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大红楼-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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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贾宝玉,以生员之身招了贾雨村,又以生员之文名踩了两个三甲举人,定是贾府中兴砥柱。他认为这很好,是大周再起英杰。
一个贾雨村这倒是有趣了。
收到钱谋学的纸鹤之前,他已经收到了贾雨村的纸鹤。上面只有八个字,而正是这八个字,让他都揣不清贾雨村的心思。
王法之争,一叶障目。
好个王法之争,好个一叶障目按说贾雨村亲近贾府,应该有亲近王道儒家的意向,可他又算计钱谋学,要坏了贾宝玉的文名,看起来又是要进了法道儒家。
只是这些也就罢了,这件事的结果是——宝玉文名大涨,钱谋学及贾雨村自己文名衰落,做了贾宝玉的踏脚石。
纵观全局,又像是亲近王道儒家的做派。
扑朔迷离,拿不定主意。这贾雨村,到底在谋算什么?
可不管他谋算什么,单凭把钱谋学玩弄掌心的本事,剑吟数首的名声,已然是个大有用处的。无论是王道儒家,还是法道儒家,都不愿把他逼到对面的阵营去。
所谓墙头草,那也分价值论。贾雨村,正是那不能够随便拔掉的墙头栋梁。
陈长弓思量片刻,喝口酒,笑道:“管他在谋算什么,都只不过是个举人而已,我倒是对他不感兴趣。”
说着,好像心思通明,肆意放饮。酒过三巡,突然怔了下。
他对贾雨村不感兴趣,但是有件东西,真真个感兴趣了。
竹石都能断章取文,如此大气。那贾宝玉,另一篇文章又是什么?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这两句可是逼得谋学呕血,不知道是何等文字,又是如何称颂红袖娘的?”
嘴角勾起不羁坏笑,进士文位,言出法随。
一声长笑,划破长空,向那巍峨的中都城飞射而去
宝玉等众人散了,找了茶楼喝茶,不过瘾,又找了酒楼,喝酒。
王善保站他身后,木木的脸露出担忧道:“爷,您的身体还是少喝些吧。”
“没事,些许淡酒,不值什么。”
宝玉随口安抚了王善保,继续一盏盏的,把那青花小瓷杯中的酒液喝光了去。桌上的饭菜丰盛,有烤鹅子鸭、半扒鸡、玲珑七翠都是东城这座专供达官贵人的酒楼的招牌菜。他一点没动,只是喝酒,酒空了,立马有小二满上。
“爷,咱回吧。”王善保瞪住小二,劝说道。
宝玉摇头,抓过酒壶,自斟自饮。稍后,轻声开口:“善保,知不知道,当初爷,为什么饶了你和你的婆娘。”
王善保浑身一僵,忙回道:“是您心善,大气。”
“不,爷很小心眼,真的,特别小心眼。”宝玉闷了一口酒,觉得身体不能再喝,气呼呼的站起来,道:“回府!”
贾母暖阁一片热闹。
贾母、王夫人听了金鸳鸯的禀告,接连赏了好几个大丫鬟,都是平日跟宝玉亲近的。旁边金钏儿正在伺候,憋着笑,不敢笑出声来——她犯过事,最近总是谨慎。
王夫人心情极好,笑道:“好钏儿,想笑就笑,憋气做什么?你是宝玉送来的,也说让我帮着养着,将来定是他房里人。你这丫环,真个好大福气,宝玉如今文名更盛,把三甲举人都给踩了,你的将来,怕是比夫人我还好呢。”
金鸳鸯、琥珀,并着一应小丫鬟都羡慕看她。金钏儿终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道:“哪敢跟夫人您比?金钏儿知道自己命好,要多谢夫人。”
王夫人笑脸对她——对宝玉真心的,她总是看着欢喜。
那边宝玉回府,没回碧纱橱,而是在荣国府府里,挨边走了一圈。他路过梦坡斋,很是跟江流说了会话,这才回去。
已然到了暮时,两盏辟邪宫灯挂了起来。江流听到屋里传唤,遣退挂灯的小厮,确定周围没人了,这才进去。他看见贾政一边笑,一边要板起脸,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候着。
贾政来回踱了几步,要拍桌子,气道:“你说说,你说说!好好的煊赫篇章,硬是要断章取文了去!这败家子,败家子不就是耗损钱谋学三分才气吗,干嘛要两败俱伤?”
煊赫篇章啊,才高八尺啊,他心疼得很。
虽然一座青山矗在了东城,青山上的老竹,更是成了招牌似的,要给宝玉广扬文名,但是想起煊赫篇章,他就是心疼,心里直抽抽。
迄今为止,他也只有一篇煊赫篇章啊,忆秦娥嘁,还是宝玉给的。
江流四处看了,见贾代儒不在,举动就随意了些,笑道:“老爷,按小的说,宝二爷也不是一定要断章取文的,他是想。”
“想做什么?这孽子!”
江流停了话,屋里走动了下,又推窗看了,再侧耳倾听,确定没人在百丈方圆内,小声道:“老爷,刚宝二爷喊了我,要我找些厉害的,暗杀钱谋学。”
第58章 都是混蛋()
“胡闹!”
贾政只有两个字给宝玉,要不是夜深了,当场就要请家法。
钱谋学是老一届的三甲举人,上面还有个三元进士的恩师,来头不比贾府差了多少。他要暗杀人家?暗杀得着吗?
里外不过是文名的争夺,胜了,那也就罢了,在整个大周,少有要取人性命的,可宝玉如今所为,别说是君子了,就算在小人里,那也能排上一号。
“不对劲啊,这冤家向来是个大度的,那次手上流了血,也不过一句‘多大点事’,怎么今天。”
贾政仰头看见忆秦娥,其上涵义,让他头脑清明许多。
想起宝玉今天的反常举动,突然嗤的一下笑了,道:“好个江流,你早想到了,却不告诉老爷,该打。”
江流腆着脸对自己打了一下——以他从小养来的家生子身份,不用拿捏。贾政让他罢了,反正没个真打,只是要醒着宝玉,别因为一时气愤误了前程。
江流应了,也就过去。
碧纱橱灯火通明,林黛玉和王嬷嬷绣着香帕,要等宝玉回来。
外面传来小厮、丫鬟们开心的笑声,立马知道了——这宝二爷,终于顽够回来了。
宝玉进了屋,脸色不好看。
林黛玉亲手端了碗羹汤来,看他喝了,这才问道:“输了?”
“没输,就是憋气。”
林黛玉摸了下眼角,一抹朱红悄然闪过。
以她红袖仙子的本事,立马看到了宝玉的文名状况,俏脸露出笑靥。
“果然是赢了,那就好。你一个生员,赢了三甲举人还不开心?憋气个什么劲呢?”
旁边袭人、晴雯都把好奇的眼神投过来,竖着耳朵偷听,连王嬷嬷都好奇了。
特别是越发开朗的大丫鬟鹦哥儿,好奇的眼神忽闪忽闪的,要凑过来听。
宝玉闷了两下,道:“我想弄死钱谋学,没成功。”
这话说的,登时乐坏了一屋子人。
袭人凑趣道:“我的爷,您都赢了那个钱三甲,踩着人家脑袋广增文名了,这还不够?咱别使小性儿,还是饶了那”袭人是个贤淑的,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咱们就饶了那个钱三甲吧,毕竟是个三甲举人。”
晴雯、麝月,还有鹦哥儿就瞪着眼乐,连王嬷嬷都笑开了——一介生员‘饶过’三甲举人,怎么听都不是个味儿。
大概这整个大周,也就咱们宝二爷有这本事。
宝玉摇摇头,恨声道:“我不想饶了他,还有贾雨村要是能一起解决了,简直是乐翻天的好事。”
林黛玉不高兴了,贾雨村是她的老师。
左右一想,忽然明白过来,捂着樱桃嘴儿惊了一声,俏脸泛起酡红。
她想:宝哥哥向来是个大度的,怎么突然使了小性?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她受了伤。
晴雯很久没见宝玉耍性子,立马不开心得很,竖起眼睛道:“我的宝二爷啊,您怎么又犯起倔来了?本以为您好了,厉害了许多,却没想性子更厉害了。以前还只是摔摔玉,闹闹不痛快,现在都要杀人了,还是两个三甲举人。您就不怕给咱们府上招了那种摆不平的大事件?”
“你懂什么!”
宝玉心情不好,直接怼过去,“对别人我能大度,对这两个,大度不得。”
他哼哼道:“贾雨村,好吧,暂且不说他,单说那个钱三甲。他的压制异象碎了黛玉的三点水晶泪,这可是三分寿元,我怎能轻易饶他?本想下个套让他舍不得,结果老家伙也是机灵,硬是舍得了,还赔上我一篇煊赫篇章。”
听这话,晴雯都觉得心疼,端了茶水给宝玉。
别看跟宝玉闹得欢,她却是最在乎宝玉的家底不过,当下小嘴叭叭的,把钱三甲骂了个痛快。
麝月跟着说了几句,也就停下,一双桃花眼来回瞅沉思的宝玉和脸色酡红的黛玉,嘴角带着笑。
宝二爷是真的好啊,对她们没的说。
看看先前,宝二爷手上都流了血,不过是句‘多大点事’,那就轻飘飘的饶过了王善保夫妻,可如今因为黛玉受了伤,就要往死里弄一个三甲举人。
她又想到金钏儿,暗地叹口气——跟黛玉姑娘比起来,金钏儿在咱们宝二爷心里的地位,明显差了许多。
只是不知道,跟自己相比又如何?
宝玉不懂女人家的小心思,他在想自己的事。
钱谋学钱三甲,他是真的没想放过,但从这件事里,他看出来不好的状况。
贾府是个金字塔,站在顶端的,自然是贾母老祖宗,其次是贾政、贾赦,以及宁国府的贾敬,都比他高一辈,也是自然。
而在下一层的,明显包含他宝二爷,却不只有他宝二爷。
比如凤辣子,比如贾元春,一个是祸害,一个是他亲姐,都是跟他同等地位的。这点,从家人奴仆的态度中可以体现。
如果他是玉字辈的第一人,绝对压制同辈的话,他要暗杀钱三甲的事情,会有许多老妖出现、参与,甚至为他谋划。
而现在,除了王善保外,他没有别的老妖部属。
可惜了,自己在贾府的地位不足。
宝玉叹口气,端起茶慢慢抿着,满心思量。
时至今日,他对贾府,乃至大周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跟贾府相比,贾雨村这个‘万恶之源’,如今还只是出土的幼苗,可以连根拔起。
他一是想弄死钱谋学,第二呢,也是想试探自己在贾府的能量。如果可以借此名目调动力量,自然要把贾雨村顺手除掉。
可惜的是,自己还不够分量。
要专注秀才大考了,不管如何,提升自身的实力才是正经。
宝玉想起君子六艺,都是秀才大考要考的科目,正要问下黛玉,外面有人传话。
江流来了。
不只他自己来,还有一应小厮跟随,带了一马车的东西——幸好贾府道路宽阔,便是林荫小径,也能供马车行驶。
江流给宝玉见了礼,指着后面的马车道:“都是钱谋学的赔礼。他说了,是给红袖仙子的赔礼物什。还有,专门写了帖子致歉,说他伤了红袖仙子,枉为文人,要闭门思过十五年。”
宝玉的眼睛眯了下,笑道:“这倒是个真诚的,他人呢?”
“已经走了,说要立刻闭门读书,还有思过。对了,除了帖子外,他还让小的给您捎个字条。说是只能您一个人看,我没打开。”
宝玉接过字条,打开看了。
字迹潦草,好像写得匆忙,宝玉看了内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怪不得写得匆忙呢,这老家伙,真真是个敏捷的。
江流凑过来,笑问道:“爷,这字条上写的什么?”
“你要看?”
江流呆了一下,拍拍嘴巴,“不看,不看。爷,这天色已晚,我就回去等老爷唤了,有事您差人传召小的,一准到。”
宝玉点点头,笑送他离开。
等人走了,拍拍马车上黄梨花木的箱子,把纸条扯吧碎了,随手撒在了马车上。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你和贾雨村,都是。混蛋!
是的,没错。堂堂三甲举人给他留了张纸条,上面就是一句骂人的话。
宝玉偏头想了片刻,噗嗤乐了。看来不只自己想用些‘不妥当’的手段,那贾雨村,显然也对钱三甲动过不怎么让人舒坦的小心思。
这小心思,无外乎杀人嫁祸。
嗯,应该是这样,跟他想的一样。
他要是暗杀了钱谋学,不嫁祸给贾雨村,那就是他白痴了。
一首竹石,踩了八位举人的脑袋,让宝玉在中都城可算家喻户晓。
有人学习、使用竹石、咏麻雀等篇章,让宝玉的的第七十六把文火越发雄壮,很有一飞冲天,点燃下一把文火的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