人影。
事后,府中下人都被三缄其口,谁也不得谈论喜宴当日之事,就连宾客也被编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夷珞之所以至今还记忆犹新,是因为那夜喜婆冲将出来时曾和她迎面撞上,吓得她半晌无法言语。
而新房内到底发生何事却是至今无人知晓,众人只知柳氏入府当夜便突发大病,当场人事不省。至到三日后方救活了一口气,从此便是病去如抽丝,整整卧榻三年,方能下地行走。当年的“赛西施”赛的是美貌,如今的“赛西施”胜的却是病态。
“芊芊,身子如果撑不住便让丫头扶你回房吧。”晏老夫人唤着柳氏的闺名,皱眉道。
“多谢夫人体谅,那芊芊就先行告退……咳!咳!各位慢慢吃,芊……咳!芊芊失陪……”在丫环的扶持下缓缓起身,柳氏向在座各位点头致歉,然后退下。
夷珞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微微失神,心里有种苦涩悄悄蔓延。晏茹芸突然在桌子底下轻轻蹭了蹭她,这才赶忙调回视线,却不敢看向晏老夫人那双犀利的眼。
“娘,我饱了。”晏飞卿第二个离席,临走前丢给她一个等着瞧的眼神。
夷珞暗暗撇嘴,很是无可奈何。好吧,既然他让她等着瞧,那她也别无他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若他晏二公子硬是要和她过不去,纵是她躲到晏府最隐秘的角落他也是能寻得到的。既是如此,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迎战,让他失了那股子征服的快感,兴许还能厌了她。
夷珞咬咬牙,决定以毒攻毒。
紧接着晏如初也优雅起身,离席前,亦冲她看了眼。
只是这一眼太过莫测,夷珞揣摩不到他的用意,肚中已至七八分饱,早已没了食欲,便也起身告退。
晏老夫人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方氏,笑得颇俱暧昧。
她只做未察,步履轻盈的退下,心里只想快些找到晏如初。
到了门外却没见贾莲身影,夷络纳闷了,这丫头跑哪去了呢?
于是先在附近走了一圈,还是不见人影。正要调头往别处去寻,却突然听得侧檐下传来若有似无的谈话声。脚步微顿,偷听别人的谈话实属不礼行为,她准备折身而回。
可下一刻却又皱起了弯眉,她好似听到了某道熟悉的声音。
怀着淡淡的疑惑悄悄走近,身体紧紧的贴在壁上,敛声屏气的侧耳。
“你这又是何苦……”
“不,这一切都是我情愿的,求你了,别赶我走,好么?看在这些年的份上,看在我对你一片……”后面的话全成了一阵低低的抽泣。
夷珞可以想见,那样一幅楚楚可怜,娇弱无依的画面,纵是百炼钢也要化做绕指柔啊……
狠狠的闭上眼,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执意如此,我自是拦不住。只有一件……日后你莫要再随意邀见,以免多生事端。”
“是……”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了,你去吧。”
“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幽怨的声音似有不甘,阻住了那人离去的脚步。
“嗯。”半晌才有人低低应声。
“你待她之心……亦如……待我吗?”
“自是一样。”冷冷的话在寂静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