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8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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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荒野。
城中守军们慌乱不堪的从军营中往城头敢,守军将领秦三山盔甲不整的冲上城头,接到消息时,他正搂着城东的小寡妇马氏呼呼大睡着。听到亲兵来禀报,他赶紧披挂赶来。
坊州军政官员都赶到城头时,城下的骑兵已经摆好了架势。秦三山和坊州太守赵元惊骇的发现,城下的兵马既非五千也非八千更不是一万,而是三万。三万骑兵,黑压压在城下铺着,那阵仗几乎要让人晕厥过去。
“这是什么兵马啊,回纥人么?”赵元滚着喉结问道。
“若是回纥人倒好了。回纥人跟咱们大唐可是有盟约的。而且你瞧他们盔甲整齐,那里是回纥骑兵的样子。”秦三山皱眉道。
“秦将军,那是谁的兵马,怎地这么多骑兵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那大旗上写着柳字,领军的将领姓柳,那是谁啊,我也不知道啊。”秦三山嘀咕道。
正不知所措见,对方骑兵阵中,一骑飞驰而出,来到城下数十步外,仰头朝着城头高声喝道:“坊州守军官员听者,我们是西平王王源手下神策军骑兵兵马。领军者乃我神策军骑兵统帅,柳钧柳大将军……”
“王源的神策军骑兵?”
“王源的干儿子,秦国夫人的儿子柳钧?”
秦三山和张元倒吸一口凉气,心开始往下沉下去。虽然坊州闭塞,但朝廷中的大事他们可是都知道的。王源盘踞蜀地,和朝廷分庭抗礼,早已形同反叛。当今陛下和王源势同水火。不久前,王源的兵马开赴丰州同回纥人作战,这些事他们都一清二楚。但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在这里居然有神策军骑兵的出现。他们不是应该从西边几百里外的灵州怀远等地行军么?怎么来到了这里?他们难道北边的战事结束了?战胜了回纥人?还是败逃到了此处?
所有的这些疑惑都无法得到解答,城下那士兵的喊叫声还在继续。
“……尔等听好了,我神策军骑兵统领柳大将军有令,从现在起,给你们二十息的时间考虑。立刻开城门投降,或是负隅顽抗。投降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张元脸都白了,跺脚道:“怎么办?怎么办?他们确实是来攻城的。这么多兵马,如何守城?”
“张太守难道要投降么?王源可是要叛乱的啊,我明白了,他们没有从西边回蜀地,而是直接从北边横扫过来,夺了我坊州之后下一个便是蒲州。之后便是长安了。北边的延州看来也早已失守了。”秦三山叫道。
“十八,十七,十六。”城下那骑兵高声叫喊着。
“他这是在干什么?”秦三山诧异道。
“张太守,他在倒数啊,二十息时间考虑啊,您忘了。”一名官员颤声道。
“怎么办?怎么办?秦将军,你拿个主意啊。”秦三山抖着手道。
“十五、十四、十三。”
“怎么办?守城啊,还能如何?我们有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他们可是三万啊。秦将军,莫非你在说笑?”
“十一、十、九。”城下士兵无情倒数。
“当然不是说笑,今日我秦三山便叫王源瞧瞧厉害,我可不服气他什么百战百胜。我只是没得到机会,若有机会,我比他可不差。我坊州军民同仇敌忾,绝不投降……”
“八……七……六……”
“你疯了,你要害死我们了。秦将军,你会害死我们的,若不投降,他们说了,要格杀勿论的。”张元大声道。
“五、四、三。”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死了又如何?誓与坊州共存亡!”秦三山咽着吐沫,脸上淌着汗,声音嘶哑的叫道。
城头全体官员和士兵绝望的看着秦三山,心中将秦三山的祖宗八代都骂翻了天。
“好吧,既然如此,咱们便全部死在这里吧。哎,祸从天上来啊,早知如此,我昨晚便将那坛二十年的竹叶青喝干净了,还想着等到今年八月十五赏月时再喝的呢。喝不成了。”张元长叹道。
“二……一。”城下的倒数终于到了头。
“我们投降。”城头上一个声音大声叫道。众人尽皆愕然,因为喊出这一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三山。正是在几息之前还信誓旦旦要死战不降的秦三山。
“我不是为自己,我是为了大伙儿。单单是我秦三山,那是绝对不降的,但害的你们送命,我却又心下不忍。所以,为了你们,我只能选择如此。”秦三山虽然有些尴尬,但这番解释的理由却是冠冕堂皇催人泪下的感动人。
众人无言以对,但无论如何,大伙儿都松了口气。不必拼上性命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们差点集体吐血。
第一零九一章 机遇()
(谢:秋风无尘、神奇的金甲虫、moshog、菲月迷情等兄弟的赏。谢:可乐加点冰、李又猛、100个可能、休闲浪人、悠悠闲人N等兄弟的票。)
“你们迟了。”城下那士兵的叫喊声传来:“在我喊出一之前,你们投降才成。可惜,我喊出了一之后,你们才答应了投降。二十息的时间却已经过了。你们已经失去了投降的机会。”
“什么?”城头一片惊愕。
秦三山大声叫道:“只是一息时间,犯得着这样么?”
“对你们而言,一息时间不算什么。但在我神策军而言,一息前后,便是关乎军令的大事。我家柳大将军的命令我已经传达的很清楚了,二十息时间给你们考虑,而你们过了二十息时间,对不住了。”那士兵高声说罢,拨马而回。
城头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傻了眼,事情怎么变成了这般样子,神策军也太古板了。但很快,他们便将矛头对准了秦三山。
“若不是你废话连篇,装逼装孙子装好汉,怎么会变成这样?”
“草你娘的,强行装孙子,害的老子们都要没命了。你本就是个懦夫,根本不敢打仗,装你娘的逼。”
“狗日的,你第一个去杀敌,与城共存亡去吧。”
骂声一片,有人恨不得便要动手宰了秦三山了。
秦三山哭丧着脸叫道:“现在埋怨我有什么用?咱们快些准备守城吧,我的天,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
“守你娘,你自己去守吧。”士兵们大骂道。
神策军骑兵的攻势瞬息便至,而坊州也没有撑过一顿饭的时间便告陷落。这种情形下谁会去傻到死守城池?神策军骑兵的攻城刚刚开始,城头的士兵便大批逃走,只剩下少量的兵马抵抗。那又如何能抵挡海潮般的进攻。
神策军骑兵只付出了八人轻伤的代价便攻入坊州城。城中守军剢突狼奔四散而逃,守将秦三山和太守张元双双被杀,另有数百士兵昏了头妄图抵抗,自然也无情被砍杀。很短时间内,坊州便告陷落。
这三万骑兵正是从东路直奔长安的柳钧率领的神策军骑兵。为了缩短路程早一日抵达长安,柳钧选择的路线极为冒险。从丰州发兵之后,他没有选择从东路胜州至银州的安全线路行军。这条路线是沿着沙漠和戈壁的边缘官道而行,固然是安全可靠。但那条路线会耽搁起码一天半的时间。柳钧选择的是直接从丰州往南,穿越方圆近百里的库布齐沙漠,再穿越七十多里的大戈壁滩,然后再穿越两百多里的毛乌素沙漠腹地,直接杀到关内道道口的夏州城下。
虽然从丰州到夏州,直线距离不过四百多里,若是骑兵正常行军,不过两天的路程。但所经之处黄沙漫漫砂砾纵横,这样的道路在两天时间内走完,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但柳钧的兵马做到了这一点。
当三万骑兵裹挟着砂砾出现夏州城下时,夏州的两千守军甚至都毫无知觉。被柳钧趁着夜色席卷而至,瞬间占领了夏州城。这之后,一天一夜时间,神策军骑兵席卷了夏州以南的云中、宁朔、定襄、浑州、延州等七八座城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抵达了长安以北三百余里的坊州。因为时间紧迫,柳钧甚至来不及让这些城池中的对手多考虑考虑,所以,他定下了二十息受降时间的限制,超过了二十息时间不投降,便是猛攻城池毫不留情。坊州守将秦三山便是超过了一息时间没有投降,便后悔莫及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坊州攻克,下一个目标便是蒲州了。蒲州是长安城北的最后一道门户,也是比前面所有的城池都坚固巨大的城池。当初神策军大军出动平叛,采取清扫长安周边城池的策略,最后攻克的便是蒲州城,并且大军还驻扎在蒲州数月之久。所以柳钧知道蒲州城的城防和规模,也知道蒲州城中的守军一定不少。
鉴于此,即便时间宝贵,柳钧很想尽快赶到长安城下,对长安城造成威慑,并且截断李光弼大军的两道缓解蜀地的压力。但他也不得不让疲惫的士兵们好好的休息一天。因为要拿下蒲州城,可不必路上的这些城池,可以轻松的攻克。人马都要恢复体力补充体力,否则很可能被拖在蒲州。
大军在坊州整整休整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士兵战马吃喝的饱饱的,然后开始倒头大睡。直到夕阳西下时分,莽莽的号角声响起,士兵们纷纷起身来,他们知道出发的时间又到了。吃了干粮后,兵马整顿再发。行了四十里后天便黑了。但好在两个时辰后,下弦月升上了天空。虽然已经是下旬,但其实也只是七月十八,月亮还不弱,所以兵马倒也可以顺利的前行。黎明时分,在距离蒲州城五十里的荒野上,兵马做了最后一次休整。填饱了肚子,喝足了水,马儿也吃饱了草料时,大军加快速度。朝阳初升时,三万骑兵已经精神抖擞的抵达了蒲州城下。
蒲州城中的兵马确实不少。从洛阳太原等地东调的朝廷兵马已经在几日前陆续抵达长安。长安城中已经有近四万兵马的镇守。而长安周边的一些城池也增派了兵力。蒲州城中便有一只七千人的兵马。领军的守将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长安李瑁率唐军和回纥联军攻击长安的时候,在史思明死后率军开城投降的田承嗣。
当初史朝义和田承嗣献出长安投诚之后,朝廷兑现了承诺,给史朝义加了王爵,并且让他回到幽州城去。但史朝义其实只是得了个空头的王爵,幽州等地的兵马朝廷是根本不可能再交给他来掌管了。所以虽然挂了个范阳平卢两道节度使的名号,但其实史朝义便只是个闲人而已。兵马财政之权全部被李瑁派去的专人执掌。对此史朝义虽然心中恼怒,但也不敢多言。
而相交史朝义的情形,田承嗣的情况要好的多。
投诚之后,史朝义对田承嗣亲手将自己父亲史思明推下城墙的行为耿耿于怀。所以田承嗣和史朝义之间在投诚之后便再无交集。史朝义回去范阳,田承嗣却没有跟着去。而是留在了长安。
因为田承嗣确实是长安献城投降的主导,并且也是个有名的战将,所以李瑁和李光弼君臣对他还是有所看重的。但毕竟他是个降将,又是个曾经参与安禄山叛乱的主要将领,所以李瑁和李光弼对他也防着一手的。京城主力禁军将领的位置他是不要想的,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也不太放心。但也不能让他单独去某处领军,指不定这家伙又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乎,在既防又用的心理下,李光弼将田承嗣安了个蒲州太守的职位,给了他四千老弱兵马,让他去蒲州驻守。这蒲州在长安北边,实际上位置并不重要。而且距离长安又不远,有什么风水草动可以随时察觉,所以实际上让田承嗣在蒲州呆着,正是朝廷既防又想用的矛盾心理的体现。
田承嗣自己其实也知道自己处境的尴尬。虽然李瑁和李光弼对自己和蔼可亲,但田承嗣知道那是表象。他们对自己的不信任其实根本不用说出来,从气场便能感觉的到。但田承嗣从来就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就像当初毅然背叛史思明一样,当他知道形势对自己不利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个积极的改变者。在这件事上,田承嗣知道,自己必须要有一个契机能够向朝廷证明自己的忠心和自己的能力。积极行动打消朝廷的顾虑才是正道,而非是自暴自弃抱怨连天。
所以,在抵达蒲州之后,带着那四千老弱残兵的田承嗣老老实实的做起了他的蒲州太守的本分。他改变了以往的那些贪杯暴躁好色的毛病,每天清晨闻鸡便起,来到衙门办理公务。然后积极的训练兵马,安顿百姓,修缮城池。甚至亲自带头将蒲州境内的几条河流疏浚通畅,带领百姓补种粮食,开垦田地等等。总之,他表现的像是一个全心全力为朝廷为百姓办事的好官。
田承嗣当然知道,自己在蒲州的一举一动都在李瑁李光弼的眼里,他所做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