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拉磨小说网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明月斜 >

第19章

明月斜-第19章

小说: 明月斜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原来如此,这个暗号倒也别致”江山茅塞顿开。

    两人边走边聊,路上竟比来时热闹许多。原来地动之后,不少人家担心余动再起,便把床和凉席拖到了街边,在外过夜。九月的天气不凉不热,正是恬适之季。大人们坐在床上磕着瓜子,聊着天南海北、鬼怪异趣,孩子们在周围钻来钻去,不时钻回来偷抓一把花生点心之类,立马又逃窜到一旁的小伙伴们中,散出童真而兴奋的笑声。

    行到韩熙的鸡汤面馆时,店面内座无虚席,屋外的长棚内都快已坐满,江山赶忙捡了个席位,招呼林少坐将下来。粗鲁的汉子们大声地喝五邀六,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棚内闹成一团,韩熙正端着几碗面进来,忙地一头是汗,木钗松软地插在散乱的发髪上,一时都来不及整理。

    见到江山和林少,韩熙忙乱之中还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江山笑道:“韩熙姐,三碗大份的鸡汤面”,韩熙应了一声,抓起抹布,把两人所坐的桌子又擦了一遍,转去店内忙活了。

    江山环目四视,叹道:“真是汉唐盛世啊”。

    “是吗?”林少好像有点不以为然。

    “朱门酒肉臭,路无冻死骨”江山指着眼前的景象:“这对我们老百姓来说,便是最好的盛世了”。

    林少却指着棚内的灯笼,笑道:“这是你们眼中的世界”,又指着棚外无尽的夜空,道:“而那,才是真实的世界”。

    江山笑笑,指着随风轻轻摆起的灯笼,也打了个禅机:“风不动,灯笼不动,一切都是心在动。心中光明,世间哪有黑暗?”。

    林少拿指甲轻轻划着油腻的桌面,淡淡说了句:“你们看不到黑暗,是因为有人拼命把它挡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

    江山闻言悚然一惊,低头看着林少手指划出的痕迹,苍凉、挣扎,却会在下一位客人到来之前,就被擦拭地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一点的过往。

    “这世间最让人害怕的,不是牺牲,不是死亡,而是遗忘,对吗?”江山轻轻地问道。

    林少手指顿在那里,没有说话。江山第一次,看到了林少眼中无法抗争的孤寂,那种无奈,仿佛被命运安排过的精致傀儡,在风光而又没有岔路的一生中疾驰而去。江山也突然明白了林少为什么似乎很喜欢郭芒,他们很像,一个喜欢笑,一个喜欢逗,但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心底的那方明镜台究竟隐藏了多少虚伪的欢乐,多少真实的痛苦。不同的是,郭芒的眼神中永远只有不服,没有屈服,而林少的身上有一种天命所归的气度,却也笼上了一层宿命难违的运道。也许,这正是他羡慕、欣赏郭芒的地方,郭芒的一生可以去抗争,而他的一生呢,只是为了完成某一项使命而存在吗?。

    江山不忍再想,勉强微笑着转过话题,问道:“林少,给我说说平天城呗,我在书中和道听途说中可是仰慕过无数遍啊”。

    林少嘀咕道:“一群牲口,有啥好说的。简单来讲吧,就是我汉唐国一帮流氓和贪狼国一伙强盗互砍的故事,在贪狼国,这伙强盗被称之为开疆扩土的勇士,在我汉唐国呢,这群流氓则被称之为保家卫国的义士”。

    这般清新脱俗毁三观的解释让江山瞬间呆若木鸡,哑然无语。林少笑嘻嘻又道:“不过呢,贪狼国近年来出了两个狠人,一文一武,坐镇与平天城遥遥相对的怖腥界。往日,平天城一座孤城傲立大漠,阻住了贪狼国直入剑阁州的铁蹄,怖腥界仅仅是贪狼国中途补给之地。自这两人坐镇以来,配合默契无间,怖腥界势力日大,高手云集,死士众多,平天城那帮流氓们个个抱虎枕蛟,堪堪与其战个平手,但再无往日‘一城横亘大漠,通途变天堑’的雄风了”。

    江山讶道:“这两人竟如此厉害?”。

    林少点点头:“文者,名纳兰悲风,乃是纳兰饮水的后人,鸿儒硕学、学究天人,胸中包罗万象,非独治国之奇才,亦为阵前之帅才。不吹不黑,这厮真他妈的厉害,临阵点兵,极限指挥之术变态到令人发指,就算他先祖纳兰饮水在世,应当也莫过于此了”。

    纳兰悲风的大名江山久有耳闻,此时闻听林少竟然用了“他妈的”、“变态到令人发指”这种气急败坏的语气表示赞叹,心中更加惊讶,神思也有些黯然:异族大儒纳兰饮水一本饮水集,号称令汉唐失色,虽有夸大之嫌,但其功绩斑斑可考。不想后世之辈,更隐有青出于蓝之势,贪狼国国运当真是兴旺啊。

    林少又道:“武者,乃是贪狼国师——微生鹤语,亦是神州江湖公认四大宗师之一,若论成名时日,尚在山河居掌门宁步虚之上。其人武学天赋若百龙之智,弃异族诸多密传而不习,却于汉唐道玄之经中悟地‘天荒九字诀’,修为讳莫如深。半个多月前,平天城外,流沙域中,我与石佛、天王三人联手,几乎九死一生,才勉强困住了微生鹤语三个时辰。而今思来,尚觉身寒”。

    江山虽不知石佛、天王是何许人物,但凭三人之力就困住了神州四大宗师之一的微生鹤语,亦不仅暗自咂舌。只是他对武学一途向来叶公好龙,知而不解,便也未寻根问底。只是皱眉稍稍沉思,才缓缓道:“贪狼国乃是朝野一体,国内江湖一统,受朝廷支配,征战四方。而我汉唐江湖实力远胜贪狼,只是各自为政,甚至相互为敌,不受朝廷调度。平天城仅为汉唐一小撮江湖力量,便可与微生鹤语及座下高手抗衡。大势以论,微生鹤语并非舟楫之器,最多只关乎一城一池的得失。纳兰悲风方是贪狼国辅国之才,若能压制纳兰,以策制策,以略破略,使其策无所果,略无所用,以眼下两国实力相较而言,贪狼万无一丝胜算”。

    林少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山,好似挖到一块璞玉般愉悦,抚掌而曰:“书呆子相见略同,有人也说了同样的话,哈”。

    却不想江山脸上露出古怪之色,直勾勾盯着林少眼睛,轻声说了一句:“那你一直在担忧什么?”。林少笑容突地一僵,手指微微一颤,垂首不语,半晌才又换做挤眉弄眼的姿态,笑道:“你可以猜猜看,嘿。我一直想见识见识你的阴阳御天术,如何窥尽人心天道?”。

第24章 容斋小卧,一花压悲风() 
“好!”江山稍稍犹豫,便从容而应。随意从筷桶中取出一根筷子,拈在手里,轻敲桌面,林少奇怪地看着江山,不知此举何意,却不自觉间将注意力分散到筷子的摆动和敲击声中。江山口中轻柔而语:“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人世百年,忧庵者,无之而不在也。君之忧者,天灾乎?地变乎?人祸乎?”,一丝浑然不察的异色在林少眸中一闪而过,江山胸有成竹微笑道:“君所忧,竟为人祸。神州浩渺,地载万物,人祸之出,于扶桑乎?于贪狼乎?于汉唐乎?于。。”,随着林少嘴角轻微一动,江山一语而断,奇道:“祸出汉唐?”。那林少心中已然震骇不已,自己一言未发,江山居然只凭一根筷子、了了数语,竟一路策马狂奔、直入心底。略一思索,便大致明白玄妙何处,当下收敛神思,眸色沉凝,形若入定,万象不露。江山微微一笑,知晓林少封闭了六识中的“身识”和“眼识”,却不已为意,慢条斯理自言道:“汉唐九州,患出何地?大漠州?披雪州?华夏洲?剑阁州?桃隐州?江南州?中。。。”,江山每问一处便轻击一下筷子,目不转睛盯着林少的鼻子和耳朵,一连说出七州,皆未言中,正再欲问时,却听有人轻笑一声:“你们的面来啦”,正是老板娘韩熙,木盘内托着三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走到两人近前,江山帮着将面端到桌上,推了两碗到林少面前。

    林少长舒一口气,调笑道:“原来是冰鉴术和读心术,封闭‘身识’和‘眼识’便可破之,怎么样,猜不出来了吧?”

    江山喝了一口鸡汤,淡淡道:“你所忧,在中原州和昆仑州之一,或两者并之”。

    林少瞪大了眼睛,惊愕失声道:“你如何知。。。。”,话出一半,戛然而止。

    江山解释道:“阴阳御天,可远不止冰鉴、读心,御世、制人也只算是小成,窥天、问道方是始终”。

    林少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江山,半晌,才无奈道:“虽然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江山吹了吹热气,随口道:“其实很简单,世人皆知,阴阳交感而万物生也,便是孩童也明白的道理。若寻一方法,将万事万物只以“阴、阳”两符号替之,阴阳相替,长短不一,则天地大道渐于明朗。这方法嘛,便称之为阴阳御天术,乃是对世间万物理解的一种方式而已”。

    林少无助地像在课堂上打个了盹的学童,睡之前先生还在教“大小多少、日月水火、山石田土”,一觉醒来发现先生在悠然读着“羿裔熠,邑彝,义医,艺诣。熠姨遗一裔伊,伊仪迤,衣旖,异奕矣。熠意伊矣,易衣以贻伊,伊遗衣,衣异衣以意异熠,熠抑矣”,恨不得一搬砖拍死先生再破腹自尽。

    身心俱疲的林少狠嘬了一口鸡汤,嘟喃道:“谁说丫应该去当说书先生,明明应该去当算命先生”

    江山却笑道:“阴阳御天术用于算命,自是不在话下,比命理之术还要直接快捷”

    “我靠,这玩意还真能算命?”林少晕了。

    江山一边吃着面,一边从怀中摸出几张小纸片,放到桌上,道:“当然,近几日凑巧在酌量一个卡牌把戏,也是算命的一种奇趣之玩。你正好帮我验证下,嘿”

    林少放下筷子,拿起一看,共有七张小纸,上方各标有甲、乙、丙、丁、戊、己、庚,每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常见姓氏,每个姓氏前面都添了一个数字,不是汉唐国常见的“算经数字”和“筹码数字”,而是现下商人所用的“弥夜数字”。弥夜国与汉唐国通商多年,其国有一种数字记法,避繁就简,形单意博。因两国通商之便,传入国内,深受行商记账者所青睐。

    林少一脸惛懵:“这怎么玩?”,江山指着纸片道:“想一个你朋友的姓氏和他年龄,然后告诉我在哪张上出现过便行了”。

    林少想了想,便拿起七张纸片逐一看去,每张纸上皆有姓氏六十四,数字六十四,有重复之处,又各不相同。林少仔细看完每张纸,才缓缓开口道:“甲、乙、丙、戊、庚五纸上有其姓氏,甲、乙、丁、戊四纸上有其年龄”江山吃着面,伸出一手,指算三两下,就道:“你那位朋友姓容,二十七岁,对吗?”

    江山轻描淡写之间,林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不是没有见识过神妙的命理之术、精绝的算经之论,但江山这门所谓的阴阳御天术别出蹊跷,与往者皆无相似之处。林少细细分解刚才的不言推论和眼下的纸牌把戏,渐渐明了其实此术最可怕之处在于:对方只需摆出一整套针对性问题,再以极其精准以致林少眼下也无法看透的冰鉴观人之道,在“是”与“非”之间层层撕开裂口,便可通达对方所想知晓的一切。“一阴一阳,一是一非,窥尽人心天道”林少喃喃自语,神情少有的凝重。

    江山不知林少心中所想,还笑道:“你这朋友姓氏很罕见啊,对了,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衰人小容容吧?”突地灵光一闪,猛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吓了林少一跳。

    江山颤声连连道:“你朋友姓容?二十七岁?闲庭信步是否为他所作?”

    林少摸摸鼻子:“嗯,对呀,怎么了?”

    江山一脸不敢置信的语气,一字一顿道:“你别告诉我,你那朋友是‘一花解语阁’阁主容随斋啊?”

    林少点点头:“对啊,是那厮”。

    “我靠!”江山竟然也忍不住骂了句粗话,以手抚额,虔竦道:“天呐,竟然真是他!容斋小卧,一花压悲风;天下有雪,何须拥饮水。被汉唐国万千学子和江湖人士同时寄予厚望可以超越前后双纳兰的容阁主竟会是你朋友?”

    林少脸色瞬间大变,气愤地拿手捶了下桌子,大声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竟会是我朋友?我很搓吗?”。

    江山咽了口吐沫,小心道:“你不搓,可是,可是。。。”

    “可是,可是你个鸡。。。鸡汤面”林少在紧要关头谨记了叶老鬼的教导。

    江山还是有点不信,凑上前低声确认道:“他,真是你朋友?”。

    林少气得两乳之间隐隐作痛,暗道:往日我好歹被宁步虚和容随斋夸地跟朵鲜花似的,去了平天城,没人把我当颗葱也就忍了,毕竟一帮牲口。怎么到了这破地,感觉连泡狗屎都不如了?越想越气恼,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