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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锈的回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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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用什么身份命令我?”吉野冷笑一声,却是满眼跃跃欲试的笑意,温柔坚定而又明亮。

“樱氏财阀的热海樱,家族第二位继承人,”我笑了一下,走近她,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我的倒影,我们是那么相像呵,“你的姐姐。”

10

10、第10章 。。。

想要摆脱多年来懒散的现状什么的,想要解救身陷囹圄的松月什么的,想要阻止以“黑弥撒”为名的系列失踪事件什么的……如果可以只是说说而已,那么,我想我现在也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吧?

埋首在大量少女失踪事件的记录资料当中,我小心翼翼地稍稍抬起头。

往左边看,宏井一手握着笔,一手搭在资料的复印件上,神情看来无比专注。他间或皱皱眉,用手中的笔在资料纸上的某一行划一道下划线,偶尔圈圈点点,偶尔发出低低的叹息或呻吟。

往右边看,一脸肃容的吉野同样一手握着笔,另一只手拿起复印件。我从来没有见过吉野工作的样子,人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看着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地一心工作,我仿佛看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慑人的光芒。她与我和松月都不一样,自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为了想要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两鬓的碎发滑在脸颊,吉野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柔地将它们拈在耳后。有时她会蹙起眉头,笔尖点在资料上,歪过身子和身边的千叶低声讨论些什么。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好像看着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带着陌生的熟稔。

作为吉野的助手,千叶一手执笔,一手按着总是翘起来的笔记本的纸页。吉野偶尔跟他说些什么,他就会极为认真严肃地点点头,然后快速地在本子上写下些什么。大概是因为经常做这样的事,他写字的速度很快。但是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字迹非常整齐干净,一点儿也不会因为速度而降低质量。

对面的吹蛮则和我一样,手边是一叠资料纸,面前是便携式的笔记本电脑。带着只有在打电脑时才带上的眼镜,镜框是红色的,镜片后面的大眼睛不时眨动着,偶尔会因为疲劳而流出眼泪来。因为长期从事文字工作,我们打字的速度都非常的快。我看着她不断翘起又落下的手指,觉得好像忽然又回到了那一年里不可思议的大学时光,我和吹蛮,面对面坐在学校图书馆的情侣座上,桌子上是两台一模一样的电脑,两杯一模一样的咖啡,还有两本一模一样的书。我和吹蛮之间的牵绊,大概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再不能剪断了吧。而就是因为这牵绊,我才会在考研的时候继续选择我们的学校,和她保持着学姐学妹的稳定的关系。

林剑晨在许默然的陪同之下,拿着由宏井列出来的问题单,继续走访失踪少女的亲属,寻找有利于案件发展的新的线索。不到晚饭的时间,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哇,累死我了。”吹蛮突然出声,摘掉眼镜,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可怜兮兮地望着对面的我,“学姐,我脖子好疼,要得颈椎病啦!”

“喝杯咖啡么?或者奶茶?”我回过神来,询问地看向她。一边的桌子上摆着许默然从超市里买回来的咖啡、奶茶、各种泡面、饼干,还有在吹蛮的极力劝说下买来的薯片,以及我强烈要求的蔬菜泥。我好像回到了跳级备考时的那间宿舍,带着沉重的压力的严肃气氛,无论穿得再多也好,敏感的毛细孔总是能够感觉到一阵阵冰凉的风,然后让周身都涌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吹蛮上大一的那一年,我正读大二。虽然大一下半年的期末考试之后,我就在苏老师的推荐和帮助下,参加了跳级的有关考试,并且奇迹似的通过了。但是因为民俗学这样的学科,要考研实在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我便一边挂名念着二年级,一边跟着苏老师备考。

那个时候的吹蛮,同样是现在这样的活泼开朗的少女。总是喜欢和我在一起,讨论各种各样不是问题的问题。她的专业是中文,所以我们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些共同语言,我有的时候会和她一起去听中文系的课程。而她则会在没课的时候,和我一起去替苏老师跑腿。

因为备考是件极其严肃的事情,这关系到我是不是还能够在家族的压力下,继续选择我喜欢的学科,所以我搬到了学生宿舍少有的单间,每天如果不是为了苏老师发来的课题绝不出门,依靠着吹蛮从超市选购回来的泡面、蔬菜泥和咖啡屯粮度日。

“啊~好怀念学姐做的菜呢!”吹蛮把电脑推到一边,两只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托着两颊,回忆着我考上研究生之后,我们一起住在清静的研究生宿舍的日子。

“热海还会做菜?”宏井好笑地看着我,打趣着说,“我一直以为热海只吃那种婴儿食品,是不会有可能会做饭的。”

——我没有只吃婴儿食品!

真是的,要说多少遍,这些人才不会在那这种话题来搞笑?

“咦?难道学姐从来没有在端木警官面前露一手么?”吹蛮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欢快地站起来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我升上大二之后,学姐那时也正好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学校给学姐分了两人间的研究生宿舍,我就去拜托了人超好的苏教授,通过他的关系,搬进了学姐的宿舍。那个时候的学姐虽然整天吃着蔬菜泥,但是偶尔也会做几道好菜给我打牙祭。端木警官,学姐的手艺真的超赞的哟!唔,现在想起来,都还会流口水呢!”

“是么,可是热海从来都没有给我做过饭。”宏井配合着吹蛮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眼角笑意盈盈。

“那是因为你整天都在我们家蹭饭吃,专职厨师们做的饭你不是吃得很开心么,我干嘛还要动手。”摆正面前已经歪到不知道哪里去的电脑,我心虚地极力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文档里的光标一闪一闪,我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

“不过话说回来,热海你究竟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哪?”宏井认真思考着不是问题的问题,引得连一向不关心这些琐事的吉野,也一脸狐疑的表情瞥着我,“除了你上大学的那唯一一年,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也没见你对这个有兴趣。”

“这是天分,是天分啦!”我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可不可以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了,真的很无聊哎。

“是天分么?”千叶突然抬起头,用一种十分期盼的目光看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和热海姐是同胞姐妹的吉野姐,是不是也有这种天分呢?我很想尝一尝吉野姐做的料理,一定很好吃吧。”

话题牵扯到吉野那里,一般来说就可以结束了。因为她总是用冷眼和冷哼,来作为一切无聊问题的回答。但是,当我将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冷酷到底”的吉野身上时,她却极给千叶面子的,说了一句:

“回去可以试试。”

于是,我只能靠自己来力挽狂澜。

“这个问题打住吧,我们言归正传好不好。”我重重地将头撞【文】在宏井的肩上,摘掉和吹蛮同一【人】款式的眼镜,揉了揉鼻梁上【书】的睛明穴,“因为松月的手【屋】札上,记录了可能是凶手的某个人说过的‘黑弥撒’,所以,我们不妨暂且将整个事件发生的根源,都定位为凶手要举行黑弥撒这种仪式,由此而产生的一系列案件。”

“学姐……”只要一听到那三个字,吹蛮的表情就会变得有些许的扭曲和抽搐。收起玩笑的表情,吹蛮手里握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子,正襟危坐间,不由地朝千叶的方向挪了挪。我想,只要经历过那件事的人,任谁也没有办法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还能继续保持镇定吧。我虚弱而又自嘲地向吹蛮笑了笑,我自己,不也是依靠着宏井带来的安全感,才能从容的说出这三个字的么。

“首先,任何仪式都由最基本的几个部分组成,即举行仪式的人,仪式的条件、过程以及最终目的。”我干脆两只手抱紧了宏井的手臂,“举行仪式的人,首先必须自身研习过这种仪式,对仪式的本身十分了解,才能保证不会再进行的过程中出现意外,而破坏整个仪式,甚至危及到自身的安全。另外,有的仪式则需要举行仪式的人,本身能够拥有通灵体质。这样,他说出来的咒语才能够作为钥匙,打开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仪式的条件,我们可以看做是外在环境的因素,比如阴天还是晴天、是否需要雨水、是在白天还是夜晚、如果是夜晚又是否需要满月、是否需要祭坛、又是否要秘密进行等等。而仪式的过程,则是在准备仪式的一切前提条件都已符合后,由举行仪式的人来进行的发动仪式的一系列活动,比如我们所了解请神舞,就是仪式过程中的一项活动,而其中最为我们所熟知的,就是所谓的咒语了。

“最后,进行仪式,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是因为有一个不得不这样做的目的,作为仪式的最终结果。比如,跳请神舞是为了请来神明,而请来神明则是为了许愿,实现自己的愿望或者打败自己所面临的敌人。”

“这么说来,举行仪式的人就是凶手,仪式的条件则是老鼠和失踪的少女,仪式的咒语因为我们不知道所以暂且忽略不计,仪式的最终目的则是解开这个案件的关键所在?”千叶只用了几句话,就对我所说的复杂的弯弯绕绕的理论,进行了总结。

“嗯,就是这样。”我点着头,深吸一口气,“黑弥撒,是一种用来反对神明的信仰、崇拜恶魔的仪式。需要的条件,一般离不开深夜、满月、□、邪恶、血 腥、暴力这样的词汇。在中世纪的欧洲,相传女巫们会在星期六的夜晚聚集野外,举办崇拜恶魔的聚会。她们会做出一切悲伤、痛苦、憎恨之事,否定一切人伦道德,肯定邪恶的生命……”

“学姐,别说了……”吹蛮捂住自己的耳朵,眉头痛苦地拧紧。

“吹蛮?”千叶想着吹蛮靠过去一些,关心地摸摸她的头,询问她怎么了。

“你也无法忘记吧,吹蛮。在相当长久的一段时间里,它像噩梦一样侵蚀着我的思想,让我变得虚脱乏力,失去对一切事物的渴望。害怕夜晚,尤其是满月的夜晚,只要一闭上眼,就一定是那夜清冷的月光下,魔宴上疯狂欢笑着的恶魔的信徒,他们腥红的双眼瞪视着我的灵魂,空气中弥漫着淫靡和血腥的味道……”我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口,倚靠在门框上远望那片树林,“直到今天,即使当时那些人的模样已经被忘却了,即使当时说过的话也被抛弃在过往,但是我依然可以嗅到那种味道——灼烧后残留的蛋白质的味道,桐油的味道,腥臭的味道……它们在我的意识中形成一道沟渠,虽然不深,却也绝不容许我投向彼岸,获得清净的人生。”

“但是,不信仰神明的人,他的世界里也不会有恶魔啊,吹蛮。”我回过头来,看着因为我的诉说,而变得有些绝望的吹蛮。宏井一直安静地听着,长久以来,他都是我最好的倾听者。无论我说什么,有多么惊世骇俗,到了他那里,就都成了纤芥微尘,没有什么是不可思议。千叶安抚着吹蛮,他的表情里总是带着令人羡慕的天真无邪。而一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的吉野,她静静地凝视着千叶,一手托着腮,一手无意识地握着圆珠笔画下没有规律的图案。

“无论是神明也好,还是恶魔也好,一切都因为信仰而存在。”我想着吹蛮微笑起来,“这是苏老师告诫我们的,你忘了么?”

“但是这次的事件,并不是所谓的‘黑弥撒’。”吉野收回凝视着千叶的眼神,及时拉住了我越来越偏离航道的解说。她似乎从我的这些话里听出了什么,一语中的的语气,让我的心放松了下来,却又些微有些不爽利。

“是啊,这次的仪式,并不能够被称为黑弥撒。”我点点头,呼出胸腔里积郁的闷气,“没有满月,没有咒语,没有神明,亦没有恶魔。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凶手,用令人惊惧的手法,来宣泄自己内心的苦楚。那个人,那个松月所记录下的冰凉的声音,只不过是用它来做了一个比喻,告诉松月,他所感受到的痛苦、悲伤以及极度的憎恨。”

“他究竟在憎恨些什么?”千叶扬扬眉毛,十分不解。

“这就是杀人动机。”我将右手的食指抵在唇上,微笑着看向宏井。

“你依然坚持认为那些女孩子已经遇害了么?”宏井伸手拉我到他身边,我自然地坐在他的腿上,让他抱着,会温暖一点。

“嗯。”我点点头,叹了口气,“你们不是我,不能够体会那个梦给我带来的冲击有多大。而且,那人用‘黑弥撒’来比喻这个事件,如果那些女孩子还好好的活着,那么,我不知道这个比喻的意义在哪里。宏井,我们可以用你所了解的那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凶手的憎恨是杀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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