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回忆-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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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留在山下的小旅馆待命好了，也方便咱们和山下联系。另外，小旅馆里有位叫‘夏河扬’的客人，是松月的同事，也是个挺不错的心理医生，我看莫婉婉那个样子，恐怕是不太好办，让段大哥把他带来，也好帮松月的忙。”
“嗯。”宏井点着头，笑容温和地拨了刑侦大队副队长段常如的电话。
“啊，还有，”我伸手抓住宏井的手臂，“那个夏河扬好像是带着他的病人来的，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一直跟着他。瞧那样子，似乎是一步也离开不得。如果他也要跟来，就让他跟来吧，耽误了人家的治疗就不好了。”
“好。”宏井应了一声。段大哥那边的电话好像已经接起来了，于是他便忙着交代段大哥。
“死者是你们村子里的？”我走到林剑晨身边，他正和许默然窃窃私语着什么。
“嗯，”林剑晨的眼睛有些红，看来又是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女孩子，“叫莫斯如，是婉婉的姑姑。”
“啊～”吹蛮和我不约而同的看向松月那边，他们正极力安慰的莫婉婉。不仅仅是第一个看到被害人，而那么巧这名被害人害正是她的姑姑。看来，那女孩子心里的阴影，只怕是不那么容易消除。
“去跟松月说一声。”我小声嘱咐着吹蛮。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恰好落在凶手的预谋之中。说不定，莫婉婉的反应如此强烈，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姑姑惨死这么简单。她或许，看到了凶手？如果是恰恰好卡到了凶手行凶……我不由地又看了一眼莫婉婉。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已经让宏井联系他们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估计最迟明天下午，段大哥就会带着一小队人过来支援。”我看了看沉默地隐忍着什么的许默然，又看了看一旁哭红了眼的林剑晨，叹了口气，“光靠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毕竟已经可以确定了，是杀人事件。”
“能够确定，斯如的死，和之前向月她们的失踪，是同一个人做的么？”许默然看了看不远处打电话的宏井，莫名的，我就是觉得许默然似乎对宏井有着不易化解的敌意。
“不死心么？”我皱了皱眉头，“首先，莫斯如和之前失踪的少女有许多的共同点，比如年纪在十九岁左右、身高在一米六七至一米七之间、长发、容貌秀丽；其次，经过宏井粗略的检验，莫斯如死于腰部那一刀的伤口失血过多的可能性非常大，也许我这么说你还是不能信服，但这的确和我在梦里被刺的那一刀，几乎在一模一样的部位；最后，你们村子再不符合常理，左右也就那么大点儿，如果不是听小旅馆的店主说起，我甚至都不会知道这个地方，你觉得你们这里凭什么就能招来两拨凶手的青睐？”
“可是，没有作为警示的老鼠……”林剑晨咬着下唇，脸色很不好。
“是啊，”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呼出，转身看向仍旧躺在那里的已经僵冷的莫斯如，“没有老鼠了呢。”
也许是因为受到了宏井的召唤，段大哥十分干劲十足的，只花了一整个白天的时光，就顺利地赶到了这个频频出事的小村庄。非常神速的进行完现场取证，和简单的验尸之后，段大哥就嘱咐几个人将莫斯如的遗体抬走，进行更进一步的检验。
“啊，能在这里看到小热海，真是太高兴了！”段大哥摘下他的帽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或许是因为赶来的时候太过风风火火，不仅仅是段大哥，跟他一起到村子里来的其他五名刑警，也是额头冒汗，完全不在乎现在正是隆冬时节。
“哎呀，有什么可高兴的。”段大哥说话的语气，怎么和松月如出一辙？我撇撇嘴，和吹蛮一起摆好菜碟。如果在案发现场这种诡异的地方相遇也值得高兴的话，那我宁愿这辈子也不要再见到他。
“因为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嘛！”段大哥随手将帽子扔在沙发上，“今天可是第一次尝试热海的手艺，看样子就知道好吃得不得了，可得放开了大吃一顿才是啊！”
“是呢，我们也是第一次吃小热海做的菜。”松月若有所思地笑着，瞥了一眼跟着段大哥一起来的夏河扬。
“对了，还不知道这位先生的名字呢！”吹蛮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夏河扬身边的那位战战兢兢的客人。
——他果然跟着夏河扬一起来了。
“我叫苏世轩，幸会。”战战兢兢的客人，战战兢兢地冲吹蛮点了点头。他还真是随时都一副不安的样子，尤其是当他的眼神，不经意间飘到在场的警察的时候，他就会变得更加不安，冷汗直流。
——这个名字……
因为的的确确是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段大哥，所以这次拜托他来帮忙的我，决定要亲自下厨，好好招待一下大家，也好堵了宏井总是嚷着要吃我做的饭的那张嘴。但是，当我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来，然后坐到宏井身边之后，我发现段大哥一直不怀好意的笑着看看我，又若有所思的看看宏井，弄得我觉得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
12、第１２章 。。。
瘩。
“段大哥，你究竟在看什么呀？”我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段大哥笑着埋头吃了起来。
吃完饭，松月便带着夏河扬和苏世轩去了莫婉婉家，而我们则开始讨论有关案情的事。说起案子来，段大哥的嬉笑就变成了一脸严肃，让我突然之间有些不能够习惯。我把这几天来记录整理的资料，都交到宏井和段大哥手上。
“之前的几起失踪案中，凶手都会在少女失踪的前几天放老鼠，以作警示，”我们在客厅立起了一个写字板，而我作为首先接受委托插手这件案子的人，首当其冲地第一个站在写字板旁，对案情做初步的介绍，“从十一月九号第一名少女何印蓝失踪开始，到十二月十三号第四名少女吴晓遐失踪为止，我们计算出，凶手会在十二月二十日，也就是明天，第五次放出老鼠，制造警示，到十二月二十四日左右带走第五名少女。”
“但是，没想到案子到这里居然发生了这种变化？”段大哥坐在靠门的地方，双手环抱在胸前，嘴上随意的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是的，”我略略一点头，继续道，“本来想着，等到明天凶手做出警示之后，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护凶手的目标，顺藤摸瓜，最迟到十二月底，就能抓住凶手，顺利解决事件。但是，没想到凶手会直接杀死莫斯如，和之前的手法大不相同。”
“是打草惊蛇了？”坐在段大哥身边的刑警小墨提出疑问，“你们能想到的，凶手说不定早就想到了，所以才会改变犯案手法，直接攻击被害人。”
“关于这一点，我更倾向的解释，是凶手的人格发生了急遽的转变，促使他放弃了之前的手法。”我摇摇头。
“凶手的人格？”段大哥似乎很有兴趣，眯了眯眼睛。
“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查和分析，我们将凶手初步锁定为这个村子里的禁忌，一个停止了生长的女人。”说这话时，我多少有点小心翼翼，真担心段大哥一时间接受不了。
“停止生长的女人？”段大哥果然一脸吃鸡蛋噎到的表情，“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时间在她身上停滞了呀！”我还以为吹蛮这次会乖乖的，结果她还是忍不住发表其自己的言论了，“从她十三年前来到这个村子到今天，她的模样一直停滞在十九岁时的样子，包括她的头发和指甲，据村子里的人说，十三年来一直都没有长长过。所以才会被视为妖怪，被孤立于整个村子，只能游荡在那个树林里。”
“这……”段大哥和五名刑警集体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呐！”吹蛮已经刹不住车了，“她一年四季都穿着夏天的白色连衣裙，脖子、手臂和小腿都□在外面，但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前两天学姐还看到她了呢，还有松月姐，也看到过她！”
“真的？”段大哥询问的看过来。
“嗯。”我点点头，“因为我是研究民俗学的，见过也听说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不会生长的话，也不是无据可循。我之前也跟宏井说过，如果缺乏爱情，身体内会有一种荷尔蒙停止分泌，导致不能生长。另外还有一种病症，被戏称做‘恋爱死’，就是出生之后一切正常，但是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停止生长，原因就是体内某种荷尔蒙的缺乏。当患有这种病症的人开始恋爱之后，就会渐渐开始恢复生长，也许只要一两年的时间，就能够成长到与他年龄相符合的状态。但是，完成生长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死亡。一旦恋爱就会死亡，就是这名字的由来。所以，时间在那个女人身上停滞了，在理论上，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行的。”
“如果停止生长可以解释，那么冬天不会感觉冷呢？”坐在宏井身边的刑警成越问道。
“与其说是冬天感觉不到冷，不如说是感知不到四季更替，更为准确。”我发表着新近才想到的观点，“她的时间，停留在发生某件重大事件的那一天。既不会成长，也不会感觉到季节的更替，她的时间没有发生过变化。说不定，在她十九岁的那年夏天，发生了什么足够影响她，以致体质异变的事情。”
“那么，为什么把凶手锁定成是她？”段大哥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上烟。
“这件事，对于你来说也许会觉得滑天下之大稽。”我有些脱力，说是我梦见的，连我自己都不信。
“说说看。”段大哥笑起来。
“我梦见过那个女人。”我撇撇嘴，看向宏井，“在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之前，我就梦见了那个女人。在一个漆黑的山洞之中，我一个人摸索着前行，然后那个女人出现了，拿着匕首捅了我一刀，就在莫斯如受伤的部位，几乎一模一样。我当时并不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切都真实的要命，我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死了。结果宏井把我叫醒，说我昏睡了两天。我到现在也觉得，如果那天宏井没有把我叫醒，那么我一定会死在那个梦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虽然不能因为一个梦就断人生死，但是热海在知道那个女人之前就梦见她，不得不说，这个梦还是有一定的可参考性的。”宏井开口替我说话，“我们去找过热海梦里的那个山洞，但是虽然找到了那个方位，但是却并没有山洞。所以这个梦并不能够尽信。但是那个女人，我也见过，和热海所说的梦里的女人没有分别。所以，也不能够不信。”
“啊～～很矛盾呢！”段大哥吸着烟，皱着眉头，却怎么看怎么不像纠结着的样子。
“另外，松月曾经因为这个女人而行踪不明，虽然后来并没有出事，但是究竟她遇到了什么，却并不愿意告诉我们。”宏井拒绝了段大哥递过来的烟，继续说道，“只是，松月一开始是反对热海调查这件事的，那天回来之后，却决定要继续查下去，比热海还要坚定。而且，这其中牵涉进许多不能够以常理推断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只有研究民俗学的热海能够找到合理的解释，也只有身为怪谈杂志记者的吹蛮能够帮助她。所以，我才让她们继续留在这里接近危险，而没有直接把她们送回家。”
“不能以常理解释的事？”段大哥歪了歪脑袋。
“不许说！”我刚张开嘴，吹蛮就激动的敲了一下桌子，然后捂上了自己的耳朵，“我不想再听一遍了，也不想再回忆一遍。会死的，在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的。别说了，学姐，求求你千万别再说了！”
“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呢，段大哥。”我走到吹蛮身边，抚摸着吹蛮的头发，“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啊！我知道！”小墨突然叫起来，瞪大了眼惊惧地望着我们，“是两年前的那件事吧？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调到刑侦大队，苏教授到重案组报警，说热海和吹蛮遇到了危险，然后我们整个重案三组、四组和七组就都心急火燎的跟去了……那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我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如果我们那时晚到一步……”
“我们就没办法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我自嘲地笑笑。
“如此说来……”段大哥听了之后，来来回回地看了看屋子里的大家，最后看着宏井，轻松地说，“这么可怕的事情的话，老大，要不要把山下的那几个也调过来支援一下？”
“再调人来，这里就装不下你们啦！”松月虽然看起来很累，但是心情却还算可以。用着以往的感叹句式，揉捏着自己的肩膀走进来。
“是他们说很可怕啊～”段大哥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不像有在办重案的自觉，“我是很惜命的，唔，有点怕。”
“松月，不要理他了。”原本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全都没有了，我看向松月，“你们那边怎么样，莫婉婉的情形，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恢复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