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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韶华舞流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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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会立时将牢内囚犯毙于刀下,即使真的想救,得到的也只会是尸体罢了。”

祁溟月心道,看来此处囚禁的都是必死之人了。

看了一眼在祁诩天身后的刘总管和莹然,见他们神色如常,显是早就熟悉此处,转过头,继续搂住祁诩天的肩。

祁诩天不肯放他下地,他便只好伏在他肩上,看着脚下走过的地方,忽然发现其中隐含着某些规律,随着他忽前忽后的在走道里穿梭,忽然到了一处奇怪的所在。

只见一堵厚实的墙壁挡在了身前,似乎是已到了尽头,祁诩天却不知在何处拨弄了一下,整面墙竟陷入了地下,不是后移,也非旋转,而是整个的沉入了地面,呈现阶梯状的样子来。

走下阶梯,只见地下竟有一处类似宫殿的所在,其规模竟不必炫天殿小去多少。与雍容沉静的炫天殿不同,此处显得尤其静谧深沉,空气里似乎还漂浮着血腥之气,使人被这气氛所慑,连开口的勇气都要丧失一般。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地宫所在。”祁溟月不由赞叹,想必也没有几人知道,所谓的地宫竟真的在底下,更是如此的庞大的所在。

“不错,宫里知道此处的人不多,只有父皇的亲信和那些影卫,安若蓝便被看守在此处,如此才可避免她被别人所伤,也牵累了溟儿。”

父皇话中之意他自然知道,若安若蓝是被他人利用,最终目的是要除去他这名碍眼的皇子,那么此时她确实身处险境。

而她,眼下是万万死不得的。

地宫之内不见寻常的侍卫,处处可见的是一身黑色的影卫,在这里他们不再如影子一般,而是露出了面容,举止也不似平日的刻板少言,多了一丝灵性,似乎对此处的环境十分习惯了。

祁溟月了然的扫了一眼,想必此处原先便是训练影卫之所,他们在此处长大,平日没有任务之时也多半待在此处了。

祁诩天面前忽然一道黑色身影闪现,似乎正是那时曾现身的影二,“陛下,影五已回,只是受了伤,在昏厥之前说伤他之人一身白衣,功力高深,似乎还会用毒。”

“莹然去看看,影五可曾中毒。”祁诩天吩咐着,莹然领命随影二去了。

刘总管虽是光刃之首,但对这里似乎也十分熟悉,与一黑衣人交代了几句,回来说道:“陛下,影一已将安贵妃安置在了赤色院,陛下可是这就去审问?”

想着莹然可能一时半刻也回不来,祁溟月答道:“麻烦刘总管带路吧,溟月确实急于见到母妃,有些事想问她一问。”

刘易口中称是,在前领路,他知道不用等陛下的回答了,只要这位殿下一开口,那基本就等同于陛下的意思了。

在刘总管的带领下,来到了赤色院。所谓的赤色院,和皇宫内一些美人住的小巧院落无甚差别,布置的也十分干净,虽然房间少了一些,但若居住一人,对身犯死罪之人来说,已是大大的礼遇了。

祁诩天却似有些不悦,“朕何时说过要宽待她了,这是谁的意思?”看来是赤色院太过舒适,让安若蓝待在此处,使他不满。

刘易低头回禀,“回陛下,影一本将她安置在平然居内,那里只有一间简屋,臣唯恐安贵妃心中不忿,若伤了自己,只怕会连累殿下,故而才擅自做主,让人迁至赤色院。”

听了刘易的话,祁诩天神色稍缓,“你考虑的不错,若非此时动不得她,朕真想让她尝尝影卫审问的手段。”

听他冰寒的语气,想必影卫的那些手段绝不会让人好过,只怕真会生不如死。祁溟月并不觉同情,他只知道,自寻死路之人,必须承担后果。

随着刘总管的引路,还有随侍一旁的数名影卫,步入赤色院,祁溟月终于见到了安若蓝。

卷一 第三十四章 审问

房内,安若蓝正静静坐在床边,虽然云鬓丝毫不乱,衣衫也很是整齐,但往日娇艳的容颜已憔悴了不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正慢慢转过头来。

见到祁诩天,一丝惶恐闪过眼底,可瞧见他怀里的祁溟月,安若蓝眼中却是分明的厌恶和恐惧,她起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她知道,早晚会有人来查问此事,可能是影卫或是刘总管,只是没想到,出现的竟是祁诩天,“陛下既然亲自前来,想必有许多事要问,若蓝自当如实回答,请陛下放心。”自恃有连心蛊,她无需担心他们会对她不利。

平静下来的她仍是一向温柔端庄的模样,但祁诩天面对着她,心底却只有愤怒的杀意,是她对溟儿下了连心蛊,即使她是溟儿的亲母,他也不打算饶过她的性命,一旦溟儿无事,等着她的将只有死,或者生不如死……

微微阖起的眼里是诡秘阴暗的血腥杀意,祁诩天神情淡然的坐到椅上,将祁溟月轻轻放下,坐在他身旁。

刘总管微低着头,站到了祁诩天的身后,他非常清楚,此时陛下的心中怀着如何阴暗疯狂的心思,只怕安若蓝在陛下眼里已成了死状恐怖的一具尸体,但眼下她的状况与溟月殿下息息相关,他便也只有时时注意着陛下的状况,万一她惹怒了陛下,也可免得陛下大怒一时失手,铸成大错。

安若蓝又静静坐了回去,她知道,自从说破了蛊毒之事,她便是命悬一线,一头是她,而另一头便是祁溟月,不论她是否承认,往日的贵妃之位,还有那些荣华富贵的日子,都再不属于她了,可她也只是为了保命罢了,才会听了梓麒的话,出此下策。

她始终认为,自己不曾做错,唯一的失误,便是不该在一时惊恐之下,说出了下蛊之事。

祁诩天靠在椅上,抚着身旁少年的发,神色上看不出起伏,漫不经心的问道:“昨日炫天殿内,你可是带了糕点来?”

安若蓝点头,“不错,确是带着食盒去的,其中放着一些糕点。”问起糕点,她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又掩了去。

她不明白,为何陛下头一句话不是因蛊毒兴师问罪,却是问这糕点,相比而言,那糕点虽……但也不至于让陛下如此慎重的来查问才是。

见了她的表情,祁诩天缓缓扯起一方嘴角,轻笑了一声,“看来便是连你都不知其中放了何物。”

他话里的意思是……安若蓝微微瞪大了眼,“陛下何意?糕点之内……”她似欲争辩,见祁诩天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又低头承认了,“糕点之内确实下了药,但也只是……只是……”

她似有些难以启齿,脸上升起了一些别扭的神色,祁溟月立时明白了,揶揄的眼神扫向了祁诩天,祁诩天挑眉,继续问道:“只是什么?”

“情牵。”安若蓝低低的回了两个字。

听这名字,谁都可意会此药的效用,正当祁溟月想对父皇打趣几句的时候,莹然走了进来,她神色凝重的对祁诩天说道:”陛下,奴婢已瞧过了,影五确实中了毒,已为他解了,幸而中毒不深,还来得及救治。此毒……和奴婢方才所闻的情牵一样,属于同源。”

也就是说,暗杀了侍卫,让安若蓝进入炫天殿的,便是给了她蛊毒药物之人了。但莹然神情如此严肃,恐怕还有别的缘故。

按下心中所思,祁溟月问道:“莹然可知糕点之内放的是何毒?”

莹然很确定的答道:“引魂。若有烙彤辅之,可在顷刻间致人于死,若是没有烙彤,长期服用,可使人神智昏沉,丧失心智。”

安若蓝闻言,冲上前去抓住莹然激动的大喊起来,“不,不是的,那只是情牵,只能让人易于动情罢了,怎么会致死呢?不会的!他说过,那是情牵啊!”

莹然冷冷的看着她,“情牵无色无味,有催生情欲之效,但若非心中有情,又何来情牵?若你下的果是情牵,只怕对你也未必有效。不论给你药的人是谁,他骗了你,糕点之内,确是引魂。”

莹然的话一出口,安若蓝霎时踉跄的退后了几步,跌坐在了床上,摇着头,不敢置信的喃喃自问,“为何他要骗我?为何他要我谋害陛下?他是帮我的,他是要帮我保住性命,才会教我这么做,难道都是骗我?”

她不相信,为了她而自请进宫成为男妃,儿时相伴的梓麒哥竟会如此害她。

“让溟月来猜猜,不论是对我下蛊,还是糕点中下毒,都是韩梓麒教你的吧,可母妃是否知晓,两者需要的都是洛彤为引?”此时他口中仍唤她为母妃,不知是有意嘲讽,还是对此无所谓,但祁诩天却听了不悦,搁在他腰间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虽不痛,却还是引得祁溟月身子一僵,父皇实在是太……

祁诩天的眼中微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染上一丝笑意,溟儿的身子何处敏感,他可清楚的很。

另一边,才从震惊中冷静下来的安若蓝听了此问,面露诧异之色,“洛彤花?”呆了一会儿,才语气生硬的答道:“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对这异星,她可不觉有丝毫愧疚,也自然不用再给他好脸色。

见她似乎还有意袒护韩梓麒,祁溟月摇了摇头,“母妃原来真是天真的很,你该知道,宫中何处有烙彤?”见她沉思的表情,他继续说道:“烙彤本就属稀罕之物,宫中只有皇后之处方有烙彤盛开,而冉馨阁离你不远,若他人得知父皇中毒,毒物之引便是烙彤,你说别人是会怀疑近日频频出入御书房求见的你,还是禁足房内闭门未出的皇后呢?”

随着安若蓝变色的脸,祁诩天淡淡接道:“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你偷取了烙彤,谋害朕在前,而嫁祸蒋瑶于后。”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思及平日里韩梓麒的种种言行,不禁怀疑莫非真是他有意陷害?仔细回想,他确实曾听说她亲手做了糕点送于陛下和祁溟月,而后还问了是否真的和入了洛彤花汁,之后又数次来寻她,告诉了她祁溟月并非她的亲子,是那异星害死了她的皇儿,才使得她急于保命,下了他给的蛊毒。

也是因为他说,皇后近日得罪了陛下,恐怕后位不保,见她意动,才给了她所谓的情牵,难道,这些都是他的阴谋?

见她神色数变,显是受了很大的打击,祁诩天冷笑一声,“谋害皇子,意图毒害朕,即便是被人挑唆,你也是死罪难逃。”

虽然确是因为韩梓麒所言她才会下手,但心中的那根刺早就生在那里,她既然做了,也不会不敢承认,只是……安若蓝形容惨淡的抬起头来,“若蓝不曾谋害皇子,祁溟月不是我的皇儿,他是异星,皇儿早在腹中之时便死了,是被他害死的!他还会杀了我!”

“何出此言?”祁诩天半阖起眼,露出危险的表情,只听她继续说道:“若蓝得知,早在怀了皇子之时,便被人下了药,皇子胎息微弱,即便出生也活不过多少时日,可他却健康的很,分明是他害死了我腹中的皇儿,取而代之!”

所有人都为她的话而感到震惊,此话是真?还是韩梓麒为了诱她下手而编的谎言?不论真假,只要她信了,二皇子对她来说,便是占了亲儿身躯的异星,不止有杀子之仇,更是将要取她性命之人,所以她才会在韩梓麒的挑唆下,对祁溟月下了蛊毒,而不觉丝毫愧疚。

他不是转世?而是因他的到来使得真正的祁溟月死了,而后借尸还魂?简直是荒唐,祁溟月嘲弄的眼神缓缓阖起,并不在意她的话,可不知怎的,却不想转头去看父皇此时的表情。

真的是不想吗?还是不敢?恍然发觉心中的异样,他在心底自问着,犹豫再三,终于抬眼看向一旁。

却见祁诩天正望着他,深沉的眼眸中是一片淡淡的神色,他心头一震,然后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他竟是……怕了。

怕父皇眼中不再出现温柔的宠溺或暧昧情挑,或者连一丝的关切都不会再有,他分明不是情深之人,此时却是慌了,忽然耳边一声轻叹,祁诩天把他抱到了怀里,同平日在寝宫里一样,搂着他的身子,在耳边轻吐了一口气,又舔吻了一下,才带着几分抱怨般的说道:“溟儿还未完全信任父皇啊。你须记得,在父皇眼里,你便是你,是父皇的溟儿。”

想到他竟在众人面前如此,祁溟月顿时僵住了身子,耳边燃起了绯红之色,他还从未如此丢脸过,只是因为一人的眼神,而在恍惚之下泄露了心底的忧思,无法控制的心头狂跳,患得患失,这些恐怕都被父皇所知了。

“是溟月的错,以后不会了。”口中答了,他也微微一叹,恢复了平静,心中感叹,终究,还是陷了下去,本以为对父皇的感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不曾想,竟已是不可自拔。

他们父子两一声轻叹一个拥抱,耳边低语和暧昧的举动,怎么看都不是寻常父子那般简单,更何况是身在帝王之家,一位是温润优雅的皇子,一位却是素来冷情善变,风流薄情的帝王祁诩天,发生在这两人身上,说是奇观也不为过。

从未见此情景的莹然和一干影卫眼中划过一道意外惊讶之色,只是片刻,都已回过神来。

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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