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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半裸江山-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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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杯茶泼了过去,让那疯癫的女人恢复清醒,却于瞬间向我扑来,张开鲜红的指甲,意欲掐我的脖子。   
可惜,还没等她从桌子里蹿出,即被四下伸出的脚,踢向各个关节,导致惨叫连连。   
我眼睛一亮,赫然发现这些鞋子中,竟然有月桂的僧鞋!   
我抬眼向月桂望去,而月桂则回我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明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笑成了半疯状态,隔着桌子,飞月桂一记媚眼,嬉闹道:“感谢大师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且以身相报吧。”   
月桂终是没念那不停重复的阿弥陀佛,却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邀请,仍旧无波无纹地淡笑以对。我真想理解成:你说怎么办都好。可惜,未必……   
我转向狮子,状似轻松的问:“要借多少银子?”   
狮子眼神幽暗,深不见底,似沉思道:“怕是……很多。”   
我满头眩晕泡泡的问:“多是多少?”   
狮子仍旧高深地回了句:“怕是……不少。”   
一百五十九。断臂之痛   
在我被狮子绕晕前一秒,桌子下的疯婆子突然蹿了出去,抬手指向狮子,尖声嘶吼道:“就是这个男人,示意寡人弑父夺位,助他前后钳制‘烙国’部队,一统这大好山河!”转而眼冒恶毒地瞪着我,失声尖锐道:“你这个贱人!不但勾搭两国君主,竟还不知廉耻勾引人家的儿子!简直是千人骑万人压的破烂货!你不配做四公主,不配!”   
我微微歪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个叫嚣的疯癫女人。   
白莲忙拉上我的手,攥入手心,安慰着我的暴躁。   
我却无所谓的笑了笑,缓缓道:“这一辈子,我最难过的伤心与最大的幸福,就是因为遇见他们。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至于你说狮子示意你弑父夺位,这点我相信,他……确实就是那么一个想掌控天下的男人。   
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袁家的兵器能通过狮的港口,卖到‘鸿国’,怕是他意欲为你开放闸门、磨其利器,而我却横加干预,将那一船武器全部送给了罂粟花,充了国库。不过,也算是不错的武器归属。   
所以,当我将你与袁头的信物腰牌交给父皇时,你便已经通过密报知晓我的身份,所以,派人杀之。却不想,竟被我灭了口。   
而父皇定然压制了你的囤积兵器行径,却终究没舍得将你治罪,而你却反过来,于阵前,弑杀了亲父,夺得了大权!   
呵呵……我说的嘛,为什么明明合作愉快的‘鸿’‘烙’两国,为什么于朝夕间兵戎相见?原来,是大公主为情人,弑了父!   
也许,做为父皇的女儿,我应该为他报仇。但……很不幸,我只是一缕幽魂,不去背负任何的仇恨。因为我答应过我的好朋友江米,这一世,要任性妄为。   
所以,请你安稳地做你的女皇,别试图挑衅我的耐性。   
我从来不是善男信女,也不介意自己手头多一条人命,更不介意……在我认为你威胁到我时,夺了你的位置!占了你的床!睡了你的……呃……算了,我家夫君众多,还是不睡你家的二等货。”我敢说睡了她家什么吗?桌子底下的腿,都不知道因为‘睡了’两个字遭遇了几把拧掐。   
女皇因为我的话而惊呆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四公主,不是四公主!不可能夺寡人的权位,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我将手伸到裙摆下,摸了又摸,在五个男人瓦亮的眼睛注视下,掏出一捆黄色绸子布,扔给明显精神不正常的女皇:“虽然晓娘救女心切,意欲杀了我,但还是告诉我一个藏匿地点。很不巧,我去翻了翻,就找出这道圣旨,貌似……父皇驾崩前,立的贵诏。   
说到此,我如果猜测得没错,晓娘和假四公主,都是你故意弃之的羞耻吗?她们的惨死,你还真得算上一大笔。我想,如果你善待她们,晓娘一定不会把遗诏的藏匿地点告诉我。而如果你不动弑父的念头,‘鸿国’老皇帝也一定不会偷偷写了这个遗诏,交给你视为眼中刺、而又欠我救命之恩的晓娘来保管。”   
女皇用抖塞子的手展开诏书,眼睛若缺油般不自然地动着,仿佛干涸得没有了泪水,却更似哭不出来的恨意。终在看完后,傻傻地静立着,囔囔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父皇……父皇很疼我的,真的,很疼我的……”   
我低低笑着,抬起手,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幽幽道:“也许,是父皇觉得我更适合当个女皇,更能将‘鸿国’治理得盛世繁华。呵呵……其实,终我前世今生,都只渴望一个家,有父有母的家,结果,却成了两世的奢求。而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悲哀啊……”   
女皇突然尖声大叫,抱着父皇给我的遗诏,跑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微微低垂下眼睑,摇头叹道:“人啊,为什么到了极限,仍有如此贪念?”   
白莲问:“山儿,你给她的诏书是假的吧?”   
我挑眉:“哦?怎么都认为我有复制东西的爱好?”   
白莲眼睛大睁:“真的?!!”   
我点头:“独此一份,别无复制品。”   
白莲的嘴角抽动两下,却很快恢复平静,抱住我,喵喵道:“山儿,你真舍得。”   
我亲了口他的小嘴,笑道:“除了你们,我什么都舍得。”   
站起身,望向狮子:“这世界谁为主宰,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不侵犯我的家园,伤害我之所爱,基本上,我算得上是一只温顺老虎。   
你所需银两,我如数出借,不加一成税,十年内归还即可,就当是报答你救了……我们一命。”也许,当初没有狮子的帮衬,罂粟花与我与白莲,便没有今日之成果。其实,这些银两即使给他也无妨,但狮子的骄傲我知道,若说不还,他不会借,那就定个十年吧。   
狮子却似笑非笑道:“还以为山儿念在旧情,会白白赠予。”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半晌,才磕巴道:“你……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狮子却用那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我,字字清晰道:“你又何时真正试着了解过我?”   
心,默然一痛。难道,作为帝王,也渴望被人了解吗?眼中,含了一丝迷雾。   
狮子眼波烁烁,勾唇一笑,问:“山儿,想了解真正的我吗?”   
我觉得心跳得厉害,直觉气氛越发不正常,忙抱拳道:“各位英雄,家中有事,先行一步。”转身,就拉开大步,迅速逃离这明显波涛汹涌的暗流。   
疾步走出,却发现四大爷不见了,隐约听见嗯昂之声,倾耳寻去,绕了个小弯,赫然发现四大爷立于残山之下,对我粗声嘶叫。   
笑了笑,踱步过去,轻拍了一下四大爷的屁股,驱赶它前行。   
而四大爷却并无动静,只是喘息着粗气,继续嗯昂地叫着。   
我放眼去寻,赫然发现四大爷的驴蹄被以隐蔽的方式,捆在了枯黄的杂草中!   
当即感觉不妙,忙拔出‘万斩’,砍向那捆绑住四大爷的隐蔽绳索,耳边,却只听轰隆一声!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了!   
不知道什么东西瞬间燃爆,只觉得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头皮一麻,一种铺天盖地的致命压迫感迎头袭来!   
我只觉得呼吸一紧,便被一具高大身影护入怀里,努力向危险之外扑去,却没能冲出巨石的翻滚,硬是将两个人拍在了硬石之下。   
那人在第一时间,将我完整地护在身下,扑到地上,用后背挡住了要人性命的攻击,为我撑起一片安全空间。   
爆炸过后,我呈现片刻昏厥,在醒来时,觉得鼻息间,皆是浓列的血腥……   
慌了,乱了,无措了,试着喊人,却被重力压得无法喘息,有种随时会窒息而忘的错觉。   
身后的人,无声无息地护在我身上,那滴落在我脸上的血液,变成了刺体的冰凉,让我害怕得连身心都一起颤抖着。   
我不敢动,也不能动,只能忍着,等着,慌乱着,揪心着,刺痛着,颤抖着……   
黑暗中,尽管知道他们会来救我,但我仍旧惶恐得如同坠落深渊的孩童,只能紧紧攥着狮子的一只冰凉手指,在无法透气的空间里,瑟瑟发抖着,一遍遍祈求着:狮子无恙,狮子无恙,狮子无恙……   
狮子的血液通过手指如同泛滥的河水般源源不断地流淌入我的手心,刺痛了一片片肌肤,痛揪了一根根神经!   
我试着张开嘴去询问他的好坏,但喉咙却仿佛被禁锢了般无法开启声响,我想,懦弱的我,怕了……   
怕这个犹如英雄般存在的人物,对我的疑问没有任何回答。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实则只是恍惚的一瞬间,周围快速松动,那承载着希望的光,终于照射进我的视线,勾起了希望的火种。   
当所有重量去除,当我可以转身之后,当我看见狮子那被鲜血沁满的头颅时,当我看见他左臂血肉碎裂下的皑皑断骨时,当豆大的泪滴从我眼角滑落时……   
狮子缓缓抬起布满血痕的左手,欲抹掉我脸上的泪痕,却画出了红色眼痕。   
我记得狮子说过,宁断臂,亦不愿我受伤。如今,狮子的誓言,却是用鲜热的血肉所见证堆砌,却不知,我宁愿不要曾经,也不愿他为我受伤!   
泪,染了狮子的鲜血,红红的滴落着。   
狮子缓缓闭上了眼,却强撑着一丝清明,勾起僵硬的嘴角,送给我一记红色笑颜,柔声虚弱地模糊道:“脖子没有断,还可以,让山儿……坐……坐在上面,看得更……远……”   
更远是多远?如果没有狮子的有力臂膀将我举起,我是否愿意望得更远?   
一百六十。举世雄狮   
狮子的右臂上被我亲手砍掉的白骨皑皑。   
那只袖管空了,那曾经金戈铁马上的黑甲战神成为了过去,再也没有可以手持长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不世传说。   
但,狮子却说:“我还有左臂,可以抱着山儿,一同策马草原。”   
狮子的双腿被砸残了,必须靠轮椅才能有所行动。   
当那滚动着的木轮代替了他曾经沉稳有力的王者步伐时,狮子却说:“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站起,仍旧会让山儿坐在我的颈项,看得更远。”   
于是,这个家中,便多了个属于狮子的位置。   
狮子的脑袋伤了,身体残了,却没有萎靡,也没有自暴自弃,仍旧如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站立着!   
及时,他现在需要仰视着他人的面孔,才可以看见他人的表情,但,在我们任何一个人心里,他仍旧是站立的,甚至,比任何一个站着的人,都高出一头,眺望得更远。   
狮子,是我心中的英雄。   
不是因为他救了我,不是因为他护着我,不是因为他爱着我,不因为他在危机时刻用自己的身躯换取了我的生命延续。   
而是,他那永远打不败的精神,成就了我心中的崇拜主义,将那已经灰败的感情又重新点燃了起来,在不知不自觉中。寸寸燃烧而蔓延。   
当我看见他用左臂支起身子,架起拐杖试图站起,却一次次摔成狼狈的样子时,我竟然觉得他的身影是如此性感,动作的如此的诱惑。   
当他从地上仰起坚韧的脸庞,对我闪烁着黑金般的眼眸,笑道:“山儿,地毯铺厚点,这么摔下去,怕是没学会行走,还得摔坏了肾脏。”我竟觉得他的话,比一千句甜言密语都要触动心弦。   
当他对我伸出手,倚靠着我的力量站起,我粗着嗓子,调侃道:“还以为你不会倚靠我到力量,定咬牙自己站起来呢。”   
狮子却似笑非笑道:“山儿是我的另一半,当靠得靠,不算过分。”   
我哑然,张了张嘴,气恼道:“我总算明白罂粟花的油嘴滑舌,到底遗传了谁的不良因子!”   
狮子也不恼,低低一笑,道:“若没有我的优良种子,怎么会有今天入画的绝色美男?山儿,应该感谢我。”   
我眨了眨眼睛,懵懂的问:“你……怎么转性了?”   
狮子直直望着我的眼:“山儿,你从来没有试着真正了解我。曾经,我是帝王,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却……不是我所渴望的生活。”转而一笑,抬起左手,摸了摸我的发,完全无赖道:“反正现在山儿有钱有势,我又因功致残,就这么赖着你好了。”   
我的嘴角抽筋半天,发现这人不做皇帝,简直可以当地痞无赖,让我等望尘莫及。   
狮子见我没有反应,便摇了摇我的小下巴,笑道:“想什么呢?终是赖不上你。”   
虽然狮子说得轻巧,但我却敏感地观察到他那一瞬而逝的……落寞,心猛地一抽,痛了神经,忙开口道:“切!爱走不走,反正我不差你一人吃饭。”   
狮子挑着眉眼,但笑不语,却将我扫视得不自然后,才暧昧道:“我想如厕。”   
放了口气,心却不愉,说不明的感觉,赌气般地对帐篷外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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