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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明月斜-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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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鞭柔中带刚,软剑刚中带柔,互有牵制,两个漂亮的女子如棋逢对手,在鸾台上战了三十个回合,竟无一人落了下风。

    张丙辰瞧傻了眼,吞了口吐沫,涩然道:“这女捕头竟不输景甲寅姐,怎会,怎会。。。哎”,心绪一时有些颓丧。

    季朝淡淡道:“天下之大,英才辈出,你现在相信了吧”。

    张丙辰略带不服气道:“甲寅姐还有几大杀招未出呢”。

    常辛卯却道:“岳捕头神姿从容,显然也留了手。仅从场面上看,其实岳捕头还占了一丝上风,景儿胜不了她”。

    张丙辰更加不服,问道:“你怎看出那女捕头占了上风?”。

    常辛卯道:“长鞭善远攻,软剑宜近战。双方交手三十余个回合,拉开距离时,岳捕头的攻击便占了七成以上,这个正常,符合长鞭的优势。但景儿几次驱身近战时,却只能占到六成不到的攻击,岳捕头以长鞭近战亦不落于丝毫下风。这一次,景儿算遇上硬点子了”。

    张丙辰讷讷道:“一个小小古城的女捕头竟然也是青云境高手,实让人无法相信”。

    常辛卯沉声道:“以我所见,岳荦这种无世家尊派背景培养、靠自身摸索拼打出来的高手,上限比常人更高。也许不出三年,她武学修为便可进入‘和光境’,那时,她尚不满三十,便已半只脚踏入准宗师之列。看来,华夏州又要出一个乌妖王了”。

    众宾客更是瞠目结舌,今晚的变数实在太大:先是齐画一和张丙辰之间一场“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龙争虎斗,已让人大出意料。景甲寅登台时一剑点四灯,见微知著,剑法决然不在齐画一之下,此刻却又与一个衙门口的女捕头斗得平分秋色,一个青雀舫中,竟然聚集了四个“青云境”的一流高手。这场面,在天水城实属罕见。

    景甲寅与岳荦交手已至四十回合,心中惊愤之情如鲠在喉,她远远没想到这个女捕头实力如此彪悍,一条长鞭似天河水泄,远攻近守,不露丝毫破绽。手中急挥三剑,欲趋身抢攻,却被岳荦一鞭梢击在剑尖,岳荦借回荡之力,轻绕鸾台周边,转圈挥鞭,始终与景甲寅保持一段距离,这个控场的火候亦是臻入化境。

    景甲寅感觉额间已微微湿润,灯火之下,那道鞭影越飞越快,抽、扫、挥、撩、拨,软鞭的精髓全然展开,风雨如晦,声动八方,竟比之先前还要迅疾三分。

    景甲寅心下骇然:莫非这女人方才还未使全力?凝神观瞧,只见鹤云服笼罩之下,岳荦的身法如蛇龙游水,动静自若,却又显得诡异怪诞,往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躯,瞬时挥鞭,身法、鞭法完美相契,行云流水。

    再过十招,鸾台上已然全是岳荦的身影和鞭影,将景甲寅死死困在中间,左右不离三步距离。景甲寅八方出剑,已快如流星,却挣不破岳荦长鞭编织的牢笼。

    郭幻城盯着岳荦忽隐忽现的身姿,百鬼夜行般的身法,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喃喃道:“林少,我突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怎么了?”林少笑了笑,眼神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郭幻城摇摇头,沉声道:“不知道!”,想了想,又道:“这么说吧,像你的轻功修为,我虽然一辈子也达不到,但能认知和理解;五爷的身法可能比你还差上一筹,但我却觉得。。。觉得有些地方。。。只能用神鬼莫测来形容,根本不是人可以。。。哎,不说了”。

    “大概还是我见识少吧”郭幻城苦笑一声,“先前听五爷说乌妖王奈何不了她,私心里还有点不信服,想着应是乌妖王见她女流之辈不与一般见识,如今看来,绝非如此啊”。

    林少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鸾台之上灵蛇幻影的岳荦。

    江山也没有说话,却觉手掌一片冰凉。

第95章 饥渴难耐的大刀() 
激战已近六十回合,所有宾客不觉纷纷起身观瞧,屏息静音,场中只闻岳荦的长鞭挥舞之声和景甲寅软剑激荡之响。

    景甲寅越打心下越惊,愈战心中愈凉:自己汗已透背,对面岳荦长鞭的劲道竟无丝毫逊减,甚至在眼前渐旋渐快,组成绞杀之局。那华灯的灯火亦不再明亮,而是开始变得晃眼。

    景甲寅深吸一口气,收剑不击,仅凭轻功在鞭影中躲闪不绝,人如滑鱼欺身而行,钻入绞杀之圈中。

    常辛卯转过脸,对张丙辰异常郑重道:“景儿恐要出杀招逆转战局,届时生死一触即发。你仔细护住公子,我随时出手止住二人”。

    正在这时,却见鞭影一散,岳荦轻飘飘退入鸾台一角,皮鞭蜷握在手中,如月照水而立,眉眼露出一个无谓的笑容:“在这打,没什么意思”。

    景甲寅一愣,顿觉一股羞辱的怒火染红了面颊,喝道:“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盛怒之下,言语都有些含混。

    岳荦将皮鞭收入腰后,一展鹤云服,淡淡道:“没意思的意思就是我奈何不了你,你也赢不了我”。

    景甲寅又是一愣:岳荦明明已然占了上风,却突然收手,言辞也颇为谦和,只言战了个平局。这却让她更加恼火,有形的鞭子没抽中,无形的鞭子反倒抽了一脸。

    不待她说话,岳荦已含笑冲着底下众人四方抱拳行江湖礼。抱拳礼和拱手礼自有不同,抱拳礼表示亲近,拱手礼表示谦让。岳荦以公门捕头的身份行抱拳礼,这个举动让底下众人倍有好感:只觉这个女捕头不仅武功高地出奇,而且英气飒爽,即会冲冠一怒挥皮鞭,又会低调收手含笑颜,与季公子手下拿鼻孔看人的姿态云泥之别。

    早有人认出岳荦的身份,大声喊道:“五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闻名不如见面,五爷真乃华夏州第一女捕头”

    “哈哈,老赵,你他娘别文绉绉的,又说错话了吧,明明是汉唐国第一女神捕”

    “五爷,有机会赏脸去我斗鱼门做个客”

    “斗鱼门早过时了,我们斗鹰派才是当代清流”

    “你们一卖咸鱼的、一熬鹰的请人做个毛客,五爷,还是去我虎牙帮吧,天水城人气最旺帮派”

    “我快手教有话要说”

    “我毕战宫表示不服”

    “毕战宫不服个毛线啊,回去讨论你们的哲学问题吧”

    一时吵翻了天,毕竟美女常见,美女捕头不常见,会当众打架的美女捕头就更罕见了。

    岳荦无奈口道着客气话,与众人一顿寒暄。捕快是个特殊的行业,一半在公门,一半在江湖。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她工作的一部分。岳荦一直很敬业,任何时候。

    景甲寅在台上却很尴尬,战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红一片,白一片,嘴唇气得微微颤抖。

    季朝低叹一声:“甲。。。景儿,回来吧”。

    声音虽低,景甲寅却听了个清楚,心口一酸:“公子改口叫我‘景儿’,这是一种怜悯么?我输了么?”。咬着嘴唇,景甲寅收剑入腰,低头回到季朝身边,一时羞愧难当,思绪万千。

    季朝和颜悦色道:“甲寅,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你又未输。这不,还有辛卯嘛”。

    景甲寅眼前一亮,抬起头认真道:“甲寅可以输,公子不能输”,突又想起一事,小心翼翼问了句:“公子,那林少会不会。。。”。

    季朝想了想:“应当不会吧,以他的档次。。。”,突觉话有不妥,便收了口。

    常辛卯三人齐齐讪然——这什么意思,我们这种菜鸡互啄他看不上眼呗?公子您有话好好说,别打脸!

    岳荦提前罢战,景甲寅未有异议,此一局,又是平手。

    岳荦和众人寒暄完后落座,江山忙问:“五爷,没受伤吧?”。岳荦骄傲仰头:“当然没,凭她还差得远呢”,说完咯咯一笑。

    郭芒高声喝赞:“五爷,干得漂亮!小刺头吃了老齐的闷亏,小丫头也被你整地明明白白,大快人心啊”。

    岳荦没好气道:“你也手痒了就直说”。

    郭芒嘿然一笑:“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林少在一旁道:“你这么能打,喏,那个拳头最硬的留给你了”。

    岳荦斜了林少一眼:“你让我先上,又让老郭上,你自己呢?”

    林少一指自己乌眼青:“五爷,你他妈凭良心说:我这样上台会不会直接把对方笑死?”。

    岳荦瞅瞅林少的样子,果然忍不住想笑,却板住了脸:“哼,你下次再说我像男。。。我还揍你”。

    林少不敢和她顶嘴,一拽江山:“喂,书呆子,你帮眼前这位受害人鉴定下:此是几级伤残?按汉唐律:加害人一方该如何判罚?”。

    江山饮了口茶,道:“鉴定为一级脑残!按汉唐律:见者打之,人人有责”。

    江山很少开黑,但凡开黑,林少必受暴击。郭芒和岳荦闻言眉开眼笑,欢呼雀跃,只有郭幻城暗自为林少恻隐:混成这样,真惨!

    当悲伤已成习惯,林少默然接受,手里执起一根筷子,轻轻击打着碗碟,唱出了一曲人间悲声:“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轮流辱我自得意。他年我若为青帝,爆汝菊花残满衣。待我长发及腰时。。。”。

    郭芒才懒得听他无病呻吟,一拍桌子,遥遥冲常辛卯喝道:“老常,整几手玩玩?”。郭芒直呼常辛卯为“老常”,声调粗犷,却不显无礼,反倒让人觉得直爽。

    常辛卯微微一笑:“郭老弟,正有此意”。手拍了拍景甲寅肩膀:“景儿,别分神,随时注意四周”,阔步踏出。

    两人各自一边走上鸾台,常辛卯搭眼细瞧对方,但见郭芒虽衣履落拓,却身材雄壮,神威昭然,一副男儿自强的阳刚之气,暗喝了一声彩,心中不敢丝毫小瞧。

    郭芒也眯眼审视常辛卯:眼前这个直如庄稼汉的中年男子,既无过目难忘的相貌,亦无卓然出群的气质,但一步一踏之间浑然天成,锋芒不露,去又似剑悬周身。

    战未起,郭芒已大感痛快,仿佛老酒开封,只闻其味便已酣然。

    遂哈哈一笑,郭芒负手腰后,绕指轻出,布帛缠绕严实的警恶刀落入掌中。郭芒低头看刀,笑道:“老常,我右手有伤,若不用刀,绝非你对手”。

    常辛卯面露欣赏之色:“好,好小子”,他并非欣赏郭芒出刀的手法,而是欣赏他直言不讳的个性,以及那低头看刀时的温柔,绕在指尖,侵入瞳中。如同一个春心萌动的男子,在盯着秋千上荡漾的心上人。眉眼间的情愫,不是火热,而是炽热。

    炽热不仅是郭芒的眼神,还有藏在布帛下的刀锋。

    唯能极于情者,方能极于物。常辛卯突然有些期待,期待到他忍不住挥出了拳头。

    简简单单的一拳

    随随意意的一拳

    一拳挥出的刹那,

    郭芒仿佛看到了一副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有山、有水、有桥、有天地,想翻,却翻不尽;

    似在满怀豪肠间斟入了一壶人间绝世佳酿,有禅、有道、有儒、有乾坤,想品,却品不绝;

    似在闭目静听浪迹天涯的说书人胡琴旧事,有人,有情、有心、有古今,想寻,却寻不穷。

    郭芒翻不尽、品不绝、寻不穷、躲不过、退不得,他唯有——出刀!

第96章 相思的刀、纵横的拳() 
郭芒抬首,并指,携刀。

    一刀,斩向了常辛卯的拳头。

    警恶刀无鞘,亦无锋。

    刀裹布帛。

    在夜色下荡出了一阵风铃之声。

    一人,一刀,一支悲怆的歌。

    常辛卯的拳头刚如石雕,又柔如泥土。像一位纵横天下的君主,刚柔并济,恩威兼施,握住了手中的拳,亦握住了天下的权。

    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

    天下皆在权中。

    郭芒身在拳中。

    与拳相争,即是与权相争,即是与天下相争。

    郭芒握紧手心的刀,一片风吹旧了衣裳。

    他在浅笑:

    我便要争,

    ——天下又如何?宿命又如何?

    世间除了这一切,还有天涯,还有明月,还有手中的刀。

    刀在手中,月在眉间,天涯在脚下。

    郭芒的刀迎上了常辛卯的拳头——

    像一抹孤烟笼住了君王的眼;

    像一线长河跨过了天下的权;

    像一飞骑踏遍了关山的圆缺;

    像一张弓弯成了天涯的明月;

    像一壶酒化成了刀客的疯癫。

    郭芒执刀如疯,亦如风;刀意似痴,亦似狂。

    斩出了一夜秋雨,一抹孤烟,一叶轻舟,一壶浊酒。。。

    斩出了满地的江湖。

    一入江湖,轻王权。

    常辛卯的纵横之拳碰上了郭芒的轻权之刀。

    震出一击悠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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