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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国师帮帮忙-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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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仲明:“看好罗大哥……实不行就……”

“天亮就要走了。”尉迟恭道:“投入点。”

“唔……”吕仲明睁着眼,看着尉迟恭,两人鼻梁抵一起,吕仲明不知道为什么,又涌起一阵心酸。

没有什么天长地久,也没有海枯石烂,一切皆有头。

携手走到头之后,便将结束,千万年光阴中,只余下无穷回忆。

曾经总是觉得来日方长,有许多事,以后可以做,有许多话,以后也可以慢慢说,然而生命譬如蜉蝣,朝生暮死,终于有一天,千年万载时光都被逼上了这么短短一段路。

他怔怔地看着尉迟恭,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尉迟恭停下动作,问:“怎么了?”

吕仲明摇摇头,想起来到并州后第一天,尉迟恭黑暗里手执灯笼,等候着他到来,不知为什么那一回头时,令吕仲明有种难以言喻熟悉感。

尉迟恭温柔地吻去他眼泪,紧接着是狂风骤雨般进入,令吕仲明舒服得不住呻|吟,及至鸡鸣时分,两人才紧紧抱着,躺床上。

吕仲明把头埋枕头上,说:“又少一天了。”

尉迟恭一怔,继而道:“是啊,又少一天了。”

过一天,便少一天,吕仲明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滋味,凡人日子,都是这样么?

外面已有人声响动,尉迟恭坐起身,穿好衣服,又朝吕仲明说:“媳妇,我去上战场了,家照顾好自己。”

“哦。”吕仲明呆呆地说:“我送你吧。”

尉迟恭道:“睡吧,不会有危险,我对自己带兵有信心。”

尉迟恭只训练了不到三个月兵,这就要上战场,还是迎战并州突厥人,吕仲明还是有点不放心,说:“等长安事情完了,我就过来陪你。”

尉迟恭笑了笑,侧头看他,又凑过来,他唇上印下一个吻,一整衣袍,起身离去。

尉迟恭走后,吕仲明又发了会呆,想想还是起身去送,一夜没睡,到得城门口时呵欠连天,秦琼、罗士信正外头等着。尉迟恭军队打前锋,李渊预备祭酒,将近两万人堵城门口,场面一片混乱。

尉迟恭正与一众武将说话,见吕仲明来了,便道:“不是让你家睡觉吗!”

吕仲明没理他,过去给罗士信整理铠甲,武将们都乐了,秦琼打趣道:“怎么?吵架了?”

“哥,过去那边以后,别冲动行事。”吕仲明道。

“知道了。”罗士信淡淡道。

自从公孙氏事以后,罗士信便消沉了不少,一副恹恹模样,现又笑了起来,以长戟拍了拍吕仲明,说:“你俩吵架了?”

吕仲明黑着脸,又过去送别秦琼,李世民莞尔道:“尉迟将军,怎把咱们国师得罪了?你日子不好过了。”

李世民一开口,场面缓和了不少,吕仲明道:“他不愿意跟我去成仙。”

尉迟恭笑着道:“嗯,不想成仙。”

哗一下所有武将都炸了锅,众人怒道:“你不去给我啊!”

“这么好机会!”

“就是!”秦琼怒吼道:“给我多好!”

“我去我去!”罗士信道:“黑炭你不去,让给我!”

李靖道:“能带家属么?尉迟将军,你不想去早说,我们想成仙。”

李世民道:“带上我嘛!真是!”

吕仲明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脾气都没了,高处城门擂鼓,李渊祭酒,众人忙各自站好,尉迟恭朝吕仲明笑了笑,让出身边地方,吕仲明便过去。

阳光万丈,寒风飒飒,李渊站得太高,声音太小了,吕仲明心想原来每次壮行酒时候,场面是这样。下面还有不少士兵说小话,抱怨。

尉迟恭一身黑铠,上面有吕仲明设计纹路,吕仲明心中一动,说:“哪来?”

尉迟恭答道:“看到你画图纸,便自己照着做了一副,怎么样?”

尉迟恭那身铠甲乃是黑铁铸就,足有三四十斤,肩甲上立着斜勾,胸膛上护心,护腹之处犹如龙鳞般一层叠一层,头盔嵌入金纹,作龙腭之型,尉迟恭把头盔戴上,朝吕仲明眨了眨眼。

吕仲明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帅气,古铜色肤色,健壮身材,十足十一个天生衣裳架子,有自己老爹俊朗,却没有他生人莫近,拒人于千里之外嚣张。就像个邻居家大哥,亲和而谦厚,刚毅而温柔。

尉迟恭牵起吕仲明手,吕仲明恨得咬牙,又想对他拳打脚踢一番,尉迟恭却笑着要来搂他,吕仲明只是不理他。

“你不喜欢我。”吕仲明黯然道。

“我对你喜欢。”尉迟恭道:“就像你现对我喜欢,我患得患失心,就是这么一点点过来。”

吕仲明有点难过,说:“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他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对着尉迟恭时,尉迟恭说那些话,他不是不懂,而是想到他们终有一天会分开,过一天就少一天,仍然会忍不住地难过。

尉迟恭笑笑,说:“虽然我们终有一日会分离,但现我给你,是我全部自己。”

吕仲明心中一动,尉迟恭又看着他双眼,说:“你终于感觉到我心情了。记得那天我说,你不喜欢我时候么?”

吕仲明想起那一天,当尉迟恭说出我们还是算了时候,瞬间就明白了,尉迟恭曾经也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咱俩一起,就像打仗一样么?”吕仲明哭笑不得道。

尉迟恭伸出手指,勾了勾他下巴,低声说了句什么,然而李渊已高处洒下壮行酒,三军誓师惊天动地,登时掩去了尉迟恭声音。

他唇动了动,吕仲明看得出是说了句“我爱你”,便点了点头,尉迟恭又吻了吻他额头。

誓师完毕,大军开拔,尉迟恭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率领玄甲军绝尘而去。

☆、第五十九回:遇仙

大军离开长安;前往并州;整个皇宫都紧张起来;年节已至;人走了近一半,吕仲明便不再在家里住着;搬到东宫。大军走后,物资调动;地形战况,统统在长安统一调度。

军情从并州发往长安,再从长安决策后发往前线;一来一回,耽搁起来简直要命,魏征与吕仲明商量后,果断让秦琼、尉迟恭二人决策,当情况危急时,可自行决定行军路线与作战计划。

但这么一来,势必就会架空领军的李元吉,吕仲明一直觉得让元吉率军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李渊也想让自己的儿子学习,且洛阳之战中不能没有李世民。

吕仲明一边是推进的军情,另一边则是佛门的论道之会,五天后,消息终于来了。尉迟恭率领的前锋军已抵达并州,返回的军报上提及,雁门关下,他们第一次相识的代县再次被突厥铁骑入侵。

“昔日你我相识的旧屋,已被一把火烧尽。”吕仲明阅读家书,喃喃道:“突厥以游击战术为主,劫掠一地后便不知所踪,百姓流离失所,惨遭屠戮。”

魏征放下笔,东宫内所有人都静了,听吕仲明阅读尉迟恭写来的家信,军情由侯君集禀报,大多简明扼要,俱是某处被劫,伤亡多少人,某地粮食被取走。在某城外发现突厥踪迹等。

然而落到尉迟恭笔下,以他双眼所见,却更为震撼,也更真实,犹如一把利刃,直刺诸人内心。

“……发现突厥踪迹,只因道路两畔弃尸上百,俱为突厥骑兵为一时玩乐,以汉人为猪狗追杀射死……”吕仲明淡淡念道:“愿亡魂安息往生,元吉令我等驰援晋阳,然晋阳迄今未遭进攻,秦琼则属意率军追寻突厥游击骑兵踪影,士信与元吉意见不合,发生争吵。”

吕仲明看了李建成一眼,李建成叹了口气,说:“元吉生性自傲,这次让他出战,本想令他跟着几位将军学学领兵之术,要不我这就去找父皇……”

“陛下应当有他的想法。”魏征阻道:“不必操之过急,何况就算把元吉换回来,又让谁去?”

长安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李建成身为太子,抽不出身,作战也并非他的长处,李世民也不能去,吕仲明却道:“照我看来,不如把元吉撤回,让秦琼当主帅,这一仗说不定还打得顺利点。”

“既然元吉在不在不影响战局,又何必把他撤回来?”魏征不客气道。

吕仲明也不客气道:“元吉身份是皇子,双方一旦吵起来,只会耽搁行军进度。”

魏征又道:“国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未曾想清楚。”

“我当然想得很清楚。”吕仲明答道:“是你想不清楚,长史。”

魏征与吕仲明足足对视数息,李建成只不住头疼,东宫与西宫在并州问题上有分歧也就算了,没想到连自己宫中也在吵,时刻不得安生。吕仲明从来了唐王府之后,所有人都看在他的身份上让他三分,只有魏征能顶撞他,吕仲明许久未碰上这种争论的场面了,倒是不惧魏征。

李建成忙缓和气氛,说:“国师,长史,你二人先冷静一下。”

吕仲明深吸一口气,正要想什么时候,外头又有人前来通报,说:“法朗法师的门人前来拜见太子殿下。”

李建成道:“让他回去,现在正忙,没空……”

“让他进来。”吕仲明道。

“让他进来。”魏征也道。

李建成有点意外,刚刚吵了半天的两个参谋,这时候居然又一致对外了,是怎么回事?

李建成道:“国师,魏长史,父皇已下禁佛令,严禁未管制的百姓出家,也无须再多说了,何必呢?”

魏征不留情面道:“殿下,这你就不懂了,禁佛只是一道旨意,你要将它推行到百姓心里,让大家心悦诚服,怎能以强硬手段推行?”

吕仲明也道:“太子,颁得下旨意,就必须站得住脚,为君者既然深思熟虑,推行新政,便不怕质问。人家上门来问,就须得有话来驳,驳得他心服口服。”

李建成涵养甚好,笑道:“受教了,必将铭记于心。”

皇宫大门距离东宫甚远,对方提出见太子而非见皇帝,明显是有备而来,然而吕仲明却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个小和尚。

看那小和尚不过十来岁,眉清目秀,宽额妙目,显是有灵气闪动。魏征与吕仲明都是一愣。吕仲明马上判断出面前这小孩虽骨骼清奇,却终究是个凡人,心道幸好没又搞几个大BOSS出来玩。

李建成客气道:“小师父师门何处?”

小和尚不卑不亢道:“贫僧法号玄奘,替法朗大师前来送一封信。”

吕仲明一震,看了魏征一眼,魏征起身接过信,递到李建成手中。吕仲明打量玄奘,不知该说什么,这下真是国师见国师了。

眼下吕仲明是李渊的国师,而面前的玄奘,却是数十年后,李世民登基为帝时,唐太宗的国师。

从某个程度来说,魏征的份量也是国师级的大人物,三人在此见面,令吕仲明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成为了某个历史的瞬间。

李建成看完信,先递给吕仲明,吕仲明看了一眼,见上面洋洋洒洒,俱是为佛家求情的谏文,末了又提到洛阳如今已犹如地狱,王世充私横专政,百姓民不聊生,法朗与吉藏从扬州前来,途经洛阳,又到长安,为万民请愿,恳唐帝出兵,解关中百姓于倒悬。

听长安颁禁佛令,法朗又请唐帝李渊正月十五于大慈恩寺一晤,届时将讲述佛法,以辨分明。

吕仲明看完信,又交给魏征,魏征嘴角微微抽动,至少在驱逐僧人,管制佛门这件事上,他与吕仲明的立场是相同的。

魏征道:“信我会替你转交陛下,道教已是如今国教,这种讲述佛法的道场,就不必举办了。”

玄奘淡淡笑道:“既有大道在心,又何惧与吾师一辩分明?”

吕仲明也不怕他,说:“修道者无为,辩与不辨,心中自清,何必陡费唇舌?”

玄奘又道:“世间万象,唯识所变,万物流动,犹若流水,先有识,而后有显象。辨法,不过是让大家认识道,认识佛罢了,认识之后,方能明辨本心。国师不必担忧。”

“谁担忧了。”吕仲明哭笑不得道:“三藏法师,你想太多,回去先把紧箍咒练练。”

玄奘:“?”

吕仲明暗道高手来了,早知道先把城门耍无赖关上,不放他们进来,然而战书已下到面前,对方也极有把握自己会接受,是以才上门来,话说到这份上,再推搪的话,明显输了气势,输人不能输气势,遂把心一横,答道:“那么正月十五午时,就朝法朗大师讨教了。”

玄奘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朝三人一躬身告退。

午后,吕仲明以龙鳞召唤了吕布,要朝他告知佛门约战一事,吕布那边直是饥荒遍地,吕仲明一看便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吕布和麒麟站在一个巷子里,整条巷子中都是奄奄一息的百姓,苍蝇嗡嗡叫,天色昏暗。吕布漠然道:“你仲父在给人治病,你怎么了?”

吕仲明探头张望,吕布随手把光屏一推,照向巷子中,地上一整排都是或坐或卧的饥民,远处有一口大锅正在熬药,仿佛有瘟疫在蔓延,吕布打了个响指,光屏跟着他移动,边走边说:“对街佛门正在施舍药汤,我们来了洛阳,本想打一架,但洛阳的人都饿得不行了,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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