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淼雪儿侍寝丫鬟 _完整版-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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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着今后的日子,想着想着不觉双眸酸涩,深深呼吸,紧闭双眸叹息:“你这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呢?”轻幽幽的说完,便在她旁边的空位躺了下来。
那一夜,累了整整半个月的他竟然一夜无眠,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一般,双眸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女子,柔柔的眸光间含着点点的伤感,平静的脸上绕着丝丝的心伤。
翌日与众人商量军情之时,似乎都有意再接再厉,攻城夺略,且夜七寂前段时间也是非常的积极张罗,如今众将士都提出趁胜追击。这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反倒是夜七寂,当下并未应承下来,只是略作犹豫的说再等等。
待到众人都散去,林昊留了下来:“七寂,你当初回凤凰城的时候答应我,当你再回到军营的时候,就绝对不会犹豫了。”
“我没有犹豫,只是要给她个机会慢慢适应。”原本她身子骨就弱,如今知道病情,自然要让她养好再说。
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七寂,你别吓我,你是说行军打仗你让她跟在你身边么?”早知道这个男人疯了,他应该心里有所准备才是的。
“没错,我答应过她。”其实,那是自己当初向她索求的承诺。
那样的承诺,是随心而想要,她就像一株罂粟(架空的,可以写那时候有罂粟),初尝之时只觉美味,时日长了,不会觉着乏味,反倒是愈来愈上瘾,直到噬人心魂犹不知心已沉沦。
冷笑一声,林昊决然开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待到三年以后她尸骨……”那个时候,恐怕就没有人能拖他后腿了。
打断林昊的言辞,夜七寂面如冰霜,第一次对林昊怒吼:“林昊,我不许你咒她!”
“你……”
慌忙摇头,夜七寂匆匆行了出去:“不,不可能,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人在下一刻已经出了营帐,急行的步子有些凌乱。
一路上策马扬鞭,风扬起他的青丝,仿佛想要挣脱这一切束缚,狠狠的甩向空中。
时值初冬,万物凋零的季节,世间一片枯黄。了无生机的草叶,被马蹄溅得飞起,应有的清香被颓丧之气吞噬。整个苍莽世间,皆是一种战胜不过自然规律的失败,虽仍有一两棵小草存活,也不过是躲在夹缝里生存。这样的生存,很是飘摇不定,仿佛只需一场冬雪,便可埋葬起所有的坚持不懈。
一身戎装紧紧贴在身上,散发出一种肃冷的气息,包围着整个身体。马儿的急速的奔腾,使得空间越来越小,压抑的胸口更是烦闷,窒息的疼痛慢慢涌起,渐渐的忘了心痛,余留那窒息慢慢的驱走害怕。
一回到房里,夜七寂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连伊,就那么静静的,任那从窗口溢进来的夕阳沾染全身的血红。
本在教小吱吱听懂语言的连伊,被他突如其来的伤感吓得不敢动弹。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拥,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在感受着她生命力的坚强,她却在安慰着他此刻的无助。
他身上的盔甲,冰凉冰凉,寒得连伊的心亦跟着微颤。即便是隔着盔甲,她仍然能感觉出他周身的害怕:“爷,你这是怎么了?”微微侧过头来,看着抵在自己肩头的男人。
“没事,只是突然之间想抱你了!”松开她,才发现她浑身的冰凉,她本就怕冷,如今被自己从外带进来的寒冷染上,估计又要好长时间才能暖起来,心疼的抚了抚她冰冷的脸:“害你受冷了!”
“无碍,稍候就暖了!”为他脱去盔甲,换上随服。随后又坐于暖榻上,看着与吱吱玩闹的小吱吱:“爷,小吱吱还没取名字呢!”以此闲聊放松他的不安。
“你有没有想过给他取什么名字?”
“没有,本来就该爷做的事。”
“那就叫夜心好了。”这个名字,本来是给孩子留的,如今正好给吱吱的孩子用。
“嗯,挺好!”而后抱起夜心,笑着喊道:“心心,心心。”
一旁的吱吱兴奋的围着夜七寂团团转,仿佛在高兴着女儿有了自己的名字。
笑着抱起吱吱,夜七寂轻轻的抚着它的毛发,几次抬眸想跟连伊说什么,却都忍住了。
“爷要出征了么?”指尖轻触茶杯,杯檐上有着一朵隽秀的青莲,指尖扫过,会有一种沙沙的触感。这是他的禁忌,也是他最眷恋的亲情。
“嗯,估计就在这几天!”
她不喜欢战争,不是因为她太过的善良,而是她见不得那些无辜的血液:“是呵!也该出征了。”不看,她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身处其境,才觉心有不忍。
“害怕么?”似乎,他一直在问她这个问题,却一次次的让她处于那种不得不勇敢的境地。
杯中的水慢慢变凉,再不喝就会冰凉了,浅饮一口,茶的清香缭绕唇间,苦过之后,慢慢便是一种甘甜:“不怕!”成为他的女人,第一步就是要能站在他身边。残暴如他,自然不会珍惜他人的血液,而在他身侧的她,便要克服所有的不忍,与他一起站在风尖浪口,习惯披荆斩棘。
取过她手间的茶杯一口饮尽:“以后少喝些茶水,太苦!”
“好!”她不喜欢饮茶,因为太苦,但她必须要用茶来提醒自己,只有苦过之后,才能有那种清香缭绕。
连伊总是有些担心,感觉事情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夜七寂的为人她很清楚,不过是出征,也无须像今晚这般哀伤,没有问这是为何,只是默默的接受着现在发生的一切。
这日,难得没有去军中,夜七寂在书房处理一些事务。连伊和红棂去了九曲长廊,看着吱吱与心心的玩闹,心心打不过娘亲,红棂气不过吱吱,上前与心心一同追着吱吱闹。
连伊含笑站在轩栏旁,这样的日子,太过的安稳,却也是转瞬即逝。
如此静寂的一个人,即便是开心也不会大笑出声,痛的时候更是不让人知道,益发的像七寂了,林昊步上前去:“你怎么不去玩呢?”
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打断连伊的注目:“有红棂就够了,她比较能玩!”以前看到红棂就害怕的吱吱,现下跟她混得很熟,有时甚至抛下连伊,与红棂上山寻一些草药。
看了一眼不远处欢快的身影:“她那是个疯丫头。”说到红棂,林昊的眸间满是笑意,与往常的玩闹不同。
“我很羡慕她!”
“羡慕是一回事,但你绝对不会想要她那样的生活。”一语揭穿她内心的想法:“因为你跟七寂一样、注定终生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没有说话,连伊只是静静的看着栏前的几株银星海棠(海棠花期很长,特别是银星海棠养好的话一年四季都开花),在冬日的阳光下,花满枝头,簇拥而欢,煞是美丽。
“你跟七寂,太过相像。我从开始的反对到现在的赞成,是因为你们之间的爱太过的沉重,让人不得不感怀。”
一只没有回南方过冬的鸟儿,飞上枝头,恋上这绚烂的花朵,不想却压得一树海棠片片纷飞。含笑收回视线:“林公子有话但讲无妨!”听他话中有话,连伊稍稍侧眸。
果然聪明,只需一个引子她便能听出一二:“我直说了吧,此番出征,我不希望你随在他的身旁。”
“为何?”
“因为有你在,七寂始终不能全心应战。”
不畏的回视着他的凝眸:“我不认为我能如此影响他。”夜七寂的雄心伟业,那是这么些年慢慢积累起来的,不可能因为她在身旁就不能静心。
“可是你知道上次他是为何回的凤凰城么?仅仅是因为一个梦,因为他梦到你浑身是血的在他梦中出现,从而急得半夜不穿鞋袜,浑身汗湿、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我的营帐,说着要赶去凤凰城。”那一夜的情景,他比谁都能清楚的看到连伊对夜七寂的影响:“而我,更是第一次看到他那般苍白的脸颊,即便是与我撕破脸,他都义无反顾的赶去了凤凰城。直至上马的那一刻,他始终忘记了穿上鞋袜!”
从他口中说出夜七寂的点七滴滴,连伊仿佛在做梦一般,说是感动,更不如说是心疼,心疼她的傻和痴,却也幸福着他的情和爱:“可是你也说了,他因为担心我而赶回凤凰城,你又能保证此番我若不随着前去,他就不会再赶回洹城么?”谁说他残忍了,谁说他无情了,那时他不过是没有碰到,现在他拥有了,她便不会让他再失去!
“你……你真是跟他一样顽固?”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也太跟别人不一样了。或许他并不是很了解她,一般的女人,不都是甘愿让心爱的人越来越好么?而她,却是如此的不顾一切!
“她怎么顽固了?”夜七寂轻笑着走了出来,刚好看到林昊气急败坏的样子:“你早该知道的,她的顽固应该比我还厉害!”
林昊不再纠结这些:“我也去找吱吱了!”说完便一脸轻松的走了开去。
适才的感动,被他的出现,扰得更是强烈,抬眸静静看着含笑的他,益发的觉得自己幸福了。
“这是怎么了?”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夜七寂不得不开口。
“爷,怎么办?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贪恋你的容貌了。”笑着转身,从他身边翩然而过。
行走之间,游龙惊凤;缭绕提步,翩若惊鸿。
顿时气得牙痒痒的,夜七寂最恨女人在意自己的容貌了,如今她这么说,自然让他难以接受:“女人,你找死!”说此话时,他是满脸的宠溺的追上前去。
“啊!”被他一把抓住的连伊,轻笑的呼出声来。
那笑,极美……
惊呼,带着几丝娇吟……
含笑俯身吻上她的笑,与她一起享受那欢快的心情,贪恋的就是她唇畔若有若无的笑容,沉迷的就是她偶尔为自己绽放的笑语。兴许不是最美,但却是他最迷恋的味道和风情。
此生,或许就该是如此,有乐,同享,有苦,他独担。
噬骨,却又越陷越深……
廊前几株海棠,羞涩的红了脸、乱了心,悄悄的转了身子,避开这一幕,却又不时偷眼相看。一阵清风徐来,醉得枝头轻晃,红色花瓣翩然飞扬,在风和日的照耀下,璀璨得让人心醉,无奈到了极致,却必须片片黯然落下,微微的惋惜着生命的终点。
还有几日便要出征,夜七寂日日在军中忙碌着,偶尔会回来一趟,也不过是在她入睡之后才回来,晨起又匆匆离去。她知道,只有太过想自己了,他才会在那般忙碌之下赶回。
回来的时候,又不忍吵醒她,只不过是在黑暗中抱着她入睡,而后在拥抱中醒来离去。
明日便是整个大军出征之日,连伊不曾随军,临行前自是有些紧张。
红棂见她如此,笑她太过重视了。熬了一些汤药,端上前来:“你喝些这个,兴许能好一些!”说话时,只是稍稍的看着别处。
不作他想,连伊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下,如今经常喝药,倒也不觉着苦了。
因着以后漫长的赶路,两人早早的便就寝了,夜七寂倒也没怎么折腾,一番缠绵后抱着她沉沉睡去,许是太累,连伊没一会儿也坠入梦乡。
睡梦中夜七寂感觉到连伊翻来覆去,不觉睁开眼来:“怎么了?”伸手触上她的额头,却是一片冰凉,而连伊又有着断断续续的几声低吟。
“我……我耻子好痛……”
“你等等,我去唤红棂!”心里,却有着一丝的不安。
待红棂看过以后,配了一些药让人去熬。
抱着疼痛不已的连伊,夜七寂为她轻抚着腹部:“红棂,她这是怎么了?”
不去看师兄的双眸,红棂开口说道:“吃坏了东西。”心虚的吐了吐舌。
此时闻讯赶到的林昊也走了进来,看情况不对:“那明日能好吧?”
为难的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连伊,红棂回道:“估计是不行,她身子本就比较弱,若是长途跋涉,会吃不消的!”幸好他来了,若只有她,很难面对聪明的师兄。
“啊?如此严重?那明日怎么随行?”
安抚着脸色凝重的夜七寂:“没事,爷您前去就是了,我在洹城等着你便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林昊,他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是啊,届时凯旋归来也一样。”
犹豫了一番,夜七寂也知道她在为自己着想,上次的事也是林昊为自已挡着才没事,如今也不能再出错了:“那好,红棂也留下陪你!”转而对一旁的两人开口:“你们且回吧!”
红棂和林昊二人怯怯的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一走出红棂便瞪了林昊一眼:“坏蛋,让我骗人!”
“可你也知道,我这是为了他们好!”林昊腆着脸笑道:“我明日就走了,就不要再凶我了!”
“谁理你!”话虽如此,说完便转身回房。
林昊耸了耸肩,也消失在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