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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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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栖听得耳旁有人聒噪不止,吵得不行,咕哝一声,睁开眼。

    “咦,陆庆生,你终于回来啦!今天又跑了最后一个?”

    陆庆生给了她一个弹指,说:“胡说八道什么,还以为这是书院呢!”

    华栖痛呼,摸了摸了额头,却咧开嘴笑开:“你真没用,连女生都跑不过!”

    陆庆生气急:“什么跑不过,我那是让着她们!你们这些小女生,就爱哭哭啼啼,到时跑了最后哭了鼻子,烦死个人。所以陆少我呢,就大发善心,做这最后一个。”

    华栖摇头:“我不信,你细胳膊细腿,跟个娘们似的。”

    “嗨,华栖,你怎么说话的呢!信不信我把你扔这里啊!”

    华栖摇头:“不信。”

    陆庆生起身,作势要走,华栖却只是咯咯地笑。

    他知她醉的不轻,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说:“我给你点时间,醒醒酒,别指望我背你上山!”

    “好好好,你背我你背我!”华栖开心地鼓掌。

    “想都不用想,本少爷从来都是别人背的份,怎么可能屈尊降贵背别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时辰后。

    陆庆生气喘吁吁地扶着路旁的树,说:“我说华栖,你下来自己走会儿不行吗?”

    背上的人并无反应。

    陆庆生抬头看着眼前一路绵延上山的台阶,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他自小娇生惯养,体质又不必其他人好,平生最恨习武运动,华栖虽不重,但背着她上山,对他来说确实有些要命。

    他深吸几口气,继续往上爬。

    天上四处涌来浓云,光线顿暗,陆庆生暗呼糟糕,急忙加快脚步。头上却忽然乍响一声惊雷,他脚一滑,身子一个不稳,猛地扑倒。

    “哎哟!”摔得那叫一个疼,陆庆生揉揉膝盖半支起身,却感觉背上很轻,“糟糕,华栖!”

    他转头,却看到叶广泽不知何时出现在山道上,而他怀中稳稳抱着的正是那醉得一塌糊涂,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华栖。

    “叶……叶先生……”他顿觉得双腿颤得更厉害。

    叶广泽闻到酒气,目光扫向陆庆生:“你带她喝酒了?”

    陆庆生忙摆手:“没有没有!是她自己喝的!我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

    叶广泽没说话,陆庆生却觉得他表情比这雷雨天还骇人。

    “那啥……先生,你能不能帮忙将她背回去,我实在是……”他坐在地上,揉着膝盖,一副可怜的模样。

    叶广泽静默着将华栖转移到背上,径直略过陆庆生,往山上走去。

    头顶又劈下一道闪电,陆庆生抖了抖,忙起身跟上:“叶先生,你等等我!”叶广泽却步伐飞快,消失在山路蜿蜒处……

    **

    “陆庆生……陆庆生……”

    背上传来破碎低咛声,叶广泽行走的脚步一顿,片刻后继续稳步前行。

    “陆庆生,你不要将我喜欢叶广泽的事情告诉别人……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坏他名声……”

    叶广泽微愣。

    脖上忽然一湿,他抬头,雷电虽厉害,但好似并没下雨,那是……

    “叶广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一点呢?”她呓语,伴着低低抽泣,脖上湿意越来越浓,烫得他肌肤,连同心脏都疼起来。

    抬眼已经隐约可见书院的屋顶,叶广泽驻足片刻,却忽然变了道,往一旁的小道中拐去。

    沿着曲折小径行走三四百米,出现一简陋小亭。

    到了亭中,叶广泽将华栖放下,她站不稳,软着身子就要倒下,他一手反控着她,迅疾转身,将她稳在怀中。

    分明不省人事,却哭得梨花带雨,叶广泽伸手给她抹泪,她乖顺地靠在他胸前,身子还微微抽颤。

    “华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她,“华栖……”

    华栖朦胧中感觉有人在唤自己,嗓音低沉,别样好听。

    她缓缓睁眼……

199。【番一】归栖云梦泽(6):今天……你离我那么近() 
她缓缓睁眼,入目却是那张令自己心动又心碎的好看面容。

    “叶广泽……”她声带哽咽,眼角蓦地就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外头天空忽然一阵电闪雷鸣,雨水顷刻倾泻而下。

    华栖吓了身子一颤。

    叶广泽将她拥紧。

    她脸埋在他胸前,眸子瞪大,有些不可置信,还有几分懵懂茫然。脑袋昏昏沉沉,心想,梦里好良辰,与君同依偎…雠…

    梦里好良辰,与君同依偎……即便风雨如晦,对她来说,却真真是绝佳之镜。

    叶广泽抱着她,脑海中却闪过胥茂的话:“怎么可以怕辜负,便不去争取?”

    他真的该去争取吗?

    还有阿蕖的话:“花开堪折直须折……于她来说,得她心许之人垂帘呵护,才是最好……”

    对她来说,他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他从未这般犹疑难决过……

    华栖从他怀中抬起头,看着他,眼睫微颤,还沾着水光。

    “我时常梦见你……”她细细打量他的眉眼容颜,说,“但是今天跟以前不一样!”

    她以为这是梦,却连在梦中也是这般小心翼翼,手几次张开想要抱他,却不敢。

    他胸口抽扯一下。

    他心疼了……

    叶广泽并不习惯这样的感觉,但一手已抬起抚上她的脸,问:“哪里不一样?”

    华栖感受着脸颊的温热,僵了僵,眼中又开始堆叠湿意,说:“以前,都是远远地看着你……我们之间隔着很远,我甚至连你的脸都看不清……其实,看不清也是好的。你不喜欢我,表情一定很冷淡……这么远的距离,我就自己想象,想象着,你或许在对我笑……可是今天……今天……”她抬手,终于碰到他的袖口,轻轻握住,“你离我那么近,我……我……我抓到你了!”

    她笑开,皓齿明眸,潋滟流光,那般欣喜若狂的表情。

    他从未有过那样的心情,便是第一次打胜仗,也没有过,此刻却觉得,自己能感同身受。

    他也从未与女子多亲密过,同阿蕖,是逢场作戏,同柒月,不过兄妹之谊。可待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吻上她的眼。

    这样一双好看眸子,将她的心绪表露无遗,欢是四月桐花万里一刹间绽放芳华,悲是漫天凄风苦雨顷刻急盛。

    他唇往下移,一路沿着她泪痕吻过,直至覆住她的双唇。那柔软温热的感触,一下将他心魂摄取。在战场生死之地却游刃有余的一方猛将叶广泽一时竟感觉手足无措,他唇瓣贴着她的,接下来却不敢再多动作。

    从四肢百骸一下涌起的燥热让他脑袋涨疼,原先轻搂在她腰上的手臂不知觉已用上了些力气,将华栖更深地压入他怀中。

    华栖全然懵怔住,腰上传来些许疼痛让她得以清醒几分

    她看着他许久,最终闭上眼睛,手臂环上他的腰背。

    饶是这样带着几分懵懂的主动,已引得叶广泽几欲失控。

    他强行压抑着,浑身僵疼,回应她的吻动作细致温柔,如待珍宝。她娇瘦得他一点力道不敢多用,只觉得会伤了她。

    纵使如此,她仍是承受不住,很快就有些呼吸不匀。

    叶广泽用了平生最大的意念止了自己的动作。

    他放开她。

    华栖睁开眼来,眼帘蒙着一层雾气,他长指拂过,揩下一片水泽。

    两人四目相对,表情皆带着几分茫然。

    叶广泽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可一点懊恼都无,只觉得意犹未尽。

    他想,自己许是疯了。

    外头又劈下一道闪电,随之而来一阵巨大雷鸣声。

    华栖吓了一跳,下一刻猛冲入叶广泽怀中,将他紧紧抱住。

    “别走别走!你是不是亲了我就要走了……打雷闪电都来了,是不是梦境要结束了……不要……我不要它结束……”

    哭得比刚才还厉害。

    叶广泽微愣住,静默片刻,而后抬手,动作略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说:“我不走。”

    华栖仰起头来,抹了下眼中泪水,看着他,问:“真的?”

    叶广泽点头。

    她这才停了哭泣,轻轻靠在他胸前,心想,这样的梦境,真好!她愿意用一切去换得这样一时片刻厮守。哪怕,是生命。

    叶广泽之外,她不曾想过,有什么人或事,是她那般想要的。也或许,是觉得,为了他,其他什么事不可以放下呢?他那么好。

    她忽然想起什么,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个锦囊。竟真的有!

    这梦境果真与现实无差。

    她将它递给叶广泽。

    “这个……是我在我生辰的时候,原本要送给你的礼物……”

    叶广泽接过,锦囊上绣着桐花花样,纯白花瓣

    ,精美细致。他解开锦囊口子,从中抽出一个绸符。

    上头的字是秀气小楷,一笔一划,看出写得十分用心。

    “健宁开心,平安顺遂。”

    “你是将军,常常要上战场打仗,听说战场很危险……这个平安符,是我在五福寺求的。五福寺的菩萨很灵的,你带着它,菩萨一定会保你平安!”

    “……”

    “唔……你看着它有些旧了,是因为这是我在几年前祈求来的。但是荷包是新的,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新换一个。”

    她双颊染红晕,因着方才的亲热,也因着此时的几分羞涩。

    于叶广泽来说,他从来觉得命运由自己掌控,难能靠天靠神靠旁人,也从不信鬼神之说。

    但她说得那般认真,眼里满是笃定和希冀。

    “你……喜不喜欢?”

    叶广泽点头,说:“嗯。”

    华栖瞬即笑开。

    便是梦,她也知足了。

    风雨自有消歇时。

    叶广泽背着睡熟的华栖回到书院时,天已漆黑。

    陆庆生打着哈欠,刚从厨房要来一碗姜汤,看着一身干燥却迟迟而归的两人,愣了愣,惯常地扯了大嗓门,招呼道:“诶?叶先生,你们怎……”话说一半,被叶广泽一个冷厉的眼神迫止住声。

    叶广泽回头看了眼华栖,见她仍睡得安稳,才稍稍缓了神情,却没有理会陆庆生,而是直接往内院走去。

    陆庆生手中还端着半碗姜汤,半句话还卡在喉中,呆立半晌,心想,怎么觉得画风有些不对劲?莫不是半路华栖对叶广泽霸王硬上弓,将他给拿下了?不然,方才叶广泽看华栖的眼神里,怎会有那么一星一点不真切的温柔?

    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战,忙趁热将姜汤喝尽,往自己寝舍中走去。

    **

    “双臂伸直,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身子再往下蹲一点儿!”

    叶广泽站在华栖面前,高大身影挡住了日光,但指令出声严冷,一点不因她是女子而放松几分。

    陆庆生斜眼看过来,看到华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两腿都在打颤,仍咬着牙死撑。

    原本他还猜想,叶广泽对华栖改观了,但凭这几日的考察,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反倒是对华栖更凶了。

    前几日,华栖一觉醒来,除了听说是叶广泽送自己回来的,之前所发生的事三三两两记得几个场景,而同叶广泽在亭中所发生的事,只觉得是自己的荒唐一梦,心下还暗骂自己竟做这样的梦,太不知羞耻了。可一边却期盼能多梦到他一些。

    但见到叶广泽,她连头都不敢抬去看他。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华栖一下瘫坐到地上。

    本已转身离开的叶广泽忽然回身,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她立马站起身来。他这才又转身离去。

    “地上那么烫,你怎么坐得下去?”陆庆生过来,说道。

    华栖哀呼:“我双腿都要废了,现在便是刀山我也躺得下去。”

    “去旁边阴凉处坐一下!”

    “嗯。”

    两人在树荫下并排坐下。

    陆庆生喝了口水,问:“我说,你上次是不是得罪叶先生了?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点针对你!”

    华栖无辜:“得罪?我都没跟他说上一句话,怎么会得罪他呢?”

    “上次下山,你瞎喝酒喝醉了,还记得?”

    “嗯。”

    “后来,本少大发善心,不忍丢下你一人,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把你背回书院……”

    “咦……可是琳儿说,是叶广……叶先生背我回来的呀!”

    “那……那也是我背了你大部分路,到了书院外的最后一段路,叶先生出现,才替了我的。”

    华栖撇嘴,这回却一点不相信了。

    陆庆生气炸:“诶,我说你个忘恩负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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