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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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宽慰了下,她开始寻人。
这殿中这么多人,各个仙姿玉树,哪个才是季珩?
既是宴会主角,那该是坐在主位上的,可是高台之上的并排四个主位,有一个是空的,哪个才是季珩?
心里想着要不要问一下仙婢,主座上的几人开口。
“这为季珩神君专设的宴会,怎么主角还迟到了?”
“迟到就该罚,待季珩来了,什么都别说,先让他饮三杯谢罪!”
“三杯不是问题,只不过,似还请了季珩不识的客,可否引荐一二!”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道男声,未见其人,声若罄音,掷地有声。
了了心头一颤,不知为何脑中似被重物击中,嗡一声闷响,眼前模糊闪过几个画面,却什么也捕捉不住。
再向门口望去,已有一男子月白仙袍,款步而入。
举步生风,丰神如玉。竟有这般容色的人存在。
了了一下看痴住。
主座上的人看到来人,相视而笑。
“有你在,如何能挡得住不速之客的脚步。既是你的宴会,那客人自然也是你的,你不出面解决,我们几个也不好出面。”
季珩走上高台,落座。
说:“此处是你的宫殿,你若觉得无碍,我无所谓。”
身旁的男子道:“既然你都发话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处理一下这四处泛滥的桃枝吧!”说着手指稍一转动,了了未及觉察什么,身形一轻,人已飘起,而后重重落在殿中。
她大惊。
“身上阴气如此之重,地府的?”主座上的男子问道。
了了半晌才中疼痛中醒过神来,抬头一看,登时大慌。
“我我我……”
“说话都说不利索?可惜了这张尚佳的容颜了。”
“我我我我……”
“竟是棵幽冥草,生在忘川之畔,阴晦之地,竟也能化成人形,倒是难得!”
“名澄,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她属阎王管辖,且将她逐回去即可!”
了了本慌乱不已,一听急了,忙说:“慢着!我名为了了,乃奈何桥孟婆婆处小药童,无意叨扰神君燕宴,只是……”
“你本不妖不鬼,属六界之外的秽物,上不得天庭,如今闯入,已是大过,你可知罪!”旁人插嘴道。
了了摇头,又忙点头:“我本不知,刚刚得知。神君,”她往前挪动,望向季珩,“你可曾记得生死不忘的约定?”
季珩本恹恹的神情顿时一敛,抬眸看向她。
“生不愿离,死定不忘!你可记得?”
季珩的目光愈发冷邃。
了了被看得背脊发凉,却不得不说下去:“你一直在寻人,但你可知,她不愿饮下孟婆汤,日日忘川河中受尽苦楚,只为等你到来!”说着说着,眼中竟浸出泪,真是莫名地很。
季珩早丢了手中的酒盏,飞身到了她面前,问:“你说谁?”
了了忽然没来由地满腹委屈翻涌,哭了起来,她抹了下眼角的泪,说:“她在等你,一直在等!”她起身,抓住他的手,“我带去找她。”
季珩低头看着她的手,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看穿一些。
下一刻,他点了点头,待众人反应过来,殿中已无两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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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带着季珩到地府之时,细儿正在遭受烈火刑。
“细儿!”了了惊骇,“就是她就是她!你快救她!”
季珩却杵在一旁未动。
了了心急如焚,拽着季珩的手臂,使了狠力:“她等了你这么久,生不如死,受尽折磨,你怎么现在才来?为何来了,还无动于衷!”
季珩低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手一挥,挣脱她的桎梏,转身就走。
了了不明所以,耳边尽是细儿痛苦的呼叫,急忙去拉住他。
“你怎么不救她呀!”
季珩一身生冷,懒得解释,甩开她,继续走。
他修为高,甩开了了易如反掌,了了无法,回头看着细儿魂魄越发透明,一咬牙,冲进烈火中。
一声厉叫瞬即响起,已飞到半空的季珩回头一看,却瞬时吓得神形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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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醒来,艰难地打开眼。视线模糊,隐约看清是帘帐。
脑中恢复点意识。
她寄住孟婆处,都是睡矮榻的,何来帘帐?
眼睛再睁开些,视线逐渐清晰。白纱帘帐,确定不是她的住处,那此处是?
她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道幽深的双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中好似盛着万千情绪,偏生她一个都看不懂。
“你!”她后退一点,却不知牵扯哪里,痛得低呼了一声。
“别动!”男子呵住她,“哪儿疼?”又是极度温柔关切。
“季……季珩神君?”
男子闻言皱了下眉,好似不悦。
“我没将你认出来,是我的错,即便你忘了我,我也不怪你!”
了了莫名其妙,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好似知晓她的困惑,解释道:“你生前体弱多病,死后魂魄也是孱弱,又受了那么多苦,已是无法凭借自身存活,孟婆将你魂魄敛于幽冥草中,幽冥草是极阴之物,将你原有的形体气质彻底掩盖,故而我没能一眼将你认出来。但幽冥草再顽,却触于地狱刑火,你的寄生体被焚,我才认出你来。”
“你认出我……那我是……”
“生前你说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一直等我。你做到了,只是后来的事,你难以掌控。”季珩俯下身,将她拥入怀中,他说,“你是我的妻子,阿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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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217天上人间再相逢--珩柔篇()
一句阿柔不知为何触动了了所有情绪,泪水涌出地她自己也措手不及。
更是止也止不住。
季珩将她紧紧环抱着,又似怕伤了她,力道隐忍克制。
“阿柔……”他在她耳边不住地唤这个名字。
了了哭着,这般肝肠寸断。没有来由。
他将她完整纳在怀中,说:“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对不起……偿”
逼的她哭得愈发厉害。
哭完的了了便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了。
季珩将她脸上的泪渍轻柔拭净,又将她望了许久,才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清浅一吻,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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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要如何做?按常理,她是要送去往生的,如今她魂丝残缺,这样下去,迟早要灰飞烟灭。你将她带回来,可是要将她留在身边?”
”她不入六道轮回,是在等我。不论是在前世凡尘,还是黄泉碧落,她受尽万般苦难都是因我。”季珩望着房间一头紧闭的房门,目光柔软,“我好不容易找回了她,是不可能再放手的。”
”纵使你法力滔天,也不可逆天而行。”
“前世我能力浅薄,只能任由天命捉弄,如今,我立于青天之上,为了她,权且逆天一次又何妨?”
“你真是疯了!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吗?”
“让她离开我,不若我随她一起消亡。”
名澄目瞪口呆,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张着嘴,哑口半晌,最后只叹着气说:“疯子!真是疯子!”
房内传来响动,季珩随即起身,一句话也未同名澄说,已消失不见。
名澄瞪着眼,望着那犹自阖实的房门,摇了摇头,离开。
出门之前,听到尖锐的女声。
“啊,你别过来!”
以及男子略显无奈的叫唤:“阿柔……是我!”
名澄再叹一口气,只知季珩叱咤六界,锋芒毕露,何曾听过他这般小心翼翼的口吻说话。
名澄念诀离开。
房内。
“我叫了了,是忘川河畔的幽冥草化形而来,不是你口中的阿柔,你认错人了!”
“不,阿柔,我不会认错你!”
“说谎!你第一次见我,还任由我被人摔在大殿上,你根本不认识我!”
估摸着之前她醒来同她讲的话都忘记了。她魂魄残损,智力不如前,记忆也是破碎的。
季珩耐心解释:“你非幽冥草化身,而是魂魄寄居幽冥草中。”
“你如何知道?”
季珩化了一面镜子在她面前。
了了一看,惊坐在床。
“啊,这这这这……”
“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阿柔!”
了了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莫不是你给我施了什么法术?”她怒目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何企图?”
季珩向她走近,说:“企图?确实是有的。”
了了惊恐地后退。
他说:“阿柔,如今,我唯一的企图,只有你。”
了了心头颤了颤,虽告知自己不要信,却还是忍不住心软几分。
“可我们分明才初识。”
季珩摇头:“不,阿柔,我们一直相爱。”他从袖中拿出两枚簪子,示意给她看,“这连理簪,是我们赠予彼此的,算是定情之物。”又拿出一青玉发带,“这个是你送与我的。”他看着手中的物什,语气变得喑涩,“前生,你去了之后,让怀卿将你所有遗物都焚尽,怕我睹物思人。我拼死夺回的,也只有这么点东西。”
他重又将物什妥帖放回怀中,望向她:“你离开之后,我常常在想,鬼魂是否也有回忆,若你记得我,是否也像我一般痛苦。如若如此,不如让你将我忘得干净……但……”他冷笑,“如今你全然不记得我,我才发觉我根本无法做到那般坦然。”
他朝她走近。
了了被他颓伤的语气化得脾气全无,见他过来,又慌乱无措地喊住:“你……你先别过来!”
季珩停住脚步。
了了说:“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自我有意识以来,就是和婆婆住在一起,你放我回去,我去问问她,看她是否知道我失忆前的事,兴许她可以证明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季珩脸色暗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了了松了口气。
却又听得他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了了心口一提:“什么?”
季珩说:“一、从今日起,你就住在这里。”
“欸?”
“二、以后你去哪里,都要有我陪同。”
“啊?”
“三……”
“不是两个条件吗?”
“三、叫我穆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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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厉鬼噬,三日烈火焚,十日穿心箭……这些都是她经历过的,只为守住一段回忆,等一个人。”孟婆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火,一边说道,“上次你来问,瞒着你,是觉得你们差别太远,你是九天上的神君,她是六界外的孽因,若强行要在一起,必遭天道刑责。你承得住,她扛不了。”
了了在屋外,不住隔着窗子往里探头,想听孟婆和季珩在谈些什么。可奇怪的是,分明是通透的门窗和墙,往日屋内一个小动静,屋外都可以听到,今日,任她再怎么凝神屏气倾听,还是什么都听不见。
季珩目光往窗外瞟了眼,了了慌忙转头装着忙其他的。
孟婆看了窗外一眼,叹了口气:“幽冥草寄体被毁,她如今仍能活蹦乱跳,怕是你渡了自己法力护住她魂魄吧。纵使你神力无边,这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又能维持到几时?”
季珩未答。
“当年她魂丝破散,几欲灰飞烟灭,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些魂魄收敛好,寄于幽冥草内。幽冥草极阴煞,她执念太深,不入轮回,也是煞气极重,恰好和幽冥草相辅相成。但幽冥草煞气霸道,也在侵蚀着她魂元,她记忆越来越差,最终将你们的前尘往事尽数忘记。可你用仙力护她,只会被她吸食,这样下去你也……”
外头了了舞着斧子要砍柴,动作没轻没重,看得季珩心头直颤,他匆匆应付了一句:“她前生欠我一个长相守,如今,我必须向她要回来。”说完人已经在门外,堪堪抓住了了要落下的斧子。
手头斧子被夺走,了了惊了一下,而后骂道:“你干嘛!”
季珩道:“危险!往后不许动这些危险的工具!”
了了瞪他:“我以前都是用这个砍柴的,不是也没事吗?再说你凭什么管我!”
季珩说:“以前是以前,往后不许。”他扬手使了法力,地上的木头瞬间劈碎。
他走到目瞪口呆的了了面前,说:“孟婆说了,往后你归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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