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有我狂-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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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的诗就两个字能形容———希望。他的《相信未来》就是希望的代表,我很喜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的格式很整齐,也是一韵到底,像我。 北岛我也喜欢,他的代表作《回答》人们总是只提前两句,但纵观全诗,三个要素,用词、思想和个性都具备了。北岛有思考有发问,但不是闻一多式的。另外他的诗也是整整齐齐的。
朦胧诗是诗歌历史上的一次伟大革命,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们的诗歌里总是出现船呀、天空一类的事物。顾城的诗像画,一看完满眼都是彩色,还值得认识。其他的诗人偶有亮点,但也不太值得提,都是些思考色彩太强的作品,我要看的是诗,不是哲学书。
我很愤怒我们的语文课本,从小学到中学,自由诗也偶尔选取,但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作品,我们看不见天上的一轮新月,感受不到内心的朦胧,满书都是一味的无聊歌颂。我悲伤的是这些诗会误导学生们,他们会更加厌恶诗歌。
课本里选的诗歌作者,同学们大概听说的像余光中,把语句拉得像面条一样长,像他的身体一样瘦,“在那头这头”一类的话语也并不稀奇,而他其他的作品比这首《乡愁》更不知所云。似乎在追求一种节奏,可就像不会开车的人开车,一走一停。
“指点”了半天别人的诗歌,谈谈自己。我写诗的感觉就像做游戏,我在和每一个字眼挑逗,且乐在其中,欲罢不能。一开始的感觉或许有些犯愁、苦恼,但像写《童话房间》时,写到中间心里就开始激动起来,绝对是一种甜蜜的感受,可又不想先被人发现,欣喜若狂四个字是对我当时心理最真实的描述。
有人说我写诗忧郁,那是因为这个世界让人忧郁。我文字忧郁因为我思考,决不无病呻吟。
如何知道自己有灵感要写诗了呢?我会在无意中突然有残缺的半句蹦入我的脑中,然后我就马上抓住那半句再努力往前延伸,最终成就整首诗。
写《献给我永远的》是在301医院,花了一天半,第一天写两段,就撂下,第二天上午写完,下午觉得意思表达得不充分,就把最后一段改了,改着改着就上瘾了。
就像上文说的,每个人的作品个人色彩都很强,我有着自己的创作理念,并将它体现在笔下。论天才和其他 (2005年3月2日)
现在,面对窗外冬去春来的变迁,我也要写一写自己对天才的想法了。
张爱玲参加作文比赛的那篇《天才梦》,只需要读读开头那段话就可认定这个女子是个大天才。鲁迅曾写过一篇讲天才的文章,我因为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曾匆忙读过,如今忘记大半,只记得开头,他认为天才生长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的。这话说得不错。
首先我想说一个现象,大人们碰见在某些特长上有闪光处的儿童,就会交口称赞,说:“小天才!小才子!神童!”而他们在另外一些场合则会严肃地对孩子们说:“不要以为自己怎么着了!要戒骄戒躁!”我想问,孩子们身上背负的那些称号是谁给的?大概没有孩子真是天天说自己是天才的,是大人总在说。而你们反过来又要指责孩子们浮躁骄傲。赞扬的是你们,呵斥的也是你们?那么现在,也不用大人把我“捧上天”或“骂下地”了,且让我先“指点江山”一番,自己吹自己的牛吧!
20世纪出生的天才作家里,女的只有一个,张爱玲。男的就是我,子尤。我想识别天才可以有三点,创作搁在一边,单看其人的话:一、对外部世界大多不太关注,更多的是关注自己的内心。二、会有很多人爱他们,但他们更需要所有人的宽容。三、母亲或多或少地在他的一生中有所影响,父亲也是,因为在过去的年代,父亲一般是为子女设计发展道路的人,虽然天才们一般不会屈服这种设计。
这最后一条我还需要证据证实,张爱玲是一个例子,她一辈子都生活在父母的阴影里;音乐家中的莫扎特也是一个,虽然长期分居两地,但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妈妈通信,讨论各自放屁的心得。而他的父亲呢?我认为莫扎特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和爸爸住在一起,导致生活无保障,不然他能活得更久更安稳。
今天在北大校园里散步,去了书店一趟,买了胡兰成《中国文学史话》和《禅是一枝花》。《中国文学史话》里他是这样看天才的:有天趣的人就是有天才,人稚幼时个个是天才,长大后天才就少了。他认为天才能够不被时代和各方面的影响所限制,这对我是很有启发的。
还是接着说张爱玲,胡兰成写她仅因为一个美丽的字眼就能感动至极,无视旁人目光,自我陶醉地穿怪衣服招摇上街,我一看就特能理解,因为我就是这样。我们常常对她的种种行径不理解又不喜欢,如年轻轻嫁了个汉奸,第二嫁又嫁了个已经有一半灵魂升天的百病缠身的老头,最后生活极其窘迫。可我们要宽容她,因为张爱玲对周围的事情是完全不明白的,她只关心她自己的事。就像她曾对胡说的:“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们常看到天才傻的一面,因为他们太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那个世界要比我们看到的这个世界丰富精彩得多。张爱玲在她的《天才梦》里就明确地写过自己的笨的地方。我呢?直到发病前我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是弱智。
我要是写张爱玲,保证和别人不一样。有人以朋友的角度写她,如胡兰成;有人将她视为偶像,以崇拜的目光写她。角度各不相同,读起来的感受也不一样。我则更特殊,我是天才看天才,用平等的、和善的心态谈她。只是现在时候还不对,要再等一等。
张爱玲一直不大看得上冰心,冰心大概连才女都不能算,她是在用心里的真诚写作,她的作品都非常美好。苏青则现实、积极得多,不像张爱玲光自己乐自己的。那个烽火年代大批涌现的男作家们,如巴金、茅盾,更多凭借的是一腔热血,没有太多才气。就像巴金后来回忆的,他早期的作品发表都不要稿费,因为他是写给自己看的,他就是有些话需要用笔喊出来。
才子?李敖是才子。才子就是浑身淌才的人,出口成章,需要抖搂,显摆。天才则内里藏金。
胡兰成有文无才,他写起来太吃力,仗的就是读得多。
天才是有点石成金的本领的。悠哉悠哉(1) (2004年12月17日写了片段2005年1月末开始全力以赴)
美国喜剧导演伍迪·埃伦在一部他的半自传电影的开头,先打破银屏的障碍,演员与观众固有的关系,对着镜头旁若无人地讲了两个笑话,用来诠释他的人生态度。
有一次,大家正在上早自习,我突然心情特别激动,觉得天朗气清,人们幸福健康,不由对坐在我前头正在学习的超超喊了声:“超超,我真喜欢你!”
现在我要写写我的女朋友们,但怎样开头?那么就让我用这个故事,来描述自己是如何“爱”女生的吧!
秋雨沙沙落 落在我心上
在我发病的第二天(2004年3月25日),入住中日友好医院,在楼道外等待进病房加床的时候,小云匆忙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与她当时具体说了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因为时间紧张,我也只是报告了一下病情(其实现在看来,我对自己的病情还太不了解)。
那个星期六,3月27日中午,老师率领着马勃、王钊、连连、小云、超超几个人来,算是第一次比较重要的外交活动。我穿上爸爸的裤子,和大家一起去外面馆子吃饭,翻看在医院门口照的相片,所有人里只有我和小云的表情比较怪异,不知道当时怎么了。
吃饭细节自不必说,反正我是最不会点菜的,又因为已经在医院吃过了,只有慢慢喝茶的胃口,见满桌子的水煮鱼等等好吃菜,毫无兴趣。座上欢声笑语,还是平常的高兴样子,可我怎么能猜到紧坐在我右边的小云的心思?人心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无论与对方挨得多近,也听不到她半点心声。
分别时我和每个女生握了手,开始了我对女生“亲密接触的妄想”。
在之后小云交给老师的题为“关心他人,关爱生命”的命题作文里,她是这样写的: “我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切就像梦一样,令人难以置信。上午还活蹦乱跳的子尤,下午就躺到了医院的病房里,经检查是胸腔里长了个肿瘤。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所有的人都无法接受。我第二天下午回到宿舍就给他打了电话,和他聊了几句,但感觉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非常乐观。他向来都是这样,我也就稍稍安心了。只要他自己的情绪稳定,那后面的治疗就会比较顺利。周末和他的几个朋友随彭老师到中日友好医院探望,他穿着病号服,我竟发现他长高了,大概是瘦了的缘故吧!他真的瘦了许多,虽然精神很好,但还是很虚弱,胳膊和小班长一般瘦,让人不忍心看下去。我们和他谈天说笑的时候他依旧手舞足蹈的,可当我们要离开和他握手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已经皮包骨头,心里一阵酸楚。望着他和他妈妈离去的背影,我默默对他说:你一定要坚强,大家等着你回来。”
这作文是4月2日搬到国际医疗部,准备开始化疗时,老师给我的,小云还有点不情愿,之后班里同学每次来看我,基本上都少不了她。
小云在那篇作文里还说:“在女生里,我是子尤最好的朋友,平时我们几个总是坐在一起调侃,或者聊天讲笑话。他现在病了,我们当然关心他,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友情胜似亲情,相信他是坚强的, 一定会挺过来回到我们中间。”
这话说得很有意思,她不说,在男生里,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而敢大胆断定,她是我女生里最好的朋友。何出此言?当然,当时我确实是这个情况,但我们的关系还不太像朋友关系,谁要是和她当朋友,就太可怜了,非得急死。她只能算是我当时最着迷的女生。
妈妈那边正在设法抢救我,十万火急,难以尽述;我的病房却是“别样幽芬满园春”。3月28日下午,小学朋友都来看我,其乐融融。每个人轮流玩医院楼道的轮椅。我还给茜茜喂蛋糕吃。
她是个高个子的爽快女生,我最喜欢这性格。自上中学,小学同学天各一方,我还和她一块练跆拳道,自然,她是到国外打比赛的资格,而我是累得满地爬,练了几次就躲着不去,却偶然介绍了一个在北大附中上高中的朋友龙龙和茜茜认识,他们俩成了朋友,都很热爱跆拳道,算是紧张学习以外的放松,不去都不行。悠哉悠哉(2) 从开始化疗起,小云就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也逐渐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临近我4月10日的生日,班里同学拍了一段录像,每人在摄像机前说几句话。人人说得都无非是早日回来,等你一类的话,惟小云站起,沉思良久,轻轻吐出句:“今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咱们电话里聊。”惹得全班轰笑不止。
大半个班的同学都在我生日前一天来了,平时安静的中日友好医院国际部顿时人声鼎沸,每个人都戴了顶绣着我名字的小红帽,爸爸将这场面拍摄下来,还很“心领神会”地多拍了一会儿小云的左顾右盼。热闹过后,我跟妈妈和大姨说小云走时的眼神很不一般,她们说:“我们都看不出不一般,就你能看出来。”
生日有很多人来电祝贺,包括茜茜和她的同学潇逸,潇逸在电话里为我弹琴唱《猫》。她们俩的唱歌技术是一流的。这样的生日过得真优美!
妈妈的朋友邓伯伯的女儿嘟儿天生是个精灵,长得就像日本漫画里的人物,大大的眼睛,娇娇小小,非常聪明。我生日过后不久,也举家来访,其间,她和我搂着照相,还亲了我,这善良的一搂一亲可不要紧,我与女生的故事刚刚开始。
小云在学校住校,经常在下了晚自习与我“声音会面”,那时候大概是9点多。 4月18日,我受到徐志摩从西湖给友人寄一包花的影响,和妈妈跑到医院美丽的后花园捡树上落下的花瓣,装了一巧克力罐,还附了一封信,我已经很久没有写字,突然一写,好看了不少。信上说:
小云、露露,
多日未动笔,手已经很不习惯,这几天天天右手打点滴。我都怀疑体内流的还是不是人血。不过能有这样的传奇经历我还有些许喜悦与骄傲。以后要大模大样地对你们说:“老子打的点滴比你们喝的水都多。”
最近,我果真能呼吸到春天的气息与心跳了。每每窗外片红飞减、娇红四吹,我真的喜欢满园的落花,尤其是窗外开的一色雪白的不知名的花,它们原本艳红,不久也要随风而逝。我是真为其美景而醉。存心要送给班里的女生。却觉得能懂得我情之人惟有你们两个。今折花以寄情,遣词以留意。愿你们能和我同样看到我病房窗外的景色。这样,我仿佛看到你们花样的笑。
收到信请给我来电话。
子尤
2004年4月18日星期日下午六点
当天晚上,收信人小云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