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幽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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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上这该死的伤口都是拜你所赐。”幽冥直直地瞪着她,心想,这些伤本来应该会在她的背上,只不过,他挺身替她承受了。
“对不起……”她满怀歉意。“好了,我并不爱听对不起那一类的话。”他不耐地打断她迭声的道歉,“更不是为了听你的道歉才冲进去救你的,可以省了。”
不然,他要她怎么做?倪叶盼等着他的下文。
幽冥又道:“看过我身上恶心而且惨不忍睹的伤口吗?”他的问题有点古怪。
闻言,她怔住,而说不出话来。
知道在羽毛被覆盖下,自己的身体是一丝不挂的,因以他受伤的面积而言,他根本无法穿上任何衣物,甚至连下床都得忍受住极大的痛楚。幽冥调侃地说:“若是还未亲眼看过,我不介意你现在掀开被子看一看。”
“我看过了。”她不解他究竟意欲为何。
幽冥笑得有些古怪,“这些伤会痊愈,但是疤痕却会永远烙印在我的背部,我要你永远记住。”一缕邪气飘上他的脸、他的眼。
当然“四季盟约组织”旗下的任何一名医生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替他除去那些疤痕,但是自己没兴趣,他要把那些疤痕留下,他另有用处。
倪叶盼想不通,认为不论有没有那些疤痕,她这一生都会记得他曾舍命救过她。
“这些疤痕意谓着你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我。”他说得直接。
“我……我……”她故作犹豫。
他的口气恶劣到了极点,“你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他满怀的郁闷无处宣泄。
怎么,要她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有那么教人难以接受吗?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她走了。
“这一回我们并没有任何协议。”她并不是很认真地陈述事实。
幽冥的眸子里冒出怒火,“横竖我就是救了你,我有权索取我要的,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女人,也得待在我的身边。”他的口气有着不容辩驳的意味。
闻言,倪叶盼垂下眼睑而不语。
“干么不说话?”他哼了哼。没由来得,他突然在意起她对他的感觉。
“有很多女人想待在你的身边,你只需勾勾手指头即可。”她说的并不夸张。
“她们都不是你。”幽冥不耐地低吼,心想他不可能再将其他女人放进心中,更不可能再为其他女人舍命。
感到有道暖流涌进心底,倪叶盼抬眼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我是不同的?”
他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不是废话吗?若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又怎么会舍命护她?他可是最冷血的鬼火幽冥耶。
老实说,一直趴在床上实在是不怎么舒服,但是他又不能变换姿势。幽冥拧起眉毛。
“是伤口疼吗?”她立即察觉,担忧溢于言表,“我去找二少。”
“不必了。”他阻止了她。
“可是你的伤……”她迟疑。
“还死不了。”幽冥半眯起眼睛高深莫测地打量她,诡谲魔魅的气息陡地大炽,排山倒海似地袭向倪叶盼,将她包围起来,“过来。”
这一回感到朝她侵袭而来的诡谲魔魅的气息里似乎多了一点点温度,她问:“做什么?”问归问,她的身体已经滑下椅子移近床边。
他漠视抬手时扯出的痛楚,抚上她的脸,“我要你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我。”
雾气湿润了倪叶盼的眼。他说要她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他!向来不在乎别人感觉的幽冥竟说要她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他!
幽冥的手抚着她右颊上的疤痕,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也得爱我。”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更是令她濒临界限的泪水突破防线奔泄而出。她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听到他说那三个字,可他说了,而且是用一种天经地义的口吻。
他身上的魔魅气息稍褪,窜起一丝慌张,“我的话让你哭了,爱我有那么困难吗?”
她摇摇头,激动得无法自己。
“好了,不要再哭了。”她哭得他心烦意乱、胸口郁闷,甚而整颗心都纠结在一起了,难怪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
一向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而她的眼泪却让他除了厌憎之外又多了种全新的感受——心疼,融合了无措的心疼。
倪叶盼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你说你爱我,对不对?”
“或者你要录音存证?”他嘲弄地提议,修长的手指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然后,你的回答呢?”
“因为你爱我,所以我也得爱你?”她觉得这是多么奇怪而且惟我独尊的理论,不过,那的确像是魔魅狂妄的他会说的话,一向不给别人太多的选择。
“对。”幽冥斩钉截铁地道。即使他此刻背部严重受伤无法动弹,他仍旧是令许多人闻名色变的幽冥鬼火,他睥睨天下的气势并未因为受伤而消失或减弱。
“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更不能因为你爱某人,就要求对方一定得和你有同等的感情,强迫得来并不是爱情。”她就事论事地说。
幽冥僵沉着脸,“这就是你的回答?”他认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倪叶盼漾出令人为之炫目的笑面,就连她脸上的疤痕也柔和顺眼多了,“不,我是爱你的。”她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诚实无愧地面对自己的感情。
她的坦承消去他心中的躁郁,仿佛和煦的春风抚过般,他柔声地问:“有多爱?”
“感情是没有办法衡量的。”
他挑挑眉地瞟她,“好,那么我要你的心中只能有我,不能再有其他男人。”他要索取的是她完整的一颗心。
“那么你自己呢?”她反问。
幽冥颇不以为然,“世界上只有一个倪叶盼,不是吗?”他从不轻易让任何女人进驻他的心中,她是特例,也是唯一,当他察觉时,她已成了他心中的一部分,而割舍不掉了。
思及此,他探手拉近她,见她并未反抗,而后他吻住她。
火敌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景象,他身后的谷幽也撞见了。
“对不起……对不起……”谷幽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迭声道歉,然后向丈夫抱怨,“我们要进来之前应该先敲门的啦!都是你!”
火敌丝毫不觉得尴尬。
“没关系。”倪叶盼亦觉脸颊像火在烧。
火敌走上前去掀开被子,审视了下幽冥背上密密麻麻的大小伤口,发现有几道伤口又渗出血来了,“这一阵子你还是安分一些比较好,横竖你什么事也做不了。”他又将被子盖上。
幽冥苦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火敌不怀好意地建议,“要不要我开一些退火的药给你啊?”
他的一句话臊红了两张脸——谷幽和倪叶盼。
“谢谢二少爷的好意,暂时还不需要,我尚能克制住。”幽冥邪笑道。
火敌突然记起他到这儿来的目的一嘲笑幽冥,“你是打算自杀吗?”
自杀?他才不会做那种蠢事!想要杀死自己或许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是,那却是逃避现实的懦夫行为,他不屑为之,更看不起那种行为,“怎么可能?”
“不然,你背上的伤怎么来的?”他明知故问,“难道不是被你自己弄出来的爆炸炸伤的吗?”
根源的确是他制造出来的爆炸,但是其中还有其他因素,因为他要救倪叶盼。幽冥暗忖。
火敌又道:“要是让人知道鬼火幽冥被自己的炸弹炸伤了,肯定会是全球各报的头条大新闻。”不过,也差不多了,经过小蛇炉火纯青的传播功力广为宣传之后,此刻大概应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吧!
幽冥察觉不对劲,“小蛇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火敌笑了,是他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她知道的。
幽冥在心中呻吟了一声,然后无力地把脸埋进枕头中。
这下可好了!小蛇知道的事就等于大少、三少、四少、童、离、兵……大家都知道了,悲惨呐!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他最好有心理准备去面对一大堆的调侃,不过,他并不后悔做了这件事——救了她一命。
毕竟这些伤口在他的背上总比在她的背上好,她有一个相当漂亮光滑的背,不过,只有他能够一窥全貌,其他人别妄想。
想着,想着,他竟然有了反应。该死!幽冥在心中诅咒。
幸好他此刻是趴着,不然可就糗大了。也许……只是也许,他说不定会要二少开的“退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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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盼,你有没有想过……呃!动个小手术把那个疤痕拿掉?”谷幽终于问出口了。
此刻她和倪叶盼正坐在四季酒店的秋火厅内悠闲地喝着下午茶,并搭配着刚出炉的精致小点心。
这个疤痕……倪叶盼抬手抚了抚,不在意地道:“没有。”她没有想过。
“为什么?”她不解。留那么一道丑陋的疤痕在脸上实在是可惜了叶盼那一张漂亮的脸蛋。
通常只要是女人,就一定会在意自己的外表,连熬夜冒出豆豆或黑眼圈都会懊恼极了,何况还是一道那般醒目的疤痕,显然叶盼果真不同于一般女人。
她思忖了一下,才道:“原本留下这个疤痕是要提醒我自己父仇未报,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既然不需要了,为什么还留着?”谷幽想说服她去动手术。
“现在也已经看习惯了,所以就不打算再改变。”倪叶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冥呢?他难道不希望你变回原本的样子吗?”谷幽支着双颊问。
“他并不介意我脸上的这个疤痕。”他从没提起过,而且他老爱抚着她脸上的这道疤。她心想。
她的话,令谷幽感到在些泄气。
“很丑吗?”倪叶盼笑问。
丑吗?谷幽认真地盯着倪叶盼的脸端详了好半响,“其实不会很丑恶,这是真心话,只不过,我相信要是没了那道疤痕,你会更漂亮。”但是脸上的那一道疤痕让叶盼的整个气质蜕变了,有另一种魅力。
“你的好意我明白,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她早已坦然接受。
谷幽不得不同意,“这倒是,对了,以后要是有空的话,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模特儿?”谷幽想画她,想试着在纸上留下她另一种魅力,毕竟人并不一定要长得很美,拥有适度的自信就会散发出一种光彩。
“我?”她很意外地指指自己。
“是啊!我想画你,好吗?”
惊讶过后,倪叶盼随即大方地应允,“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谷幽喜形于色地说。
“嗯!”
得到她的允诺后,谷幽便起身去化妆室。
而倪叶盼则眺望着外头的景致,丝毫没有发现有名男子来到她的身旁了。
半晌,男子才道:“小姐。”
咦……倪叶盼调回视线,看见一张有点熟又不熟的俊脸,“是你!”她其实一点也不高兴再见到他。
“我们真是有缘,这一定是上天特地安排好的。”男子尔雅地笑。
他说得比唱得好听!她懒得和他扯,“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没有见过你。”
“前天晚上我们曾经在九龙塘见过面,记得吗”他试着想唤回她的记忆。
“我不记得了。”倪叶盼不假思索地说。
前天晚上她到九龙塘去见阿彦和几名翔龙馆以前的弟兄,她交给他们一笔为数不小的钱,希望他们能做个小生意,不要再混黑社会,哪知道会这么倒楣遇上一个无聊男子来搭讪?
他丝毫不介意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他报上自己的名字,“无妨,就当作我们是第一次相遇好了,敝姓农名夫,请问小姐贵姓芳名?”
农——夫!她一怔,最近都流行这种另类的名字吗?
之前,来探望冥的人有叫别离、牧童、步兵、弓箭……而这个无聊男子叫农夫!没由来得,她便将他和他们联想在一起。
“对不起,农夫先生,我现在不想受到打扰。”既然他那么不识相,她也只好直说了。
最初,引起他的注意便是她右颊上的那一道疤痕,试着接近她之后,她不假辞色的拒绝更是令他兴味大起,他想弄清楚她是真的对他免疫,或者只是欲擒故纵的策略而已。
“小……”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闻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农夫大哥!”谷幽快步走近,有一丝惊喜,“什么时候到香港的?”
“前天下午。”他老实回答。
谷幽怔了征,“你不是来探幽冥的吗?”她不解他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
“我是呀,只不过另外有点事,所以现在才来。”他知道不能说出他先陪女朋友去挑选珠宝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