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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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不时的挥动手臂似乎是要拨开面前遮挡视线的尘土。
白马行到两座山包之间,扬尘似乎并不那么猛烈了,马背上的人直起腰身极力从竹斗笠下方的空隙往前方眺望,却因为官道转向而看不到前方队伍的任何踪迹。那人又侧了侧身子,似乎在倾听顺风传来的人马嘈杂之声,但他的耳边只有长风吹过之后山包上长草索索之声。
白马上的骑士勒住了马缰,眉头微微皱起,转动斗笠打量起周围的地形来,斗笠下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微笑。
“上。”一声暴喝之声在空旷的小山谷中响起,两侧长草之中顿时冒出十余个头颅来,个个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兵刃,呼喝着冲上官道。
领头一人身材高大健硕,穿着无袖的坎肩,臂上的肌肉疙疙瘩瘩青筋贲起,脚下跳跃如飞,口中发出呼喝之声,迅速占据官道中心,和其他四名大汉一起拦住白马骑士的去路。与此同时官道后方的道路上也被数名壮硕大汉拦住退路,长刀斜指地面,刀刃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白马吓得人力而起,不安的嘶鸣起来,马上的骑士勒马约束,待马儿落地之后从深色披风中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抚摸马脖子上的鬃毛,马儿受到主人的安慰,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们是劫道的么?”马背上的斗笠人平静发问,声音清脆悦耳。
“少跟我们装蒜,我等是钦命查案使王源的随从,尊驾从洛阳一路跟踪我们的马队,到底意欲何为?还不下马来乖乖去见我们查案使,说个端详。”领头的大汉是十余名随从的头儿,名叫张五郎。
“钦命查案使?”斗笠人歪着头道:“这是个什么官职?我怎么没听说过?”
“莫要废话,快快下马,否则可莫怪我们不客气了。”张五郎怒喝道。
“这可奇了,官道朝天,各走一边,你们的那个什么查案使能走,为何我便走不得?查案使这个官职这么大?都管着百姓走道了?”斗笠人语气中带着调侃。
马五郎一时语塞,他嘴皮子笨,一时间倒也想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
“再说了,你们说本人从洛阳一路跟踪你们,这话也说错了啊,其实……从长安开始,我便跟着你们,看来你们的鼻子还不够灵啊。”斗笠人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张五郎看开,这事**裸的挑衅,对方根本没有丝毫的惧意,还调侃自己等人反应迟钝,似乎有恃无恐。张五郎不能忍了。
“看来尊驾是刻意如此了,跟踪朝廷命官车驾,必有不良企图,给尊驾最后一次机会,下马来跟我们见王副使,否则……”
“否则便如何?”斗笠人语声变冷。
“否则便不要怪我们失礼了,刀剑无眼,若是失手你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是么?我从没认为我的命不好,你们可以试试,也许是你们的命不好。”斗笠人缓缓道。
张五郎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使了个眼色给同伴,龇牙张口怒吼一声,脚尖点地如一只鹰隼般掠地而出,直奔马头。与此同时,周围十余人也同时动手,举着兵刃将包围圈合拢。
张五郎速度最快,一马当先冲到白马的马头前,左手伸出径自往马上人的小腿抓去,他还不想一刀砍了这个人,只想抓住他的腿往下拉,轮到地上让这个人吃点苦头。
马背上的骑士一声呵斥:“放肆!”
张五郎的眼睛清晰的看到那只塞在马镫里的脚从马镫中抽出来,照着自己的眉心踢来,整个动作清晰可辨,速度似乎很慢。张五郎侧头避开,本以为必会避开这一脚,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偏偏像是邪了门一般,他没能避开那一脚,眉心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像打翻了油盐酱醋铺子,身子歪歪斜斜的便要倒下。
幸而张五郎是个练家子,大吼一声硬生生的挺住后撤,手中刀在护住头脸防止对方的进一步攻击,退后数步之后以刀杵地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耳中听的周围‘哎呦哎呀’之声连续响起,还有人摔倒在地翻滚之声,显然是自己的兄弟中了招。
“是练家子,兄弟们当心,若他再反抗的话,便直接动兵刃。”张五郎大喝。
众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爬起身来举刀向前慢慢靠拢,马背上的骑士一动不动端坐其上,居高临下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剁了马腿,逼他下地。”张五郎醒悟过来,高声叫道,查案使说要捉活的,砍马拿人才是上策,万不得已才会对着人下刀。
众人齐声大喝,钢刀挥舞朝着白马的马腿马腹马头乱砍,马上骑士变色,怒道:“你们敢伤我的马儿,找死么?”
话音落下,马前马后的众人眼前青光闪动,手中砍向白马的兵刃几乎同时被一股大力荡了开去,紧接着,马背上的人轻盈跃起在半空,飞落马前十余步外。
“你们要抓我,便来跟我动手,砍杀马儿算什么本事?让我瞧瞧你们这些人有些什么本领。”斗笠人冷声道。
张五郎气的牙根痒痒,狠狠道:“不需留手了,这人武功高强,兄弟们莫要栽在这里。”
众人均认同他的话,刚才被荡开手中兵刃的力量奇大无比,好几人几乎脱手松了兵刃,而且是在一瞬之间便荡开了同时砍下的七八柄兵刃,足见面前此人的可怕。
“杀。”张五郎蒙吼一声猛冲上前,手中钢刀舞的呼呼有声,照着面前斗笠人的头上便劈了过去。
斗笠人并不搭理他,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张五郎却发现他的身影移动迅速,冲向周围的同伴。乒乒乓乓一阵响声过后,眼睁睁看着周围的同伴一个个的扑倒在尘埃之中,悄无声息,不知是死是活。
张五郎又惊骇又愤怒,虎吼连连追着那身影乱劈乱砍,当最后一人倒在尘埃里的时候,那人站定身子等待张五郎的靠近。张五郎一刀砍去,对方侧部扭身,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掌朝自己的脖子切了过来。张五郎举刀挡在脖子要害处,忽觉小腹剧痛,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痛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半晌呻吟出声,却发现脖子上已经被短剑抵住了。
“还要拿我么?你们的那查案使呢?怎不现身?再不现身的话,我可要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下来了。”斗笠人语带调侃,缓缓道。
“王学士,万不能出来,赶紧赶上前面的队伍,调动大队人马来对付这人。”张五郎脖子被短剑逼着贴着地躺着,兀自高声叫道。
“你对这个查案使还蛮忠心的嘛。很不错。”斗笠人赞许道:“你不怕死么?”
张五郎怒道:“头掉了碗大个疤,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杀了我们便是。”
斗笠人道:“好,那便杀了你们,也没什么了不起。”
斗笠人手中短剑转动,将锋利的剑尖缓缓刺入张五郎脖子上的肌肉里,张五郎能感到脖子已经被刺破流血,叹息一声闭目等死。
“啪啪啪,啪啪啪。”长草中有人鼓掌,张五郎睁眼看去,不禁暗暗叫苦,但见王源缓缓从草丛之中现身,正面带微笑鼓掌走到官道之上。黑奴王大黑不知死活还咧着嘴跟着笑。
“王副使,你快逃啊,怎地还出来了?”张五郎哀叹道。
王源没有回答他,他的眼睛盯着斗笠人,带着微笑拱手道:“公孙……大哥,好俊的武功啊,开眼了,开眼了。”
第二零二章 险境()
(还有一章,可能稍晚一点)
斗笠人缓缓抬头,慢斯条理的收回手中的短剑,缓缓将头上的斗笠摘下,将面孔暴露在阳光下,却是个有着一张俊俏面孔的年轻男子。只是于男子而言,他的皮肤和肤色未免太细嫩白皙了些,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也太惹眼了些。
斗笠人便是公孙兰乔装而成。
“一看身手,我便知道是公孙大哥,哈哈哈。”王源笑眯眯的道。
“王副使,你和他认识?”张五郎躺在地下伸着脖子问道。
王源笑道:“认识,认识,熟的很。张兄弟莫担心,是友非敌,快请起来吧。”
张五郎叫道:“可是他杀了咱们其他九个兄弟……”
公孙兰淡淡道:“可别乱说话,他们不过是昏过去了,我可没杀人,倒是你们拿着刀乱砍。幸亏你们没什么本事,否则刚才若是伤了我的马儿,这会儿你们全都得死。”
张五郎喜出望外,忙爬起身来去查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众人,发现这些人确实只是被打昏了,身上并无伤痕,于是一个个的掐人中打嘴巴的弄醒他们。
忙乱了一时,众人牵出林中马匹重新上路,王源很是高兴,离开长安的时候他其实很想邀请公孙兰同行,但拒绝了李欣儿之后他也不太好意思开口,免得李欣儿不高兴。而且离开家的时候公孙兰根本没有出现,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机会说,更别说请她相伴了。
“你是来陪我去东海郡的么?”王源问道。
“你说呢?难道我是来游山玩水的么?”公孙兰反问道。
“我很高兴你能来,你在我身边,我便胆气壮多了。”
公孙兰微微一笑,指着身后跟随的十名随从道:“我没法不来,你瞧这些人个个脓包,能顶的什么用?万一遇到事情,这些人根本派不上用场。”
王源摊手笑道:“在你看来他们都是脓包,但其实他们也算是身手不错的了。况且我也没得选择,这些人起码让我放心。朝廷配给的人员之中有些好手,但那些人我可不敢用。”
公孙兰微微点头,事实也确实如此。
“你一路上跟着我们么?怎地不直接现身?”
“我现了身,只是没发现罢了。昨日傍晚住的盘龙镇客栈之中,我和你曾对面而坐饮茶,可惜你自己蠢,视而不见罢了。”
王源楞道:“昨天傍晚客栈大堂内么?墙角那个背对我的汉子是你?”
公孙兰点头微笑。王源一拍大腿道:“怪倒是我总觉得怪怪的,看着背影好像有点熟悉,可是并没多想,原来竟是你?”
公孙兰嗤笑道:“你的注意力都被店家老板娘吸引过去了,那老板娘冲你抛了几十个媚眼,你还有心思注意我是谁么?”
王源脸色一红道:“莫瞎说,人家端茶送水的陪着笑,难道我不搭理人家不成?”
公孙兰嘁了一声道:“我可没兴趣听你的解释,我只告诉你,你们这帮人都是废物,这两日,每天晚上都随时可能没命,你察觉了没?你的这帮手下察觉了没?”
王源皱眉道:“此话怎讲?”
公孙兰冷笑道:“这两日晚间一直有人在你住处左右环伺,你一点没有察觉?”
王源茫然摇头道:“一点没有感觉,每晚都有人值夜啊,怎地一点察觉没有?”
公孙兰叹道:“若被你发现,也不能被称为相府十虎了。杨慎矜的随从中有两名是李林甫府中豢养的高手。相府之中有十虎,这两人便是排第三和第八的聂江川和田斌。十虎都是心狠手辣武功高强之人,我曾与他们交过手,两三人我或许不惧,但超过三人我也不敌,这便是我虽也想为欣儿报仇,但却有心无力的原因。欣儿那时能活着逃出相府,在我看来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王源惊愕道:“你是说,这两人在杨慎矜的队伍之中跟着一起去北海郡了?”
公孙兰道:“否则你以为我会闲的无聊一路跟随你前来么?你们出长安的时候我便看到了这两人在队伍之中,所以我有些担心。因为这两人都是暗杀高手,据我所知他们手中暗杀过不少朝廷官员,我担心他们跟着杨慎矜前来,会于你不利。”
“于是你放心不下,决定暗中保护我?”
“是,我怕你什么都不懂,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到时候欣儿会伤心欲绝。”
王源吁了口气道:“你是担心他们会对我不利?譬如,半路上会杀了我?”
公孙兰想了想道:“这两天我暗中观察他们,他们也似乎只是半夜来窥伺你,并没有对你下手。我觉得他们可能只是试探一下你的警惕性。”
王源想了想道:“或许他们确实想杀了我,但是觉得时机没到。查案使还没到北海便被杀了一个,这件事会引起朝廷的极大重视,搞不好会坏了他们想做的事。我觉得他们定是等到了北海郡,看他们的目的是否顺利进行,我是否并不阻挠他们。一旦我成为他们的绊脚石,怕便是我的死期到了。”
公孙兰缓缓点头道:“怕正是如此,你这回突然得了这个差事甚是教人意外,他们恐怕也不知道你的立场,所以有备无患。一旦你是和他们对着干的,远在北海郡,杀你易如反掌,到时候随便捏造一个什么理由,譬如为匪所杀,或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