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万生之丫鬟不好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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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真好……
忽听得其中一人边低斥边甩门而去,夷珞忙擦去眼角的泪痕,装作仍在昏然入睡。
屋内半响无声,只有低浅得近乎于不察的呼吸声。她不敢轻举妄动,努力保持呼吸的平稳规律。
不过很短的时间,她却已经为今后的日子有了新的安排,一个不得不为之的安排。
而在这之前,她万不能打草惊蛇。因为对像是晏如初,她更得提起十二万分的警醒来与之周旋。
孩子,为了你,娘什么都愿意舍弃。半生安稳又如何,她便是连心都可以置之不理了……
片刻后,有人撩起纱幔,一双略温的手轻轻抚过她的眉,她的眼,最后,停在她的唇上……那双手的指腹因着练武有着薄薄的茧,并不若一般的大家公子,养尊处优。
不能言语,夷珞费了毕生的忍耐力才险险的稳住那差点失衡的心律。
那双手在唇边做了短暂的停留,然后直接覆之她交握在腹部的双手上。
不经意轻颤,心似跳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现在便下手,那她就放手一搏!
生,她之幸。死,母子同命!
就在那根绷紧到极至的弦快要崩裂之时,腹部却感觉到一股源源不断的热力缓缓注入,让人舒服得只想就此睡去。
脑中闪过疑惑,却不能睁眼看个明白,心思千转百回,为他难以捉摸的行为。
下一刻,晏如初突然在她胸际疾点几下,夷珞立马皱起眉,轻扇了几下羽上睫,缓缓睁开微露迷茫的翦水秋瞳,做出一幅方从昏睡中醒来的模样。
“公子?你怎么……”露出几分幽怨,几分倔强,夷珞编过头,似有千言万语。
“感觉好些了没?”晏如初定定的注视着面色苍白的她,眼中有着高深莫测的探究。
“嗯,多谢公子。只是,练武之人还是不易损耗太多真气,夷珞已经感觉好多了。”
“你在生我的气?”轻轻扳回她的脸,晏如初肯定道。
“夷珞不敢。”话虽这样,头却还是不依的扭过去,似是怨气难消。
“如果当时我阻止了,日后你怕是会更难过。”晏如初收回手,在榻沿从下,手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置于一侧的手。
夷珞在心里轻讽,咽下满腹苦涩,面上却突然露出抹深为感动的表情,“公子说得极是,原是夷珞误会了公子一翻好心。只是明日进宫一事……”
晏如初并未答话,而是轻轻撩起锦被,看着她已敷上药的伤处,“好在刘嬷嬷不是习武之人,并没伤及筋骨。”说着双袖中拿出一白瓷小瓶,“这是皇上赏易的灵药,飞卿特意送来的。我现在便给你敷上,明日便要好上很多。至于进宫之事你倒不必担心,一切我自有安排。”
“嗯,一切但凭公子做主。”
“夜深了,公子怎地还不歇息?”半个时辰后,夷珞微有倦意,悄悄打了个呵欠。看了眼仍自精神奕奕的晏如初,夷珞垂眸相询。
“不了,今日我就歇在这里。”说罢竟真的从案上移来烛火置于榻边小几上,然后慢慢的宽衣解带,接着便掀被而入。
夷珞不自在的往内移了移,随即便有双大手施力按住她,“你腿上有伤,别乱动。”
“唔。”自打从栊翠别院回来,她便再没和他同过房。这几日又是多灾多难的,何况今日她再也无法像往常那般心无芥蒂,便下意识的排斥着他的靠近。
何况,从他们前面的话中,她更是得知,自己是个连孕育他孩儿的资格都没有女人,她还如何能在他身边安然入睡?
明明知道他此时不过是假心假意,不过是想让她对他感恩带德,不过是想继续利用她来对付某人。
“你怎么啦?”许是感觉到她的僵硬,正闭目假寐的他突然睁开凤眸,定定的看着她。
尚来不及收起脸上的自嘲,夷珞略有慌神,下意识就想咬着下唇。
可是对上那双突然冷厉的凤皮,她终于在咬下的那一刹那止住动作,变成探出舌尖在微微干裂的唇瓣轻扫而过。
“我,有些口渴。”不好意思埋头。
“嗯。”晏如初替她按严实了下被子,然后拍了拍她还露在被外的肩头,“睡觉也不老实,有个受寒就咳嗽的毛病也不注意些。”这样自然而然的话突然从他嘴里吐出,就如同一对老夫老妻之间的唠叨那样,平淡而温馨。
就在晏如初匆匆转身下榻的瞬间,夷珞脸色白了又白,用手死按住胸口,大口呼吸了几下才稍稍稳住心神。
这一切都不过是假象,她不必当真,亦当不得真……
“谢谢。”
“睡吧,夜深了。”熄灭烛火,晏如初侧身搂住她。
“嗯。”被人紧拥着入眠,夷珞却仍觉寒意阵阵。
小腿际传来疼痛,却也难挡那越来越浓的睡意,心中虽是愁肠百结,思虑重重,最后还是不知不觉的悄然睡去。
屋外刮着呼啸的北风,仿佛可以预见,明日又将是一个茫茫白雪天……
☆、第三十一章 端月公主
庆元十九年,正月初二,天,微雪。
这一天,夷珞毕生难忘。
端月公主想见未来的附马,便央求余妃以叙旧之名邀其进宫。余妃却不知从何知道了夷珞此人,于是便特特点名想见一见一个叫“夷珞”的丫头。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晏家人心里自是再清楚不过的,自是违抗不得。所以夷珞即便是腿上有伤也得咬牙撑着前来。
紧跟在晏如初身后,她一路目不斜视。两个容貌秀丽的锦衣宫女在前面缓缓带路,他们现在要去的便是余妃的锦绣宫。第一次踏入皇宫,心里多少有些紧张,面上却保持着镇定自若,不能失了仪态。晏飞卿甫一入宫就去了东宫,他本就是太子侍读,理应先去见过太子再来。贾莲和莫倦亦紧跟其后,四人都不说话,一路行来安静异常。
“晏公子请。”宫女们都对晏如初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晏公子略坐一坐,奴婢这就去请示娘娘。”这两个宫女隐身在珠帘后,立马又有两个俏丽的宫女手捧茶水现身。
“有劳。”晏如初含笑点头,两个宫女立马娇羞无限,齐齐福身退至一旁。
夷珞自是不能落坐,和莫倦贾莲立在一块,眼角悄悄的打量四周。最醒目的便是悬四壁的四幅妙笔丹青,分别是梅、兰、竹、菊四君子。也不知是出于哪个名家之手,只觉得满目皆是浩然正气,果真气节不凡。
这时珠帘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一道娇滴滴脆生生的笑声传来,接着便见一道粉蝶似的身影穿帘而入。
“子澹哥哥!”
“端月。”晏如初起身相迎,凤眸中有藏不住的宠溺笑意。
夷珞强迫自己无动于衷,可是端月公主俏丽灵动的娇颜却还是刺痛了她的眼。更让她锥心刺骨的是晏如初眼中那抹放肆宠溺的笑,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接着便见一群貌美如花的宫女簇拥着一个仿若神仙妃子似的贵妇人缓缓步入。夷珞赶紧敛神,和晏如初一样跪地迎驾。
“都平身吧。”
“谢余妃娘娘。”
“初儿,你娘可好?”余妃淡淡的瞥了眼夷珞,眼中闪过冷光。
“家母一切安好,谢余妃娘娘挂念。”晏如初不卑不亢的回答。
“改日让你娘进宫陪我说说话,本宫已有好些年未曾见过她了,怪想念得紧。皇上也曾在本宫面前提过多次,十分想念李嬷嬷啊!”
“是。”
原来,这晏老夫人娘家姓李,她自小入宫随侍在先皇后身侧。后成为当今圣上的教习嬷嬷,很得先皇后看重。说起来,晏家也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已故晏老爷的表姐便是南祁的开国皇后,也因着这层关系,先皇后便把自己最心爱的侍女嫁入了晏家。一来也好巩固姻亲关系,二来也算成就了一桩美满姻缘。
“端月,还傻站着干嘛,天天在本宫耳边念叨着你的子澹哥哥,怎么初儿来了你又拘谨了?”余妃突然打趣的唤过一旁的女儿,“初儿啊,你不知,这丫头自打你们去岁分别后便天天天盼着,今朝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她却成了个锯嘴的葫芦!”
“母后!”端月娇羞不依,嗔怪的把头埋进余妃怀中,很是不好意思。
“唉,真真是女大不中留……”余妃别有深意的长叹,她天家的女儿难不成还要她们先提嫁娶之事?
“母后,端月哪儿也不去的!”说完却含羞带怯的看了晏如初一眼,忙又把头埋了回去。
余妃看在眼里,会心一笑,略有得意之色。
“傻孩子,女孩儿大了就要嫁人,哪有一辈子陪在本宫身边的?那时你父皇不责怪本宫才怪!”
晏如初闻言含笑不语,只拿一双凤眸瞧着不时抬头偷瞧的端月公主,两人视线交绘着,如胶似漆。
夷珞飞快掩眸,只觉心痛如绞。
“禀娘娘,晏侍郎到!”忽有宫女回报,余妃一听很是高兴,忙道:“宣!”
“参见娘娘,参见端月公主,祝娘娘青春永驻!”晏飞卿一进来那嘴便让抹了蜜似的逗得余妃笑得合不拢嘴。
“那我呢?飞卿哥哥!”端月嘻嘻一笑,走到他身边。
“什么?”晏飞卿故做不解,笑看端月气呼呼的嗔怪他:“每次都这样,就会戏耍人家!”
“小的哪敢啊!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耍公主大人啊!”晏飞卿大笑,清了清喉咙,高声道:“那小的就祝公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快乐无忧!”说完笑睨了晏如初一眼,“是吧,大哥?”
“贫嘴!”晏如初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母后,你看啦,飞卿哥哥又欺负我!”端月嘴里虽娇嗔,心里却乐开了花。能得两个人中龙凤捧在手心里呵护,她感到分外的快乐。
只是……
端月公主把视线不着痕迹的投向晏如初身后,其实从她一早就注意到那嫩黄色身影了。她虽深居宫中,可是对自己关注的事情却是知道的了如指掌。
就比如,此人。
六岁入晏府,曾是乞儿,后狐猸惑主,勾引她的子澹哥哥。而就在前不久,她已成了他的侍妾!
初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整整发了三天的脾气,把自己关在寝宫里,不吃不喝。摔了不知多少名珍器皿,杖责了不少没眼力见儿的宫婢。
要不是后来母后说,她若是再不出来,她便让人把晏如初抓来,还有那个贱人,然后一起重罚。她这才有些后怕,暗自庆幸没有惊动她的父皇,不然,以父皇疼她的程度,怕是不分清红皂白就会降罪她的子澹哥哥了!
此事她不怪晏如初,男人都是经不住诱惑的。要怪就怪那个媚惑主子的贱丫头!不过是个乞儿,也敢和她抢附马?真不不自量力!她是公主,南祁唯一的公主!这世上只有她不要的东西,还没有她要不到的东西,更没有人敢抢原就属于她的东西!她有千百种方法让她无葬身之地!她要让她万箭穿心而死!
☆、第三十二章 命在旦夕
“住手!”晏如初救回端月,一见晏飞卿正抬脚踹人,心里没由来的惊恐万分,不由分说摘下端月头上一粒东珠弹指点住他穴道。
“端月,你没事吧?!”
端月似被吓傻一般,睁着一双美目,痴痴的看着人,不言不语。
“你快解开我的穴道!我今天一定要废了这个贱人!”晏飞卿一见她被吓成这样,心痛难当。奈何已被人点住穴道,只得大声怒吼。
通风报信的宫婢很快带着余妃前来,尚未进近,便大呼着,“端月,我的儿!”
“母后!”那端月一见她便惊醒过来,大哭着扑进余妃怀中。
“是谁?是谁要害我儿?!好大的胆子,连端月公主都敢加害,本宫要灭她九族!”余妃怒不可遏,环视一干丫环仆人,目光森寒。
“余妃娘娘请息怒!”晏如初赶紧上前,把事情原委简说了一遍。
“还请娘娘宽柔!”
余妃半晌无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夷珞,很是鄙夷道:“罢,即已有人替本宫教训了这个贱婢,那本宫就暂不计较。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给我掌嘴!”
“母后……”端月一边抽泣着,一边偷瞧着晏如初的反应,却见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当即权衡得失,知道不能超之过及,忙扯了扯余妃,“母后……您别生气,都怪端月贪玩,其实,不关她的事啦!”
“端月,本宫知道你心地纯善,可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心地善良。今天要不是初儿救了你,母后可真不敢想像……”余妃说着仍觉后怕,好不容易消下的怒气又重新燃上!
“不行,本宫今日不责罚此人,实是难以服众!他日若有人也这般不知轻重,伤了端月,本宫就悔之晚矣!初儿,你也莫怪本宫心狠,这叫夷珞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