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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十三皇旗-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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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北陵道:“烽火大将军叫我回来一趟,说是”突见见孙玉英凑脸过来逗籽儿,心尖不由一颤,老脸唰的红起,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孙玉英见其欲言又止,抬头看去,视线刚接触时,慕北陵赶忙别过头。孙玉英疑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伸手朝慕北陵额头盖去。

    慕北陵慌忙后退一步,漆黑眸子闪烁不定,更引得孙玉英满脸疑惑。

    皇甫方士见状也是一愣,不过很快便猜到几分,会心一笑,也不说破。

    慕北陵慌慌张张的说道:“没,没事。”又道:“过来的时候听人说铸国寺有高僧开坛说法,怎么样?像不像去看看?”

    皇甫方士看二人两眼,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和孙将军带籽儿去吧。”

    张辽阔恰好走到前院,一听有玩的,忙喊道:“我也去我也去。”

    皇甫方士瞪他一眼,拉起他就往回走,边走边说:“我还有些东西要你帮忙,你就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张辽阔“哇呀呀”怪叫不干,却被皇甫方士直接拖进后院。

    孙玉英呢喃一声:“先生今日怎么了?”回头见慕北陵正看着自己出身,登时升起两朵红云,羞道:“看什么看。”

    慕北陵赶忙收回视线,干咳两声,进屋换了套寻常布衣,然后抱着籽儿逃似得往院外走去。孙玉英轻啐一声,迈步跟上。

    行至半途,四下无话,周围人声攘攘,他二人却出奇安静,气氛颇有尴尬。

    慕北陵不觉额头冒出细汗,籽儿皱着小鼻梁替他擦去,奶声奶气的问道:“叔叔热?”

    孙玉英被声音吸引,偏头看时果然见慕北陵满头大汗,禁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

    慕北陵干笑几下,又不知找何话题,便问道:“姑苏震他们呢?怎么刚才没见到?”

    孙玉英道:“今天一早先生让他们去关中取些东西。”

    慕北陵“哦”一声,想想又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留个人在家。”

    孙玉英道:“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不多时,三人行至城北铸国寺前,相传铸国寺早在西夜朝建立前便建寺于此,当年元祖先王开疆辟土时,还特意去到寺里求香问佛,后得东州西北天下。元祖王谓之此寺庙中有冥冥天意,立朝后便赐其铸国之名,沿至于今香火尤为旺盛。

    此时庙门前已经挤满人,都是从四处赶来求听佛法之人,令尹府为保今日不出现什么乱子,特意抽调五十衙役在此维持秩序。

    庙门左侧置案台,以明黄佛布遮盖,一高僧模样的和善身着袈裟坐于台后,不时提笔在名帖上写着什么。他旁边还放着一个人高木箱,过往信客不停朝箱子里供去碎银子等财物,没过一会箱子装满后,有沙弥过来抬走箱子,又重新换个过来。

    慕北陵瞧得稀奇,笑道:“还是这种钱赚得快啊,你看那些人往里面丢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孙玉英娇嗔道:“胡说什么,这里可灵得很,不遵乱说话。”言罢双手合十,默念几句:“勿怪勿怪。”

    慕北陵耸耸肩,暗道:“这种信佛求神之事只不过是人们心中的信仰罢了,若真那么灵验,干脆每个朝国都供奉一尊佛像便是,由什么需要求拜就行了,还需要文武大臣做什么。”他紧了紧抱着籽儿的双臂,生怕不小心被人挤下来。

    跟着人群缓慢前进,来到佛案前,只听那袈裟和尚口中不停喃喃念叨:“诸佛常护念,平安又吉祥,众善当奉行,精进坐道场。”

    他念一句,就有香客往木箱投去香火钱,孙玉英从腰间取出几钱碎银子,交给籽儿,籽儿也学着其他人朝木箱中投钱,投完还不忘“咯咯”笑了一阵。

    接着跟着人群走进庙门,入眼处是一占地极广的道场,场中坐满信徒,正前方大殿下立有四方高台,几位身着大红海清袈裟的高僧分四方盘坐台上,捻指诵经,百余沙弥盘坐台下与之喝声,一时佛声回荡庙宇高堂。

    慕北陵左右环视,见已无处可坐,便想四处走走看看。孙玉英说是要听一会,两人便约定一个时辰后在大殿前会面。慕北陵遂抱着籽儿朝大殿旁侧走去,绕过大殿正门,沿着迂回石子路一直走到后院禅房。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佛法道场,神秘老僧现说法() 
与道场人山人海形成鲜明对比,后院显得格外幽静,东西两面依次有二十多间禅房,房门皆虚掩,北面立有九丈石墙,墙中央以黑墨隽写“佛”字,院中多立古树,树干粗而大,枝叶在头顶展开,将整个后院遮盖严实,阳光穿过叶间缝隙洒下,投下数道光斑。

    慕北陵放下籽儿,小丫头一下地就像脱缰的小野马一样,东瞅瞅西看看,高兴的紧。

    院中有一灰衣老僧执帚扫院,扫帚托在地面上发出沙沙响声。

    慕北陵叫籽儿不要乱跑,朝那老僧颔首施礼,老僧立帚于身前,看着精灵一样的籽儿,笑逐颜开,说道:“这小娃娃好生灵气。”

    慕北陵付之一笑,转眼看那老僧,当得看清那人面容时,登时瞪起双目,大骇不已,脱口呼道:“铜爷!”依稀记得小时候大武村头那佝偻老人,永远弓着腰,拿着那根不知道多少年没换过的木烟杆,苍目看世,逢人便喃喃几句。有人说铜爷是得了失心疯,只有慕北陵和武蛮知道,铜爷念叨的那些话都是某部经书上的晦涩生句,他一直不明白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也一样。

    老僧一怔,左右看了几眼,指着自己问他:“施主是在叫贫僧么?”

    慕北陵用力揉眼,细看去老僧比铜爷似要年轻继续,铜爷若还在世,几欲年过九旬,而且此人目色清澈,没有半点浑浊之意,却与铜爷大不相同,拜而谦道:“抱歉了,只是高僧与小子一位故人长得相似,这才认错,还望高僧谅解。”

    老僧摆摆手,示意无事,继续盯着四处玩耍的籽儿。慕北陵站在他半丈之外,心道:“世上竟有长得如此像的两个人。”

    片刻后,那老僧收回视线,继续挥帚扫地,口中喃喃道:“今日住持与几位大僧同台宣法,施主何不去聆听佛教,反倒来此清幽之处。”

    慕北陵道:“小子愚钝,不开教化,佛法难入我心,不如寻处清幽,静心观我。”籽儿似乎玩累了,跑来张开小手要抱,慕北陵宠溺将其抱入怀中。

    老僧逗了籽儿几下,又道:“佛法于心不宜人,只要施主心中有佛,便是万法也无可比拟,施主非是不开教化,而是不敢直面本心。”

    慕北陵沉吟分许,只觉老僧话中有话,不由问道:“大师所言何意?”

    老僧笑而不语,转而言他道:“大道万事,皆有本因,相由心生,施主不敢直面本心,何以言道,又何以言天下。”

    慕北陵凝目斟酌,久不得其意,又问:“小子愚钝,还请大师点化。”

    老僧道:“世上诸事,世上万人,殊不知人皆被事所傍,于那日这人若是能跳出囹圄,便能直面本心,初征大道。”

    其言毕,慕北陵心中陡然激灵,脑中闪过祝烽火,皇甫方士,孙云浪,孙玉英,武蛮林钩等一众人面容,沉定而思,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么?是远在落雪山脉的伤重父亲,还是与古月老怪的江山之约,是为保西夜不计功名的任人旁骛,还是与皇甫方士登顶阅览众山小的豪言壮志。

    此刻,他只觉脑中混沌一片,想抓住混沌中唯一的清明,却是触之不得,遂近在眼前,又如遥不可及。

    挣扎片刻,他用力甩去脑中条条乱法,睁眼再看老僧,却发现面前已空无一人,哪里还与那老僧半点影子。

    他唤声籽儿,小丫头睡眼朦胧抬起头,他问道:“看见刚才那个爷爷么?”

    籽儿摇了摇头,趴在怀中继续小憩。

    慕北陵顿觉蹊跷,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恰在此时有一沙弥从禅房中出来,见他时合手作揖。慕北陵将其叫住,道:“小师傅请留步。”

    沙弥驻足转来,问道:“施主何事?”

    慕北陵道:“小师傅可曾见过一个扫地老僧?”

    沙弥眼露疑色,回道:“小寺中的打扫之事一直是小僧负责,不能听说有何老僧。”

    慕北陵一怔,遂垂首谢道:“多谢小师傅,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沙弥对拜离去。

    慕北陵再扫视院子几许,确实没再见那老僧身影,心感奇怪,旋即抱着籽儿朝道场走去。

    而待他彻底走开时,北面那石墙“佛”字下,空气突然间隐隐荡漾,一佝偻背影许许现出,手中拿着一根五尺漆黑木烟杆,他面朝“佛”字盯了许久,而后喃喃低语道:“太白降世,破军来降,七杀启,贪狼现,十三地州乱”语罢,淡淡灰芒翁然而现,包裹着佝偻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慕北陵回到道场时,台上几位高僧还在宣扬佛法,大概都说些菩提参悟,佛法天然,四愿洪纲等等,听得人昏昏欲睡。他来到大殿前,等了一会孙玉英也过来,见籽儿已经睡熟,二人便悄悄从侧廊走出寺庙,沿路见到庙外有卖泥人的,想着给小丫头买一个玩。孙玉英亲自挑了个猴子造型的泥人,回想那日尚城中慕北陵送给自己的泥人,脸颊不禁发烫。

    回到小院已是晌午过后,慕北陵把籽儿叫醒来吃了点午饭,小丫头蹙蹙摸摸又爬上床去见周公,慕北陵大感疑惑,问皇甫方士她昨夜是不是没睡好。

    皇甫方士只道:“小娃娃,瞌睡多也是正常。”慕北陵便不再多问。

    午饭过后孙府管家福伯亲自过来请孙玉英回府,说是老爷有要事相商,与慕北陵照面时老人家还故意露出抹会心笑意,慕北陵心知他应该是知道明日提亲之事,老脸不由得一红。

    至下午,慕北陵等籽儿醒来后又与她几时,直到姑苏震,姑苏兑,姑苏乾三人回来后,才起身回去太尉府。明日之事关乎终身,他可不敢怠慢。临走前皇甫方士特意拉他说了一通男女婚俗,弄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不容易逃也似得跑出小院,寻了方向便直奔太尉府去。

    府衙前院里的三个香樟木箱子已经被人抬走,管家荣伯说祝烽火命人把箱子装车,明日黄昏时就直接去孙府提亲。

    他问及:“为何要等到明日黄昏。”

    荣伯笑曰:“那媒婆说:士娶妻之礼,以昏为期,因而名焉,阳往而阴来,日入三商为昏,娶亲如此,提亲亦随此礼。”

    慕北陵了然。

    荣伯又道:“大人已经在书房等候公子多时。”

    慕北陵颔首施礼,踱步往书房去。

    见祝烽火端坐桌案前细眉高蹙,面额似有不悦,轻唤道:“大将军。”

    祝烽火一愣,随即收敛起表情,笑道:“你来了?快坐。”指着桌上梨花木老椅子。慕北陵拜而坐下,他又道:“听说今天你和玉英去铸国寺听法,怎么样?玩的可还高兴?”

    慕北陵笑道:“属下天资愚钝,对佛法道法一概不通,只是去凑凑热闹而已,没听出什么所以然来。”说话间脑中陡然闪过那扫地老僧的模样,心想有机会定要再去寻他。

    祝烽火道:“佛法和道法皆由心生,心中有佛方能感悟大道,你我都是纵横沙场之人,手染鲜血,与佛家所言慈悲为怀大相径庭,听不进去也不奇怪。”边说边合上面前的竹简。

    慕北陵道:“大将军也对佛法有研究啊。”视线忽然落至竹简一角,其上嵌有明黄丝带,乃朝廷下发王令特有。便问:“朝廷有令来?”

    祝烽火点头道:“几天前南元使臣去了朝城,想与我朝结姻亲之好,你也知道大王尚且年轻,膝下只有一儿,现在想从各城大家贵族里寻一女收为义女,代王室与南元结姻亲之好,这不是刚刚才传来的征集令。”

    慕北陵嗤笑道:“如此也行?南元离我朝万里之遥,哪家要是把女儿送去,从此恐怕再难见到,属下估计这等差事没几家愿意啊”

    祝烽火也道:“老夫正为此事发愁,征不到女子便是有违王命,征到无疑让鄙人父女分离,此两面不讨好之事,当真难办。”

    慕北陵揉揉鼻尖,心想这种事自己还是少参言的好,免得将来被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

    祝烽火收起竹简,转而问道:“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慕北陵一怔,反问道:“什么准备的怎么样了?”

    祝烽火没好气瞪他一眼,道:“明日就是给你提亲的日子,你小子总不能这个样子去见你未来岳丈吧,怎么也把自己打扮的,好一点啊。”

    慕北陵挠头笑起,道:“有啥好打扮的,云浪大将军又不是不认识属下。”

    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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