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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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答:“三年。”
“三年……”桑柔点头,“三年时间,无所升迁,无所涨俸,无所重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男子一下被说中痛处,登时脸一涨红,所幸黑夜光亮不明,只是被一个女子三言两语道中短处,难免心中怒火顿起,他语气僵硬:“那是因为我……”
“懒!”桑柔不待他说完,更简单直接地指明,全然不顾他面色已经僵涩
,自顾自分析道,“插科打诨,混日子般,一边心里不满自己处境,一边又毫无根据地心高气傲,从不努力,从不思考,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你一定抱怨自己出身不佳,无人赏识,但机会从来就摆在你面前,只是你从不曾努力去争取过,但凡你细心一点,也不至于至今还是这番模样。”
“你……”
“比如现在,”桑柔一改方才的肃穆,微柔了语气说,“太子方用完宵夜,院内灯火通明,说明还未入寝,你现在就去收拾碗筷残羹,并询问太子对这羹食的意见,定然就会引起他以及旁人的注意,或许一次并不一定就会成功,但凡此不辍,终有一天,会有人看到你的努力。你的成功与否,在人的言语之间,更在你自己的手上。”
那家丁本是怒火中烧,再听桑柔一分析,竟无不道理,心里虽赞同她这说法,但一时也迈不开步子,他一大老爷们,就这样听一个陌生女子的摆布,未免太失面子。
桑柔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说:“你本寄人篱下,听人差遣,面子架子对你来说,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若觉得我说的不对,好,算我碎嘴,从此我不再多说一句,若你觉得我说得对,却因为面子问题而不去实践,那也好,说明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无可救药,我亦会闭嘴。”
话说到这种地步了,对方也非顽固之人,语气颇僵硬地说:“我一大男子,岂是斤斤计较之人。”说完甩头绕过长廊,向顾珩的院子走去。
桑柔暗暗松了口气,目光重又锁向那院门。
头顶明月空澈,池塘波光潋滟,晚风推着水面粼粼光点在明暗里闪现,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哗啦一声响,带出一窜水帘,在月光晶亮透净。
没过多久,对面门口一个身影出现,是去而复返的那位家仆,手中提着食盒,望过来,与她对视一眼,向她处走来。
桑柔稍稍掩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待他走近后,问:“如何?”
那人将食盒放在廊椅上,打开,说:“我放进去的时候,太子还在用膳,脸上表情看起来似乎挺开心。我进去之后,他没再吃几口便放下了。”
食盒里,几样小菜,每份都动过,却吃得不多,倒是那一碗汤,喝得差不多见底了。
桑柔伸手在每个盘子里一抓,放到嘴里嚼了嚼,微微蹙起了眉头。不至于难吃到惨绝人寰,但总归不算什么好味道,他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膳食质量忽然下降,他定然会敏锐觉察。
而她要的就是他心存疑。他事务繁忙,这种琐事最多交代一下旁人去问下情况,而不会花大力气去探查。
太子派人来询问,对她的厨艺不满,管事自然就会被指派做其他事情,她不必再下厨,这府衙也可暂时安全待下。
而那家丁看得桑柔动作,目瞪口呆,怎么有这般不知矜持的女子。
桑柔咽下之后,问:“那太子他怎么样?”
“啊?”
“听说白天太子亲自领兵与叛军对抗,太子伤得重吗?”
那家仆摇摇头,说:“我只一进去的时候匆匆瞥了他一眼,脸色似乎不大好,用膳亦是在床上。”
桑柔眼色暗了暗,点头,又问:“太子没对这饭菜说什么吗?”
家仆摇头,打了个哈欠,说:“这么晚了,回去吧。”
桑柔却又转头看着对面院子,目光凝重。
这么晚了,卓薇柔还没有出来,他,当真伤得重了……
第二日,桑柔果然被派做其他事——洗衣。她也不似一般娇生惯养的王室子女,这些事情,她不一定做的多娴熟,但也尚可以应付。
这日她抱着晒熨好的衣物送回给各院,路过府中长廊某处时,却蓦然停下脚步。
长廊的雕窗设计独到,在白色墙面上开出一个扇状的镂空,中间有简单却精致的格架,藤纹线条平滑,镂空处望过去,正映着墙那头开得正盛的朵朵海棠,红花绿叶,远处乍一看,只觉得似嵌在墙上的鲜妍壁画。
桑柔目光没收罗半分这夏晨别院花团锦簇的景致,而是透过繁华茏叶掩映的那端,落在一男一女的身上。
女子面对男子而坐,手下是一把瑶琴,男子背对着桑柔,仰靠在藤架的长椅上,手中墨扇轻摇,可猜得其闲适表情。
桑柔看着这花下对坐弹琴娴雅的一双人,画面合契地不像话。
卓薇柔弹拨着蚕丝琴,时不时抬头望向顾珩,眼中全是细细碎碎的柔情蜜意,而后又微微一笑,垂首凝目于琴弦上。
曲声婉扬,光影如梦。
却忽然,顾珩的身子动了动,好像要坐起来转身,卓薇柔忙起身去扶他。
“太子,你小心些。”她的声音轻细,叮嘱中带着关切和担忧。
桑柔急忙隐到墙后,最后一眼所见,是他们两人交握的手……
府中下人闲暇之时,最爱碎语主子们的风月事,谈论最多的便是顾珩卓薇柔,无非都是郎才女貌的
说辞。
顾珩之前献了河关城给梁国,一直被梁国结为盟友,此次更是派了猛将卓敬携兵相助。
但,梁国素来国弱,从不参与事端,此番如此爽快出兵,顾珩之前自然做了不少工作,卓薇柔与他看来早年就相识,且他竟不避讳,将她带到景州来。桑柔已有几分看不真切,他这是出于私心,还是政谋。
所谓,关心则乱。
此刻的桑柔便是如此。
她恍恍忡忡出神,已走岔了道,待发现之时,眼前已立了一个人。
翠衣俏容,正是水色。
“你……”她仔细打量着她,问,“你是谁?”
桑柔忙答:“奴婢是来送还洗好的衣物的。”
水色走上前,伸手在她身前的一叠衣物中翻了翻,说:“这里没有我们家小姐,这分明都是些男人的衣服,你怎么送到这个院子来了?”
桑柔作慌乱样,说:“奴婢新来的,不认识路。我……我……这就走。”
“站住!”水色喝住她,“我让你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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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此情再难为(1):他……不想见你【24号三更】()
桑柔停住脚步,回身,低着头。
“我看你鬼鬼祟祟,很有问题!
“奴婢……奴婢……没有!”
“你当然说没有。我要检查一下!”说着就开始乱翻她怀中的衣物,一些衣服掉落在地上,被风一吹,眼见就要往池塘里去,桑柔一急,慌忙去抢救,水色却一把抓住她。
“你要逃!”她手捏住桑柔的手腕,力道颇大,目光恶狠该。
简直不可理喻。桑柔一怒之下,手一扬,将她手臂一隔,水色瞬即被攘得退了几步,稳住身子后,脸上表情一横,
“竟敢反抗!”登时怒火中烧,她往前将去抢救衣服的桑柔用力一推,桑柔猝不及防,脚下一滑,直直往池塘中栽去蹂。
“噗通”一声水响,水花飞溅,桑柔落入水中。
水色这下也愣了,呆滞一会儿,忙喊:“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池塘那头的长廊,两人相扶持,正缓缓走来,听得这边动静,齐齐望过来。
顾珩目光锐利,一下便看到了池塘中挣扎的人,脸色大变,猛推开搀扶自己的卓薇柔,提气飞身向池塘那头飞去,足尖鞋底只在水面上轻踏出几点涟漪,到了某处,俯身一把抓住水中的人,揽在怀中,向岸上飞去。
那头,卓薇柔被推得差点摔倒,看着顾珩动作,惊得花容失色。他受了伤,岂能运功还做这么大动作?可话都未能说出,那厢顾珩动作飞快,已经在对面岸边落下。
桑柔被人扔在地上,呛得直咳嗽,变故来得突然,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眼前一双黑色靴子,绸缎上佳,只是此刻尽数湿透,在往上,是白色的衣袂,也淌着水。
她抬头,与对方目光相接,煞时一震。
顾珩浑身湿透,水渍顺着他凌厉的面颊滴下,盯着她的一双眼晦暗不已。
桑柔心头直颤,眼睫动了下,刷下两行水渍。
顾珩眼波微动。
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话未出口,顾珩却已提步离开,背影决然。
卓薇柔这时正跑过来,看到顾珩这副狼狈模样,急说:“太子,你重伤未愈,怎么还……”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桑柔,怔了怔。
她一张脸煞白无色,身上湿透,同是狼狈不堪,却难挡她眉眼间的出尘容色,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含一汪秋泽,蕴山河毓秀,此刻望着顾珩,情愫流转。
“穆止……”她出声。
卓薇柔一惊,她竟也知道顾珩的这个名字。
顾珩脚步不辍,与卓薇柔说:“扶我回去。”
卓薇柔忙回神,点头,一边吩咐愣在一旁的水色去吩咐厨房烧热汤供太子沐浴。
水色忙应是,看一眼桑柔,惊呼:“你的脸……”
桑柔却全然没理会她,脸上的伪装遇水化开了,她不看也知道。
看顾珩那反应,看来早知道她在这儿了。
她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头疼,他这回气得不轻。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假山之后,桑柔起身,腿有点发软,扶住一旁的树干,才稳住身形。
水色奇怪而警惕地望着她,见她脸色黯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怕她偷袭报复,离开后还一步三回头地看她。
水面已恢复平静,桑柔被风吹得打了个寒战,才急忙回神,想起该去换身衣服先,低头看着这一地散落的衣服,扶额,还是将它们收拾起来。
往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地碰上成持。
成持看到,满脸惊诧:“桑……桑姑娘,你怎么……”他上下看着桑柔这身诡异容样。
看来顾珩并没有告诉他。
桑柔苦涩地笑笑说:“成持,好久不见,近来牙口可还好?”
成持背颤了下,答:“挺好。谢姑娘关心!”
桑柔点头:“那就好。我先去换身衣服,我们回头再聊。”说着,离开。
“姑娘,太子他……”成持蓦然开口。
桑柔转头,等着他下文。
成持又停住了,而后摇摇头说:“没。我还想说太子一直在找你,不过想必你已经和太子见过面了吧。”
桑柔回想起顾珩那冷凉的面容,胸口纠疼了下,说:“嗯,见过了。”
成持似松了口气。
桑柔问:“穆止他……是不是伤得很重?”
成持眉头敛起:“嗯。昨日战场上,激战中,太子好似弄丢了什么锦囊,附身去捡的时候被偷袭,腹部被刺了一剑。”
腹部受伤,方才还运功救他,桑柔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说:“你赶忙去找大夫,他肯定又伤到了……你快去!”
成持微愕,但也听明白桑柔话中重点,来不及问缘由,连忙应是转身跑开。
许久,桑柔却还站在原地,怀抱衣服,微微失神,口中喃喃:“锦囊吗……”
***
待桑柔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重又到顾珩院子前时,一个玄衣冷面的护卫挡在她面前。
桑柔就那么盯着他好一会儿,对方却不为所动。
她无奈,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护卫答:“知道。”
她问:“我是谁?”
他答:“桑姑娘。”
桑柔点点头:“记忆力不错,那你木桩子似的挡在我面前做什么?”
他说:“太子正在疗伤,外人不得打扰。”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鼻子,说:“我是外人?”
他目光从她身上撇开,只是前方,不答。
桑柔心中暗自失笑,还挺聪明。
“你家太子派了一拨人去找我,你知道不?”
他点头。
“那我现在主动现身,你还挡着我不让我见他,你这不是公然违抗太子之指令吗?”
他说:“但是太子也吩咐过,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你……”
这人简直油盐不进,桑柔气炸,正想到一个招,忽然看到院内一人身姿婀娜,款款而来。
卓薇柔走近,目光在这对峙的一男一女逡巡,最后停留在桑柔身上,蓦然失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