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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国师帮帮忙-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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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吕仲明茫然道:“陛下是什么?你是谁啊?”

杨广摆了摆手,问道:“你家住何方?叫什么名字?”

“名字……”吕仲明竭力回忆,一脸痛苦,只觉脑中嗡嗡作响,转来转去都是那团金光。

杨广:“父母是何方人士?可有兄弟姐妹?”

“爹……”吕仲明喃喃道:“仲明……我叫吕仲明!”

吕仲明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仲明,却再也记不起再多事了,他被捆得十分不舒服,说:“你放开我!”

“吕仲明?”杨广若有所思,又问:“你是怎么到朕营帐里来的?”

吕仲明茫然摇头,什么都记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忘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来护儿看这孩子一脸茫然,不过与自己孙儿一半大,眉目端正,不显戾气,像个公子哥儿,心下多少起了几分同情。

“应当是摔下来那会撞到脑袋。”来护儿朝杨广道:“陛下,这孩子不似奸恶之徒。”

杨广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对这少年竟也生出几分亲近之意,遂道:“将他的绳索解了,但别放他出来,让他仔细想想。”说毕又朝来护儿小声道:“像个祥瑞。”

吕仲明身上绳索解开,杨广要再盘算问个几句什么时,又有兵士过来,躬身道:“陛下,卫尉少卿李渊求见。”

杨广心中一动,转身道:“这么远的,从荥阳跑辽东来?”

“关内有紧急军情。”兵士低声道。

杨广顾不得面前这少年,忙自转身离去。

中军帐内,李渊一身风尘仆仆,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僧人,李渊面如土色,那年轻僧人却气定神闲。

“陛下。”李渊道:“楚国公杨玄感起兵谋反!进犯陪都!”

杨广这一惊非同小可,继而是说不出的愤怒,吼道:“杨玄感好大的胆子!”

杨玄感乃是开国功臣杨素之子,杨素生前权倾朝野,死后荫及子孙,出征前杨广令玄感在黎阳领军督粮,未料竟是说反就反,面前李渊已是满额冷汗,通报了军情,杨玄感起兵后便势如破竹,已进逼洛阳。

杨广夜半受了惊吓,骤然又来此噩耗,当即头疼欲裂,半晌说不出话来,拳头攥得紧紧的,然而李渊身边那年轻僧人道:“陛下不必担忧,此乱假以时日,定可除去。”

杨广脸色一变,李渊忙道:“这位是嘉祥寺的吉藏法师,臣不知……”

“陛下。”年轻僧人抬眼望向杨广,解释道:“贫僧为寻一人,沿途北上,恰巧与卫尉少卿碰面,遂一路同行。来前贫僧见中原刀兵杀戮之气渐重,是为不祥,然北方天降祥瑞,料想陛下此刻回师,当可大捷。”

杨广听见这话,才稍稍安心了些,注视面前这儒雅僧人,忽想起了些许过往,问道:“你是法朗大师的……”

吉藏点头道:“昔年贫僧与陛下曾有一面之缘。”

“唔。”杨广想起来了,说:“在会稽嘉祥寺,你替法朗大师讲经,那年……”

“那年贫僧十九岁。”吉藏双手合十,微一点头。

大敌当前,杨广竟是与一僧人叙起旧来,满帐军官心急火燎,偏偏又无可奈何,只得听这死秃驴将话说完。吉藏道:“陛下,中原百姓性命攸关,陛下不可再耽搁了,当以及早起行为佳。”

杨广唔了声,正想再问吉藏祥瑞一事,吉藏却又道:“贫僧此来还有一不情之请。请陛下将昨夜坠于营中那少年,让贫僧带回。”

杨广先是一楞,继而脑海中闪电般地转过无数个念头,一口回绝道:“什么少年?坠于营中?绝无此事。”

吉藏也是一愣,继而耐心道:“陛下,那少年乃是大光明王要寻之人,身份特殊……”

“什……什么?”杨广有点糊涂了,心道大光明王即民间百姓所称“释迦牟尼”,释尊是也。可释尊不是早就死……不是早就成佛了吗?一个佛,能告诉手下,让一个僧人过来找自己要人?

“听法师所言,可是有妖邪进了军中?”李渊也是一头雾水,路上吉藏从未超他提过此事,只是求他引荐,见上杨广一面。

吉藏忙哂道:“非是妖邪,却是于我佛门重要之人。”

杨广微微皱眉,答道:“不是妖邪,那是祥瑞之物?”

“这……”吉藏显是第一次与杨广朝相,也不懂他的那点心思,思忖半晌,答道:“陛下真龙护体,自然有祥瑞庇佑。”

杨广一哂道:“那是,可朕并未见过什么少年郎。”

吉藏脸色微有不悦,来护儿一众人等知道就里的,便知杨广想把昨夜那少年留下,既然惊动了佛门中人在找他,说不定还真是什么祥瑞,来护儿便率先道:“吉藏法师,此刻军情紧急,法师若不信,不如与我在军营中察看,看看是否能找到此人?”

吉藏只得道:“不必了,既是没有出现,应当是贫僧料错了地方,这少年十五六年纪,身携一枚金龙龙鳞,陛下若寻得此人,还请送到扬州慧日道场。”

杨广素来尊佛,便点头道:“法师请。”

吉藏双手合十,转身离去。

吉藏一走,数人便心生惊讶,你看我,我看你,杨广不再提昨夜那少年,沉声道:“关中战势如何?”

“卫玄将军已赶往迎战。”李渊道:“陛下须得尽早入关,万一杨玄感扼守渝关,我军前后难以为继。”

杨广道:“将关内地图取来,韦云起,通知全军拔营,尽快启程。”

当日杨广与众将盘算足足一日,直至傍晚时分才拔营,急行军回师洛阳,临行前忽然想起那少年,问来护儿道:“吕仲明呢?”

杨广从小记忆超群,见过的人,听过的名字俱过耳不忘,来护儿想了半天才想起那被囚禁的少年,又去问手下,手下才回禀道:“陛下,那人未曾吃饭,受了寒凉,发起高烧来,在牢中不住叫爹,没别的话说了。”

杨广后院起火,也没多少心思去管那少年,心道若真如众人所言是个祥瑞,想必一时三刻也病不死,病死了自然也不是祥瑞了。遂答道:“把他带上,沿路带回去,进关后送回大兴,找个地方关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可放出来。”

手下们领命,便去将吕仲明从牢里揪出来,扔了上囚车。

当天上路前,又有一队人抵达军营。

“打听个事儿,大哥。”为首那人朝兵士手中塞了一锭碎银,兵士马上心照不宣,说:“从哪儿来的?看起来不像这儿的。”

“大兴,我们是驻城防的。”那人道:“小的名叫张虎,归李大人管。”

“李大人?”那士兵道:“没听过。”

张虎赔笑道:“就是西坊的李大人,大兴善寺金刚智法师拜托我家大人,大人又派弟兄们过来,找一个从北方来的孩子,弟兄们路上跑了半个月,都没见到这人。”

“北方来的人?”士兵莫名其妙道:“长什么样子?姓什么名什么?”

张虎尴尬道:“不清楚,就知道姓吕,最近大营里来了人没有?”

“每天都有人。”那士兵道:“连和尚都来了,今天才来了一个。”

张虎沉吟片刻,又有人过来,吼道:“还在做什么!撤军了!走了!你?你是哪一队的!回自己岗位去!”

张虎初来,靠一身隋兵铠甲混了进来,此刻自然不能与他们详细分说,只得将四名部下叫到一旁去商量。然而大军开拔,一片混乱,张虎一筹莫展,只得与几名手下再次上路,朝更北的方向走。

这伙人,恰好与吕仲明的囚车擦身而过,张虎看了一眼囚车里的吕仲明,满脸疑惑,手下却动了动张虎,示意他别管太多。张虎只得动身起行。

吕仲明脑子昏昏沉沉,根本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可怜吕仲明锦衣玉食地过了十六年,何曾遭过如此折磨?先是在玄门内被佛掌封住了一身仙力,下来时又摔忘了大半记忆,还在囚牢内被泼了一身冷水,时值倒春寒来,也无兵士来管。北风一吹,两管鼻涕,登时发起了高烧。

囚车里,吕仲明额头滚烫,说着胡话,只在梦里不住叫爹,一群兵士还无聊逗着他玩儿,戳他脑袋让他喊爹,都笑他是个傻小子。

“喂!”一骑驰来,队长大声道:“看着点,别让他死了!待会上头问起来不好交代!”

士兵们敷衍了几句,有人找了副被褥扔进去,让吕仲明卷着,吕仲明狼狈不堪,缩在囚牢里,一时昏迷,一时醒来,备受折磨。不多时大军上路,带着隋炀帝的怒气赶往中原,要收拾叛徒杨玄感,吕仲明被风吹得瑟瑟发抖,沿途还下起了小雪,乱世中人命不如草,沿途所过之处,哀鸿遍野,饿殍满地,也无人顾得着这少年郎死活,当真是天可怜见,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回:脱困

话说吕仲明被关在囚车之中,一路南下,从辽东归入中原,急行军也得将近半月,杨广心急如焚,早就把那“祥瑞”抛在脑后。吕仲明虽一身仙力被悉数封住,却依旧身体底子好,也渐好转起来。大军又一路朝南,所过之地,气候暖和了不少,吕仲明终于捡回了半条性命,每天坐在囚车里嘶啦嘶啦地抽鼻涕。

有人拿了饼过来他就吃,有水就喝,吕仲明虽初来咋到就吃了个巨大的亏,人却不傻,初时浑浑噩噩的几日一过,便开始渐渐想起来了。玄门,金光,佛掌……吕仲明想起这事时,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法宝也没带,落在通天教主那儿了,只期望谁发现了快点给送过来。老爸给的龙鳞也被皇帝拿了去……吕仲明简直要气死了。玄门那一下佛掌他记得清清楚楚,是一种封印术。不仅封印自己的能力,多半还要封住自己灵智。幸亏有龙鳞护体,才不至于把前事都给忘了。

要怎么把龙鳞拿回来……才能召唤老爸救命,此物至关重要。吕仲明在囚车里盘算了好几天,试着动用仙术,却发现一身神兽之力尽数被那卍字佛印封着,每当他催动神兽之力时,脖上的卍字符文便亮起光芒。自己使力越强,符印之力也就越强,封得滴水不漏,连个三味真火诀都使不了。

吕仲明不住哀叹小爷此命休矣!

“大哥。”吕仲明朝一个士兵道:“我要撒尿。”

士兵们便原地休息,用绳索把吕仲明牵出来,让他到路边去小解,他们押送吕仲明的队伍已经与急行军的大部队相距甚远。入关之后,这一队三十人的任务,就是把他送到大兴去,找个地方关起来。

吕仲明一边尿尿一边想着要怎么逃跑,现在等爹来救明显是不现实的,说不定吕布与麒麟连自己遭了这劫都不知道,必须设法自救。

队伍也乐得原地休息一会,偷偷懒,大家都在感叹日子不好混,粮饷不发,吕仲明看了他们一眼,自觉地又回到了囚车上去。如此数日,正当吕仲明的脱身计划成型时,兵士们碰上了一伙山贼。

那夜伸手不见五指,数名押送他的士兵正在烤火取暖,倏然间树林内杀出一伙人,乱箭四射,吕仲明瞬间躺下,一阵喊打喊杀过后,场面乱七八糟,箭矢射死了七个人,剩下的兵一哄而散。

“逃啊——”

“追!”有人吼道。

士兵们逃进树林,不少人撞上了树,孰料对方在树林里还有绊马索等埋伏,于是开始了新一轮的喊打喊杀,吕仲明见自己躲过箭矢了,忙把手上绳索在钉于木栏上的箭簇上吃力磨断,马上从囚牢里伸出一只手来,在附近摸来摸去,拉起一名士兵的手,摸到那尸体的腰间,翻到钥匙。

打开囚牢的一刹那,脖子衣领一紧,被一个彪型壮汉提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那壮汉道。

火把在吕仲明面前晃来晃去,晃得他睁不开眼,吕仲明看到他手里的钢刀,答道:“有话好说,我也……我是……我是无辜的!”

众人一脸诧异,有人搜完尸体,说:“老大,只有一点碎银两,没了。”

“妈的。”那壮汉不屑地吐了口痰,看得吕仲明喉头一紧:“把这小子带上,走!”

吕仲明被抓了上马,刚刚解开的双手又被捆了起来,不由得大叹命苦,一路颠簸,朝山寨里去。

远处火光明晃晃地,蔓了半边天幕,数人驻马警觉。

“不好!官狗来袭寨子了!”有人惊慌道,不少人就想策马逃跑,那壮汉吼道:“怕什么!随我冲!”

壮汉抽出钢刀,带着一群山贼,冲向了山寨下,吕仲明骇得大喊:“你们要打仗别捎上我啊啊啊!”

“放我下来!”

两方人马杀声震天,混战于一处,乃是张须陀军与王薄的叛军在章丘决战。

王薄作《无向辽东浪死歌》后声威大振,一时间天下叛军四起,朝廷焦头烂额,杨广亲自下令,先平王薄。于是王薄遭到隋军连番打压后,从长白山转战山东,沿途大肆掠夺,终于在章丘对上了隋朝老将张须陀。

这夜张须陀派兵偷袭王薄部下一寨,参战人数足有上万。吕仲明苦不堪言,坐在马后,随着那壮汉一路杀进了战阵,没几个回合,壮汉便被一枪捅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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